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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赶紧看向凤祥。
“哎!”听她叹了口气说:“敢在十里亭拦老身的马车,想来也是有名的主儿,你们莫要再上去了,停在原地等着,待老身前去与她说道说道。”
明月嘱咐道:“婆婆快去快回!”
不久,凤祥婆佝偻着背从马车上下来,手里杵着一根凤头镶金边的手杖,凤嘴上叼着一只铃铛,随着她走动的幅度,叮叮作响。
她远远一看那挡在路中间的影子,心头便暗昙:,好强的鬼气!
幸亏刚才没让下面的人冒然驱鬼,若是得罪了这么一位主,还不知道接下来要引多少麻烦呢,她虽不是等闲之辈,专门与鬼打交道,但却最是敬仰这些鬼灵。
喝水不忘挖井人,凤家人都讲究这个,于是,她客气的道:“子时到,凤归巢,今从此过,不知这位阴主可否行个方便让个路?”
那叫的主闻见她的声音,发出清冷的一声笑,随着这笑声出现,一阵鬼风也扑面而来。
“让路且行,不过本仙要你留下一样东西!”
凤祥婆眸子微动,心想,这么厉害一个主,来求她要东西,恐怕是为昙镜而来!
“阴主要的东西恐怕不能奉上了!”
她花了多少力气才得到昙镜,怎可能轻易给一只鬼?
她是敬鬼,但却不怕鬼,是鬼才应该怕她凤家人才是,所以她拿了气势出来。
“哼,既然如此,那本仙这道,就不好让了!”
凤祥婆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就掏出袖囊里一个红色魂袋,她对着魂袋里面说了句什么,那袋中不一会儿就飞出来一个凶神恶面的青发鬼,此鬼的鬼气也很强,一出来就朝前面挡道的阴主飞扑过去,气势汹汹!
黑袍阴主正是未辩,她身有灵魄,鬼力强大,哪儿是随便什么小鬼就能对付的?不免嘲笑道:“本仙还以为凤家人有多了不得,也不过如此而已!”
声落,她挥起手上的铁链朝那青发鬼缠去,青发鬼果然被那铁链固住,很是气愤,张嘴欲将铁链咬断,却不想被炙伤!
见自己的鬼占下风,凤祥自然着急。
眼看轻易就要被鬼仙收了灵,她忙打开魂袋,猛念咒语,那只青发鬼则被她往回吸,在与铁链的拉扯中僵持了片刻,凤祥婆终是不敌,竟让鬼仙将青面鬼给抓过去,一口就吞了灵!
“哈哈哈!”未辩大笑,“本仙已经许久没食这种老灵鬼了,凤小妹,你可还有,再扔来几只,本仙不嫌多!”
她管凤祥为凤小妹是挑衅,但也是事实,比起二者直接的岁数,凤家的先辈还与她有些渊源呢!
本来该恼怒的凤祥望着未辩狂妄的影子,看眼望了望夜空,然后亲摇了一下手里的手杖,未辩的鬼面突然往下一层,她感到灵身里有股力量在不受她控制的窜动。
那边凤祥面色冷沉,带着一丝探究问道:“怎样,未辩,老身这收灵鬼,可好食?”
第191章 :引玉人
未辩大吓,“你怎知我法名?”
她可不记得自己挡路前报过名讳,这老婆子竟早就知道了,且此刻她感觉自己的灵身,正在逐渐被她吞进去的那只鬼干扰,想将其吐出来。
凤祥佝偻的背依旧弯成一条弧线,苍老却有力量,她老谋深算一笑:“我凤家人千百年来都与鬼打交道,这鬼也分三六九等,阴间的鬼仙安分修行,轮不到我凤家人出手,在阳间作孽的,也没几个,你未辩食各种鬼灵提升自己,算得上其中翘楚,早在我太奶奶那一辈儿,就专门为你养了这只收灵鬼,它非用来打架的,是专门给你食的!”
刚才放出去时,还怕他不食呢!
