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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昭听到如意郎君时,本是不在意,心中更是嘲讽,如今于她来说,不论是人间还是地狱,再无她的如意之人了,这样一块宝玉,又有何用。
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明月公主道:“其实,先前我也不信,直到得到这块宝玉后不久,便收到了从炎国来的请婚书……”说到此处,这美艳老沉的公主也露出了女儿家的娇羞来,她说:“泰安王殿下是人中龙凤,谦谦君子,这世间哪儿能寻觅到这般妙人呢!”
南昭一直对此女多有防备,这是头一次,感觉她说的是真话。
她也还记得初见九哥时的那天,即使冰天雪地,恶意满满,但他出现时,却带着温暖。
这样的美好的九哥,自然可得天下女子的倾慕,明月即使贵为一国长公主,却也是个拥有凡情的女子呀!
她目光盯着那块宝说:“这般说来,这块宝玉,当真是有用了!”
“嗯,如今,姐姐也用不上这块宝玉了,所以,送给妹妹,希望妹妹也能早日寻到自己的如意郎君!”
南昭接过那个锦盒,道谢后,先放置一边。
屏风后面,琴师的弹奏也接近尾声,她特意赞道:“这位师傅琴技超群,不知是位怎样的人,南昭十分想结识一下!”
明月公主听后,露出为难之色,“妹妹有所不知,这位琴师性子有些孤冷,不愿与旁人过多接触。”
“哎。”她故作遗憾说:“本以为都是青州人,这位师傅会想与我见一面呢!”
对方听此,也似觉得贵客有这样要求,若是不满足,有些过意不去,便委婉道:“不然姐姐遣人去询问一番,问问先生可否出来相见。”
婢女很快就去到屏风后面询问,里面那位琴师艺名叫着止情,其实是一女子,因琴技好,被尊称为先生。
不久,婢女就出来禀报:“止情先生说与灵善公主是旧识,愿意与灵善公主在后堂见面。”
听到这个,南昭心中‘咯噔’一下,似有尘封了数年的未放下的旧事被掀起一阵巨浪,她不确认这旧识到底是谁,但心中大概已有了几分猜测。
她由婢女引着到达后面的后堂,也是如前面宴客厅房一样,此处布置的书香雅致,她从卷帘后进入,便见一倩影背对着琴台坐在垫子上,身前摆放着一面铜镜。
南昭从后步入时,并不能视对方容颜,但那背影确实十分熟悉,她朝前走去,模糊看到一张漂亮的女子脸在铜镜中出现。
“柳——叶叶?”她轻声唤出这个名字。
那女子本对着镜子中自己的容颜在发呆,听到这名字时,眸光活了,微微转动身子,面相她这边。
南昭看到那张久违的脸时,防备与讶异立刻涌了上来。
当初柳叶叶是被她师父道神抓去,后来就再无音讯,这么久了,她以为此女早不该在人间,就算在人间,也不该是从前那个柳叶叶了!
因为她更忘不了,闻晔的模样。
‘沈如故’曾说过,闻晔复活,需要一具肉身,柳叶叶是闻晔给自己准备在这世间的一副皮囊。
所以,眼前的女子,到底是柳叶叶,还是闻晔?
“昭妹妹,许久不见!”柳叶叶微笑着说,那身上没有一丝邪魔之气,就是一个普通女子见到旧识的模样。
“你去哪儿了?”南昭站在原地,还是那满脸防备的神态。
对方苦笑了一下,再也没有当初青州第一花姐的傲气,而是经历过苦难后的无奈、沧桑,她叹道:“没想到,许久不见,我还是这流离在达官贵人们身边的艺女,而你已从当初那被人嫌弃作践的小道姑,摇身变成了公主。这世间之事,真是有趣。”
听得出来,她话中的哀怨,南昭不禁想起曾经在花楼里,沈如故挥霍重金为她赎身时,她幸福的模样。
那时的她,当真以为找到了安放余生的良人了吧?
