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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也是!”是南昭的声音,她正在另一边看另外一个狱卒的尸体。
“没有伤口,也不似中毒而亡,怎会站着死了呢?”周仰一脸疑惑。
南昭收回自己的手,若有所思的回答:“因为夺他们性命的,并非凡物。”
三界之中杀人与无形的妖魔鬼怪数不胜数,她只要看一眼,便能识别死人是人杀还是它杀!
可问题就在于,什么东西,会跑到天牢里面来杀两个不起眼的狱卒?
她立即问:“丽姬的牢房在前面?”
钱公公回答:“是的。”
她赶紧朝那方跑过去,当看到牢房里的画面时,还是惊了一跳。
“发生了何事?”周仰见她急跑,也带人追上来,目光往里面一看,也与南昭一样,露出了惊色。
只因那肮脏的天牢里,本该与周政一样落魄狼狈的丽姬,却呈现出一副优雅惬意的姿态,侧躺在牢房中的杂草上,她面色红润,好像与从前一样梳妆打扮了似的,连那胭脂的粉也透着娇羞。
好像是早知道他们要来似的,丽姬眸带媚笑,一手撑着侧脸,一手随意轻佻地撩着一缕头发。
她被关进来那日,身上穿着的就是一件粉色的齐胸襦裙,此刻的趟姿,让她身前的美景尽显。
若是换了从前,在哪儿看到丽姬这般都正常,但今时今日在天牢中,便尤其不正常!
周仰沉声喊了一声:“丽姬!”
丽姬像是没听见似的,笑意加深,手指上缠绕着头发的动作未停。
这时南昭告诉他:“她不是丽姬!”
周仰面色一惊,“那她是谁?”
她摇摇头,凭她灵眼只能见到丽姬身上覆盖着一层暗色的光,那是邪气。
从前见过丽姬数次,此女虽然毒辣阴狠,但也只是一介凡胎,绝不可能有这邪气。
是她在这天牢里面关了两日,身上惹到了什么东西?
就算是普通的脏东西,见了南昭,也应该立刻退避才是,这东西倒好,不但不怕她,还对着她露出这般荡笑!
南昭厉声道:“何方妖孽,报上汝名!”
“呵呵——”丽姬看着她轻笑起来,还朝她招了招手,“灵善公主,你来啦——”
皇上封她为灵善公主的事儿才刚过去不久,天牢里面是不可能传进来的,所以附在丽姬身上的东西一定对南昭了如指掌!
她很是讨厌这种感觉,视着丽姬的目光越发犀利,右手缓缓放在身前,随时准备引灵花之力对付这东西。
对方自然看见了,却不怕的样子,还继续笑着说:“你在皇上面前立了大功,现在名扬九州,声名赫赫,差点儿都当上国师了,再也没人敢骂你是妖孽了,开不开心?”
周仰最恨别人骂南昭妖孽,肃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丽姬则偏着头看过来,意犹未尽的说:“周政这厮一生荒淫无度,嘴里没一句真话,全是骗人的鬼话,但只有一句他说对了,周仰,你终其一生,都得不到你最想要的东西,哈哈哈哈哈——”
第204章 :封狱碑断
南昭已不想再听此女继续叫嚣下去了,她抬手引灵花之力入牢房中,倒要看看这是何方妖孽。
不过对方敢在此等她,也绝非等闲,灵红花力如蛇一般飞进去时,丽姬的身体突然悬浮于空中,周围围绕着一层黑色的气体,阻隔着灵花之力逼近。
“这么快就等不及了吗?”丽姬脸上一直带着那抹笑意,挑衅之意十分明显。
她也不与对方多言,一心想冲破对方那层黑气,见久不破,便摘下手上的紫珠,这般,灵花之力大增,没多久便破了那层黑气,没有黑气的阻扰,灵花之力飞向丽姬的身体缠绕起来,她便可以通过灵花看到有关此妖物的一些意念。
果然,一些零星的画面便在南昭眼前闪现,她看到一个女子在奔跑,后面有重重黑影紧追,她可以感觉到女子很害怕,跑了一段路,被地上的石子绊倒,接着,她便看到许多死尸,重重叠叠的堆叠在一起,硝烟与鲜血浑浊在一起,令人绝望。
这是从前发生在昔年的战场上吗?
