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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离兮停了半晌,才无奈地言道:“你且站起来说话,符姑娘未免太高看我了,我只不过是斯澜王宫里的一个过客,前途未卜,心如死灰。这一条伤腿若是治不好,将来不过是一个瘸子。你尚且可以用自身的舞艺来谋生,我却是不能了。不过活一日、混一日罢了,只怕没有能力能够帮助你!”
符静萧不但没有站起来,反而跪着向前行了几步,来到苏离兮的榻前,眼神恳切地言道:“苏娘子刚刚说我处心积虑,您是不是以为我在这王妃宫殿中有内应,才知晓了苏娘子的真实身份?其实,我是自己猜测到的。”
苏离兮冷言道:“我自到斯澜领地后,几乎不在人前示面,知道我名讳的人寥寥无几。旁人都猜测不到,你却一猜就准?”
“苏娘子容我解释几句。”符静萧的眼神有些黯然:“斯澜王爷一向洁身自好,不近女色,却被我一个低贱的舞伎得了便宜,能够近身侍奉,娘子可知晓是为了什么?就是因为……我、我自称是苏娘子的旧时好友,一同在清平乐宫学舞艺,与娘子有深厚的同窗之谊。王爷才肯多看我几眼儿,醉酒之中容我爬上了他的床!”
苏离兮惊讶地看着她,这女人若是有了想法,什么瞎话都能够胡编出来。她们哪里有什么同窗之谊,根本就是结怨甚深,在清平乐宫中势不两立,一见面就是斗鸡眼……
符静萧一双眼睛中瞬间蕴出了眼泪来,苦涩地言道:“王爷和我在一起时,大部分时间都在询问你的事情。你在清平乐宫是如何生活的?你喜欢吃什么?喜欢穿什么?喜欢什么样的物品,你的闺房是什么样的布置?…说来惭愧,我为了接近王爷,不得不搜刮肚肠的回忆,向王爷讲述你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其实,我就是你的替身而已。”
言到这里,她低头轻轻抹着眼泪:“那一次王爷喝醉了酒,心心念念都是你的名字。因为我生着一张类似于你的鹅蛋脸,又刻意模仿你的舞姿风格,才被他错当成了你。他一路喊着离兮与我欢好,我真是有苦难言,痛不欲生……”
苏离兮直听得心悸,打断了她的话:“你不必说了,我对王爷没有多余的想法,我今日念在故人的情分上与你说说话,并不想参与你们之间的事情。你们爱也好、不爱也好,都与我无关。”
符静萧红着眼圈儿:“当年被选为陪嫁宫舞伎,我心里一点儿都不怨恨你,反而感谢你让我有机会来到了西兹国,才叫我遇到了一生中最爱的男人。能够和他在一起,我符静萧死而无憾了。”
“那一日王宫里迎接贵客,我躲在人群中看见王爷亲自抱着你走进王宫,虽然你被面纱遮挡住容颜,可能够让王爷如此礼遇重视的女子,除了苏离兮还有谁?所以我猜测,住在未来王妃宫殿中的女子,必定就是你。如今我到了生死攸关的地步,只能厚着脸皮来求你。”
原来如此,符静萧果真是自己猜到的,并没有什么内应之人。
苏离兮倦怠的语道:“你现在好好的,怎么会有性命之忧?”
符静萧面色凄然,目光惶恐,一只手不由滑到了小腹之处:“我、我已经怀有身孕,已经一个多月了!”
“……”又是一个重弹,轰得苏离兮目瞪口呆!
符静萧悲切地言道:“像我这样的歌舞伎身份,能够侍奉王爷已是万幸,万万没有资格留下西兹皇室的血脉。可是、可是我一时大胆妄为,偷偷倒掉了避子汤药。现在还可以遮挡几分,可来日月份越来越大,就要隐瞒不住了。若是被外人知晓了,偷窃皇家子嗣,按照规矩就是一杯毒酒处死。我死不足惜,可否容我生下这个孩子再死?”
