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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婉正凑在萧贵妃那里撒娇,一听这话,便跑向了圣上身边。
“皇爷爷,是龙婉错了。”
她生得和轩辕玦一模一样的眉眼,一本正经地说着话,叫圣上想起了轩辕玦小时候。
不免心生慈爱,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
“龙婉做错什么啦?告诉皇爷爷,好不好?”
她的小手指着轩辕福昀的眼睛,又指了指自己。
“这个,我打的。”
圣上还没来得及说话,轩辕福昀着急地凑上去。
“不是,是我自己摔的!”
那声音洪亮又清晰,圣上听了不禁一愣。
半晌,他有些不可思议道:“福昀,你……你会说话了?”
轩辕福昀又抿起嘴来,不肯再开口。
一直以来,福王这个不会说话的嫡长子,就是圣上的一块心病。
从福王还是太子时就有的心病。
他不仅只是福王的嫡长子,更是圣上的嫡长孙。
偏偏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孩子,对大周的江山社稷而言,实在太过不祥。
他这么多皇子之中,福王膝下只有轩辕福昀一个,恒王膝下也只有一子一女,都平庸得很。
宁王和齐王尚未婚娶,皇室子孙看起来格外稀少。
直到沈风斓诞下云旗和龙婉,这一对带来祥瑞的龙凤胎,圣上才宽心了些许。
皇家的子嗣,总算没有在他眼前凋敝。
今日一见轩辕福昀会开口说话了,他十分高兴。
可接下来无论他再怎么要求,轩辕福昀一句话都不肯再说了。
看着圣上失望的目光,龙婉没好气地推推他。
“我娘亲说皇爷爷受了惊吓,你就不能说句话,逗皇爷爷开心一下吗?”
她这话说得窝心,圣上欢喜地把她抱进怀中。
“龙婉可疼皇爷爷了,真乖。”
一向对子孙不算慈爱的圣上,听着小小年纪的龙婉说出这样的话来,欣慰了不少。
轩辕福昀站在那里,咬了咬牙,嚅嗫了半晌。
“孙儿……给皇爷爷请安。”
圣上越发欢喜起来,“哎,好孩子。”
他算是看出来了,旁人说什么都不好使,龙婉只说一句话,轩辕福昀就会乖乖开口。
当真是神奇得很。
轩辕玦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不禁摇了摇头。
孩子们的事情,他可不爱参和。
云旗轻轻抱着萧贵妃受伤的胳膊,红红的小嘴唇努起来,轻轻地吹着气。
“云旗给皇奶奶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一面说着,一面努力地呼气。
萧贵妃摸摸他的头,“好孩子,皇奶奶不疼了,不用呼呼了。”
她怕云旗小小的人儿,吹岔气了就不好了。
椒香端上药碗来,“娘娘,该喝药了。”
萧贵妃眉头一蹙。
“闻着就苦的很,本宫不想喝。”
胳膊上的伤疼得很,这个时候再叫她喝苦药,萧贵妃的小性子一下子就上来了。
这种时候,往往谁劝都不好使。
椒香站在一旁,既不敢劝,也不能直接退下,朝圣上投去了一个求助的目光。
圣上会意,正忖度着怎么劝说萧贵妃,只听奶娃娃的嗓音响起。
“那云旗喂您喝药,好不好?”
萧贵妃掩着嘴笑,动作轻轻的,生怕扯疼了伤口。
“你怎么会喂?”
龙婉在圣上怀里举起手来,“哥哥会,哥哥喂得可好了!”
