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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斐冷哼一声,“不给她们点教训,怕她们长不了记性。”
“殿下要怎样才肯饶了她们,她们是我的奴婢,总是我这个主人教导无方,她们才会对殿下失礼,殿下要罚不如罚我好了?”
秦斐看了她一眼,“你以为本王就不会罚你吗?本王先前是怎么吩咐你的,先去给本王倒杯茶来。”
对上这种恶霸无赖,采薇也只能先忍一时之气,乖乖地倒了杯茶,双手给他捧了过去。
秦斐接过喝了一口,便不再喝,只是瞧着手里的杯子,也不知在想什么。
采薇正想再为甘橘二人求情,突然又听秦斐问她,“你还记得你第一回见到本王的情形吗?”
采薇皱了皱眉,不知道他这又是抽得什么风,怎么一下子又开始忆旧了?却还是答道:“殿下是指两年前在安远伯的后园,您将我错认做打杂丫鬟吗?”
秦斐一怔,果然这丫头心里以为这就是他们第一次相遇!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算是吧,还记得当时本王命你这打杂丫头去给本王倒一杯茶来,结果你一去就没影儿了,险些没把本王渴死。想不到,这过了两年,本王才能喝上你倒的这一杯茶啊!”
采薇眨眨眼,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就记上整整两年多?这人是有多睚眦必报!
秦斐放下那盏茶,又吩咐道:“再倒两杯酒来,这大喜的日子,哪有新郎和新娘连合卺酒都不喝上一口的。”
采薇一听合卺酒这三个字,便有些迟疑,秦斐看得有些不耐烦,催她道:“你那两个丫鬟可还在门外挨冻呢?”
那桌上早备着一只金錾花嵌双喜字并蒂莲执壶,两只并蒂莲纹金杯,系着一根红线相连。
采薇倒好了两杯酒,端到床前,不等她递过来,秦斐就先从她手里取走一杯,顺势将她一把拉坐到床上,强逼着和她喝了合卺酒,才对边上已经看呆掉的芭蕉和枇杷两个道:“你们也都出去吧,就说本王今晚洞房心情好,免了她们两个的罚。”
采薇等她两丫鬟退了出去,借口说要将酒杯放回桌上便想先逃开这魔王的身边。秦斐哪能给她如愿,把她手里的杯子拿过来,连同他自己手里的,往床外一丢,刚好就落在了桌子上。
采薇可没心情看他秀的这一手绝活,她正挣脱秦斐按在她腰上的手,想躲到被子里先把自己裹严实了再说。
不过她的身手又怎么能快得过学过武功的临川王殿下,她正想动手裹被子呢,人家就跟条游鱼似的钻了进来,把她抱了个满怀。
这厮不但手上不老实,嘴上还在戏谑道:“你怕什么,杜嬷嬷那老婆子肯定已经告诉了你关于本王的隐疾,你既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唔,你要是不放心的话,要不然本王给你摸摸,看看它是不是如传言说得那样不能人道?”
采薇到是很想骂他一句“无耻”来着,又怕以这人的厚脸皮,你越是骂他,他倒越是无耻给你看,索性闭上眼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秦斐见她一脸厌恶的样子,恼得在她脸上掐了一把道:“本王就这么不招你待见吗?你该不会心里还想着我那短命鬼哥哥吧?嫁了他有什么好的,体弱多病活不长不说,他现在那位置,啧啧啧,微妙得很,谁要是做了他的王妃,往后这几年还有得辛苦呢!哪比得上做本王的王妃,不用卷到那一滩浑水里头,乐得清闲!”
采薇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殿下可别跟我说您不打算涉足到那一滩子浑水里头?”从此前种种看来,这位临川王只怕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绝不是对朝政大事不闻不问、只知惹事生非的主儿。
“哎哟,被你发现了啊?难怪我那嫡母找你说了半天,想要把你娶回去呢,眼光倒是不错!”