苏
tang离兮面色苍白,茫然地摇头道:“我不知道,你别来问我。我只是暂时住在这里。等我的伤势熬过去了,瘸子也好,不瘸也好,我都是要想办法离开的。”
汉地是回不去了,她就在西兹国找一个偏僻的角落,做些女红针线活计,聊度余生吧!
“苏姐姐,以你在王爷心目中的地位,这孩子能不能保住?就是你一句话的事情。奴婢听闻你也是做过娘亲的人,难道忍心看着别人的孩子去死……”
苏离兮想到自己的小辉儿,顿时心如刀绞。捂着胸口呼吸困难,当年在敬王府中为了保胎,她亦是奋不顾身。
符静萧扑到她的身边,满面泪水的言道:“你能救我的,你一定能够救我的。我已经失去了娘亲儿,我不想再失去孩子。你向王爷说几句好话,放过我的孩子好不好?让我将孩子生下来,到时要杀要剐都可以。”
“孩子是无辜的,他有生存的权利是不是?我虽然血统低溅,可孩子是皇室血脉呀!您帮我求求情,好不好、好不好呀!”
符静萧对着她连连磕头,‘砰砰砰’的响声震撼人心。苏离兮小腿不能乱动,想要阻止她却是不能……
正在苏离兮左右为难的时候,金巧儿跑进来惊喜地叫道:“王爷回来了,王爷采药回来了。”
“斯澜兄长怎么样了?”苏离兮问道!
金嬷嬷紧跟而来,言道:“王爷在采药的时候受伤,被人抬了回来。所幸性命无忧,医师们正在包扎伤口。”
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她焦灼等待了几天,终于将人盼望回来。符静萧亦是停止了哭声,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有些欢喜、更有些害怕。
金巧儿看着她的小腿:“可是,医师说您不能随便动弹。”
苏离兮言道:“王爷为了救我冒险采药,我岂能置之不理,快,我要过去探望。”
“是!”金嬷嬷指挥着几个仆人抬来一顶小软轿,几个女仆小心翼翼抬起苏离兮,将她放在轿子里:“小心一些,切不可颠簸了。”
小软轿子向前走去,金巧儿等几个丫鬟随在轿子旁边侍奉。
金嬷嬷回头,看到还跪在地上的符静萧,脸色变得不好看:“你还跪在这里做什么?从前王爷稀罕汉舞,念于你是清平乐宫舞伎的身份,给你几分好脸子看。如今正主回来了,你就安分守己地待着吧,若是存了什么歪心思,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苏离兮坐直了身体,再顾不上符静萧的事情:“快,我要去探望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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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位医师忙乱了好一阵子,才将阿尔斯澜身上的各处伤口处理好。头上、手臂上、腰上、腿上全都缠满了棉纱布儿,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床榻前的清水早就变成了血水,女仆们换了一盆又一盆。
跟随他阿尔斯澜一起上山的人只回来了一半,还有一半全都遇难了。苏离兮看到他们一个个的伤残模样,内心的愧疚更甚。
阿尔斯澜缓缓睁开了眼眸,交代罗什管家好生安抚那些遇难的随从,赐给他们家人重金和土地,让他们的家人衣食无忧。
☆、第四百一十三章 托孤1
西兹老医师在铜盆子中洗净手上的血迹,言道:“王爷从高高的山崖上滚落下来,被很多尖利的石头刮破肌肤,还好都是皮肉伤,没有伤及筋骨。但是,难免会留下很多伤疤!老夫这里有生肤驱疤药膏,等王爷外伤都好了便可以每日里涂抹。窒”
阿尔斯澜笑道:“我一个大男子留下些许伤疤怕什么?你们几个不要围着我转悠了,那雪莲续骨草刚刚采摘来下去,放久了怕有失药性,你们快快去准备,今天就为离兮治疗伤腿。”
苏离兮心中感动不已:“你自己伤成这幅模样,却还光顾着别人。”
“你又不是别人……”
阿尔斯澜倚靠找床榻上,看着眼前的女子,目光变得有些迷离而温柔。她的肩膀上围着一条白狐滚毛披肩,穿着淡月莹白色的高腰襦裙,袖口绣着一圈明紫色澜边儿,头上梳着简单的弯月髻,发髻中素雅的滴翠步摇珠子微微晃动。她那清秀的容颜被脖颈间一圈白绒毛衬托出柔和的光泽,两排浓密的睫羽下是一双清澈似水的黑眸,正无比关心的看着他。
他嗅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馨香,心头儿禁不住砰砰乱跳,觉得喉咙有些发干。她就坐在自己的身边,如同多年来盼望的梦境一般美好,可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怎能不叫他心满意足。
罗什管家微笑着低头,悄悄带着众人都退下去,医师们都去准备治疗腿伤的物品。殿内只留下了他们两个人。
“只要你的腿能够早些痊愈,只要你能站起来继续跳舞唱歌,我就算摔断了自己的腿也心甘情愿!”
