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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持,所经之处,顷刻间就化成了灰烬。
这个废弃的作坊原本没多久便在一片火海中,重伤的南昭与李若便身处在火海之中。
此时,南昭已昏迷过去片刻,但强烈的求生欲又促使她找回意识,但她实在虚弱,用仅有的力气睁开眼时,便看见周围被火光围绕,她忘了自己在何处,以为自己已死了,来到了炼狱之中。
“南昭,你未死!”一个声音在身边响起,她视线移过去,看到一个小女孩盘腿坐在自己身边,是李若!
又不像,李若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如何会在这火海中这般沉着的坐在她身边?
那么,她必然是在梦中,或者在幻境中,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在被最亲信之人夺走手心灵花时,你认为此生再无望,便一心求死,可你看看,当死亡离你如此近时,将你唤醒的却是你对生的渴望。”
“南昭啊南昭,你是灵女,从来不因那长在肉体上的一朵红花来决定,正如你不管是何境地,都一如既往,会为弱小的人们勇敢战斗一样……”
这些话在她耳边回响,她满脸是血泪,又沉沉地闭上眼睛,意识再一次离她远去。
薛化待尸火烧了大半个时辰,再无东西可烧了,他心想无论是什么,都该被尸火给少成灰烬了吧!
“哼!管你是什么厉害的角儿,怎可能抵得过老夫这三头尸的尸火?”
他取下斗笠来,露出一张满脸是皱子散发着黑气的脸,那黑气就是常年与尸打交道生出的尸气,看似是个活人,但其实早与死尸无异了,更令人难忘的,还属那张皮往下坠的老脸上的眼睛,里面的眼珠比寻常人小了许多,露出四边的眼白,与之对视,只怕会令人心生寒意。
“小炼,师父等了这么久,终于找到机会为你报仇了!”老头子大仇得报,肆意的声音充满了得逞的爽意。
渐渐地,那些尸火退去。
薛炼正要召自己的三头尸离开此地,视线扫过灰烬中一处时,却神情惊然。
“怎么会……”
灰烬中,全是黑色,但却分明有两个人在那边,一个侧躺着似没有知觉,而另一个则盘腿坐着,像在打座,正是他以为早该被烧死的李若!
李若看尸火已退,慢慢从地上站起,她身上穿的是件陈旧的布长衣,经过尸火的焚烧以后,竟一丝变化都没有,连旁边的灰渣都未沾上一星半点儿,仿佛刚才她带着南昭身处在另一个空间似的。
“你到底是何物?”
女孩那双明亮的眸子缓缓睁开,朝薛化看去。
“我是谁?”她右微微动了动,似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薛化此时已将她又仔细看了个遍,最后惊讶道:“这小女孩身上也沾着尸气,莫非你也是个操控尸体的养尸匠吧?”
他养尸门中,还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
但毕生炼尸的经验,他十分肯定,这小女孩早就死了,那个藏在她尸体里的‘人’,绝非养尸匠那么简单!
李若忍不住回答:“你养尸门中人多作恶多端,拿我与之相提并论实在可笑,这就算是具尸体,也不过是借用一番。”
与那些将尸体养成另一番狰狞模样去害人,实在是不同的。
说完,她眸眼一冷,“薛化!是时候受死了!”
南昭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在一片火海里被焚烧,沈如故身穿白衣来到她身边,那些烈火便不能近身。
梦里,沈如故还与她说了许多话,只是一觉醒过来,她人躺在城郊的一处茅草屋内。
草屋的不远处,就是州河畔,离上次她被海纳算计之地并不远。
她还记得自己在与薛化的三头尸打架,后来李若冲上来救她……
她显然不死,遍体鳞伤被药布包了个结实,好在已是深冬。
屋子外面在熬药,浓烈的药草味儿弥漫着这间茅草屋,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实在有些吃力。
“好好躺着吧,小灵女!”一个男声从外面传来,惊得她定格起来。
那个人穿着一身浅蓝色的棉衣,一双明亮的眸子,好像天生的星月印照在江河中时那般,最特别的是,他有一头银色的头发,就这般随意的梳在头顶,几缕碎发落在白皙的脸颊旁边。
“你……”南昭半张着嘴,以为自己还在梦中未醒来,但身体的伤痛却那么清晰。
“我什么我?”那厮大步过来,癖笑着对她说:“我吕东来生带紫气,你当真以为我那么容易就归西了吗?”
第275章 重头再来
是吕东来呀,他说话的神采和语气,让她差点哭出来。
“你回来了吗?你怎么回来了?”她记得小黑猫是在云州军营那晚,她被海纳等人算计时,便不见了踪影,她被挖灵花以后,以为黑猫已被算计她的人所害,却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她还能看到小道士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
看她努力想坐起来,吕东来再次嘱咐道:“你好好躺着吧,先等着!”
说完,他快步出去,将刚熬好的药端进来亲手喂她喝下。
“苦!”
她喝过的药不少,但这碗最苦,苦得浑身都沾上的苦涩,眼泪哗哗往下掉。
吕东来对她说:“这药是治伤保命的,再苦也得喝!”
她听完这话,点点头,张口再喝。
一口药比一口苦,但她再也不喊苦了!
喝完药,她对吕东来说:“这一碗保命汤,就好像我从前的人生,要成为灵女,所受的磨难正如这汤药一样苦,她曾以为,只要将这碗苦药喝完,便苦尽甘来,却未曾想到,一切回到最初。”
最初她一无所有,孤身一人,那时,她未嫁过人,不识沈公子,更没有那可承载万灵的灵花。
“若与从前相比,我好像什么也未失去……”
但是,她却再也不能像曾经那个小道姑一样快乐了!
