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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妙法。
宜菲将上头五位主选的神色一一收入眼中,不慌不忙道:“小女昨晚梦见的那仙人说,在海之极西之处,有一个王国叫做西兰国,其国中之人皆金发碧眼,高鼻深目。在其京城中有一位姓辛的贵族爵爷,膝下无子,只有三个如花似玉的小姐,大小姐辛如玉乃是其嫡妻所出,生得最美,另两位小姐如月、如花则是其妾室所出。”
“眼见这大小姐年将及笄,其母忽然一病而亡,她父亲便将他那妾室扶正做了继室。因为爵爷在,这位继夫人待辛如玉倒也还好,可不想不到半年,爵爷也跟着一病不起,撒手而去。”
“这下子,这辛如玉的苦日子就开始了,自打爵爷去后的第一天,她继母便把她从小姐的卧房给赶了出去,让她去住丫鬟的房子,还把她的丫鬟也全都给撤了,让她每日去做丫鬟的各种活计,什么洒扫煮饭、洗衣捶背啊,什么都让她干,还只给她喝白水,吃干馒头。”
“她的两个妹妹早就嫉恨姐姐比她们美,便把她的各种漂亮的头面首饰,还有衣裳衫裙,全都搬到自己屋里,据为已有,只丢给她一件粗布衣裳,连件换洗的都没有。还不到一个月,辛如玉就从原先光彩照人的辛家大小姐变成了一个蓬头垢面、灰头土脸的烧火丫头。家里的下人也都再不敢喊她大小姐,而是叫她辛姑娘。”
一众闺秀听到这里,想她一个千金大小姐竟被继母欺负成这样,不由都对这辛如玉起了同情之心。
而坐在丹墀之上的五位主选听到这里却是神色各异,孙太后和左相夫人都是绷着一张脸,看不出喜怒。
卫国公太夫人和定西候太夫人悄悄对望了一眼,心里头都有些奇怪,这赵宜菲可是得了左相夫人孙可心的力荐才得了这参选王妃的资格的,而这左相夫人可正是由妾室扶正而成的继母,且对前头正妻生的两个儿子,似乎并不怎么好来着。
这安远伯家的小姑娘讲什么故事不好,偏要讲个继母苛待原配之女的故事,这不是成心让左相夫人难堪吗,莫非是另有什么深意不成?
只有颖川太妃,一脸听入迷了的神情,见宜菲顿了一顿,忙催她道:“然后呢,这辛如玉就一直这样受苦不成?”
宜菲见颖川太妃这么喜欢她讲得这个故事,便顾不上去端详其余几位主选的神色,忙接着往下讲道:“这好人自有好报,这辛如玉受了这等不平的苛待,自然不会一直这么受苦下去。”
“且说这西兰国王只有一位王子殿下,生得是相貌英伟,仪表堂堂。这位殿下也正到了要娶亲的时候,却对国王和王后选给他的那些小姐们一个都看不上眼,说都是些庸脂俗米分,立志定要找一个绝色的女子来做他的王妃。”
“这国王是极疼爱他这独子的,便下令在王宫的大殿里举行了一个舞会,将全京城贵族之家的适龄女子全都请了来,好让王子从中选一位绝色的女子为妻。”
“那辛姑娘见她两个妹妹都忙着各种收拾打扮,知道了这个消息,便去求她继母带了她一道去,便是当她两个妹妹的丫鬟跟去也好。可她继母却怕她的美貌盖过自己两个女儿,哪肯让她出门,带着两个女儿去王宫赴宴时还丢给她十几盆衣裳,让她当天就得洗完。若是她继母回来时衣裳还没洗完,便罚她三天不许吃饭。”
“辛姑娘见这些衣裳便是洗到第二天也是洗不完的,想起自父母去后自己受得种种苦楚,便忍不住走到院子后头,她娘的墓前哭了起来。原来这西兰国人的风俗是一旦亲人离世,便把他葬在家中近旁,而不是像咱们挑一块风水宝地,葬在城外。”
“辛姑娘正哭得伤心,忽然见地上被她泪水打湿的那一小块地上忽然长出来一棵桑树苗,跟着她就听见一个声音说道:‘我的儿,娘再不能护着你,你从这桑树苗上折一根桑枝下来,但凡想要什么只要跟它讲就是了,它会满足你所有的要求。’”
