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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愣在了那里。
难道这小东西也知道,女眷席上和她血缘最亲的,就是沈风翎吗?
恒王妃不免有些吃醋,越发抱紧了龙婉。
她要是知道这个小姨母方才是怎样说她哥哥的,一定不会叫她抱。
站在席旁伺候的浣纱眉头一皱。
龙婉可千万别落到沈风翎手上才好……
许是因为龙婉招手太久了,恒王妃心不甘情不愿地双手将她托了出去,奶娘抱着她到了沈风翎跟前。
让她抱?
沈风翎下意识朝着沈风斓那处一看——
她一袭春裳红艳喜气,衬得肌肤如雪,杏眼如一汪深潭。
她就坐在那里,姿态大方地端起茶盏来轻啜了一口,似乎丝毫不在意是谁,抱的哪个孩子。
沈风翎看着龙婉热情洋溢的小脸,那张和晋王殿下几乎一模一样的小脸上,并没有沈风斓的任何痕迹。
她终于伸出了手,将龙婉轻轻抱在了怀里。
龙婉笑得咯咯地,似乎对她很好奇,伸出圆圆的小手来碰她的衣裳。
碰到一下,就笑一下。
沈风翎再不喜欢沈风斓的孩子,看到龙婉的可爱模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只圆圆的小手轻轻碰过她的衣裳,又碰过她的鬓发,而后……
“啪!”
龙婉的小手打在沈风翎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沈风翎瞬间呆住。
席上诸人先是一愣,而后越想越好笑。
起初还是小小的嗤声,随后直接变成了哈哈大笑。
就连小陈氏和木清华都笑了,她们还需要顾忌太师府的颜面吗?
一群女眷笑得前仰后合。
龙婉这一巴掌,实在是太解气了!
沈风翎被众人无情地嘲笑,自觉丢尽了脸面,奶娘极有眼色地把龙婉抱了回来。
“真是对不住了,我们大小姐有时候伸手蹬腿太使劲了,不小心碰着您的脸了,沈三小姐没疼着吧?”
反正就是坚决不能承认,龙婉是打了她一巴掌。
一个三个月大的婴儿能打人吗?
那是不小心碰着的。
沈风翎有气也发不出来,被一个三个月大的婴儿打了一巴掌,这话说出去都丢人。
她涨红了脸,抚摸着被龙婉打到的地方,还真有些疼。
这么大点的孩子,怎么力气这么大?
还装出一副喜欢她的样子骗她抱,一抱上就打了她。
简直跟她那个嘴上漂亮的嫡姐一样有心机!
沈风斓也微微一笑,表示歉意,“龙婉就是这样淘气,上次小腿一伸还把云旗踢下了床,你们瞧。”
她就着奶娘的手朝云旗额头上一指。
“这块疤就是这么落下的。”
不指还真看不出来,这样细看,云旗的额上的确有一道小小的粉嫩疤痕。
太子妃幸灾乐祸道:“淘气也有淘气的好处,我瞧着倒是云旗那样乖巧不好,由着人说他傻他也听不懂呢。”
马氏噗嗤一笑,“那有什么关系?他有个好妹妹给他报仇了。”
说得众人又是一乐。
沈风翎夹在众人的笑声之中,里外不是人。
“你们那边说的什么?也说给我们听听?”
太子大剌剌地朝这边喊了一声,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他今儿来晋王府憋屈得很,难得有个乐子,怎么也要好好利用。沈风翎霍然站起,“这里闷得很,我出去走走。”
说罢果然就自顾自出去了。
太子讨了个没趣。
沈风斓像是没看见一般,自在地举杯站了起来,“多谢诸位今日能来云旗和龙婉的百日宴,真是蓬荜生辉,我只能聊以一杯薄酒敬诸位。”
马氏笑道:“这样好看的孩子,再多十个来请我看,我都能不穿鞋子跑出来!”
太子妃推了她一把,“瞧你目不识丁的,那叫曹操跣足迎许攸!”