秦斐夸了她一句,摸了摸鼻子问道:“这我要是说我掺和进来,是为了帮我三哥一把呢?毕竟我们总是一个爹生的兄弟,我总不能看他孤军奋战吧?”
亲兄弟,帮一把?
有你这么帮人家的吗?把自己亲哥的未婚妻抢过来,这也算是帮?
采薇已经不想再去跟他理论这个了,她冷冷地点出一个事实,“既然殿下也要淌这滩子浑水,那敢问身为您的正妃,我又如何能做到置身事外,悠闲度日呢?”
秦斐却想也不想的就答了一句“我和他不一样!”。
采薇正想问问他有什么不一样的,外头忽然传来一个丫鬟的声音:“殿下,太妃娘娘身边的钱嬷嬷来了,说是奉太妃之命,来给您送东西的。”
“这个时候来送东西?可真是会挑时辰哪!”
秦斐嘴里嘀咕着,一面从采薇被子里钻出来,重又穿上外裳,下了床在桌旁摆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才道:“让她进来吧。”
因秦斐下床时将床帐全放了下来,采薇看不到外面的动静,只听到一个有些尖利的妇人嗓音道:“老奴给殿下道喜了,不知殿下和王妃可安歇了不曾?”
“本王的起居什么时候轮到你这老婆子来管?”秦斐的声音听起来极是不耐,“你不是来送东西的吗,东西放下,赶紧走人。”
那婆子又道:“是是,老奴是来给殿下送喜帕的,都怪这些下人们疏忽,竟连这样要紧的东西都忘了给殿下备到新房里,太妃娘娘怕殿下已经安寝了,这才命老奴赶紧给殿下送来。”
采薇听到这里,忍不住“噗”的一声便笑了出来,这秦斐不是说不能人道吗,那这喜帕送来了又有何用?
她简直都要怀疑这临川太妃是不是秦斐的亲娘了,明知儿子有隐疾还特地在洞房之夜给儿子送喜帕来,这分明是往儿子的伤口上再洒上一把盐嘛!看来坊间传闻不假,这临川王母子之间果然是亲情冷淡、骨肉情疏,为母不慈、为子不肖。
饶是她躲在被子里头,又赶紧拿手捂住了嘴,可那一丝儿笑声还是落到了秦斐耳中,刺得他勃然大怒道:“滚,还不快给本王滚!”
跟着采薇就听到告退声、关门声,还有一个东西被砸到地上的“哐啷”声。她大着胆子悄悄将床帐揭开一角,从那缝儿里看出去,就见一个小匣子滚在地上,正压在一方白色的帕子上。
她正看得开心,突然一道人影一闪,她的手已叫人给捉在手里,秦斐拉开床帐,瞪着她道:“看本王笑话看得很开心嘛,本王不介意让你再开心一点!”
他看了看地上那一方白色的喜帕,突然坏笑道:“不过是让这方帕子沾上点血迹罢了,这还不容易。别以为本王那个不行,就不能让你在那上面留下点东西,想要让你落红,本王的法子可多得是呢,什么玉势啊、毛笔啊、胡萝卜啊之类的也都是可以拿来用一用的……
秦斐一边说着,一边脱下外衣,一下子把采薇扑倒在床上。
采薇顿时吓得双眼紧闭,她先前再强装镇定,到了这个时候也由不得心慌无助,这魔王的手段她可是亲眼见过的,那可真是极其凶残、不给人留半分余地。再一听秦斐说的那些东西,那脸就更是吓得白了几分。
这混账,他,他该不会真的用这么可怕的手段来对付自己吧?
