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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主殿命她们做规范的礼仪动作,舞伎们小小翼翼的应对着,努力表现的比平日里都好!
苏离兮发现,无论舞伎们回答的好不好?礼仪动作是否规范?主殿姑姑总是一副不动声色的神情,看谁人的目光都是暖融融,犹如春风拂面般温暖,令人先放松了几分。
苏离兮不由暗暗佩服,这位主殿姑姑的涵养极好,城府极深,让是琢磨不透,她却能将对方看得透彻明白。这宫里的人,都不可小觑呀!
“过!……”主殿微笑着说道。
又一个宫舞伎顺利通过了,她感激地叩拜:“多谢主殿恩赐教诲。”
轮到郦飞烟了,苏离兮不由关注起来!
“新进舞伎郦飞烟,叩见主殿大人。”郦飞烟盈盈拜倒在地。
“嗯!”主殿姑姑和蔼问道:“你便是京城水韵坊的郦飞烟?本次甄选宫舞伎南区的第一名。”
“多谢主殿大人称赞,奴婢正是出身于京都城水韵坊…”郦飞烟谦卑地回答到,丝毫不为自己是南区第一名考入而沾沾自喜。
主殿姑姑略有所思:“水韵坊规模虽然小了些,教导童舞伎还算是不错。我与那里的司徒娇坊主,昔日曾有过一面之缘,她是个精明的坊主!你就回答一下,为皇上侍寝的规矩,看你都知道那些?”
郦飞烟脸颊飞起淡淡的红晕,打起精神来一一作答:“回禀主殿大人,宫舞伎侍寝的规矩共有二十七条,条条都不可违犯。违犯其中任意一条要受鞭打十下。”
“一,宫舞伎是奴婢之身,侍寝时间不得超过一个时辰。二、侍寝前的一个时辰中不得进食饮水,避免身上有异味儿。三、侍寝前焚香沐浴,清洗时间不得少于一个时辰。”
“四、跪爬进入寝宫,从锦被角落处钻入,已示自身溅体卑微。五、侍寝时要柔顺听话,不得出声、哭痛、落泪。六、……”
郦飞烟一口气讲了十几条,中间没有停顿和喘息!
“好了!…”主殿姑姑打断了她的话:“你背诵的很是清晰明白。虽然汝等不一定有机会侍奉龙体,却也不能懈怠。”
郦飞烟暗暗松了一口气儿!
“过!”主殿姑姑轻轻挥手,郦飞烟安然退下!
苏离兮知道飞烟姐姐顺利过关了,心中也替她高兴。虽然,这段时间郦飞烟不理会她,她却一直暗暗关心着飞烟。又等了几个人,便轮到苏
tang离兮了!
苏离兮谨慎上前跪拜:“新进舞伎苏离兮,给主殿大人请安!”
“哦?你就是苏离兮……”主殿姑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的晶亮,兴味盎然的细细打量起苏离兮来,温和说道:“起来吧!”
苏离兮神态平静,规矩站起……
主殿姑姑将她全身观赏一番,才悠悠的说道:“你就做两个大、小福礼吧!”
苏离兮不由愕然,这么简单?
她可是全身心的武装而来,背熟了几百条宫规,练习了无数个动作,准备迎接一场勾心斗角的大战。谁知?对方竟然给了她一张如此弱智的试卷?
重重的一拳,却落在软软的棉花团上?
站立在一旁的花月容,以及正堂中的几十名舞伎们,也同时感到不可思议。迄今为止,这几乎是全场最最简单的一个考核了?原本抱着要看一场热闹好戏的舞伎们,心中倍感失落。
这事透着蹊跷,宫舞伎们心道,主殿大人难道不知晓苏离兮的‘丑事’?
苏离兮却是不能再迟疑了。她温婉端庄退后一步,行礼举止落落大方,身姿轻盈如春风拂柳,发髻间那长长垂着的珍珠串钗,丝毫没有摇晃丁点儿!
两个简简单单的大、小福礼,竟被她做的行云流水、优雅至极!这些天苦练的功夫,不是白白浪费的。
众位舞伎心中不由暗暗惊叹:好漂亮的动作!
