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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寐不知是没听见还是不想回答,沉默的站在那。
这小鬼娃一不如意就变脸,立刻露出那阴森的鬼面来,南昭不耐烦,急切的对他说:“你快说话啊,女儿在和你说话呢!”
公子寐的眸光往她脸上一落,片刻后,勉强的应了句:“好!”
鬼童这才罢休了,主动钻进了魂袋中,南昭赶紧用紫珠将魂袋缠起来!
公子寐提醒她道:“你不能关它太久,不然怨念加深,恐怕不易平复!”
南昭没好气的回答:“我也想啊,可是它动不动就吃人,我放它出来,万一看不到你,吃人怎么办?”
刚才林子里已经试过了,这鬼娃她的灵花对付不了,至少目前,她还不知道怎么对付,冒然放出来肯定不行!
公子寐淡淡说了句:“我会看着行事!”
“你行何事?”南昭确实没听明白,所以一脸困惑的望着他,每一刻都有冲动,想将他脸上的面具摘下!
仿佛是洞察了她的想法,公子寐朝后面稍稍退了一步。
“我会算着时辰出现,到时你便将它放出来!”
说完他就转过身,往一个方向去了!
南昭自然不肯这么轻易放过他,揣着魂袋追上去,可是没追多远,那厮就彻底消失在了夜幕中!
真的比鬼还没硬儿,由此可见,上次从清江一路能追上他,完全是他没有真要甩掉她!
人不见了,南昭也只能作罢,反正她有鬼娃,任那厮如何高寡冷傲,总会主动现身的,想到这个,她还有些许得意!
云州军营。
她今日是追着那鬼妖出去的,生怕她遇见什么危险,周仰一直在等她回来,后来军营传来消息,封狱碑断了,周仰以及吕东来都赶了过来,只不过这小道士喜欢在房顶上,军营没有房顶,他就找了一粮草堆躺着。
作为一直修碑之人,碑断了他本应很愁才是,可一整晚上都很悠闲的躺着,反而是杜牛等武夫心急如焚。
“吕大道长,你快想想办法呀,这碑都断了,那些妖怪是要跑出来了吗?”
“这可如何是好?”
“你赶紧给我们多画几张符吧?”
“吕道长?”
吕东来嘴里含着根干草,一副被人扰了清梦的不耐烦!
“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
“吕道长啊,封狱碑断了呀!下面的妖魔鬼怪就要跑出来了!还睡什么觉?”
“愚蠢!”吕东来跳了起来,指着这几个五大三粗的将军道:“你们是以为,那封狱碑不断,这世间就没有妖魔鬼怪了吗?到处都是!”
几个人被他吼得一愣,好像说得也是!
“等等,不对呀,不是道长您说,封狱碑下面镇的都是举世奇妖吗,跟寻常的妖魔鬼怪不能相提并论!”
吕东来一本正经强调:“所以贫道才要睡觉啊,不睡觉如何有精力去捉妖除魔?”
几人已经无力反驳,只能傻站在一边,因为镇国公命他们全力辅助吕道长解决封狱碑之祸,但是吕道长此刻要睡觉!
吕道长可以睡觉,他们不可以啊!
几人互相对望,心里有苦,脸上满是辛酸!
“莫急,她就快回来了!”吕东来又烫了回去,闭着眼睛瞎说道。
话才刚落,南昭风尘仆仆从外面走了过来。
“吕东来!吕东来!”
喊了两声,吕东来才从粮草堆里抬起一只手。
贫道在此!!
南昭急着找他有两件事,一,生死门开了,二,有只噬魂的鬼妖在城中,不出意外,明日将有祸事发生!
她先将杜牛几人遣走,她单独把知道的都给吕东来讲了一遍,当说到鬼童和公子寐时,有意停顿了一下。
吕东来就如她肚子里的蛔虫一般,刚才是闭着眼睛听,这时突然听到她不说话了,眼睛立即一睁,问道:“这叫你娘亲的鬼娃是不是克你啊?”
“是啊,你怎么知道?”
看来这小道士也知道不少,他说:“生死门为何叫生死门,它是一道门啊!”
“是门怎么了?”
她一脸茫然。
“门是用来做什么的?”
“当然用来关……的啊!”
吕东来又问道:“那关上的门,通常会用到什么呢?”
她脱口而出回答:“锁啊!”
“对,你说那鬼童叫什么?”
她恍然大悟道:“童……童钥!”
“没错,这个鬼童岂止是个鬼童,它肯定关系着整个生死门以及下面锁着的那些妖魔鬼怪,只要得到这个鬼童,就解决了大半的问题!”吕东来拍了拍手,觉得自己是个天才!
接着,他眉眼斜视过来,“所以那鬼童呢?”
南昭还没来得及讲她与公子寐那一段,因为有关此人,她有私心。
不过这小道士可是名副其实的蛔虫精,立即就问道:“你怎么会知道那鬼童叫童钥的?”
连童钥的秘密都是他猜出来的,所以南昭不可能知道得那么清楚,他很肯定的说:“林子里还有别人,是谁?”
南昭突然小脸一红,不知道怎样才能将公子寐的出现说得自然一些!
第207章 :乌合之众
瞧她这神色,吕东来只在她说起一个人时见过。
“是那公子寐吧?”
既被他猜到,也就不刻意隐瞒了!
“童钥确实克我,在仙子林里我本是要用灵花之力对付童钥的,没想到她竟反噬了我的力量,危机时刻,是那个公子寐出手!”说到这里,她语气放慢,想起夜里那一瞬间之事,画面深刻。
“我看到了他手心有一道蓝光,就与那个人一样……”
“所以你确认就是他了?”
她点头!
