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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离兮也是暗暗吃惊,看来与她有一样想法的人很多:“不管他们,他们找他们的,我们找自己的。”
“嗯!”
她们两个人将脸颊上的布条遮挡好,弯腰低头寻找起来。没有人会怀疑她们,很多人都用破布儿围住自己的脑袋和五官,像
tang是用来保暖挡风的,只露出两个眼睛来。不管你曾经是名门小姐还是大家闺秀,如今为了填饱肚子都要出来挖野菜。
苏离兮沿着城墙根儿走,低头一路仔细的寻找着,不放过任意一个角落。远处,城门处的几十个守兵冷冷站立着,无动于衷。他们自然能看见这些穷苦百姓们,每日里从早到晚都有人在附近挖野菜,见多了也就习以为常。只要饥民们不闹事斗殴,他们就懒得理会。
苏离兮和昶蕞寻找了半天,翻开厚厚的雪地才发现几株青蒿,立刻动手挖起来。她们掏出随身带着的小铁器,用力刨着冻得硬邦邦的土地。费了浑身的气力,将挖到的野菜收集在一个小布袋中。
半个时辰以后,两个人都累得不轻。尽管天气寒冷,苏离兮微微出汗,喘着粗气儿。她扶着腰身站起来,不小心向后踉跄一下,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哎呀!”苏离兮急忙回头:“不好意思,踩到您的脚了吧?”
距离有些近,那人惊讶地看着苏离兮,两个人的视线交织在一起。
“离兮?……”那中年的女子迟疑地叫道:“你是苏离兮?”
昶蕞立刻警惕起来,她急忙挡住苏离兮的身前,如果不对头儿,她准备立刻出手将对方打昏。
苏离兮吃了一惊,看到对面那一张熟悉的脸,喃喃言道:“郦师傅?是你!”
三年多了,自从苏离兮离开水韵坊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郦师傅了。还恍然记得,她教自己跳鹭羽舞的情景,她拿着一根洁白的鹭羽翩然起舞,飘逸优雅的身姿充满了自信。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
“真的是你?”郦师傅惊喜地言道:“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水韵坊的郦师傅,是郦飞烟的亲姑姑呀!”
苏离兮对昶蕞言道:“蕞儿,是以前教我跳舞的师傅,不打紧的!”
昶蕞这才缓缓地让开了路,依旧警惕地看着郦师傅。郦师傅上前几步,激动地抓住苏离兮的手:“真的是你呀?你从皇宫里逃出来,你可有我们家飞烟的消息?”
苏离兮默默地摇摇头:“宫乱的那一天半夜里,大家都只顾着自己逃跑,到处都是火光,到处都是人,我没有看见飞烟姐姐!”
“啊?”郦师傅露出极度失望的神态:“唉,真叫人揪心呀,也不知道她是死是活?我在宫门外等了很多天,也碰到一些宫舞伎逃出来。可是,谁也没有我们家飞烟的消息。”
苏离兮安慰道:“这种时刻,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了,郦师傅放宽心吧!”
郦师傅悲伤言道:“谁说不是呢?我只能天天祈求菩萨保佑飞烟了,不求她大富大贵,只要保住一条性命就好。将来总是有团聚的希望。”
三人都挖了半天的野菜,干脆寻了一处挡风干燥的地方,坐下来休息。
郦师傅衰老了很多,曾经美丽的容颜染上了岁月的风霜。两旁的鬓角隐隐显出几缕白发,眼角的鱼尾纹很是严重。她穿着一件半旧的青布衣衫,身上还打了几个补丁。她安静坐着时依旧挺直了腰背,依稀可见当年身为一个官舞伎的优雅风采。
郦师傅看着苏离兮,担忧地言道:“离兮孩子,你怎么还敢到处乱跑?城里四处张贴着你的画像,赏金一千两黄金。你是天熙小皇帝身边的六品红舞伎,闻名天下的宫廷第一舞伎,他们都想抓到你领赏金呀!”