“那辛姑娘听出来这是她母亲的声音,便又在她娘墓前磕了几个头,谢过了母亲,从那桑树苗上折了一枝下来,说道:‘桑树神啊,桑树神,我也想去王宫参加王子的选妃大典,可继母命我洗的衣裳还没洗完,我也没有漂亮的衣裳首饰好打扮起来去王宫参选。’”
“她话音刚落,就见那棵桑树苗忽然一下子又长了二尺多高,上面竟结出一个又一个紫红色的果子来,最大的那两个果子迎风而裂,从里头蹦出两对小人儿来,那四个女童也是见风就长,一下子就长到了三尺多高,头梳双鬟。恭恭敬敬地对辛姑娘行了个礼道:‘姐姐别急,我们这就把姐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好去王宫。’”
“那四个女童笑嘻嘻地摘下一个又一个红果子,打开来这个里面是一件金丝织就的长裙,那个里面是一件银丝织就的上袄,再打开一个是一套红宝石的头面首饰,就连最小的那个果子里也装着一付绿翡翠的耳环。那四个小人给辛姑娘换上新衣,梳了一个极华美的发髻,上头遍插珠翠,把她打扮得跟个公主一样耀眼夺目,光彩照人。”
“等到差不多快打扮好了,只差一双鞋子了。一个小人儿便从桑树上摘下最后一个果子,从里面取出一双鞋子来,那双鞋子竟是用水晶做成的,晶莹剔透、漂亮极了。辛姑娘一试那双水晶鞋,竟然不大不小正好合适。”
“那四个女童又指着那株桑树不知念了几句什么,将那桑树变成了一辆马车,一个女童道:‘这些马车华服都不过是幻术罢了,一到了子时便会失效,姐姐可千万记着定要在子时前回来。’便由两个女童驾车送辛姑娘去王宫,另两个女童留在家里替辛姑娘洗衣裳。”
“到了王宫门口,侍卫见辛姑娘没有请柬,正要赶她走,辛姑娘就从马车里走了下来,那侍卫顿时就看傻了眼,他还从没见过这样又高雅又美丽的女子,简直就跟天仙下凡似的,他就这么傻傻的看着这位天仙走进了王宫大门。所有的侍卫都震惊于辛姑娘的美丽,再也没人拦着她,她就这样一路畅通无阻的到大殿上。”
“虽然这时候大殿上已经满是京城的各家闺秀小姐,但王子还是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辛姑娘,然后他就再也没挪开过他的眼睛,他再也看不见大殿上其他的小姐们,只顾着快步走到辛姑娘的身边。他们西兰国的风俗是男子若是有意于一个女子,便会请她跳舞,那天晚上王子再没和旁的女子跳过一次舞,他只顾拉着辛姑娘的手跳了一支又一支舞,不知疲倦。”
“眼见这舞会都要结束了,王子才想起来他还没问这天仙一般的姑娘姓甚名谁,是哪家的姑娘,正想开口去问,辛姑娘却突然发现眼见子时就快到了,急忙挣脱了王子的手便朝殿外跑去,等王子追出去时,哪还见得到她的人影,只见到地上遗落了一只她脚上穿的水晶鞋。”
“王子只得把那鞋拾回去,在全国出了一个告示,命京城所有的女子都去试穿那只水晶鞋,谁要是能穿上这鞋谁就是他的王妃,可惜却没一个人能穿得上。”
“那辛姑娘的两个妹妹如月、如花为了能当上王妃,一个削掉了脚后跟,一个砍掉了脚趾,硬是把脚给塞到了那水晶鞋子里,可是王子多聪明啊,一眼就瞧出来她们弄了鬼,把她们全抓到了大牢。这个时候,辛姑娘穿着她那身灰布衣裳出来了,轻轻巧巧的就把那水晶鞋给穿上了,王子顿时欣喜若狂,立刻把辛姑娘娶做他的王妃,知道先前辛姑娘受了她继母种种虐待之后,便把她继母和两个妹妹撵到苦役场去做一辈子苦工。”
宜菲讲到此处,已不只颖川太妃一人听得入迷,两位老太君也早被这新奇故事跌宕起伏的情节给勾得还想再听下去,见宜菲又顿住不讲了,卫国公太夫人便问道:“再然后呢?”