主殿姑姑微微一笑:“果然有些特别之处,甚好!过…”
苏离兮内心一喜,随即向主殿姑姑谢恩后退至一旁!站在那里,她还有些莫名其妙,轻易便过关了?竟比别人都容易些。
等待众位舞伎都考核完,天近午时了!大家拜别后,喜滋滋的退下,此次考核,皆大欢喜,人人过关,岂不令人庆幸。明日起,众位舞伎可以连续休息三天,便能正式编入宫舞伎名册,等待学习宫廷舞技了。
待所有的人都走了,花月容亲自为主殿姑姑端了一杯茶。她的目光中透着丝丝疑惑:“主殿大人,那苏离兮?”
主殿姑姑轻轻瞥她一眼,缓缓饮了一口茶,清清嗓音:“怎地,你有不服?……”
花月容连忙低头:“奴婢不敢!不过,主殿大人轻易放过那苏离兮,只怕后宫的那位娘娘心中不喜。我们这些做舞伎的奴婢,如何敢开罪娘娘?娘娘的心意,明明是借机赶走。”
主殿姑姑轻轻摆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月容呀…你到底是年轻了些!呵呵,后宫娘娘的心意?我且问你,在这天熙后宫中,谁的心意最重要?”
“这?”花月容迟疑地说道:“这自然是……”
“这自然是皇上的心意最重要!”主殿姑姑直接说道:“月容,你可弄清楚了?”
闻言,花月容脸上露出一丝恍然,仿佛明白了什么:“大人是说,皇上对这苏离兮?”
主殿姑姑怜意的瞥了眼她:“你也是清平乐宫的老人了,算是我的心腹,怎得如此糊涂?当真如外界传言,那苏离兮使用肮脏的手段爬上了龙床?”
主殿姑姑站起身来,缓步走到了窗边,娓娓道来:
“咱们那位皇上是个什么性子的人?岂能容得一个小小的舞伎玩弄手段。如果真是如此,那苏离兮早就被当庭杖毙了,还巴巴送到清平乐宫里来做宫舞伎?”
花月容后退一步,恍然大悟。直听的头上冒出了冷汗:“难道,那苏离兮是个有造化的?”
主殿姑姑转身,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
“你等着瞧吧!哼哼…用不了多久,咱们清平乐宫又要出一个位分极高的娘娘了。这可是清平乐宫重新崛起的机遇…”
☆、第一百七十二章 远走他乡
第一百七十二章远走他乡
清平乐宫北殿,真正的宫舞伎生活开始了!
三十一名新进宫舞伎,被拆散开来分成若干个小组,填补到原有舞伎的舞组中去!一是补缺退役宫舞伎的位置,二是为得是让有经验的宫舞伎带着新人们学习。
北殿现役二百多名宫舞伎共分为十五个舞组,每组十六或者十八人。
十五个花组分别是:白茶舞组、栀枝舞组、芍药舞组、金盏舞组、菖蒲舞组、林檎舞组、百合舞组、星辰舞组、银柳舞组、蕙兰舞组、春藤舞组、月桂舞组、铃兰舞组、瑞香舞组、杜鹃舞组溽。
苏离兮分到了金盏舞组,领队是一位从八品宫舞伎季馨子。
季馨子是内选宫舞伎,六岁时便被太常寺选送入宫培养舞艺。在金盏花组中,她是最高品级的舞伎,曾经得到过皇上的几次雨露。性格有些孤傲,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瞻。
巧合的是,郦飞烟、符静萧、周萍儿都在这一组。或许,这是昭训姑姑的有意为之?
