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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了,他来做什么?”炎帝有些不耐烦,此时他头痛难受,刚都骂了不少人了,实在不想在别国的世子面前失态。
这也是曹桂安为难之处,他轻声回答:“可承王世子殿下说,能帮皇上解这燃眉之急!”
炎帝一听,立刻抬死了头,这正是他想听到的话消息只不过,是来自别国的世子,他稍微犹豫了片刻,才点头允了!
曹公公会意,朝着殿门外方向喊道:“请承王世子!”
不久,一身穿淡黄色锦缎华服的年轻公子在两名贴身侍卫的跟随下,进入宝殿内;与周仰周政这些贵族子弟一样,他身上透着一股贵气,样貌也清俊明朗,年纪也和周仰相仿。只是从他穿着的稀罕,以及眸色上看,此人性子要活脱一些,像个没什么城府之人。
不过,那都是表象,周仰最是清楚,表面看上去越人畜无害的,越是不简单,就拿今日的献礼来说,乐国公主和晋国王爷都因为谁第一个而争得不愉快,唯独这位闳国世子隐在人群中,十分不惹人注意,他此番不专程过来,许多人都忘了还有他这号人物了呢。
加上其他两国派来的,是公主和王爷,承王世子虽说也是皇亲国戚,但比其他两位,从身份上,还是差了些。
所以,想必这位世子殿下,一定有何过人之处吧!
“闳国承王世子拜见炎帝!”
承王世子跪在地上,行了面见君王的大礼。
炎帝抬了抬手,忍着头痛轻声说:“世子不必多礼,请起吧!”
世子起身,目光清淡地看了一下周围,见太子脸色阴沉,十四公主眸带泪光,便知道他进来前,这里面应该不太平,他倒没有过多表露出来,只挂着一抹干净的淡笑。
炎帝开口带着几分主人的客气说:“今日的法会让世子见笑了,都未等到世子献礼,便出了这等事,哎!”
听到炎帝的叹气声,世子摇了摇头,宽慰的语气说:“炎帝不必介怀,本身本世子准备的这献礼,就是要等到此刻,才能送上来!”
所有人听到这话,不免惊讶,什么献礼,偏偏要等到此刻?
世子解释道:“实不相瞒,本世子这番来云州赴法会,并不像乐国的明月公主与晋国的四王爷准备的献礼,那般有趣奇妙,本世子要献上的,正是那作祟的妖鬼,影神!”
炎帝头痛,但却听得仔细,这意思是说,承王世子早就知道今日法会上会有影神作祟吗?
他眼中生起一丝疑色说:“看不出来,世子年纪轻轻,还有这般本事!”
对方不敢将此功占为己有,如实相告道:“本世子倒是没有这般本事的,有这本事的,是公子寐!”
旁边的无崖子一听,不禁皱眉,默默重复了一遍那个名字。
“公子寐……”
为何觉得那般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何处听闻过。
炎帝更是不清楚了,他问:“公子寐是谁?”
世子回答:“公子寐是我闳国的一位高人,因他并不向往权势,也不喜名利加身,所以即便他有通天的大本事,在我闳国也并无一官半职,我们便尊称他为公子寐!”
听到世子这般夸这位公子寐,炎帝也十分好奇,忙问:“那此刻,你说的这位公子寐人在何处?”
第186章 :菩提舍利
承王世子回答:“公子寐向来无拘无束,行踪不定,本世子只知他今日在此,会将那只在发挥上害人的妖鬼捉拿,献给皇上,所以,还请皇上耐心等待!”
皇上听过此话,面上的期盼之色少了些许,不管是今日法会上那些术士,还是犹如久悟这样的大师,皆说过要捉拿妖鬼,可结果呢?他这一国之帝,还不是屈尊在这佛庙的殿堂中。
他回头望了一眼身后高大神圣的释迦摩尼相,佛庙之中,尚且如此,难道预言真的要成真了吗?
生死门要开了……
近秋的午后,气候已没有前几日那般燥热了,好像晚些会下雨,空气如闷在一口热锅在蒸。
大雄宝殿那边,因为法会热闹得很,但隔着几个庙院的菩提塔院中却看不见一个人影,冷清如荒院。
上回南昭来这里时,也是这般,只是没想到,今日连下面守塔的小和尚也不见了,她在塔下站定,目光警惕的在周围巡视了一圈。
这儿有股邪气弥漫着,她不知邪气从何而来,但绝非好兆头!
几步走进塔门,门与上次一样,没有关。
担心已经有东西上了塔,南昭快跑上去,塔顶不大的顶屋内,香炉里的香已快散尽,香炉后面有一个用石头打造的神台,神台的边沿处,雕刻着石画,她上次并未仔细看,大致是当初设立这法台时的故事,被雕刻成画。
法台下有一张法殿,上面盘腿坐着一位老和尚,是正在闭目入定的虚云大师。
佛家修行高僧,入定后便进入另一个境界,除非自己醒过来,旁人也叫不醒,所以入定的和尚身边,通常会放着一只铜钟,敲钟便醒。
不过南昭还未敲钟,虚云大师便闭眼说了一声:“你回来了!”
南昭现在香炉旁,“大师早知我会回来?”
自上次她上来解签后,若非今日那影神要求,她是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还会上到这里来。
大师缓缓睁开眼,那慈悲的面容,好像在短短数日中,经历了无数沧桑。
他看向塔外的山林,怅然叹道:“暮色将至——”
这才刚刚午后,粒暮色还早着呢。
不过南昭没有去纠正,她已听出虚云这话另有所指。
她今日来,是来找菩提舍利的,而虚云大师则是一生都在此守护菩提舍利,她张了张嘴,终究无法将那句话说出口。
虚云并未深看她,所以也就没注意到她脸上的难色,他眺望着远方说:“你看那山色也变了!”