采薇正胆战心惊的想着,忽觉额上一暖,似是被一个有些柔软的物事贴了上来,她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直到那物事滑到了她的鼻尖上,脸颊上,她才后知后觉原来秦斐竟是在亲吻她。
她双臂全被他紧紧箍住,只得僵硬着身子,一动不动的任他轻薄,觉得他先是轻吻,接着却是用舌尖轻舔,她正觉得有些发痒,哪知他突然就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
痛得她刚想张口呼痛,半张的樱唇就已被两片温热的唇瓣给堵了个严严实实,一尾游鱼般的东西钻进来在她口唇里好一通翻搅乱窜……
采薇又羞又恼,正想一口咬断他那可恶的舌头,哪知她方一动作,那尾游鱼早滑了出去,重又去啃她的脸颊、耳朵,又啃又咬,弄得她好不难过。
她越是拼命挣扎,那恶魔就啃咬亲吻的越是来劲儿,渐渐沿着她的脖颈慢慢往下移去……
☆、第一百四十回
采薇正在害怕担心,不妨耳畔却传来一声略带嘲讽的轻笑,“怕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本王是不行的嘛,所以你脖子下面,本王是不会动的。”
说完这句,他像是泄愤似的又在她右脸上咬了一口,突然放开她,一掌挥出去灭了床前的红烛,翻身躺倒道:“熄灯睡觉!”
采薇之前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想这人先前将她吓成那样,到最后却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就这么轻易的饶过了她?
虽然身边已传来秦斐的微微鼾声,可采薇却仍是有些悬着心,直到快三更时,才合眼睡去,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响动,有个女子的声音焦急嚷道:“殿下,殿下,次妃娘娘忽然肚子疼,求您快去看看她吧,殿下!”
可怜周采薇好容易才迷迷糊糊的睡着,被这丫鬟这么一喊,立时就给惊醒了,不由发出一声有些微恼的声音。
跟着她就听见身边传来一阵响动,虽说秦斐之前说要熄灯,可案上那一对龙凤花烛自然是不会熄的,待秦斐把床帐揭开,便见微光满室。
秦斐就在这一室微红的光影里,披上外袍,转出内室,大步朝门外走去。
采薇心道,这些妾室怎么就喜欢玩这种好没意思的拙劣花招,这种在正房夫人洞房花烛夜妾室借故来请的桥段,她光是听都听了好几回了。也太没什么新意了,就不能好生开动脑筋想些新的花样出来吗?
不过,若是能把秦斐叫走,倒也算是一桩好事呢,那她晚上余下的时光就能好好睡上几个时辰了。
她听见秦斐开门的声音,以为他这是要去金次妃房里,心中一喜,重又缩回被子里,合上双眼,正打算好好睡上一觉,就听外头传来一声惨叫,听声音,似乎就是先前那丫鬟发出来的。
这是又怎么了?
采薇在屋里,瞧不见外头所发生之事,但紧跟着秦斐的怒骂声就清晰地传入她耳中。
“本王是太医吗?她肚子疼,不找太医来找本王做甚?本王好容易才睡着,正睡得香,竟被你个贱婢给吵醒,可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那丫鬟哭喊道:“殿下饶命,实在是次妃她,她痛得实在受不了了,嘴里不停唤着殿下,让奴婢请殿下来,奴婢这才……”
“呵,你倒是蛮听你们次妃的话的嘛,那本王的话呢?本王之前可是早就吩咐了今晚不想被任何人扰了我的洞房之夜?”
“春兰、秋菊,本王先前是怎么吩咐你们的,怎么还是让这么一只讨厌的苍蝇给飞了进来?”
采薇听另两个女声道:“回殿下,我们原是拦着喜儿姑娘不许她进来的,可谁知喜儿姑娘竟不是一个人来请殿下的,而是带了四个次妃娘娘的丫鬟过来,奴婢们这才没能拦得住。还请殿下恕罪!”
“是没拦住,还是根本就不想拦?毕竟你们先前是我娘身边的人,这刚到我身边侍候,自然对她侄女这边的人是另眼相看的。”
“只是既在本王跟前侍候,就得守本王的规矩,本王的规矩也简单,就只一条,‘听话就成’。但若是不听本王的规矩,呵呵,来人,把她两个给我拖下去先打二十大板,再把她们送到金次妃房里。”
“既然你们一心要讨金次妃的好,索性就去侍候她得了,别再在本王跟前吃里扒外惹人厌!”
“来人,还不快去给金次妃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