宜菲见众人果然都被她这故事所吸引,人人都望着她静等着下文,心中实是得意非凡,便笑道:“这再往后呀,自然是王子和公主从此过着幸福快活的好日子!”
定西候太夫人一听是这么个坏人罪有应得,好人有好报,皆大欢喜的结局,顿时先松了口气,夸赞道:“这故事实在是又好听又新鲜,我还从没听见过这等新奇有趣的故事!”
卫国公太夫人也附和道:“我也从没听过,这等匪夷所思的故事怕是也只能是仙人梦里头才能讲出来的了。”
孙太后听这两个老太太在这里你一句,我一句,一唱一和的只顾着夸奖赵宜菲这故事讲得好,忍不住咳嗽一声道:“这等有碍孝道的故事,自然在我大秦这等礼仪之邦是见不着的!这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虽是继母,可那也是母亲,是长辈,那辛姑娘如何就能在做了王妃后,不但不知孝顺母亲,倒反将她母亲妹妹都发配了去做苦役,这等不仁不孝的女子,才是真真可恶之极!”
☆、第一百一十六回
宜菲原还等着孙太后也开口夸赞她两句呢,哪知太后娘娘一开金口,却是劈头盖脸的把她讲的这故事给痛贬了一顿,顿时就把她给骂得懵掉了。
她原以为便是有人对她讲这个故事不满,那人也定是左相夫人,就是她讲得再好,也会气她藏私,没把这好故事告诉给崔琦君讲出来,定会挑出几根刺来,好骂她一顿出气。
却是万想不到竟是孙太后第一个跳出来,指着她鼻子骂她这故事是不仁不孝,败坏人心!
她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委,两位老太君一听孙太后发了这么一通火,倒猛然想起这孙太后原来也算是个继母来着。她虽不曾被先帝爷扶正当了皇后,可后来被她儿子麟德帝硬是不顾祖制的给封为了太后,也算是勉强扶了正,算是先懿德太子的继母。
而这位太后娘娘对懿德太子这一脉的颖川王和临川王这两位郡王,那可真是说不上有多好,和左相夫人比起来,两个人这继母当得真可谓是半斤八两,都不是什么慈善人儿。难怪这故事听得她俩心头火起,孙太后刚骂完了,左相夫人也接过话头数落起宜菲来。
“赵小姐这故事不但如太后娘娘所说不守孝道,且还有伤风化。圣人有云:‘男女授受不亲’,哪有个青年男女还没成亲就先拉手的,还抱在一起跳舞,实在是太过有伤风化!你一个还没出阁的大家闺秀,整日里都胡思乱想些什么,才会在夜里做出这种□□的梦来,还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讲了出来,真真是——,让我都不知该说你什么才好!”
香橙和甘橘立在采薇身后,听孙太后和左相夫人两个把赵宜菲骂得左一个罪过,右一个不是,心里真是舒爽极了。早在宜菲讲故事的时候,她两个心里就不爽了。
觉得这五姑娘真是忒也无耻,果然买通了那秋棠院里的小丫头万儿,偷了她们姑娘的这个故事来讲,却偏又讲得这般俗气,想想自家姑娘跟她们几个讲这故事时,那词藻可有多华美动人,文采斐然,这到了宜菲嘴里怎么全变味儿了。
这两个丫头见饶是宜菲文采如此低俗,却仍是凭着这故事本身的新奇精彩引得众人全都听得聚精会神,真是恨不得自家姑娘再把这故事给她们重讲一遍,好让她们再瞪大一次眼睛。
其实原先她们还有些不解的,这样难得一见,罕有人知的外国故事,姑娘怎么不自己留着讲,倒反故意透露给宜菲知道,这会子见宜菲被骂的惨样,方才明白自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