可是,却未想到,事与愿违。
南昭心中疑惑重重,她几步到了柳叶叶身边,抓住她的手仔细翻看,更毫不顾忌的围着她身体走了两圈,试图在对方身上发现什么疑点。
柳叶叶也没有当初的娇性了,十分配合的由着她,最后才十分轻蔑的说:“听闻你在云州捉妖怪,受百姓追捧爱戴,怎么了?觉得小女子是妖怪吗?要杀了我?”
她已看得再仔细不过,柳叶叶还是那个柳叶叶,并没有什么问题。
可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当初沈如故那样紧张她的生死,后来她被道神抓走,这么久了,突然出现在云州,明月公主身边,以这样的身份……这绝非是巧合。
是有何阴谋?
这时,明月公主与侍女也从卷帘外款款步入,见她抓着柳叶叶的手,露出诧异之色,“妹妹这是……”
南昭也知道这有些失礼,毕竟也没有发现什么,只好放开柳叶叶。
“灵善公主曾与止情在青州有过几面之缘,算是故交,所以见到我,有些激动吧,毕竟,是同乡。”柳叶叶为她解围道。
她也没接过话说,不过明月公主听后,很是善解人意的说:“既然如此,妹妹与先生一定有许多话要说,姐姐就不打扰了!”
她也有许多大婚之事要去打点,便留她们二人单独在此。
南昭等明月等人离开后,才沉声问道:“你在泰州被抓走后都经历了什么,为何会出现在云州?”
柳叶叶收起刚才明月公主在时的温婉,又恢复了先前的幽怨之色,她步到琴台后缓缓坐下,并不急于回答南昭的问题,反而问她:“你最想知道的,只怕是那个人当初为何那般对我吧?昭妹妹?”
第240章 柳叶叶
南昭已做到面无波澜,但对方深看她黯淡的眸波时,依旧从中找到一丝隐藏的光,苦涩中纠葛,似曾相似,她轻笑:“还记得第一次见他时,他如天上皓月,在烟花之地为我印上辉光,他听我弹这一曲《相思》吟星辰昨夜风,西畔桂堂东——身为青州花魁,自然有许多贵人愿意为我一掷千金,但我虽出身青楼,却一直在等一个可以与我观星辰揽夜风的知心人,他会不计我出生、不在乎我过去,怜我如花,宠我如梦。而第一眼见到沈公子……”
她还如第一次一样,趁他为沈公子,就仿佛她还身着那身轻缕衣,初次为他弹奏《相思》。
“第一眼见到他,我便知道,他是我一直在等我之人,后来,他洒万金为我赎身,带我离开那污浊之地,他抱着我在耳边说,从今以后,再也不要失去我!”
南昭心头一紧,问道:“你说什么?他对你说什么?”
柳叶叶从她激动的眸光中发现了什么,猜测道:“怎么,莫非,他曾与你说过相同的话?”
她已发誓,有关那个人的所有都要放下,但早已尘埃落定之事再次重提,她任然未能心若止水,反而是柳叶叶比她看得更透彻,更清晰。
“那时,我喜雪茶,他便专门派商船去风州采购,一并购得茶田供我来年之需,他花重金请青州最有名的师父为我制琴,名作朝夕,是要与我朝朝暮暮,夕夕相对,所以他与我说的所有情话,我都深信不疑,那时我只以为,这世间之物皆可有假,唯有如故待我真,可是其实呢?我不过是他前世的一枚棋子所来的分身,他对我好,说爱我,生死相随,皆不过是他为一己私利的谎言!”
