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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看这二位祖神这灵身的杀气就知道,欧阳家这高香不简单。
但更不简单的是这后面的藏书楼里,竟然有这两尊欧阳家的祖神坐镇。
南昭对胖人参说:“你既然认识他们,应该挺熟的吧,叫二位老人家让个路,让我进去!”
胖人参舍我其谁的走上前,恭维道:“两位将军,是我啊,小人参,我还去祖祠里看过你们呢!”
“哼,我记得你,跑祖祠里来偷食我儿孝敬给我的鸡!”
被司马酉直揭丑事,胖人参一时有些难堪,不过凭着她那千年厚皮之术,立刻的笑嘻嘻的说:“不是看你们都吃不完,所以想帮你们分担一下嘛!”
两位将军根本不搭理她,威武霸气的立在那方,手握长柄大刀,不进油盐的样子。
胖人参想在南昭面前表现一下,于是就继续求道:“我那位朋友是你们家王爷的义妹,她想进去藏书阁看书……”
“不行!谁来都不行!”司马丁断然拒绝道。
胖人参只好退回来,“他二位爷说一不二,根本劝不动!”
南昭也犯了难,若是其他的什么神灵,打一架就听话了,可这二位是九哥的祖先啊,她怎么能动手呢?
夜入藏书楼的打算这般落了空,她只好回去,不过也因此,对藏书楼里的东西,更加好奇。
次日一大早,她就前往云州军军营,周仰得知以后,与她一同前来。
吕东来因生死门之事,已数日未回过国公府了,她如今身体也恢复了,灵花更比之前强大许多,也是时候到回来了!
他们来时未通知谁,到了营门口,守门的兵立刻就认出了她,对身边的周仰行了礼之后,就尊敬的唤她为:“沈夫人!”
沈夫人……
南昭已许多天没听见别人这么叫她了,心情十分复杂,未答应,翻身下马来,将绳子捏在手里。
这时,杜牛兴奋地从里边跑过来,到了近处,也先是给周仰请了安,便与南昭叙旧起来。
“前些日子只见你夫君沈公子到军营来,却不见你来,听闻你生了重病,刚才远远看见个姑娘站在王爷身边,我还没认出来是你,沈夫人,你这不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啊?”
南昭心里郁结,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是旁边的周仰说:“这里是军营,你们沈夫人沈夫人的叫,听着实在别扭,以后你们就管她叫南昭便好!”
王爷都发话了,岂有不听之理,杜牛立刻改口道:“我也觉得沈夫人有些见外,我大牛与南昭可是过命的交情!”
“吕东来呢?”南昭问他。
“吕道长一大早就去查碑了,还未回来,王爷与南昭要不去国公爷的账里喝茶等会儿?”
“不了!”南昭又翻身上马道:“我去找他!”
周仰刚到,要先行去他外祖父那边请安,于是就未陪她去,她便独自前往。
远远可以看见,守碑兵一列列站在高坡下,一面化着猛虎的云州军军旗随风飘扬。
而那高坡上,封狱碑旁,一个身穿灰蓝色布衣的少年懒洋洋靠在碑身上,正在打盹儿。
听到马蹄声,他耳朵动了动,未睁眼,却喃喃自语道:“贫道今日命犯克,而我五行里第一克就是女子,这女子还非一般女子……”
“吕东来!”顺着风,南昭好像听到他在说自己坏话,故而在高坡下面叫了他的名字。
吕东来依旧保持那躺姿不动,自以为装睡着,这克就自己走了似的。
南昭大步跑上了高坡,身轻如燕。
吕东来终于半睁了一只眼睛打量她,她背对着东方太阳升起的地方,背后是一面光海普照,可他还是清楚的看到了她手心的灵光。
果然……
“吕东来,这几日你为何都不回国公府?”南昭问他。
那厮天经地义地回答:“回国公府作甚?我一道士,留在这里的使命则是守着这碑这生死门,国公府有妖怪吗?那倒是可让贫道去看看!”
“你该知道,我不是问的这意思!”南昭站在面前,一脸严肃。
小道士就继续装着傻回答:“贫道不知道!”
南昭也不跟他绕弯子,直言道:“沈如故离开,我身陷城中一杀人案中,被太子关进了大牢,差点就死了……”
对方插过话来说:“这不没死吗!你放心,就算你死了,也有你九哥,收尸都轮不到我!”
南昭要不是有紧要的事接下来要继续问他,真想一脚踢过去。
此刻她强压制着心头的火,蹲下身去,怅然道:“从阴人路到阳间,在从泰州到云州,这一路,发生了许多事,虽然你年纪不大,行为有时也略是乖张独行,不过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一个出世的高道,有情有义……”
“哎呀小灵女,你别这儿给贫道煽情,有话直说!”
她点点头,郑重问:“吕东来,咱们算朋友吧?”
吕东来闭着的双眼突然一睁,一脸诧异的看着她,好片刻没说话。
南昭补了句:“就像你与庄子钰那种朋友!”
小道士眨了眨眼睛,好像在思考这个问题,然后猛然摇了摇头强调:“不是!”
“不是?”她有些失望,一脸落寞。
小道士坐起来,有点怕她似的,往后面挪了挪身子,感觉自己过分了,就解释道:“四海之内,皆朋友嘛,你若是不作恶事,还是可以算个道友的!”
“那也行!”她点点头,算满意了,然后就问他:“你朋友有难,你就没想过去搭救吗?”
她问的是那夜太子火烧大牢的事,以她对吕东来的了解,他不可能不知,更不可能知道却不出手,但从头到尾,他都未出现,事情都过了两日了,他都一直留在军营里,换了从前,就算没事儿,他也偶尔要回去一趟的。
这回,就好像故意在躲着她似的!