苏离兮低头无语!一千两黄金,真是不少呀,不知道可以换多少粮食和药物,能不能救李沣年的伤?
昶蕞则是警惕起来,悄悄握住了一块石头,准备随时将郦师傅打晕在地!
☆、第三百零六章 趁人之危
还好,郦师傅并没有什么歹意……
郦师傅叹气道:“这几年来,我年纪渐老姿容衰退,再没有力气跳舞了。全靠飞烟那丫头儿赡养着,她托人从宫里送出来很多的银两,说是你办的歌舞大剧院带来的好处。飞烟在里面做什么舞蹈演员很是开心,比做舞伎有尊严,活得有滋有味。我也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你在宫里处处照顾飞烟,我念得你的好!你只管放心,就算有再多的赏金,我是不会出卖你!”
苏离兮苦笑着:“谢谢您,我自然相信郦师傅的为人。我与飞烟姐姐情同姐妹,相互照顾是应该的。郦师傅,水韵坊如今如何了?”
郦师傅愁眉言道:“前两年水韵坊甚是红火,自从出了你这个天熙朝第一宫舞伎,司徒坊主狠狠抓住这个机会大肆宣扬,到处赚钱。水韵坊生意兴隆、宾客如云,将对面的朝云坊都挤兑跨了。司徒坊主春风得意,意气风发。可惜呀,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自从天熙朝大乱,人人都眼红水韵坊有钱,连续闯进几批贼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几个年轻当红的官舞伎都被他们折磨死了,将金银细软抢劫一口。贼人们临走前放了一把儿大火,水韵坊如今变成了废墟一片,舞伎们死的死、逃的逃,水韵坊算是彻底完了。”
苏离兮面色忧伤,虽然不喜欢那个地方,却是她从小生长的地方,是娘亲生活一辈子的地方,就这样没了侃!
郦师傅哀叹道:“司徒坊主是个内心极为要强的女子,她受不了这份打击,整个人疯疯癫癫的,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我算是一个幸运之人,一年前倚靠着飞烟送来的银子,在外边置办了一所简易的小宅子,住在那里躲过一劫。”
“…现如今,我和几个老姐妹一起搭伙过日子,哦,你娘亲儿最好的姐妹阿茹。她也和我住在一起的,只是她身子不太好,年轻时候受苦太多,等老了便落下一身的毛病!”
苏离兮惊喜道:“阿茹姑姑还在,太好了!”小时候,承蒙阿茹姑姑的多次照顾,一直感念于心。她也曾经托人给姑姑送过银两,希望她老有所依。
郦师傅言道:“不错,你可想去看看她?”
苏离兮犹豫片刻,还是摇摇头:“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她现在是叛军到处抓捕的人,最好不要去连累旁人。那些水韵坊的老舞伎,都是娘亲儿相识一辈子的人,她何苦将麻烦带给别人?
郦师傅理解地点点头:“现在世道不太平,我们都是勉强度日罢了,活一天算一天。离兮,你怎么也来挖野菜了?皇帝怎么不带你走?虽然装扮成男子模样,可熟悉你的人还是能一眼儿就认出来,你千万可要小心呀。”
苏离兮惭愧地语道:“我…我也是走投无路了!”
郦师傅看到苏离兮手中握着一根儿小野菜,那脏兮兮的指甲缝隙中都是泥巴,十根指头冻得红肿。
郦师傅忽然咬牙,很大方将自己布袋中的野菜都给了她:“离兮,你拿着吧!我挖了一整天收获不少,全都在这里了。”
“这怎么行?”苏离兮推辞着:“您也累了老半天,我一个晚辈岂能占您的便宜?”
郦师傅言道:“别客气,拿着吧!我是个挖野菜的能手。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家中还藏有一些粮食积累,吃上几天不妨事的。我无非是闲着无事出来挖挖菜,贴补贴补生活。你曾经对我家飞烟有恩情,她写来的信中,对你感激不已。”
“谢谢姑姑!”苏离兮抱着布袋子,心中感谢不已。
郦师傅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就是一袋子野菜嘛,有什么好谢的。”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在这荒凉战乱的世间,还是有那么一些人情味,叫她感到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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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路上,天色已经快黑了!