方才阴主挡道,老太婆也不确认那就是未辩,亲自见到她手脚上的锁鬼链之后才敢确认。
未辩吞过那么多鬼,何曾想到自己有今日?转身欲逃,数辈凤家人才养出来这么一只克她的收灵鬼,凤祥怎可能让她逃了?她拿出刚才装收灵鬼那只魂袋,对着未辩的灵身念起咒语,那魂袋则有一道强大的吸力,将未辩往里面吸。
眼看,未辩就要被装进魂袋了,她抛出手里锁鬼链套住左右的大树才没被吸进魂袋!
一时之间,僵持不下。
凤祥叹道:“果然不愧是未辩,吞了老身这收灵鬼害能挣扎!”
音落,她举起手里的那根手杖,朝未辩的方向扔去,未辩身上的链子,却也成了困住自己的枷锁,生生吃了那手杖一下,铁链也松了,被凤祥装进了魂袋里!
老太婆掂量了两下,又用手抚摸袋身,“您勒,先安分待在里边儿吧!”
凤祥对领队的将军说重新上路,便揣着魂袋回到马车上,她本是个不苟言笑的老太婆,但今朝,却犹如春风拂面。
没想到啊没想到,她凤祥云州一行,不但得到了昙镜、鬼仙未辩还有灵女和昙龙,真是大丰收!
“婆婆!”明月公主见她握着那魂袋打量,好奇的问:“方才挡道的阴主婆婆已经收了吗?”
“当然!”
“听刚才外面的动静很大,这阴主厉害吗?”
凤祥回答:“在可是鬼见愁,一只顶的上万只小鬼!”
“那婆婆收了她,以后不是如虎添翼?”明月也跟着高兴。
老太婆却说:“这位主子身上还有一粒灵魄,老身虽收了她,她可不愿听老身之命,还得先养一段时日!”
等到她的收灵鬼彻底与未辩融入一体之后,她才可掌控未辩,现在,得仔细看着。
之后,她便用一截魂绳,将魂袋绑好,贴身放在身上。
使团的马车继续往东走,后半夜,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马车在坑坑洼洼的官道上颠簸了很长一段路,终于,其中一辆马车的车轮陷进了泥坑中倾倒,满车的物什洒了出来,沾上了泥水。
凤祥婆只好命令队伍停下来,领队的将军过来说:“婆婆,前面有一荒屋,我已检查过了,这雨太大,一时片刻停不了,让公主到前面歇息片刻吧!”
她点点头,过去通报了明月公主,不多久,一行人便进入荒屋中等候雨停。
这荒屋的茅草屋顶有多处坏了,雨水也积着屋里不少地方,他们好不容易才寻到处干燥之地,用随行的干材火升起火堆。
这时,明月发现凤祥婆未进来,便问了句:“婆婆呢?”
将军回答:“婆婆拿物什,说随后就进来!”
“这位兄台跟了我们一路,有何贵干?”而荒屋外面,凤祥手里撑着一把伞站在一颗树下,大雨喧哗,几乎看不到前方的事物。
声音落下,从雨中缓缓走出来一个挺拔的身影,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麻衣长袍,双手自然垂着,未撑雨伞,密集的雨滴在周围不断打落,却未湿他身上半缕。
凤祥婆叹道:“好生厉害的灵气!”
那人在凤祥婆身前几丈停下,也是感叹的语气:“说厉害,凤婆婆连鬼仙未辩都收之,那才厉害呢!”
她回答:“你在我们出云州城就跟着了吧?”
那边未回应,既是默认。
她心头不由得一颤,连鬼跟着她都能知一二,这一路来,此人却没引起她的注意,还全程看了她如何收未辩,若不是这蹊跷的雨,她只怕到现在还不知,后面有个人跟着。
未辩是鬼,她最了解,所以收拾起鬼来利索果断,但这个人她丝毫不知其来历,生怕到时交起手来伤到明月公主,故才让他们先行进了荒屋。
“敢问这位公兄台尊姓大名?”凤祥婆看不到对方的长相,只因他的脸上戴着一张面具,那面具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花样,就是白色的,在这雨夜中配上他一身黑衣,显得有些诡异、单薄!
