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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此景,苏离兮心境幽然,她在梅树下穿行,心情所致,禁不住低声吟唱道:
“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越艳罢前溪,吴姬停白纻……”
齐八品呵呵笑着:“不想苏妹妹还有这样一幅好嗓音,今天我们可是有耳福了!不如,苏妹妹再将这梅园惊鸿舞跳上一跳,岂不应了这美景如画!”
苏离兮谦虚道:“在姐姐们面前,离兮哪里敢献丑!一时心情所致,便胡乱开口唱上几句,让两位姐姐见笑了!”
张八品亦是称赞:“苏妹妹接着唱完呀,千万不能只唱一半!别辜负了这满园的美景……”
苏离兮莞尔,仰面凝视着满园梅花,轻启朱唇:“低回莲破浪,凌乱雪廪风。堕珥时流盼,修裾欲朔空。唯秋捉不住,飞去逐惊鸿……”
歌声悠扬,飘荡在梅花丛中……
忽然,一声呵斥叫道:“谁在哪里乱唱?惊扰了圣驾,该当何罪?”
三位舞伎大惊,赶紧回头望去,
只见,那边一大片的红色梅林中,走出一群人来,众宫女太监簇拥着当中一位,他一身明黄的龙袍气宇轩昂,浓发高高束起,精美的玉冠被明珠碧玉环绕,浓眉微挑愈加的英挺,正是当今天子杨熠!
苏离兮暗暗缩了一下脖子,急忙跟着张八品、齐八品一起拜倒在地:“御前宫舞伎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熠伫立在那里,淡淡的晨曦勾勒着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墨玉般的瞳仁里闪着一道复杂的光束,停留在苏离兮的身上!
两个月没有见到她了……
她虽然谦卑地跪在那里,低垂着脖颈,那一张清雅白皙的侧脸上平静如水,微垂的眼眸中却依旧隐隐现出坚定之色。
她似乎瘦了?一张莹玉般小脸素净又清雅,下颌划出一抹清丽的弧线,整个人纤细得似乎能被风吹走。这么冷的雪天,她为何穿得这么单薄,那帮奴才刁难她了吗?这才刚刚好了身体又起来折腾。
适才那一首歌是她唱的吗?他从来都没有听过她的歌声,清淡的音线中带着忧郁与薄情,正如她的人亦是如此无情。
他有他皇帝的傲气,她亦是有她小女子的倔强!
“皇上、皇上……”站在一旁跟随的太监,低声提醒着久久出神的皇帝;“您看,该如何处置这几位打扰圣驾的舞伎?”
皇帝微微蹙眉,他随意摆摆手,表示不会追
tang究她们。
太监喊道:“皇上宽厚仁慈,汝等当感念于心,下次勿要鲁莽行事!”
“叩谢皇恩浩荡!”宫舞伎们听到了命令,才缓缓地站起身来!
齐八品和张八品虽然挨了大太监的一声训斥,但是能在梅花绽放的花园中遇到圣驾,内心狂喜不已,她们一双双含情脉脉的美目,悄悄向皇上望去。
此情此景,若是皇上心情所致,命她们这些宫舞伎们在玉梅园献上一舞,她们必定会使出浑身解数来献/媚,指不定今/夜就是宣召她们其中一个侍寝了。
苏离兮忍不住迅速地瞄了一眼,发现他一双眸子正盯着她看,那复杂的眼神幽黑如星辰,说不清、道不明!
她慌忙低垂下眼帘,自己的一颗心却不知道为什么剧烈地跳动起来?像是被他的眼神刺激的?真是的,两个月不见,她怎么也会害怕纨绔皇帝的眼神了?
皇帝缓缓将自己的目光移开,飘向了不远处一朵朵绽放的梅花,沉静中溢着淡淡的忧伤。
皇帝不说话,众人更是不敢吭声,暗暗观察着他的神态,小心翼翼侍奉着。
御前宫舞伎们站也不是、走也不是,身形微微局促着……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一个女子的娇笑声:“皇帝哥哥,呵呵…您看,这一支红梅可还漂亮?…”
随着那稚嫩可爱的叫声,只见一个娇小玲珑的美人,玉手中执着一支红艳艳的梅花,踩踏着白雪从梅林树下奔跑出来。
众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过去……
一身嫣红色驼绒披风的小女子在绯红的梅花中,却还是如此的耀眼夺目,精致的眉眼中是掩不住青春靓美。在这红梅绽放的季节中,也只有她,才敢跟成千上万朵的梅花一竟霜红之美!