苏离兮被那一双深邃的眼眸看得低下头去:“兄长,你对离兮的情意,离兮无以为报。可我、我是残花败柳之身,真的配不上你。我经历过几段感情,早已心如死灰。我还跟旁的男子生过孩子。你大可找一个冰清玉洁的好女子。”
阿尔斯澜有些失落,随即又笑道:“报什么报?我只要看着你每天快快乐乐的就好。汉地各国大战,兵匪横行,民不聊生。你且安心住下来,我阿尔斯澜光明磊落,决计不会强人所难。你先养好了身体,一切等以后再说。”
苏离兮信任他的为人,更感念他对自己的恩情和痴恋,内心不免有些挣扎和矛盾。当年为了等待杨熠,曾经多次拒绝安水屹的真心戛。
如今,她还有什么人可以等?
阿尔斯澜深情地言道:“我会等你、一直等到你愿意嫁给我的那一天。你若是一辈子不能释怀,我便等你一辈子。”
闻言,苏离兮的眼眸中逐渐溢出了泪光!
等,她最恨的就是一个‘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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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之后,斯澜王宫……
夜幕低垂,苏离兮在床榻上睡得正沉,突然听见殿门外有人走动,她迷迷糊糊回转身子睁开眼睛,厢房中守夜的丫鬟已经被惊醒,出了什么事情?
有人轻叩殿门,低声言道:“苏娘子,苏娘子,小东院里的符姑娘就要生了,肚子已经有动静了,哭着喊着要生了。”
苏离兮顿时清醒过来,心中翻出一丝说不出的情绪,符静萧要生了?还没有到预产期呀,这整整提前了二十几天。她虽然经历了很多波折坎坷,毕竟还是个心善之人。当日,眼看着符静萧被人发现有孕要处死,她念着孩子无辜的情分上,向阿尔斯澜求了情,这才保住了符静萧母子二人的性命。
阿尔斯澜在她面前觉得很是羞愧,一边儿口口声声说爱她,一边儿却和别的女子有了孩子?他脸上实在是挂不住,心中恼恨自己一时没有把持住,竟然留下一个孩子来。他倒是安分了一段时间,没有再逼着苏离兮嫁给他。
为了此事,金嬷嬷常常在她的面前抱怨,说她太傻太善良了。那符静萧明显是在利用她,将来定会借着孩子的缘故牵动王爷的心,这无形中给自己竖了一个大情敌。只怕符静萧喘息过来以后,不会放过她!
苏离兮却是不以为然,她身为一个现代灵魂,凭着自己的良知做事情,不会将别人的性命当做草芥,就算错了也无怨无悔。她对阿尔斯澜本就是兄长之情。何况,兄长三十几岁了至今膝下无子,这在西兹国中的贵族中极为罕见。斯澜领地后继无人,总是叫朝中的某些王爷们蠢蠢欲动。斯澜兄长对她恩重如山,就算是为了斯澜兄长,她也不能自私了事。
苏离兮一手扶着床榻,坐起身来:“都进来吧!”
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