接下来的日子,南昭在小茅屋里养伤,外面所发生的事,她一概不知。
平日里,吕东来什么也不做,这个季节山里也没什么野菜,因为南昭需要恢复身体,所以不杀生的小道士练就了一身本事,大冬天光着脚在河边用鱼叉抓鱼,说来也奇怪,那些鱼平日里都难得见一条,每每他到河边,鱼群成群结队而来,他很快就能背回一竹筐。
烧鱼、烤鱼、蒸鱼、鱼汤……
若不是曾见过他斩妖除魔时一身道气,南昭会将屋外坐在火堆旁边一脸灰的男子当作普通的乡野少年。
她发现吕东来最近吃鱼吃多了,身板都没从前那样单薄了,不仅如此,还长高了些。
休息了半月,终于可以下床走动了,她站在草屋门边,正想出去透透风,吕东来拿着药膏过来对她说:“该换药了!”
她点点头,就在旁边的一块原木凳子上坐下,伸手给吕东来。
以前换药,她都不敢去看自己的手,今日终于鼓起勇气看了看。
被挖灵花的地方已不像之前那般流血,经过吕东来的细心治疗,以及他神奇药膏的帮助下,原本鸡蛋大的伤似缩小了些,但残缺的伤口还在,可以想象得到,就算有一日完全养好,也极其难看。
她看着吕东来为她抹好药,用药布仔细包好后,才轻声问道:“是他帮你回来的,对吗?”
南昭醒来那日,问过他如何回来的,吕东来未答,后来便未再问过,因为身心俱疲,无暇去想。
“云州闹妖神那回,我自封命魂,身体气断当时,但魂魄却被锁在自身之中,那时,确实是他将我命魂解封,但要将魂魄回归本身,却还需等待七七四十九日,所以,那时借助引玉人之力化作黑猫回到你身边。”
等到时间一到,他灵魂则可回归自己的肉身,也就是说,那时候他们开馆未见尸身,却放出了吕东来灵魂变幻而来的黑猫。
“那你的肉身又在哪儿?你下葬那日,我可是亲眼看见棺椁入土的。”
吕东来一副你实在天真的神情回答:“我的尸身从未入过英烈陵,你们所看到我穿法袍入葬的,不过是幻术罢了!”
若是幻术,以她之眼自然可一眼识破,能迷惑她者,除了公子寐,想来世间也无他人了!
她叹了口气,转头看着远处的州河畔道:“昨日,我见这茅草屋后面有座新坟,坟身不大,不像是埋的成人,该是一个孩子的坟,是李若吗?”
吕东来听到她突然提起那座坟和李若的名字并不惊讶,在他眼里,南昭本身就很聪明,这么多天过去了,也该想清楚了!
“那日养尸匠薛化来找我寻仇时,原本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做的梦里的李若一直在保护我,还与我说了许多话,我一直以为那是梦,后来想想,那其实不是梦,李若始终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她之所以不普通,是因为她早就死了,在她身体里的,另有其人。”
那夜在破庙里,她明明看到杀手伤了李若的脖子,后来却未见血。
那是因为,李若本身就是是一具尸体,体内的血早就凝固了!
但她却丝毫未察觉,因为在那具尸体里的不是鬼,他是个人,活生生的人。
鬼上身多见,人上身,除了那个人,她此生也想不到别人了,所以,她已推测到后来的事。
“薛化死了吗?”
“死了,与他那具三头尸一起,再也不会出来作恶了!”
她点点头,苦笑道:“还是他救了我!”
吕东来回道:“我曾经也分外好奇,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你总说他无情,但在我看来,他用情之处,是普通世人无法去理解的!”
也许只有真正懂得大爱之人,才会独善其身,保持清醒。
“那么,你呢,回来了,又有何打算?”她看向吕东来。
吕东来甚是不爽她这个问题,看到她黯淡的双眸,用手指头点了她额头一下,嚷道:“什么我有何打算?当初是谁在封狱碑前与贫道说,要为正道为这天下苍生?”
那时那个连生死都不惧怕的女子,去哪儿了?
南昭其实知道,每天天未亮,吕东来就会在屋外练几个时辰的功,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
此时的他们,虽还像从前一样,但他们已不一样了!
吕东来还是南仙山里修行有一身道骨的高人,而她南昭已不再是曾经手持灵花力的灵女了!
他们那个拯救苍生,匡扶正道的目标,她再也没有资格一起去完成了!
她变得郁郁寡欢、毫无斗志,像一个已到暮年,看遍沧海桑田的老者,明天是晴是雨都无所谓,活着就只剩下呼吸。
没有期盼、没有爱人,有的,只是这一副等待痊愈的肉身……
小道士怎会不知她难过什么,当即,去到旁边的另一个屋子,那是柴屋,里面的木柴都是他砍的。
没多久,他从柴屋里面拿出一个东西扔给南昭,那是一把木剑,他空时自己削的。
他说:“现在你伤也快好了,以后每日你就与贫道一起晨起练功,没了灵花,你别忘了,在你未成为灵女之前,你也是修道之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生的绝境并非被夺走何物,而是你自己死了心!”
他听到这番话,突然想到那天,在李若身体里的寐,也似说过差不多的话。
她也想保留那颗勇敢的心,但话容易说,做起来太难。
为了不让小道士失望,她很听他的话,次日天未亮,便起床与他一起晨练。
三日后的夜里,两人正坐在火堆前等烤鱼熟,茅屋的背后,突然传来‘咔擦’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