云旗比她吃东西要快多了,她有时见云旗先吃完了,自己就不爱吃了。
这时云旗就会端起她的碗来喂她,从来没喂到衣襟上去。
萧贵妃给椒香使了个眼色,椒香会意,取出一块帕子垫在她的衣领上。
这样就算云旗把药喂到她身上,也不必怕弄脏了衣裳。
只见云旗轻手轻脚地接过药碗,而后捏起小勺来,轻轻舀了一勺。
别说,还真是像模像样的。
他舀起之后,并没有急着送到萧贵妃口中,反而凑到自己唇边碰了碰。
然后小嘴吧唧吧唧,像是尝了尝药味。
那小模样格外可人,把她的心都萌化了。
“皇奶奶,不苦,就是有一点点烫,您小心点喝。”
说着把小勺凑到萧贵妃唇边。
她朱唇轻启,喝下了那一勺药。
“嗯,云旗说得对,一点儿也不苦。”
其实那药苦极了,可萧贵妃喝进心里,却觉得甜甜的。
云旗听她这样说,越发有了干劲,一勺勺喂萧贵妃喝着。
圣上在旁笑着打岔道:“云旗喂得真好,还知道尝一尝,是谁教你的?”
云旗忽然停下了动作,歪着脑袋想了想。
“上回娘亲受伤了,爹爹也是这样喂的。”
别家王府的孩子,管父亲都叫父王,只有云旗兄妹俩叫爹爹。
看起来不合规矩,却觉得亲热了许多。
轩辕玦不禁有些面红,以手握拳掩住了口,低低咳了两声。
圣上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福昀悄悄地拉了拉龙婉的衣袖,低声道:“龙婉妹妹,你怎么叫云旗哥哥,就不叫我哥哥呢?”
圣上装作听不见,只是看着萧贵妃那边。
他怕自己一去注意,轩辕福昀就不能好好说话了。
龙婉得意地一撇嘴,“他就是哥哥,你……你是坏哥哥!”
从第一次见面,她就管轩辕福昀叫坏哥哥。
轩辕福昀苦着脸。
要知道这个称呼会一直跟随着他,他当初一见龙婉,一定想办法给她留个好印象。
这下可好,一失足成千古恨。
他轻轻地摇了摇龙婉的袖子,“好妹妹,你说,怎么样才能叫我哥哥?”
她歪了歪脑袋,思忖了许久。
就在圣上期待她会说出什么条件时,只听她娇嫩的嗓音嗔道——
“看你表现,哼!”
圣上忍俊不禁,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音。
另一边晋王府的营帐里头,沈风斓同南青青对坐,屏退了身边的丫鬟们。
“你们……事成了?”
沈风斓亲手为她添了一杯茶,缓缓问道。
南青青微微点头,“嗯”了一声。
“我已经派人将她送到了陪嫁的一个庄子里,她残了一条腿,现在只剩半条命了。”
沈风斓眉头微蹙,“这是宁王的意思?”
不像。
以宁王对贤妃的恨意,对平西侯府的恨意,他不应该留汪若霏一命。
斩草不除根,绝不是宁王的作风。
“不,这是我自己的意思。汪若霏若是就这样一死,平西侯府的人不知道是宁王下的手,又怎么会去对付宁王?我不能这样放过他,放过贤妃和平西侯府!”
南青青面露狠色,想着汪若霏被拖走的时候一身残破,鲜血直流的场景。
要不是还有一口气在,还以为她被那五个死士活活折磨死了。
“青青,万万不可如此!此事一旦被宁王发现,他第一个就会杀了你。汪若霏活着回到平西侯府,她也绝不会放过你!到时候你便是众矢之的,你不明白吗?”
南青青慢慢地端起茶盏,看了一眼杯中茶水。
那是上好的明前龙井,茶汤澄澈,只有一根小小的茶梗浮在上头。
那小小的茶梗不停地漂浮打转,不足巴掌大的茶盏,就能将它彻底困住。
她觉得自己,就是那根小小的茶梗。
“沈姐姐,我明白。青青区区贱命,死不足惜。我只想报仇,也想为你和晋王殿下做些什么。”
宁王对沈风斓的心意不假,可他不是个良人。
他把权力地位看得太重,心机深沉,不是沈风斓可托付终身之人。
唯有晋王。
眼下晋王和宁王之争越来越激烈,她要报仇,也要报恩。
击垮宁王,是她必然之选。
沈风斓道:“你不在乎自己的命,也不在乎你腹中的骨肉吗?他才三个月大,你忍心让他陪着你一起死?”
