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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松了一口气,觉得沈风斓十分识趣。
“这哪成?我已命人去请太医了,相信很快就到。斓姐儿就在我府中医治,我定要还沈太师一个活蹦乱跳的女儿才行。”
沈风斓自然不愿在长公主府医治,太医是不会顺应她的心意说出她想要的话的。
她委婉道:“风斓先前落水多亏府医,否则怕是捡不回这条命。他是深知风斓脉症的……”
宫中的太医自然比太师府的府医要强,不过治病诊脉未必看医术强弱,熟悉自己脾性的大夫的确更好用。
沈风斓虽言辞柔婉,自有一番坚韧在其中。
长公主听及此也不好勉强,若是耽误了她的性命,自己和卫玉陵都难逃责任。
她点头吩咐下人,“快把沈二小姐用春藤椅抬上马车,送回太师府!”
沈风斓睫翼轻颤,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这才感觉到喉中一股腥气,不由掩口干呕了起来。
轩辕泽没有错过这一动作,他眉梢一抬,若有所思。
“送佛送到西,本王亲自送沈二小姐回府吧。”
第8章 太医
王太医长公主一听轩辕泽这话,看他的目光就暧昧了起来,不顾沈风斓的婉拒,坚持让他送沈风斓回太师府。
送就送吧。
沈风斓坐在马车上,换上了备用的衣裳,又用茶水反复漱了几遍口,喉间那股腥气始终挥之不去。
“二姐姐,你方才为何不追究那卫玉陵的责任?是她把你推入水中的。”
同在马车上的沈风翎皱着眉头,眼神若有若无地瞟过她换下的那身湿衣。
在车上伺候的浣纱闻言不悦,轻声提醒道:“三小姐,我们小姐受了这场无妄之灾,眼下还是身子要紧。”
无妄之灾四字分明在说罪魁祸首是沈风翎,她面色涨红。
沈风斓没做声,这事是沈风翎做得不当,但她是有意激怒卫玉陵而落水的,怪不得任何人。
她懒懒地靠在马车壁上,细指挑开一角车帘,觑着前头骑着骏马的男子背影。
他换了一身玄色金边万字纹的直裰,脊背笔直,举手投足间贵气天成。
平心而论,若是嫁给这样的男子,也是件赏心悦目的乐事。
可惜——
她指尖一动,收回了目光。
“浣纱,宁王毕竟是男子,一会儿你要警醒着规矩。”
她话一出口,被自己声音中的倦意吓到了。
分明是假装落水受惊,她怎么觉得浑身无力,当真难受了起来呢?
一定是方才呛到了池水的缘故。
浣纱连忙答应,“小姐还不快养养神,就别想这些了,浣纱知道规矩。”
沈风斓话中之意,是要她将宁王当成寻常男子对待,而非她的未婚夫君。
只有沈风翎心中讶异,不知道自己这位二姐姐是太过矜持,还是不喜宁王。
她看着沈风斓倦怠的面容,再度瞟向那件湿衣。
幸而是有些分量的春衫,若是轻薄夏裳,这一入水,可就颜面尽失了……
马车停了下来,沈府之人早就得了消息,几个健壮的婆子将沈风斓用软架抬回了屋中。
沈太师听得这消息大为吃惊,又听说宁王亲自送沈风斓回府,忙带了人赶来看望。
此刻还是沈风斓的身子要紧,他二人也不多寒暄,跟到了桐醴院探视。
“老爷,宁王殿下!”