“无名之辈,不足挂齿——”男子清淡回答完,语气中不失谦和的说:“在下来此,管婆婆要一样东西。”
老太婆眸光微闪,是了,未辩是冲着昙镜来的,此人自然也是,所以她也就不绕弯子了,好奇问:“兄台怎知老身身上有你要寻的东西?”
“菩提塔中昙镜突然被岛,传闻中说是一无面鬼所为,这城中驭鬼者倒也不少,但敢在菩提寺里驭鬼的,恐怕也就只有凤家后人了!”
听完这个回答,老太婆点了点头答:“不错,我凤家的驭鬼术当时之最,走阴人里得有真传的,找不出第二个来!”
她有一种得意在眸光里,斜眼对黑衫人说:“不论是昙镜也好,鬼仙也罢,老身都是靠本事得的,岂有给你之理?”
对方也点点头,附和道:“婆婆说得有理,这玄门中,全凭本事——那么在下就给婆婆两个选择吧!”
凤祥婆冷笑,好大的口气呀,竟要给她选择。
“婆婆若将昙镜给我,可带走未辩,这是第一个选择!”那边接着撂下了这句话,听声音,应是个年轻的公子,但话语中无不透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那还有个选择呢?”老太婆耐着性子问。
“婆婆什么都别想从这里带走,所有这两样,皆会属于我!”
“哼!”凤祥婆终于动怒道:“今日你什么也带不走!”
音落,她取出身上一只黑色魂袋,对着魂袋里说了句什么,顷刻间,便从里面跑出来一个黑面鬼,此鬼也是她祖上传下来的宝贝,打架十分厉害,曾帮她在斗法中赢过不下十回,她也不想多耽误时间,才直接扔出这只鬼。
没想到黑面鬼飞扑过去,那人却纹风不动的站着,带到黑面鬼到了跟前,他才袖子一挥,黑面鬼直接被掀得远远的,丝毫不能近他身。
凤祥婆自然不肯罢休,她随即摇着手里的凤杖,在凤嘴的铃声中,黑面鬼鬼气大增,再一次朝对方扑去。
那人冷声说:“本公子念着你们凤家数代养一鬼不容易,所以才给你选择,既然你一定要战,那本公子就不留情面了!”
音落,他伸出手来,手掌中有一块蓝色的玉石在发光,玉的灵气十分强大,将昏暗的雨夜给照亮。
凤祥婆见此大惊,“那是……”
接着,她亲眼看到自己那只黑面鬼被他手中的玉石给噬了魂,她才敢肯定。
“引玉人!”
男子我面具下的俊眸微微一抬,“已有百年未听过别人这般叫本公子了!”
老太婆立刻将身上布袋里装着的昙镜摸出来,扔给对方道:“昙镜中的龙已被灵女挖了龙睛,于老身来说已无了用处,今夜就将此送给公子做见面礼吧!”
对方伸手接住镜子,清淡看了一眼,问道:“怎么,婆婆不打了?”
凤祥婆微微屈着身子,打趣道:“公子可莫要叫我婆婆,论起年龄,公子可比老身老多了!”
说完,她还不忘提到一句:“公子噬了老身的黑面鬼,那只鬼仙便留给老身吧!”
男子听完,一时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凤祥之所以能转变得这么快,是她知道自己今日将身上所有的魂袋都打开,也不见得能打过此人,与其两败俱伤,还不如她主动送上昙镜。
生怕对方不答应,她又补充一句:“就当是给我老凤家留个宝贝了!”
“也好!”男子将镜子隐在宽大的袖子中,不再说什么,转身准备离去。
凤祥婆亲自目送他消失在雨夜里,才放松下来。
不多久,雨便停了,他们从新上路。
明月公主看出她心事重重,便出声问道:“婆婆,为何事烦恼?”
凤祥婆端坐在椅子上,老眼无神的停留在车外的夜色中,意味深长说:“谁说只有鬼怪才可长生不老呢!”
“什么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