又不太像,因为那些尸体有老有小,好像是普通老百姓。
南昭突然看到那些尸体之中,有一具女尸,她躺在血泊中,双手被斩断,已然没了气息,却挣着那一双在死前不甘的眸子瞪着她看。
待她看清楚那女子的面容时,她慌乱从这意识中抽离出来,大口喘着气,惧怕地看着前面那诡异笑着的丽姬!
“南昭,你看到了什么?”周仰感觉她的反应太大,按理说,以她如今的能力,不应如此的。
南昭未回答,因为她刚才进入的意识给她一种极度的绝望感,不是她在掌控意识,而是意识在反控她!
那边丽姬还以那股怪力悬浮在半空中,身上的袍子和长发也随力漂浮,看起来十分怪异恐怖!
丽姬道:“那就是你的结局,你什么也改变不了!”
“胡说八道!!”南昭再一次引灵花之力,这次她已生起杀机,管它何方妖物,先解决了再说!
没想到这妖物却不躲,硬生生地接了她这一招。
所有人都看到丽姬的身体被灵花之力吸噬,渐渐干枯失去了活人气。
“南昭!快停下来!”周仰发现不对劲,若说丽姬身体里确实有什么东西,但南昭此刻杀的,却不是那东西。
她很快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待她收回灵花之力时,丽姬的身体从空中落下,扭曲的躺在地上,已没命了!
“灵善公主,你也怕死吗?”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她立即回头看去,发现是钱公公在说话,他手里还端着那杯皇上赐丽姬的毒酒,只不过丽姬现在是用不着了,他面带淡笑的举起那杯酒在手中端详,然后送到了自己口里。
“钱公公!”周仰大喊了一声想要阻止,但钱公公已喝下去了,喝完之后,他还闭着眼睛,用心回味了一番这毒酒的滋味儿。
“我已有三百年都未曾喝过这人间的美酒了,而这人间最冷薄的宫廷鸩酒更令我饮之如痴……”钱公公的声音还是那声音,却带着一股子女子的娇柔在其中,且他说着说着,嘴里便慢慢溢出黑色的血来,众人皆惊,无不退避数丈之距。
唯有南昭向前走了两步,质问道:“何以害人?”
“人皆该死!!!”钱公公一边说,身体一边像下倒去,很快就没了气息。
但那附在他身上的一道黑影立即飘了出来,朝着昏暗的走道那边飘去了!
南昭怎可能放它逃了,立即追上去,周仰见她去追,也带人追上去,不过他们追到天牢外面,南昭就没了踪影。
这并不奇怪,她追的东西不是寻常小妖小鬼,若想要逃的话,又岂是普通人能追得上的。
此刻天色已晚,南昭追着那道黑影子在云州的夜街上穿梭,最后竟来到了地王庙!!
这个地方南昭再熟悉不过了,方才见那黑影入了其中便没影了,心头更加奇怪,这地王庙可是一方的神庙,妖魔鬼怪不敬之也要避而远之,这东西如何会逃进里面去了?
她走进大门,直接到了供奉地王老爷的庙堂之中,并不见那黑影在其中,也不见有什么邪祟之气!
“地王老爷?出来一下!”她冲着神像呐喊了一声。
不久,就见一白胡子老头从神像里走了出来,见到是她,不怎么待见的说:“上回你来是让我帮你守尸体,那位王爷差点儿没把我这老庙给掀了,你今夜来此又是做甚?”
“我追一邪祟过来,见它逃进你这里来了!”
