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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极得她欢心的铴哥儿,倒是极想留下来陪她的,说是京中结识的几位公子邀他一道出去观灯,都被他给推了,就为着留在家里好陪太夫人。
太夫人一听,问了都是谁家的公子,立刻让人拿来大毛衣裳给他换了,把他赶出门去会那些友人。她本就担心铴哥儿因为出身,恐结交不到什么贵友,更是难说下一门好亲,如今既有门第不错的公子邀了他去,这等良机自然不能错过。
宜铴一走,陪在太夫人身边的就只剩下大太太和二太太。太夫人素来不喜大太太,又不愿听她没完没了的夸她儿子钧哥儿又升了官,或是钧哥儿媳妇是何等的能干,索性让两个媳妇都早早回去各去歇着。
因此,当独坐灯下的太夫人见采薇这外孙女忽然回来陪她,虽面上仍是淡淡的,实则心中到底是有些欢喜的,当晚便没放采薇回去,留她在暖阁里住了一夜。
采薇不意今年这上元夜,不但见到了曾家哥哥互诉衷情,还能得到外祖母这一番疼爱,喜悦之下,躺在床上半晌也没睡着,觉得自己对外祖母的一片孝心总算是感动了她老人家,让她终于愿意亲近自已。
欢喜之余,又有些担心等那钧大奶奶回来是否会相信那婆子所言,信了孤鸿道长的一番说辞而暂且不来跟自己为难?
这样的担忧直到几日后,采薇见孙喜鸾那边并无任何动静,对她在上元夜早早回府一事也没多问几句,便渐渐放下心来。想不到孤鸿道长盛名之下,竟连钧大奶奶这样的蛮横的女子也能收伏。
她却不知,孙喜鸾之所以信了那两个婆子所说,是因为她最喜爱的一只西洋花点子哈巴儿狗在那一晚忽然死了,没有任何缘故的就死了。
当那两个婆子说了孤鸿道长的一番警戒之言,还说上天要收走她一件心爱之物以为警示时,孙喜鸾本是将信将疑。正想命一众丫鬟去将她的所有爱物都检视一番,就有专门照料她爱犬的丫鬟哭着来请罪,说是她的小哈巴儿不知怎的,忽然就没了气,孙喜鸾这才信了七八分。
再一想自己嫁过来已一年有余,肚子却没有半点动静,纵然自己嫁妆再多,娘家再有势,可这女人总得有个亲生的儿子才靠得住,她才算在这伯府真正的站住了脚。若真如那道长所言,自己若想早日求得一子,便须心存善念,再不可起那些不好的念头的话,倒不妨暂且放那周采薇一马。
对这位无父无母的表姑娘,起先她压根就没往眼里瞧。纵然这丫头有六万两银子的嫁妆,可和她自己的嫁妆一比,哪够看的啊!她之所以找采薇的麻烦,全因宜菲不时的跟她诉苦央求,说自己如何被采薇给欺负了,求她这个好嫂子出手好生教训她一顿。
因宜菲素日将她哄得开心,她又最喜欢显摆她的能耐,这才处处与采薇为难,如今见替宜菲出头,倒要把自己搭进去,便不想再管这些女孩儿间的争斗。宜菲再来问她时,她便说自己刚死了爱犬,暂没心思理会这些个小事。
宜菲见她面色有些不大好看,虽然心中不满,想起柳姨娘对她说的那些话,到底不敢得罪了她,一面儿脸上陪笑,一面在心里琢磨怎生再想个法子好去收拾周采薇。可惜她能想到的几个法子早就用了出去,那姓周的丫头却是毫发无伤,倒让她自个吃了个大亏。她琢磨来琢磨去只得又去找她亲娘柳姨娘商量。
柳姨娘先前也是一心一意要帮她女儿出气,且想把采薇拿捏在手里,好占了她的嫁妆的。只是自从她儿子赵宜铵闹出嫖妓的丑事来,把个眼看到手的世子之位给丢了,她这心里就起了些旁的心思。便劝她女儿道:“眼下顶要紧的倒不是让她不好过,而是怎生能得了她那笔嫁妆。若想坏了她的名声那还不容易,只是纵坏了她的名声,让她一辈子嫁不出去,她那些嫁妆也未必就能尽到了咱们手里。眼下你哥哥没了世子的位子,等你爹一死,这伯府的家当就全落到赵宜均那小子头上了。”
一提起这事,柳姨娘简直是愤恨无比,她跟在四老爷这夯货身边,在这府里苦熬了这么些年,好容易盼到四老爷袭了爵,她亲生的儿子又是四老爷唯一的儿子,她这儿正等着她儿子袭了这伯爵的位子,好让她也享两天伯府太夫人的福。没成想,现成的果子倒让别人给一把摘了去,且抢了她儿子世子之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一向和她亲亲热热的她表姐大太太的儿子。
要说这里头没鬼,谁信啊?