南昭便跟随他的视线往仙子山的方向看了一眼,先前还没发现,现在看,确实变了!
迷蒙的雾气缠绕山间,像一条大蛇。
那雾气并非普通的雾气,是瘴气,自从上次他们在仙子山周围设下法阵之后,便没见过这种瘴气了!
看来法阵里面,果然是有人进去了!
“大师为何不问,我今日来此作甚?”她终于忍不住,主动提问。
虚云微微回头,一抹蕴含智慧的深笑在眸间沉浮着。
“施主不再苦寻那人了吗?”
虽然是在问她,但南昭却觉得大师已经知道。
她浅声回答:“大师上回说,我寻不回他来,大师错了!”
虚云摇摇头,“错的并非是贫僧,而是施主的双眼所看到的事物!”
“双眼?”她不懂了,探究的问道:“大师是说,我所看到的都是假的吗?”
虚云还是摇头,“这世间一切皆是虚无,但虚中有实,实中有虚,你所看到的或许是真的,但真的,也是假的。”
既然已说到这里,南昭确实有一个困惑在心间良久,出声问道:“上回来时,大师曾念了两句话,今日可为南昭点拨吗?”
虚云自然记得自己念的是什么,他随即沉声重复了一遍。
“夜来听风雨,不知归人何。”
“施主所寻之人确实回来了,但却不是那个人了!”
她面色巨变。
“大师,你说什么?”
她不相信,急步走进去,情绪起伏都在脸上。
“那签上早就注定了,你寻不回那个人了!签书未错,结局未变,你以为变了,只是你的眼睛迷惑了你!”
她摇头,为了证明对方错了,她急切的讲述道:“你说我寻不回的时候,不就是说我不能逆三界法则吗?我没有逆三界法则,我历了阴间三关之苦,才将他的魂从阴人司换回来!”
“是城隍老爷亲自将他的魂交给我的!”
“他已经回来了!”
她在不停的说,那着急的模样,极需得到虚云的认可,但这过程里,虚云则始终保持着那不被风霜打扰的平静:“他回来了!他还记得你吗?”
南昭一愣,摇了摇头,解释道:“他吃了还魂丹,他忘记了一些事……”
虚云告诉她:“他并非忘了一些事,是他本就从未经历过那些事!”
“大师,你说什么?”
“他并非你要寻的那个人!”
虚云大师的话,字字清晰,她没有听不清,只是因为听得太清了,才茫然无措,双目空洞。
她想起那次在城隍庙中,她与城隍老爷的阴兵阴将大打出手,城隍对她说,沈如故早就阳寿尽了!
她一直未觉这句话有问题,现在想来,才猛然明白,沈如故确实早就阳寿尽了,他在三年前就死了……
她去阴间要沈如故的魂,城隍老爷给了她早就在阴人司消业的沈如故,她确实寻回来一个沈如故,但是却并非她熟悉的那个沈如故!
“他不是沈如故……”她连续重复了两遍:“他原来不是沈如故……”
因为他不是那什么都不会的公子哥儿沈如故,他桀骜冷酷,孑然如仙。
“那他又是谁?他在何处?”南昭苦苦问虚云。
虚云却叹气回答:“能逆阴阳之人,即便窥探天机者,也无法探寻他的下落!”
是啊,当初连四方寺的智觉大师在三界之中都无法寻找他的踪迹,她那时以为他灰飞烟灭了,不过是连智觉大师也窥探不了他而已!
南昭身体往下一坠,无力的坐在了地上。
这是上天与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还是他与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施主,时候到了!”
正在她愣神之中,虚云大师沉声开口。
南昭回过神来,问道:“什么时候到了?”
“你上来时,必然已见——那些邪气!”大师说到邪气时,目光中透着些许无力。
南昭本无心思去思考那些邪气之事,但见到老人这个神情,不由得被其感染。
虚云教诲的语气说:“无论你经历了什么,你要清楚的并非他是谁,而是你是谁!贫僧在此守塔已有六十载,如今已无力庇护它了,邪气不断蔓延,很快这塔顶也将不能幸免,贫僧唯有在此等待你前来……”
“我?”
为何是我?
虚云讲述道:“菩提舍利存于此三百余年,它是为守护生死门存在,如今三百年已过,当初将它封存在此之人为它设了界限,并非是谁都可将它从宝盒中拿出,而无缘之人,甚至连见它都不能!”
南昭想起那影神神通广大,为何不自己来偷菩提舍利,却让她来,难道与此有关?她困惑问:“大师所言,是否是指我可以将菩提舍利从宝盒中拿出?”
“能否拿出,你打开一试便知!”虚云提议。
她本来就是为菩提舍利来的,听了大师说那么多话,她总觉得此舍利以及那些预言,都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她没有过多犹豫,从地上站起来,朝神台那边走去。
神台中央,摆放着一个白玉宝盒,盒身上雕刻着大悲咒经文,她伸手去轻轻揭开盒盖,里面属于菩提舍利的法光顷刻间将整个塔顶覆盖,并且朝外散去。
也几乎是同时,天上一道闪电劈过……
“轰动!”
雷声响彻天际,不仅如此,大地似乎也在震动。
整个菩提寺内,都明显感觉到地动山摇,大雄宝殿里的众人被这剧烈的动静惊得躁动起来。
“皇上小心,地动了!地动了!”
曹公公第一时间跑到炎帝身边,用身体护住他头顶,生怕上面有何物砸下伤了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