地王老爷压根就不信,还打趣说:“我这老庙里头来过最大的邪祟,怕就是你这个手心里长着花儿的了!”
“地王老爷,我没和你戏说,那东西真跑进里面来了,我亲眼看见的!”
对方见她说得这般认真,也跟着严肃起来,确认问道:“是何邪祟?”
“我从云州天牢那追过来的,它害了好几个人了,没有形,是影,一道黑影,能顷刻间入人体内,并且还喜欢喝鸩酒!”
地王老爷一听,神情也凝重起来。
南昭一看就知道他一定知道什么,急切的问:“老爷,怎么啦,这邪祟你认识?”
地王老爷皱着眉头瞄了她一眼,沉重的语气说:“希望只是我想多了!”
“什么想多了?老爷你快告诉我啊?”
“我在此立庙数百年之久,这些年天下间出没的妖魔鬼怪皆还不成气候,所以没发生过什么大事儿,但在此庙建立前,在这块土地下面挖出过一样古物,是一用人骨雕固而成的骨椅!”
她从前倒是听说过不少用人骨制物什的传说,什么人骨项链、骨刀,还是第一次听说用人骨做椅子。
地王老爷特别强调:“那骨椅有两丈高,四丈宽,若摆在我这庙堂内,我这相都无处放了,更可怕的是,那座骨椅所用的尽是人的小指骨,当年挖出来的人细致数了一下,那么一张椅子,一共是一万三千块零八十枚小指骨!”
南昭立即在心头默默算了一番,若一个人一共有六枚小指骨,那也有两千一百八十个人!
那是从哪儿来的人骨?那些人骨的主人是怎么死的?又是谁制的这样一张人骨椅,给谁座的?
“地王老爷莫非知晓这人骨椅的来历?”
不然怎会在她说出天牢里出现的邪祟时,提到这件事呢?
地王老爷点了点头回答:“你以为这地王庙,是建在此处为乡亲结姻缘的吗?建庙前,是因一噬魂的妖神在此作祟,害人无数,最后得以将其降服后,后世人为了镇住她的妖煞气,所以在此修建了这样一座庙宇!”
南昭听到他说此妖噬魂,立刻就想到今日在天牢里面最先死的那两个狱卒,不正是被直接噬了魂吗?
难道,真是地王老爷说的在数百年前作祟的妖神?
“地王老爷知道那妖神的出处吧?”
按理来说,地王老爷不止应该知晓妖神的来历,此妖神当初被治,也应该与地王老爷有关,不然,为何立他的相在此呢?
可地王老爷却有何难言之隐似的,不愿再说了!
南昭急了!
“王老爷,若你和我说的真是同一个,那此妖神必须得捉收才行,不然恐出祸事!”
这一点,地王老爷也不否认,他望着外面的夜色说:“当年它应是被埋在生死门的石棺中了才是……”
南昭听后倒没有很吃惊,那东西最近才出现,必然是和生死门有关,专门到天牢中去,也很像是故意要引起她的注意。
想到这个,她不敢多留,这边就跟地王老爷告辞道:“我得去看看碑!”
因太子叛乱一事,云州城整顿多日,封狱碑这两日一直还未来得及顾。
不过,她人还未出城门,就看到一队云州军骑兵骑着马儿,举着火把紧急地往城中去,她认出领队的是谁,立刻用轻功追上去挡住对方的路询问。
杜牛突见一人影蹿出来,吓了一大跳,正要拔剑,发现这天降来客他认识。
“沈夫人!你在此正好,我就是要去国公府找你!”
“是否是封狱碑出了何事?”
杜牛没有详说,只急切的说:“沈夫人亲自去看看就知道了!”
她原本也是要去那里,现在遇见杜牛就借了其中一名骑兵的马儿,她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封狱碑所在处,却见那碑不止是裂开了一个缝那样简单,上头半截几乎都断裂了,高坡上全是碑身的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