虽说大太太曾特意来找她,跟她说了一宿的梯已话,赌咒发誓的说自家对这整件事情是毫不知情,是如何的清白无辜,如今心里头又是何等愧对她最亲的表妹和表侄儿。
大太太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时不时的便眼眨泪光,泪水涟涟的再三恳求柳姨娘可千万别因这件事,对她这个表姐就此生分了。纵然这世子的名头现是到了他大房名下,可大房跟四房一向都是好得亲密无间,让她只管把赵宜钧就当自个儿子看待,回头赵宜钧怎么孝敬他亲生父母,也一样孝敬他四叔柳婶娘。
若不是太夫人先把柳姨娘叫去说了一通,只怕大太太这一番情真意切的巧言如簧还真能把柳姨娘给说动了,仍拿了她当亲表姐。
这柳姨娘也算有几分小心机,自知道了这位好表姐一家给她们四房捅的这一刀,虽恨得牙根都差点咬碎了,面上居然还能勉强的跟大太太在那里虚情假意的对付着,假意嗔怪了大太太几句,便顺着大太太的话头,两个人又是姐妹情深起来。她还叮嘱她女儿宜菲,让她千万别因为她哥哥的事儿和大房那边撕破了脸,仍和先前一样去讨好那钧大奶奶,顺便打听大房那边的动静。
宜菲虽照着做了,可这讨好人哪有不受气的,心里多少也有些怨言,此时听她娘这样一讲,顿时便怒了,“哥哥的世子之位是如何没了的?娘说我只顾着使小性儿跟周丫头不对付。难道娘的眼界就开阔了不成?尽顾盯着那周丫头的嫁妆算来算去,有这功夫,怎么不想着如何把哥哥的世子位再抢回来,好生给大房那边点颜色看看呢?”
被亲生女儿这一抢白,柳姨娘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你当我不想帮你哥哥把这世子位再抢回来吗?可我一个妇道人家,又是个姨娘妾室,能有多大用,还不是得靠你父亲。偏你父亲最是个没用的,自个儿子的世子位丢了,也不见他操心着急,不过跺两下脚,叹两口气,转身就和太夫人新给他的那骚蹄子喝酒去了,还说他这是为了什么借酒浇愁。我呸,他也是四十好几的人了,还不知保重,仍是不分黑天白日的泡在那骚蹄子的炕上,也不怕跟他弟弟一样,来个马上风,把条老命给断送了。”
柳姨娘只顾她自已骂骂咧咧,全然没想到这些话该不该当着个闺阁小姐的面儿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讲出来。宜菲皱了皱眉,却不是嫌她母亲话说得粗俗,而是想到若她父亲真的也像五叔那样急病而亡,自己岂不就失了依靠?忙道:“娘快别说了,既然知道父亲这样子不好,娘何不劝劝他,若是没了父亲,咱们娘儿几个可靠谁去?”