柳叶叶说到此处,转身刹那,掀倒身边的铜镜,镜中映照出她怨恨却不时绝色的容颜。
她红了眼眶,却到最后,也未能流出一滴泪来。
她伸手抚摸自己的眼角,下巴,痴笑起来,“我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山洞中,每日都期盼着他会来救我,我等了好久,却都未等来他半点消息,我恨掳走我之人,无论他们对我说什么,我都回以蔑视,直到那日他们带我出去,在梅山乔家山庄,我亲眼见他揽你怀中,为你对付那些要害你之人,他看你的目光,与曾经看我时,一模一样。但我依旧不信,那怎会是我的沈公子呢?我的沈公子,眼中只有我,他明明对我说过,他不爱你,娶你只是无奈。呵呵。”她眸眼一厉,“原来,妈妈从未骗过我,这世间男子,都是薄情寡义之徒,他对我说的那些甜言蜜语,皆是假的!通通是假的!”
“你是说,在乔家山庄,欧阳嵩那次,你就已在那里?”
那次,欧阳嵩是被道神害死,她知道,道神在附近,却没想到,其实柳叶叶当时也在。
“不仅如此,我还见他为你在永乐坊抚琴、见他牵你手、在古街上缓走,见你身有死劫,他背着你,与你说曾对我说过相同的话,我曾因为看到这些,痛恨你们,想将你们碎尸万段!可是当见到他弃你而去,躲在面具后形同陌路时,我才明白,你与我一样,不过皆是他的一枚棋子,子废则抛,情爱,不过是迷惑你我的药而已,哈哈哈——”
若是曾经,她也许还会念及曾经与那个人之间的过往,而天真的以为,他爱她,离开不过是情非得已,但当见到同为分身的沈如故在眼前死去、知道他活过数百年,都在等待酝酿的今昔时,她不得不承认,引玉人的心是死的,他太强大,强大到这凡人的情爱不过是一粒沙尘,渺小,卑微……
柳叶叶音调升高的告诉她:“你现在也该知道他是谁了吧?他不爱你、不爱我、甚至前世的闻晔闻昭,他通通不爱,他所做的一切,皆为了他自己!”
闻见这般笃定的语气,南昭又一次细看了一番柳叶叶,听她回忆那些过去的细节,怎会那般清晰?
若说道神可以助她去到乔家山庄等地,倒也不奇怪,但那些发生在云州还有国公府之事,她又是如何知道的?
“你见到的,那些都是亲眼所见?”
对方反而反问她:“难道我所见是假?”
柳叶叶说的每一件事,都深深印在南昭的记忆里,自然不假。
“你回来——或者说,他们让你到此,就是想与我说这些吗?”她开始逐渐恢复冷颜,不管柳叶叶到底有何目的,她终究都是闻晔的分身。
她回想起以前真正的沈如故死前,有几次见到一个貌似是闻晔的女鬼,但是她搜遍了整个国公府都未将那女鬼找出来,倒是见到了闻晔的幻觉。
所以她猜,闻晔根本就未真的亲自见过他们之间发生的事,而是闻晔掌控了她的意念,让她看到了所有!
“你所想甚多,你也听到了,我已又名止情,从今往后,我不会再为了任何人或情付上这颗真心,我来此并无敌意,仅仅是来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何物?”
柳笑笑深意一笑,回答:“灵善公主想知道吗?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说完,她轻轻俯身,换了一副姿态谦卑说:“公主慢走!”
南昭还未搞清楚她身上有关闻晔的阴谋,本不想离开,这时,明月公主的几个侍女听到柳叶叶送客的声音,都步进来请她,毕竟不是国公府,她不便造次,只好带着疑惑离开。
从驿站出来,她没有立刻回去军营,而是直奔陇西府,一来,上回皇上头疾犯,虽被她控制住病情,不过后来她去处理蛇尾怪事之后就再未来看望,二来,她九哥今日一直都在此敬孝。
到了皇帝的寝卧外,寻龙过来行礼。
“九哥可在里面?”
寻龙点头,她便要迈步进去,却没想到寻龙伸手将她拦住,她皱眉,“寻龙哥,你这是……”
平日他们最是亲厚了,即便在外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