吕东来回答:“那晚上军营里突然接连发生怪事,有术士在背后牵制贫道,我根本脱不开身!”
“你就算脱不开身,也该有何对策捎给九哥才是,但却没有!”南昭强调道。
对方强调道:“你又不是贫道,为何这般肯定!”
“我了解你啊!”南昭站起来,拍拍手,扯开话题说:“今日就由我来补碑吧!”
“你?”吕东来看她灵气大增不止一星半点,自是不怀疑她的能力的。
只不过这般主动,让他有点慌。
“怎么?不行?”
“行啊!有何不可?现在就动手吧!”吕东来移到一边,给她腾出位置。
他也想看看,她目前的灵花之力已到达何种程度了!
南昭丝毫不吝啬,毕竟面前的这碑关乎重大,能用手心的灵花守护生死门,便是对那些骂她妖女之人的回敬!
阳光下,她轻轻闭上双眸,用手心贴碑身,引灵花之力修复裂痕。
红色的光像水流一般流过那些缝隙,于此同时,南昭眼前也看到了一些不同的画面。
她看到生死门,仙子山头顶乌云弥补,天象大凶……
她看到群魔在这片土地上弑杀,尸骨层层叠叠堆起……
她还看到许多道者站在他们所站的高坡之上,祭拜天地,一座石碑在他们的咒念中,绝地而起!
青山还在,万骨枯存!
突然,她又看到沈如故抱着口吐鲜血的自己,不停的说:“你还有我!南昭,你还有我!”
不远处还站着一个人,那是个老人,瘦骨嶙峋,一派道骨,只不过,那身黑袍却与记忆中的师父不配。
可那就是师父啊,她的师父!
她努力的想,这是发生在何时的事,直到她听见老人说:“灵祭一开,她有三次生死劫要过,之前我答应你,只要你信守承诺,便让她的劫晚些再度,但这是她自己解开的真相,此劫,凭她此刻的修为,是度不过了,真是可惜啊!”
南昭猛然将手从石碑上抽回,吕东来站在旁边紧张的问:“你通这封狱碑都看见什么了?是数百年前的事吗?”
她睁开眼睛,看向吕东来,沉默地点了点头。
吕东来以为她是因灵花通了封狱碑一时有些难受,就没多问,还自鸣得意说:“贫道早就说过,这碑是活的,你看,通了吧!”
她目光再看向石碑,去看自己修补过后的裂纹,明显比先前又小了许多,可以说,一次比得上吕东来数次修补的成果。
“行了,今日就到这儿,中午的阳光毒得狠,回去吧!”吕东来悠悠地在前面走。
南昭站在原地没动。
小道士很快就发现了,回头打量她。
“吕东来,你能再讲一次上次我与道神斗法的经过吗?”
对方明显一愣,然后诧异回答:“贫道上次不是讲过了吗?”
“你没细讲我是如何受伤的!”
“你们打了那么久,贫道得讲到何时?”他甩甩袍袖,“口渴,贫道回去找水喝去!”
“吕东来!”南昭叫住他,不让他走,还提醒他:“我记得你不撒谎的!”
从第一次认识他开始,她就知道,这小道士从不说谎,但这回,为何要说谎呢?
吕东来听到她这句话,人也站在了远处,不动了,笔直得像下面插着的军旗。
南昭问他:“那夜你被我击晕后就没有意识了,根本就没有再悄悄跟随我身后,在远处见证我和道神交易的过程,对吗?”
对方回答:“若贫道没有,又怎会将当时发生的讲得那么仔细?再说,贫道为何要说谎?”
“是啊,你为何要说谎呢?我也很想知道。”南昭告诉他:“我都想起来了!”
吕东来立刻回身,不确定的问:“你想起来了?”
“道神是我师父,对吗?”
对方脸色微变,看来是真想起来了!
“道神告诉沈如故,我三次生死劫要过,而那夜,我口吐鲜血,已无命活了!沈如故抱着我,不停的对我说,我还有他,让我别放弃,所以我猜,我过的死劫,与我师父有关,对吗?”
吕东来看已瞒不下去,只好点了点头。
“可后来我却又醒过来,虽然还活着,但整个人却虚弱不堪,那时沈如故每日每夜都守着我,连喝一口汤,他都亲手喂给我,他那时是在守我的命!”
这回,她不用去问吕东来是不是,她心中自有答案。
“他离开的那日,我的身体突然好转,手心的灵花也有了些许色泽,九哥那日去仙子洞,并非是去找沈如故,而是特意引我前去的!”她很肯定的道:“你也早就在那等着了,等我一到,你便出来告诉我,沈如故早与道神串通之事,你将那日的所有细节讲得那么清楚,而我知道你不会说谎,所以更不会去怀疑,但你还是说谎了,你根本就没看到那些,因为那些细节全是如故告诉你的!”
吕东来无言,作为一个道者,那是他生平第一次说谎,所以这些时日,他才一直避着南昭躲在军营里,现在,她依旧知道了,只觉羞愧!
“但这还不够,如故知道,我绝不会就此放弃,他故意在离开之前,每日去看极乐班的戏,便是引我也去看一次,留下蛛丝马迹,让我去到地王庙,发现他的许愿牌……”南昭将一直放在身上的许愿牌拿出来,“拿起此物,便可见他的幻像,他多么了解我啊,在这段幻象里,他算到了我会与他说的每一句话,让我最后相信,他确实是离开了,去找闻晔了……”
可是,他这般兜兜转转,用尽一切想让她相信这件事,她却不再信了!
若沈如故真去找闻晔了,周仰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