众人举酒同饮,男客那边席上,轩辕玦的目光淡淡地落在沈风斓身上。
她是个一杯倒的身子,决计喝不了酒。
也不知道现在酒杯里头,装的是什么东西。
众人将两个孩子都看过一圈,奶娘将他们抱回天斓居。
席面上酒菜纷呈,开始推杯换盏了起来。
女眷这边对两个孩子的热情,还未消退,议论着孩子的眉眼神情。
“这么大的孩子,谁见了生客不是哇哇大哭的?他两个笑得,把我的心都笑化了。”
太子妃说得是实话,从她对沈风斓的好脸色就可以看出。
对两个孩子的喜爱,甚至超过了东宫和晋王府之间的针锋相对。
沈风斓面上只是微笑,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男客那边,气氛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轩辕玦端起酒杯先敬了陈徐行,“国公身为长辈,今日能亲自前来小儿的百日宴,本王敬您一杯。”
陈徐行瞧着他的模样,从前只知道晋王殿下生得容貌妖娆,放纵不羁,是个不走正道的皇子。
今儿细细一看,倒比从前沉稳内敛了许多。
他满意地捋了捋几根胡须,“殿下不必客气。殿下的长子长女,也是老臣的外孙辈。这血脉出了五服,在老臣眼中,亲情是不出五服的。”
陈徐行拿沈风斓当自家女儿一样看待,不亲眼见着的人,怕是信不过。
不说他给孩子的贺礼那样珍贵,只说一个区区百日宴,定国公府携家带口地全来了,便可见一斑。
“是,多谢国公。”
太子看着他们爷俩一团和气的模样,当下就急了。
一个沈风斓嫁给了晋王,太师府就等于站了半只脚在晋王的阵营里,再拉上一个定国公府那还得了?
他胖脸一耷拉,看了一眼陈执轼,眼睛一亮又笑了起来。
“定国公老大人也偏心得很,怎么就疼外甥女呢?你这嫡亲的儿子在这呢,生得仪表堂堂,将来一定能继承国公大人的衣钵。”
说着就和陈执轼搭话,“世子几岁了?表字为何?可曾娶妻不曾?”
陈执轼拱了拱手,一一回答了太子。
听闻陈执轼尚未娶妻,太子又急忙问道:“那可曾定下亲事不曾?”
陈执轼愣了愣,一下子不知如何回答。
太子这副模样,像极了时常来府中做媒的那些婆子。
陈徐行笑着开口,顺势替他解了围,“男儿家疼什么,尽管摔打去才能得到历练。娶妻也不急在这一时,像风楼在仕途上成就不凡,娶得也晚。”
沈风楼谦和地笑了笑,“舅舅别拿我寻开心了,我这是因为守孝。若是能早娶,哪里还等得到这时候?”
他说的又自谦又有趣,众人听了哈哈大笑,女眷这边也听见了,都拿眼去瞧木清华。
木清华羞赧地微微低头。
“真别说,就冲你等了沈大公子三年,我都佩服你。”
马氏由衷地夸赞她,恒王妃等为了讨好太师府,夸得更是不遗余力。
太子忽然开口道:“那我们这群兄弟里,只有三弟成就最不凡了。”
除了尚未长成的齐王轩辕逸,众位皇子之中,就差宁王未娶亲了。
这当中的缘故,众人心里清楚。
太子当众说出这话来,无非是想让晋王难堪,却尴尬了一席人。
宁王在旁慢条斯理地喝着酒,听着众人谈天时不时地笑笑,没想到这样也能成为话题中心。
他慢慢地放下了酒杯,看了晋王一眼。
很快又将目光投向了太子,“太子殿下明着是夸本王,实际上分明是要炫耀你年纪轻轻,便享了齐人之福吧?”