她说这道理,柳姨娘如何不知,可她如今在四老爷心里那就是昨日黄花,哪比得上那年轻貌美的新人儿?先前四老爷可是每晚都歇宿在她房里的,如今一个月里能往她房里去上个七八回就算是念旧情了。
“如今伯爷是满心都扑在那小贱人身上,我便是说得再多,也统统都成了耳旁风,哪还听得进半句去!这男人啊,个个都是喜新厌旧的主儿,哪能指靠得上。偏你哥哥如今又……”
“自从闹出了那档子事,世子位没了,日后的功名也没了,唯一能指望的便是娶上一门好亲来帮补帮补,可我央了好几个官媒婆,说的都是些什么破烂人家的穷酸女儿,倒还巴望着我们去贴补她家。”
“娘不是托了大伯母帮哥哥说亲吗,她那边就寻不着个好的?”宜菲故意问道。
柳姨娘瞪她一眼,“姑娘这是存心气我呢?你那大伯母是个什么好人儿不成?她若是当真安心给你哥哥说亲,早就办成了,哪至于拖了那么久到现在还没个准信儿。哼,不就是怕若铵哥儿得了门好亲,碍着他们来抢这世子位吗?眼见你哥哥今年都十八了,这连个媳妇都没说下来。”
宜菲冷笑道:“我哪里是气你呢?哥哥的亲事咱们只管赖着大伯母那边,她那芳姐儿今年不也十六了吗,只要哥哥一日不娶亲,芳姐儿也就一日别想嫁出门子,大伯母就是不为哥哥想,也得为她的芳姐儿想想,赶紧给哥哥说门亲事她才好嫁女儿。这女孩儿家的年纪可是耽搁不得的,横竖我年纪小,今年才十四岁了,我是不急的。”
“我劝姑娘别老想着靠那边了!”柳姨娘没好气道:“大房那边都把你哥哥害成那样了,便是你大伯母现今给咱们说下一门‘好亲’来,咱们就敢要,谁知道那里头是不是又藏着什么门道,想着来坑我们呢!哼,我这表姐的手段我可是知道的,那就是个笑面虎,面上跟你一团和气,背地里下黑手、使绊子,最不是个省油的灯。不然她当年也不会抢了她亲姐姐的亲事嫁到这伯府来!若论斗心眼子,我怕不是她的对手,与其指望她,还不如靠咱们自己,太太和芝姐儿如今都不在京里,也指望不上!”
“靠咱们自己?姨娘是打算自己出门走动给哥哥相看呢,还是指望我这个未出阁的小姐去给哥哥找个嫂子回来?”宜菲冷言冷语的嘲讽道。虽这是她亲娘,一向又极疼爱她,可在她心里,仍是有些瞧不起她亲娘这妾室的身份,害得她也成了个庶出,时常便在言语里忍不住刺她姨娘几句。
柳姨娘却是对此早已习以为常,毫不在意道:“瞧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什么身份,又哪敢劳动姑娘呢!其实也不用出去相看或是找什么官媒婆,现咱们府里就有你哥哥的一门好亲!”
“这府里的女孩儿?”宜菲立刻便想到了住在秋棠院的那三位表姑娘,“娘可是看上了二姑妈家的婉表姐?那丫头有什么好,没钱没势的,娘莫不是昏了头,怎就看上她了?”
她对吴婉可没什么好感,不过中等姿色竟也敢来跟她争抢章家的云表哥,真是不自量力!
柳姨娘忙道:“谁说我看上的是她,我是想把那周家丫头配给你哥哥!”
这下宜菲就更不干了,“娘说什么?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选谁不好,怎偏选了那个晦气丫头!明知道我最见不得她,还要娶了她来给我做嫂子添堵?”
柳姨娘忙安抚她宝贝女儿,“我的好姑娘,娘这正是为了给你出气才想着把她娶进来。你想啊,等她嫁过来成了咱们家的人,到时候你就是她小姑,我是她婆婆,还不是想怎么搓磨她就怎么搓磨她。况她还有那么大一笔嫁妆,我原想最好能给你哥哥找个娘家极有势力的媳妇,就像大房那边的钧大奶奶那样,自娶了她,先前一事无成的钧哥儿立刻就成了个武状元,还进到兵部当了个五品官老爷。”
“可现在怕是找不到这样的媳妇了,与其娶那些个没落人家的庶女进门,还不如选了这周家丫头,至少她嫁妆多呀!有了她这些嫁妆,到时候还能往你的嫁妆里添上个一二万的银子,好让我儿也带着大笔嫁妆,风风光光的嫁到那昌平候府去。”宜菲对章云有意,柳姨娘是早就知道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