金盏舞组位于西北角的一处偏殿‘金盏花’厅内练舞,专供她们日常使用。分到金盏舞组的第一天,季馨子便给了她们这些新进舞伎一个教训。让她们几个新人,彻底打扫大厅每一个角落,并且清洗其他舞伎们换下的练舞衣裙。
“这便是惯例…”舞伎季馨子趾高气昂的说道:“既然来到了金盏舞组,大家是要在一起献舞的姐妹们,我便少不得提点你们几句…”
“你们四个是新来的,每日练习完舞艺后就把厅内的清洁做好,将其他人换下的舞衣清洗干净,才能离去休息…”
“是!…”郦飞烟带头答道:“季姐姐请放心,姐姐们都是宫里的前辈,您的吩咐,奴婢等必然不敢怠慢…”
“嗯!…”季馨子满意的点点头:“那就快些做吧,一个时辰内做完。若是偷懒懈怠,晚饭就能吃了。”
四个新进舞伎无奈的做起事情来,新人到哪里都受欺负呀。苏离兮一边擦着窗户,一边看向旁边的郦飞烟,悄悄地说道:“郦姐姐还在生我的气?”
郦飞烟扫了她一眼,转身走开。苏离兮暗叹一声,既然两个人分在一个舞组,天天在一起练舞相处,难不成都这个冷对着。
她刚刚黯神片刻,噘嘴嘴巴继续擦,只见郦飞烟又走回来,故意冷冰冰的说道:“给你,换一块干净的帕子擦,你那一块都脏了,越擦越脏,白瞎了功夫。”
苏离兮接过帕子,高兴地露出一个笑容:“姐姐原谅我了!”
郦飞烟气呼呼地说道:“谁原谅你了?我一片真心对你,为了你和符静萧打架,你却对我事事都隐瞒,懒得再和你处下去。”
说完,郦飞烟转身要走!
苏离兮赶紧拉着她的衣袖:“我不是故意隐瞒姐姐的,实在是难以启齿,那种事情怎么好说出口?并不是大家传的那样不堪入耳,我没有做过狐/媚不要/脸的事情。我完全是被他…”
郦飞烟嗔怒一眼:“我并不相信你的那些所谓‘丑事’,你必然有自己的苦楚。可我恨你将我当做外人,你若是早点说出来,我也能替你分担些苦楚,出出主意不是?…”
“飞烟姐姐……”苏离兮摇摇头:“我以后再不会这样了,你不要总是不理我,好不好?”
郦飞烟叹气:“傻丫头,我只是有些生气,故意凉儿你一段时间,心里哪能真的恨你?”
“姐姐!”苏离兮感激的看着她。两个人的手,又重新握在一起。这宫里如此冷情,若是不抱团儿取暖,该如何生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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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小竹林,秋风瑟瑟,空中一勾弯月时隐时现,如水的月光透过竹林有些隐晦。
竹林屋前的小院子里,苏离兮抱膝席地而坐,身子半倚靠在竹藤小墩子。她散开了柔顺的秀发,任由心情像飞絮般散开。耳边儿,是竹叶的声音咿咿作响。
半空中,从南殿的那一边遥遥传来筝琴的弹拨声音,幽幽如泣如诉,琴音缠缠绵绵。
她静静的倾听着。是谁在拨弦中述说心声?是谁将哀思寄于音律?看来,在这大气磅礴的天熙内廷中,如她一般郁郁寡欢的人比比皆是。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无法述说的哀怨。这样寂籁的时光,她还有等待多少年?或许,等到三十岁那一年,就可以到舞伎们出家的庵堂里去当尼姑了。
一个人的时光,好难熬……
清冷的夜空中到处弥漫着幽寂的味道,她仰望星空伸出五指,徐徐的清风穿过,指尖透凉。
当他穿过竹林,踩着枯萎的竹叶走来时,苏离兮惊讶的站起来……
几乎两个月没有见了,他真的消瘦了很多,一张苍白不带血色的脸庞,显然是大病初愈的模样。他的嘴角依旧挂着那一抹温文尔雅的微笑。
宽大的袍子被夜风贯穿随意飘荡着,愈加显得他清减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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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飞扬,尽显萧瑟……
“水屹。”苏离兮手足无措地站起来,呢喃地说道:“我是不是在做梦?真是是你吗?”
他走过来,轻轻拥抱着她入怀,低沉的音色犹如虚幻:“是我,离兮……”
她一下子清醒过来,扑在他的怀中,贪婪地嗅着他的味道,淡雅中平和温暖的味道!
这真得是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