慕容君梧?苏离兮心中暗道,真的是她!
自从那一日在安国公府分别,两个人再也不曾见过。再次于深宫内相见,竟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慕容妹妹是高贵的后宫娘娘,而她不过一个卑微的舞伎!
皇帝看到那一脸天真纯洁笑容的慕容君梧,一直冰冷的脸上不由露出一抹溺爱的笑意:“蓉儿,你看你,这么冷的天跑来跑去,小心儿鞋袜都湿透了!”
她跑到他的身边,将那一支红梅递过去:“皇帝哥哥,这里梅花虽然颜色众多,各有千秋。可妾身独爱着正红之色。您看看可否喜欢?”
众人心道,慕容婕妤这话说得有些逾越。虽说皇后尚未进宫,可这正红正黄之色乃是正宫娘娘才能使用之色,也不知道皇帝会不会生气?
皇帝恍若未知,接过慕容婕妤递来的那一支红梅,放在鼻子下轻轻嗅了一下。
他一边低头嗅着、一边上挑眼眸看她,那神态说不尽的魅/惑!那幽黑的眼梢飞扬,灼热中略带挑/逗的眼神,看到慕容君梧脸颊娇羞一片。
苏离兮叹息,随时随地的勾/引女子、于纨绔皇帝来说是家常便饭吗?
“蓉儿辛苦了,为了寻找这支红梅,可把你冻坏了吧?”
慕容君梧定了定神,眨巴着美丽的大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外翻着翘起来:“蓉儿不怕冷,皇帝哥哥喜不喜欢这一支红梅,蓉儿挑选了老半天才看中这一支,插/在皇帝哥哥的床头慢慢欣赏好不好?”
“好……”皇帝揉揉她的脑袋,将红梅交给一旁侍候的昶菁:“回去以后,放在朕床头的梅瓶中,朕要夜/夜看着,就像朕的蓉儿时时陪伴在朕的身边!”
昶菁行礼,嘴角微笑着说道:“是!…”
皇帝突然注意到了慕容君梧的一双小手,手指尖冻得微微发红。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还说不冷,看你的一双小手都冰凉冰凉的,来,让朕给你唔唔热气……”
言罢,他细心地将她的一双小手合拢,捂在他的大手心里,弯腰低头放在嘴边哈哈着热气,他一副怜惜疼爱的神情,让天下女子为之心动!
在这冰天雪地之间,高大的他与娇小的她相拥对视,这是多么温情的一幕呀!
看到皇上与慕容婕妤如此当众恩爱,众人均都羡慕不已,齐八品和张八品更是羡慕加嫉妒,眼眸里都快要流出眼泪了!
苏离兮只觉得身子轻飘飘的,内心不知是何种滋味?有些难受、有些心酸、更有些恨自己的在意?她何必在意呢,她应该庆幸他的转移目标才对!
他对新宠的美人可真好,他对每一个刚刚到手的美人都是这般柔情蜜意吗?不过,慕容君梧妹妹实在是漂亮可爱,本就是一个人见人爱的美丽娃娃!
“嗬嗬……”慕容婕妤俏皮地笑着:“好了、好了,别哈哈气了,弄得人家痒痒的…”
“咦?她们是谁?”慕容婕妤侧头,突然发现了齐八品她们三个:“她们在这里作甚?”
想是,齐八品她们装扮的过于艳丽了,不如寻常宫女那般普通。慕容君梧的眼神立刻警惕起来,就像一个小孩子要被人抢走了糖
果……
皇帝无意地瞟了一眼儿舞伎们,浅淡地说道:“不过是几个身份低微的宫舞伎,你不用理会她们!”