两人正要进屋,浣纱拦在外室跪下用力磕头。
沈太师不悦地看着眼前挡路的丫鬟,见轩辕泽在此不好发作下人,还是收回了脚。
“什么事?”他的声音里含着隐而代发的怒意。
浣纱的声音有些颤抖,“奴婢该死,殿下救了小姐,奴婢感恩戴德。只是里头是小姐的闺房……”
他二人只顾看沈风斓,倒忘了还有这层俗礼约束着。
若非浣纱出言,只怕满屋仆妇都想不到要拦,她们早把沈风斓当做宁王妃来看了。
而沈风斓要浣纱拦住他,是怕他在场坏了自己的好事。
沈太师闻言先是一愣,没想到浣纱一个小小丫鬟能有如此胆识,随即又是一笑。
“宁王殿下,老夫府中这小丫鬟说得也不错。不如殿下就请到前厅坐下?老夫还要好好答谢殿下一番。”
轩辕泽淡淡一笑,拱手谦道:“沈太师客气了,二小姐的身子要紧,快让王太医进去看看,本王就在这小厅等消息。”
他话毕自在一旁的太师椅坐下,言语间对沈风斓十分关切,叫人不忍拒绝。
前厅?若到了前厅,岂不是要错过这里一出好戏?
一位头戴瓦楞帽的老者走上来见礼,随后进了内室。
沈太师见状便不让府医进去,自己在此陪坐,又命人上茶。
沈风斓躺在绣床之上,听见一个陌生老者的声音。
“敢请小姐将金脉露一露。”
沈风斓听了这声音如遭雷击,这不是太师府府医的声音!
红绡帐中毫无动静,王太医抬头看看一旁伺候的浣葛,浣葛会意地上前撩开帐子一角。
“小姐,这是宁王殿下请来的王太医。”
沈风斓不禁苦笑,这个宁王为人也太厚道了些,亲自下水救人不说,还又是护送又是请医的。
皆因他二人有婚约之故吧?
只是这好意于她而言犹如烫手山芋,她佯做矜持地别过了脸,声音极轻又能让账外的王太医听得清清楚楚。
“我一向是府医伺候脉症的。”
王太医闻言面色有些尴尬,讪讪地退了出去,朝沈太师和宁王拱手致歉。
“小姐是娇客,下官不敢擅请,还是请太师府上的府医为小姐诊脉吧。”
两人一听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沈太师安抚王太医,“小女落水受惊,恐怕是见王太医陌生所以一时失礼,还请勿怪。”
又转头对大管家道:“取二十两银子给王太医做诊金,好生命人送太医回府。”
他朝守在门外的府医使了一个眼色,后者躬身进来,便要往内室去。
“慢着。”
轩辕泽淡淡地放下茶盏,一开口仿佛仍有茶香从他唇间溢出。
“不是本王信不过府上的医士,只是沈二小姐是二度落水,非比寻常。王太医是本王最信任的太医,将来二小姐亦是要见的,如今让他帮着斟酌斟酌脉象也好。”
沈风斓即将成为宁王妃,日后再有个头疼脑热,自然还是王太医伺候。
沈太师略一思量,想着这位王太医在太医院中素有名声,沈风斓日后是要嫁给宁王的,如今拂了他的面不免多生嫌隙。
他四下顾盼,见浣纱侍立一旁,便道:“你进去和小姐说,这位王太医是宁王殿下请来替她诊脉的。叫她不可任性,辜负殿下好意。”
沈风斓在里头听得一清二楚,宁王的坚持,沈太师的威严。
她若再推辞,只怕府医就算按照她的话说给那两人听,他们也会有所怀疑。
一个是历经半生官场诡谲而屹立不倒的当朝大员,一个是长在深宫见惯勾心斗角的皇位继承人之一,都是人精一般不好糊弄的。
莫非这位宁王殿下是看透了她这点心思,所以执意要让自己亲信的太医来治?