他问她:“那你打算如何做?”
“不管他是谁,我一定要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引她转世!
为什么,他要为她开灵祭?
为什么,他要为她挡风遮雨?
又为什么,他明明说过生死相依,他却成为了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
她有太多为什么要问,这些思绪灌满了脑袋,令她期待又惶恐。
吕东来却冷着脸说:“你可曾想过,你自视珍贵之物,不过是他随手所赠?”
南昭内心是绝不肯承认的,她问:“他用命来换我的命,也属随手所赠?”
“你别忘了主次先后,他是以分身历轮回,他本尊从来没死过,他用的命,皆是那些由他强大法力制造出的傀灵!沈如故的骨灰还在国公府里放着呢,你忘了吗?”
南昭心头一紧得发慌,沈如故在她背上如何死去的过程,每次一回想起来,就会难受。
她从前并不懂得自己对沈如故是怎样的感情,现在想来,不管沈如故是谁,那个名字,便是她前半生里,所有依附与期望。
沈如故的死,不仅仅沈家大少爷没了,对于她来说,亦是断绝了她与那个人所有的的念想。
她连唯一可以用来怀念他的模样的人都没有了,只剩下记忆在扩张……
“你是灵女啊,你不应沉迷于此!”
南昭抬眸看了对方一眼,有些不服气,“你说教我之前,还在草堆里睡觉呢!”
我都看到了!
“贫道不一样,贫道那是养精蓄锐!”
她不想跟他贫嘴,很认真的说:“有关那个人,我不会放弃的!”
吕东来撇撇嘴,“你以为贫道想管你这等俗事?不过是怕你太过相信自己的直觉,酿成大祸!”
说着,实觉自己多管闲事,甩甩袖子大步朝另一方向去了!
他离开没多久,周仰与寻龙过来了!
夜色下,周仰的锦袍整齐得一丝皱褶也没有,军营的火光照耀下,他如月下翠玉,儒雅宁人。
倒是寻龙一脸的好奇,手里提着灯带路也不忘问刚才在外面的杜牛:“吕道长是吃了炮仗吗,我家主子叫他都不理!”
南昭没想到吕东来也会生气,有些吃惊!
周仰已来到她面前了,轻声问道:“吕道长和你起了争执?”
南昭回答:“可能碑断了他闹心吧!”
周仰也就没再问了,过来找她,也是忧心此事!
“碑断了,生死门当真开了吗?”
她点头。
“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她对着夜色深吸一口气,坚定道:“不管是何物,恶行与世,必当诛之!”
镇国公因旧伤未愈,目前云州军由周仰坐阵;此事,皇帝那边都点头了,毕竟不日就将封太子之位,皇帝也有意要让他历练表现一番;虽是个暂代的军督,不过从前也未在军中任过职,许多军务他姨父曹大将军都做完了,他无从下手。
正巧,今日封狱碑断了,他有些重要的打算,想与南昭商议,便邀她进入军机大营。
大营中,金弓、百足、铁骑、遁甲各部将军都在,原来他们已在此等候南昭多时了!
刚出走的吕东来也被寻虎请了回来,一进帐就缩在人后的一张椅子上,漫不经心的听着他们说话。
曹良道:“如果真如传闻中一样,我们应该提前有防备,巡防要加倍,一有异象立即发信号通知!”
“还有,应该先撤离附近的农户,若是那次的东西出来作乱,这些普通农户最先就没了!”
“梁将军说得对,可是那是人家赖以生存的家园,离开了家,又能去哪儿?难不成放咱们大营里养着?”
这自然不行,周仰在旁说:“此事本王会请旨于皇上,到时会对周边农户百姓妥善安置!”
有了他的保证,大家就接着商议其他几件要事!
“众所周知,生死门里出来的邪祟皆非同小可,云州虽有勇军十万,却对这些邪祟之事知之甚少,必须得请一位玄门高人在军协助!”说到这里,大家的目光都落到了一旁的南昭身上。
以前,这活是吕东来在做,只不过上次他耗费元气以后,就没出过手。
且光他一人肯定不够,所以大家就寄托于南昭身上!
可南昭现在也不是当初的平民女了,被封了灵善公主,大家就专门等这机会问她的意思。
她本不喜欢被瞩目,着实觉得大家是多虑了,拱手道:“有关天下苍生之事,南昭义不容辞,不过,光我个吕道长还远远不够!”
周仰听到此话,顿觉她与自己想一块去了,欣慰一笑。
“当年立碑的也是诸多玄门高人一起,合力而为才保了生死门三百年太平!南昭和吕道长虽皆非等闲,但毕竟寡不敌众,本王想广招天下玄门高人来此,平定生死门之患!诸将军觉得意下如何?”
曹良有些疑虑道:“招天下玄门高人到云州,那咱们这军营哪儿还是个军营样子?必定被搞得乌烟瘴气,这成何体统?”
铁骑将军郭逊松也附和道:“确实,这些玄门中人一个比一个怪脾气,毫无原则操守,又不服从军纪,谁能调遣得动?”说完,还瞄了旁边正在瞌睡的吕东来!
这就是个鲜活的例子!
只有一个就算了,到时候来一群,一个不开心就下咒杀人于无形,怎么听都觉得此事不可为!
大家本来也没什么说法,听到两位将军提到这些问题,也开始议论起来,结论就是,让这些好斗的玄门人士聚集一起,恐怕生死门之患没待解决,他们私下斗法就死了一大半了吧?
周仰强调:“将一盘散沙独来独往的玄门人士聚集,乱,自然是会有的,但若在他们之中选出一个德高望重之人做首,如军队管理一样,那就解决了问题所在了,不是吗?”
这时候一直在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