众人又是一阵笑。
太子的肥胖的面上露出得意之色,“本宫十八岁迎娶太子妃进门,谁想她才进门两个月就怀上了,这才又娶了一位良娣。”
前后脚一正一侧迎了两个妻妾进门,当真是享尽齐人之福。
太子每每谈起此事都十分得意,这边太子妃听了,心里的苦涩涌上眼中。
人人都羡慕她一嫁进东宫就怀上了麟儿,谁能懂她怀着孩子看着自己新婚的夫君,喜气洋洋迎进新人的忧愁?
沈风斓觉得是时候该尿遁了。
她款款站起,道:“三妹妹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我去寻她一寻,诸位请自便。”
席上众人一听便听出了门道,听闻沈侧妃早产还有这位三小姐的功劳,想来她是不放心让这么个祸害在府中乱走吧?
这座上的女眷谁不是高门嫡女,谁家没有几个难缠的庶出姊妹?
这种被庶妹陷害的心情,她们万分理解。
陶氏早就想让她去把沈风翎找出来了,最好直接打发她滚出晋王府。
“快去吧,这里我替你招呼。”
国公夫人身为长辈,她要亲自招呼,便是太子妃也只能笑着答道:“不敢不敢。”
沈风斓放心地离开了宴席,朝着天斓居的方向走去。
“派人去找找三小姐吧,找到了送回席上去,小姨母知道怎么治她。”
有小陈氏这个名正言顺的当家主母,她一个出嫁的嫡姐,就不管那么多闲事了。 沈风翎离了席后,一个人随意走到了一处石子路,便在路旁的长廊坐了下来。
她穿着白色绣鞋的脚不住地踢着石子,绣鞋的前端被她踢得磨起了毛,这让她更是气恼。
那个长得和沈风斓一模一样的大公子,还只会张着嘴傻笑讨人喜欢。
就连流口水马氏她们也不嫌弃,还忙不迭拿自己的帕子给他擦。
分明是个傻儿子,为什么大家都喜欢他?!
就像沈风斓从小得尽众人的喜欢一样,她的儿女也不例外。
这种感觉令她恐慌。
她甚至害怕,自己的儿女出生,会不会也和自己一样没人疼没人爱?
想到这里,她愤愤地又踢了一脚。
这一脚用的力气很大,一块卵石被她踢得骨碌碌滚了很远,一直滚到一个路过的丫鬟脚边。
“哎呦。”
那小丫鬟朝这边看了一眼,见是沈风翎坐在那里,慌忙低下了头。
沈风翎正在气头上,一见这丫鬟畏畏缩缩的样儿,便知是个没什么体面的,正好拿来撒气。
“你过来。”
那丫鬟听了这话,反而走得更快。
“叫你过来听见没有?再不过来,我可喊人了!”
晋王府守卫森严,岗哨密布,真让她一喊,片刻间就会有侍卫来。
那丫鬟只好认命,硬着头皮慢慢地走了上来。
“叫你你还敢跑,你知道我是谁吗?”
面对沈风翎的斥责,那丫鬟只是低着头,重重地点了两下头。
沈风翎有些狐疑地看着她。
“总低着头做什么?抬起头来我看看。”
“你烦不烦啊?”
那丫鬟不耐烦地抬起头来,竟是卫玉陵!
“小……小郡主?”
卫玉陵忙掩住她的口,拉她到假山后面躲着,“小声些,叫人听见了,定要把本郡主赶出去了!”
沈风翎诧异地指着她那身行头,“你……你是扮成你嫂嫂的丫鬟混进来的?”
“是又怎么样?我警告你,不许说出去,否则你就是和本郡主作对?”
卫玉陵气势汹汹地威胁她,又担心她不答应,一双眼牢牢地盯着她。
沈风翎试探道:“小郡主混进来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
她轻哼一声,“我来看看那两个孩子。”
都说这一对龙凤胎,为中原大地带来了祥瑞的初雪,她倒要看看——
沈风斓到底给她的晋王哥哥,生了怎样的孩子。
“只是看看?不做什么?”
沈风翎又重复了一遍,惹得卫玉陵狐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