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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良一声令下,左右就上来四个士兵,朝最先闯进来的吕东来团团围住。
“曹将军,且慢!”南昭从后面步入,出声劝道。
里面所有人都朝她看过来,包括司马封。
“国公爷,几位将军,我朋友强行进来,并非是要行何不轨之事,实在是担心各位的安危,所以才出此下策!”
大家一听这话,不免觉得好笑:“担心我们的安危?哈哈哈!”
司马封刚才未说话,因为失踪回来的人报,有重大机密要汇报。此刻老爷子也有了怒气,这几人竟这般大胆,直接闯营,将他云州军威严置于何地?
“南昭!你可知?你们已犯我军中大忌,随时都可以身首异处?”
她立即垂首谨言回答:“即便知道这是触犯军威的大忌,我们也不得不硬闯!”
对方重重吐出一口气,“那你倒是要说一个让你们硬闯的理由,能信服老夫的,不然——”
即便你是我外孙的义妹,不动你,先拿银发道士开个刀,也不是不可!
吕东来似听到了他腹诽之言似的,翻了个白眼。
“说吧!”
南昭目光已将大营中站的十几个巡逻队的人打量了个遍,他们此刻都穿着统一的军装,外表上,并没有太大问题,但她深知,骨吱的伎俩。
它们最是擅长从人的脑后咬出一个洞,爬进人的身体,将里面的五脏六腑乃至骨头全吃光,只剩下一副完好的皮囊,再假以皮囊的身份,回到人群中迷惑他人。
听闻三百年前,便是这般,当时的人防不胜防,导致骨吱的数量越来越多,无法控制!
她直指前方那方强调:“国公爷,这些人十分危险,他们已经不是人了!”
不是人了!
其他人因她之言皆是一惊,司马封挑眉问:“你说什么?”
那巡逻队的小队长质问道:“你是何人,竟敢如此诽断我们?”
“对呀,我们皆是从军数年,为云州军出生入死的人,你哪儿来的妖女,竟在此胡言乱语?”
南昭听到‘妖女’这个词汇,冷笑一下,反问他:“既不知我是谁,又怎知我是妖女?”
“妖言惑众,骂你妖女怎么?”对方怒气一身,若不是深知骨吱狡诈,南昭都快怀疑自己是否真的错怪了他们。
司马封开口问道:“南昭,你如此断言我军中将士,有何依据?”
他能开这口,必然也是有几分小心南昭的,毕竟这些人失踪了一整天,派出去那么多人都未寻回来,这期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他很想听南昭说。
曹良等其他将领有些不服,向来大公无私的岳丈大人,怎会偏袒这个不知哪儿来的小丫头,任她诋毁他的手下!
不过,岳丈大人做事,做事自有分寸,还轮不到他开口,只得沉默站在一旁,倒要看看这小丫头能说出什么话来!
南昭此刻不卑不亢的回答:“国公爷,实不相瞒,这回我等一行数人,从泰州来云州的路上,路经九重山,在那里遇到了袭击,死了三个人,而袭击我们的东西,不是人,而是一种叫骨吱的怪物!”
听到怪物这个词汇时,营帐里其他人都觉好笑,基本肯定此女就是个神神叨叨的神棍!
唯有司马封神情如旧道:“继续说下去!”
“相传,骨吱曾也是人,受了诅咒,变成黑色如骷髅架,但它嘴大,口生尖齿,唾液是黑色粘稠的液体,被它咬过的伤口便会留下它们的唾液。”说到这里,其他人都不说话了,因为这里的人,刚都看到了那具白布下躺着的尸体,确实如此。
那个有关镇狱碑的传说,像是得到了应征。
有人小心翼翼的问:“难道那骨吱便是从地狱之门里跑出来的邪灵?”
司马封非常忌讳下面的人提那地狱之门,一个厉害的目光扫过去,问话的副官便闭嘴低下了头。
南昭回答:“这世上所有的邪物皆该封存在地狱之中,我不知它是否从那什么地狱之门跑出来,我只知道,它能藏在我们人的皮囊中,装扮成我们熟悉的人,趁我们不备时,对我们动手!”
司马封算是听明白了,她看过那具尸体以后,认定怪物架着他将士的皮囊回来蒙骗他了!
“荒唐!”巡逻兵小队长愤愤不平道:“我长这么大,也去过不少地方,从来没听闻过这世间还有这种东西!”
确实,这些将士手拿大刀,保家卫国,信奉的是勇气与忠义,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在军中自素来严令禁止。
而南昭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个坑蒙拐骗的江湖神棍,她口说之言,不足为信。
司马封却问:“那要如何才可以区分骨吱与人?”
南昭回答:“骨吱怕火!”
巡逻小队长嘲讽道:“笑话,不止骨吱怕火,我们这儿的所有人皆怕火,就以此便要认定我们是你口中说的怪物,也太可笑了吧?”
吕东来忍不住出来补一句:“人是怕火,但却能控制对火的惧怕之意,而那骨吱,一近身火,就止不住会露出凶狠的面目来!”
“既如此,那就去取火来!”司马封下令。
曹良亲自从旁边的火盆中,拿出一根烧到一半的木头,走过去。
这些人知道要用火试探他们,全都准备好了,他们颇有纪律的站成一排,昂首挺胸的样子,令人肃然起敬。
南昭心道:挨千刀的骨吱,还挺能装,看你们能装多久。
目光无意识扫过旁边沈如故的脸时,却发现他神色有异,并不如她这般乐观,便小声问道:“如故,你在担心什么?”