想到沈太师在朝中的地位,再有隐隐约约关于几位皇子结党营私谋求储位的风声,她便明白了。
宁王不是心疼自己,只是想娶沈太师的嫡女来为自己增加力量罢了。
她叹了一口气,看来借病退婚不成,只好另想办法了。
“罢了,请王太医进来吧。”
第9章 胎气
一只纤纤皓腕从红绡帐中伸出,落在柔软的腕枕上,十指自然舒展分外好看。
浣纱将一块绣帕搭在那只纤手上,免得叫男子细瞧了那纤手的景致。
府医与王太医站在账外伺候,府医先开口让道:“王太医先请。”
王太医身有五品官职,理应在先。他也不推辞,径自坐在床边的小杌子上。
沈风斓裹在锦被中,起先只觉得恶心反胃,后来越发疲倦,掌不住昏昏欲睡。
左右她的计划是失败了,如今清醒着也无用,不如好好养神再想办法。
她这样一想,眼皮越发粘滞,不一会儿就陷入了睡梦之中。
那王太医年过半百,从前多在后宫之中服侍,对于女子脉象甚有经验。
他手指搭在那皓腕之上,内室伺候的浣纱浣葛二人皆屏声敛气,府医也不敢出声。
静默许久,久到连府医都不耐烦了,王太医这才收了手。
他以为王太医要起身了,没想到他皱着眉头,又把手搭在了原处。
府医一下子心生不屑之意,堂堂一个太医,怎么把个脉如此啰唣?
又是长久的静默,只听得一声苍老的叹息,王太医收回了手。
他从小杌子上起身,府医眼前一亮,想着他终于诊完了。
“敢问王太医为何叹气?可是小姐她……”
府医如此一问,浣纱和浣葛先吓得魂不附体。
“啊,不是不是。”
王太医变脸极快,笑着用话敷衍过去,只是拉着府医往外走。
府医有些摸不着头脑,又不敢得罪王太医,只得一头雾水地被他拉着出了内室。
他二人一走出来,等到不耐烦的沈太师忙起身问,“小女可有大碍?”
见王太医目露为难之色,沈太师又看向府医,后者一脸茫然的回望着他。
看来王太医是先诊了脉,并且没有让府医同诊。
这其中,怕是有什么隐情。
他看向神色自若的轩辕泽,王太医是他的人,不管有什么隐情都是瞒不住他的。
于是默认了轩辕泽在场,又挥退左右,命府医也退下,这才等到王太医开口。
“沈二小姐受了些惊吓,不过并无大碍。皆因动了胎气,才恶心作呕,身子倦怠。”
“啪!”
沈太师一拍桌子,浓眉皱起。
他大喝一声,“你胡说什么?她尚未出阁,何来胎气!”
他看向轩辕泽,只见一向笑意温润的宁王殿下也吃惊地睁大了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轩辕泽面上做出惊讶的神色,看似完美无瑕,心中已欢喜到了十分。
沈风斓竟然有孕了……
王太医慌手慌脚地跪下,“下官不敢胡说啊。下官在后宫服侍娘娘们半辈子了,若是连喜脉都诊不出来,如何在太医院立足?”
他当然知道沈风斓尚未出阁,京城之中谁人不知,沈风斓是未来的宁王妃?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阻止府医诊脉,更不会示意沈太师挥退左右。
一个未出阁的千金小姐珠胎暗结,这等丑事,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轩辕泽也道:“王太医,你可诊清楚了?”
王太医连连叩首,“太师若不怕此事张扬出去,尽管命府医再来诊治。若证明是下官诊断有误,愿以命赔小姐清誉。”
沈太师难以接受地向后踉跄了两步,终于半倒半坐在太师椅上。
王太医能说出“以命赔小姐清誉”这种话,定然不会说谎。
那么沈风斓,是真的怀有身孕……
他再度看向轩辕泽,后者面有愠色,似乎对于此事也十分气恼。
看来,这孩子并不是宁王的。
最后的一点希望也落空,他脑中犹如雷击。
一世清名,难道就要毁在沈风斓的身上?
这个他最为疼爱的嫡女,这个才貌双绝之名冠绝京城、一度让他为之骄傲的女儿!
电光火石之间,他愤而起身,随手拔下墙上挂着的宝剑。
“老夫教女不善,养出这样一个不孝女儿来!此等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