“噢!”慕容君梧点点头:“妾身听说,皇上的宫舞伎个个都是天下绝色,今天能够见到,也是妾身的福气。”
她的目光一一扫过众女,当扫到苏离兮的身上时,她惊喜地叫道:“啊呀,这不是苏离兮姐姐吗?你如何在这里?”
慕容君梧甩开皇帝的呵护,大步跑到苏离兮的面前……
苏离兮连忙后退两步,躬身行礼:“舞伎苏离兮见过婕妤娘娘!”
“哎…真的是你呀!”慕容君梧虚扶一下,高兴地言道:“苏姐姐不必多礼,我们好久不见了,心里一直念叨着你呢?不想,竟然在这里遇上你?”
苏离兮愕然地看向她。
慕容君梧笑颜如花:“你可知,我几次派丫鬟去安郡王府上递名帖,想要和你相聚,都被人冷落赶走了。他们说什么,安郡王府中从来不曾有苏离兮这样的人?真是没有礼貌…”
苏离兮面色尴尬:“我……奴婢确实不在那里了!”
“那姐姐去了哪里?为何不书信一封告知于妹妹,你可知妹妹一直在寻找你呢!”
这时,皇帝漫步走过来,冷言问道:“怎么?蓉儿,你们认识?”
慕容君梧笑道:“当然认识了,我与苏姐姐在安国公府中一见如故,情同姐妹,我们还交换了各自贴身用的手帕子,是实实在在的手帕闺蜜之交!”
“我还记得苏姐姐的帕子上绣了一棵梨花树,而我的手帕上绣着一棵梧桐树!姐姐,你的帕子,我可是一直悉心收藏着呢!”
苏离兮更加难堪:“奴婢不敢与婕妤娘娘并称姐妹!”
慕容君梧送给她的帕子,她当时离开的匆匆,根本来不及收拾行装。还丢在安郡王府中,也不知道人家是否给当作垃圾丢掉了?
皇帝扫了她一眼,冷言说道:“确实不配!”
“苏姐姐为何在这里?”
慕容君梧犹自不知,仰着天真的小脸问道:“你不是应该嫁给那安郡王吗?我还记得,你的那个青梅丫鬟说,你是郡王府的女子,是安郡王的侍妾,铁打不变的事实!”
苏离兮深深地低头,双手绞着衣角儿……
皇上面色变了变,一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慕容君梧笑起来,脸颊上的两个小酒窝可爱至极:“天熙朝谁人不知?苏姐姐与安郡王两情相悦、一往情深,一个善琴、一个善舞,可谓是天作之合!我听很多人说,你们?你们两个早就于郡王府同/居了,你早就不是清白之身,为何还能进宫侍驾?”
“啊?……”苏离兮迅速看了皇帝一眼,低头咬着嘴唇不敢出声,一颗心儿砰砰跳动着。
那齐八品和张八品更是睁大了眼眸,暗暗上下打量着苏离兮,惊讶不已!想不到这一位苏八品在进宫之前,还有这么一段人人皆知的情史?既然是残花败柳,那是如何混进宫中来的?这件事太蹊跷了!
“苏姐姐说呀?”慕容婕妤神情纯真,口无遮拦,步步追问:“安郡王爱姐姐如命,如何舍得放你到宫里来?”
皇帝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一片:“蓉儿……”他打断了慕容君梧的话!
他挽起慕容君梧的手,将她轻轻搂住怀中:“走吧!你以后少与这些下人交往,蓉儿是朕的宠妾,别失了自己的身份!”
“可是,妾身很喜欢苏姐姐,我们是好朋友呀……”
慕容君梧还待回头,想要说什么?皇帝却拥抱着她向一旁走去……
他们相拥着,踏雪而去。
皇帝的声音传来:“蓉儿,你心思太单纯了,就像一块白玉般纯净透明。别对什么人都叫姐姐,她一个伺候人的奴婢,不过是朕的一个玩物,如何担得起你的尊称!”
“哦……”慕容君梧想了想,乖巧地答应着:“蓉儿什么都听皇上的。蓉儿才入宫、什么都不懂,还要皇上慢慢教导!”
“小丫头!”他将她搂得更紧:“你要乖乖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