沈如故眉头微微拧紧,低头回答:“有点奇怪……”
第125章 :人家有媳妇儿,你有吗
他刚才一直默默的在后观察,竟看不出这些人有何问题。
接下来发生的事,也基本应征了他奇怪之处;那曹良举着火棍,一一走到这些被南昭怀疑是骨吱的将士身边,他们无不面色坚毅,瞳孔内印出炽烈火光,也面不改色。
南昭面色有变,寻求答案问:“如故,你说过骨吱怕火的,上回我也亲眼见到九重山那些骨吱离火很远,便十分畏惧,为何……”
沈如故还未来得及答,那边曹良就开始发难了!
“你说那什么只的怪物会怕火,现在看到了吧,我座下的这些人,哪一个怕了?”
“也许是他们早知我在这里,所以做了准备,又不怕火了——”南昭想了想,提示道:“它们的皮囊里裹的,就是骨吱本来的样貌……”
曹良对她忍耐已到达极限,愠怒问道:“难不成,你要一剑削了他们的脑袋,来确认里面是否藏了怪物?”
南昭被这话堵得哑了口,刚才一直纵容她的司马封也沉着一张老脸,不再发话了!
曹良立刻兴师问罪道:“国公爷,这几个人扰乱军纪,硬闯军机大营,还肆意望断妖言,不严惩查办,实在难立我军威!”
司马封本有意偏袒南昭,可他也没想到,她一来,就被人抓住了话柄。
此刻他座下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若再不立威放过南昭,实在说不过去了,只得首肯下令:“目前有军机要事要商谈,就暂且将几人押下去看管起来,之后再发落!”
音落,立刻就有手持兵刃的士兵上前来,要将几人拿下。
其中两个,就是刚才在门外被吕东来踢翻的,终于找到机会报仇了,第一个上来将他围住。
吕东来倒也不慌,悠悠地叹道:“扔瓜切菜,没想到,贫道也有被人下套的时候!”
其实,以他的轻功,想跑,即便这里被重兵围住,也应是有漏子给他飞的;不过,他却没打算跑,自觉的取下了背上背着的剑交给对方说:“拿好了我这剑,莫乱碰哦!”
对方恨他得紧,一把夺过去,就伸手他抓他胳膊,他深吸一口气,压着脾气说:“君子动口莫动手,莫碰贫道,我自己能走!”
貌似他这回子说这句晚了,刚被他踢翻的两个人手脚并用,将他连拖带拽的弄了出去。
南昭看这阵仗,竟生起了几分爽快,不过很快就到他们了!
那四个士兵走过来,不是很客气的要抓她胳膊,被沈如故伸手挡住了!
大营中其他人都盯着这边,包括司马封在内,他们其实都对沈如故十分好奇;因他外貌出众,特别在这一众硬气的士兵中,很是夺目,可他在这,却一句话都未说过。
往往这种沉默寡言的人,才是真正的大手笔,此刻见他出手保护南昭,司马封有意在后面看戏。
沈如故挡住那两士兵时,只清冷的说了一句:“莫碰她!”
二人皆是一怔,不像对待吕东来那样硬来,竟真的不再上前来,好像很惧怕眼前这个人似的,结巴问他:“你……你……你要干嘛?”
“她无事,便相安无事,她若少一根汗毛……”沈如故冷眸扫过对方脸颊,却不再说下去了!
二人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沿着腿飘上来,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边欧阳封给二人点了点头,他们才获救一般,让到一边,不敢半分无礼的说:“你们走前面吧!”
沈如故神情恢复平常,侧头对身旁的南昭温淡说:“我们先过去再说。”
本是犯了军中大忌,被看押的阶下囚,南昭却一点儿这种感觉都没有,她心头甜甜的,伸手拉住沈如故的手,从大帐中走出。
一进那边专门用来看押他们的一处军帐内,就听到吕东来在对抓他过来的另两个士兵说:“贫道告诉你们啊,让你们抓,是贫道不想把事情闹大了,你们别得寸进尺!”
“哟?都这时候了,你这小子还这般嘴硬,信不信我揍得你满地找牙?”
吕东来本要与这两人好好理论一番,余光看到他们二人自由的走了进来,如迎客一般礼待,瞬时就不平衡了!
“我说你们四个小子,刚他两怎么拽我过来的,你们也怎么拽他们啊?”
这边四人根本不敢撘他的话,还客气的对沈如故说:“这位公子,您和您夫人先在这边委屈一下,没准过会儿咱们国公爷气一消,就放你们出去了!”
吕东来一看这低三下四的熊样更是不平了,恨其不争的宣示道:“你们怕他做甚?他能干的,贫道也能干!”
他说完,旁边那士兵很不厚道的回了他一句:“人家娶了媳妇儿,你能吗?”
吕东来张着嘴巴,本要强烈的反驳一句,仔细回味了这句话以后,竟无力反驳!
他细长凤眸瞄过眼前二人,一副本道爷可记住你两了!
这二人也是存心要教训他一番,知道他轻功了得,怕他跑了,特地拿了绳子来,要单独绑他。
“没完了是吧?”吕东来见此,无伤大雅的搓了搓手掌,看来,今晚上不立个威,就要被沈如故抢了光了!
片刻之后,那两个要绑人的士兵被绑得乱七八糟的扔出了帐篷。
“啪啪。”银发道士收工后,闲散地拍了拍身上的沉灰,往旁边的草料袋上一躺。
方才他动手时,南昭与沈如故已坐在另一边的草袋上了,任他打闹,他们两人全程没怎么在意,南昭还沉侵在沈如故保护他的宠溺中,她捧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四目相对时,冲他傻傻一笑。
吕东来余光扫了一眼这边,怪声怪气说:“沈公子真真厉害呢,一句话,就能让别人退避三舍,知道的以为你是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魔呢!”
魔摄人心,众邪之首。
沈如故自来对这小道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