南青青微微一愣,慢慢地抚上自己的小腹。
那里头有一个生命,是她和她最爱的男子,曾经爱过的证明。
如果可以,她当然希望孩子能平安降世。
可她别无选择。
“我告诉你,就算是晋王殿下在此,她也不会同意你牺牲自己的性命,来挑拨宁王与平西侯府之间。这不仅是牺牲你自己,也是在侮辱他。”
“倘或帝王的霸业需要靠女子的鲜血成就,那这样的人,还配登上那个位置吗?我绝不允许你做这样的傻事!”
两人目光相对,彼此眼中,都有一番坚持。
良久,南青青轻叹了一口气。
“我听姐姐的,姐姐怎么说,我便怎么做。”
那个一脸骄傲、以宁王正妃自居的汪若霏,此刻沦为阶下囚。
而她,掌握着她的命运。
就在今日的不久前,她还对自己趾高气昂,要争抢一只猎物。
这一转眼,情势变换,令人措手不及。
想到汪若霏对南青青的陷害,再想到她的虚伪和阴险,沈风斓不得不强迫自己,做出某种决定。
“杀了她吧。”
这话从她口中说出,竟有一丝颤抖。
她从未这样轻易地说出,要一个人的性命。
可汪若霏……
一个为了一朵花,就断送南青青一生幸福的人,她若是活下去,南青青必死无疑。
沈风斓从来不是一个滥好人,她只知道以德报德,以怨抱怨。
怜悯她该怜悯的,绝不对恶人过分慷慨。
她知道,自己今日但凡对汪若霏怀着一丝慈悲,他日这一丝慈悲,或许就会化作对南青青的遗恨。
她绝不容许这种事发生。
南青青点了点头。
“好,我这就命人取了她性命,沈姐姐放心。”
两个女子紧紧握住了对方的手,仿佛有千言万语难以尽述。
她们原本是金尊玉贵的闺阁女子,不愁吃穿,可以镇日迎风对月,赏花赋诗。
却沦落到,这无休止的阴谋斗争之中……
黑暗,血腥。
都成了家常便饭。
沈风斓端起茶盏,朝着大帐的天窗外看去。
湛蓝的天空中有一排鸿雁,齐齐地掠过天边,留下一道细细的残影。
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
……
等到了晚膳时分,汪若霏失踪了的消息,在各处营帐之中闹开了。
圣上正在御帐之中,亲手喂萧贵妃喝着粳米芙蓉粥,便听得账外喧嚣之声。
李照人匆匆来报,“圣上,平西侯爷求见圣驾,说有要事相报!”
“平西侯?”
这是个不经常见驾的人物,一向韬光养晦,不干己事不张口的,难得主动来见驾一次。
萧贵妃撇了撇嘴。
“好不知礼数的人,明知道圣上在用膳,还非要这时辰觐见!”
臣子觐见是要避开圣上用膳和就寝的时辰的,这是宫中历来的规矩,平西侯一把年纪,分明是明知故犯。
看这情形,应该是极要紧的事。
圣上安抚着萧贵妃,“这老家伙一向少见驾,定是老糊涂了!你不必同他计较,叫进来问问是什么事,若是没什么要紧的,朕早早打发出去便是!”
萧贵妃这才满意,圣上朝着李照人使个眼色,他会意地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一个须发黑白参差、着一身青布衫的老者走了进来。
他约莫五十上许的年纪,嘴尖而鼻勾,一双眼不大,却像鹰一样锋利。
拱手行礼的时候,显得格外庄重而肃穆。
“微臣汪藏山,见过圣上,见过贵妃娘娘。”
圣上开口,略有不悦之意。
“什么大事,也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