两个人匆匆忙忙往回赶路,还差两条街就要到那临时的‘家’了。苏离兮有些担忧,她们离开几个时辰了,也不知道李沣年苏醒过来会不会忧心忡忡?
“啪嗒、啪嗒、啪嗒……”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儿,似乎看到一对兵士正朝着这一边跑来。
昶蕞面色一变,机警地拉着苏离兮躲在街角的黑暗处。两个人蜷缩在一起对视一眼,谁也不敢出声儿,屏住呼吸静静待着不动。
很快,那一队士兵跑到一家店铺之前,领头的军官指着大门言道:“就是这一间,宫中周太医家里亲戚开设的药铺,那老东西定是躲藏在此处,进去搜!”
众兵士齐道:“是!”
他们砸开了大门,提着兵器冲进去,一阵儿猛烈的噼噼啪啪之后,将里面的十几个男女老少统统驱赶出来。苏离兮看到头发花白的周太医哆哆嗦嗦,被人按压住肩膀,她心头一阵发痛。没有想到周太医在此处躲藏?周太医为人和善,医术高明,曾经帮她把过脉。
一兵士禀告:“报告督长,前院后院全都搜寻过了,只有这些人。”
周太医跪在路边上,双手抱拳惶恐地言道:“各位军爷、各位军爷见谅,老夫只是一介郎中,只知道治病救人,从不曾参与宫中争夺,与朝着臣工也无有来往,还望军爷们放过老夫全家妻儿老少!”
那军爷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他一手牵着马缰神态冷傲:“周太医?谁人不知,你可是杨氏皇族的死党,别人都能说得清白,你却是不能。来人,将他们全家都押解回去严刑拷问!”
“是!”众人抓住周太医全家,拖着向前走去。
“老夫是无辜的、老夫视无辜的呀!”周太医还待叫嚷,却被人一拳打在脸上,口鼻***,白花的胡须上沾上点点血迹。
苏离兮低头不敢再看,有了一种兔死狐悲之感。这些残忍的叛军就连一个老人都不肯放过?凡是与杨氏皇族有些牵扯的人都不能放过吗?
周太医一家悲伤不已,哭哭啼啼,脖子上被挂上铁链子,排成一对被兵士们拖走了。
那些人渐渐远去,街市上恢复了安静。苏离兮和昶蕞躲在暗处,久久不敢出来。有隔壁邻家的铺子,迅速推开窗户瞄上一眼儿,又赶紧关上了,都怕招惹上是非。周太医的药铺门户大开,被冷风吹地吱吱作响。
苏离兮感觉时辰差不多了,低声言道:“蕞儿,我们走吧!”
昶蕞却是不走:“再等一会儿,我们进那间药铺看看?”
苏离兮一愣神,随即明白了昶蕞的心意。既然是药铺,多少都会有一些药草储备。现在周家的人都被抓走了,里面自然是不会有人了。
“可是?……”苏离兮迟疑到:“我们岂能趁人之危?”
“离兮姐,就算我们不进去捡便宜,也会有其他人进去。周太医家里早晚会被人搜刮一空,你想想李大哥的伤势,你忍心看着他继续受苦?”
苏离兮暗叹,没有想到,自己也会做这些趁火打劫的事情?没有办法了,李沣年的伤势不容耽误,只能冒险进去搜刮一番。
两个人又等了一会儿,整条街市都静悄悄的,她们才猫着身子溜着墙边走,进了周家的药铺。满地的狼藉惨不忍睹,家具物件倒在地上,衣柜和箱子都被人翻开搜寻过了,想那些值钱些的东西都被兵士们抢劫一空了。
所幸,瓶瓶罐罐散落一地,都是各种药粉和配方。那些兵士们砸碎了很多,还有一些保存完好。昶蕞是修炼武术之人,很是认识一些伤药,她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