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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兵指着城门里面刚要回答,终于觉察到一丝不对劲,那双鬼眼狐疑的打量着南昭,问:“你说你是重病死的,是何重病啊?”
南昭胡乱编了个病,“肺痨!”
阴兵已起了疑心,便没那么好糊弄了,他又问道:“你说你死了半月了,我怎生在你身上一丝也看不出鬼气?”
如此干净的魂,他当阴兵以来,还是头一次见,实在蹊跷。
“半月也不久的……”南昭脚步下意识的往城内移,“兵大哥,小女还有事,先告辞了?”
可对方才不那么好打发,立刻手持阴兵刀追上来,挡住她的去路。
“你不准走,张合,你去城隍老爷那问下,可有这个叫张小暖的!”
南昭没有再走,那叫张合的阴兵很快就跑没了影,她心里清楚,去了城隍老爷那,她谎报的身份必然被揭穿,到时候必定再引大乱。
所以她笑笑的问另外个阴兵:“兵大哥,你刚才指这里边,是否那个打伤八爷的术士,便被关在这座冥城内?”
“你问那样仔细做什么?”阴兵越看她越觉得不对劲!
南昭回答:“小女只是在阴人路上听闻,这术士长得跟很漂亮,想去亲眼见见!”
“哼,他敢到阴人路上抢魂,在阳间也不知做了什么,必定会被判入炼狱里,这一世生得再漂亮,入了炼狱,必定折磨得面目全非!”
“那么,他此刻还被关在城隍老爷那儿吧?”
“那厮可凶着呢,自然……”阴兵还没说完,南昭已快速夺过他手中的阴兵刀,砍伤他右腿,朝着城内的城隍庙奔去。
城隍庙外,也有阴兵把守,此刻见一不明亡人手持着阴兵刀前来,便知来者不善,立刻拔刀相向。
“你是何鬼乎,手中阴兵刀从何而来,还不速速弃之!”
南昭既知沈如故在此,都到了这了,绝不可能与这阴间的官差好商量,她问道:“那杯城隍抓来的术士关在何处?”
“好呀,城隍老爷料事如神,果然有人来救那术士,拿下她!”阴兵喝完,便拔刀朝南昭冲过来。
这些阴兵也没多少法力,打起来便跟活人打架差不多,南昭因有灵花加持,苦练这段时间,功夫已涨进了不少,那两个阴兵竟不是她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被她打伤,龇牙咧嘴的朝城隍庙里逃去。
这城隍老爷就是阴间的县太爷,而这阴间,便有无数个这样的县太爷,城隍庙的样子就与阳间的县府差不多。
南昭追着阴兵到了里面,便见一个戴着乌纱帽,身穿阴间官服的老头坐在正中间,两边竖着牛头马面。
“你就是城隍老爷了吧?”
刚才被他打伤的两个阴兵正在给城隍老爷告状,这边就被她追了进来,着实惊了众鬼差一跳!
“城隍老爷,就是她!她来抢那术士的!”
城隍老爷一听,本来就黑的脸更黑了!
“大胆狂徒,竟敢到我城隍庙里的抢人,还不报上名来?”
南昭却不报自己名字,她威立于堂下,抱歉的说:“城隍老爷,他们若不挡小女的路,小女也不会打伤他们,若真是诚心犯事,也不会留他们鬼命了!”
城隍老爷狠狠落下惊堂木,喝道:“岂有此理!跪下!”
南昭便听话的跪了下去,但是那把阴兵刀却没有扔。
她说:“老爷也晓得小女是来找那术士的,还请城隍老爷行个方便,把那术士交给小女,咱们就两不相欠了!”
“哈哈哈!”站在两边的牛头马面大笑起来,这恐怕是他们在这地府里任阴职来,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且在他们笑时,在侧的判官拿着生死薄正在查南昭的来历,可翻了半天,都没翻出有关她的身份来。
城隍老爷也不急,想到能下到这里来的必定不是一般人,不那么容易查,也正常。
他说:“那术士逆阴阳之大不为,将我冥界法则视若无睹,还打伤名在神位上的阴差,罪无可赦,你竟来管我要人?”
“是!”南昭也觉得,此举似乎不那么妥,可她只有两个时辰,直截了当的来,最简单!
“若我本老爷不放人呢?”城隍厉声问她。
南昭手中握着的阴兵刀更紧了几分,“若城隍老爷不放人,那我就只能得罪了!”
“放肆!”城隍老爷的权威竟被当众挑衅,气得不行,厉声问道:“枷锁将军何在?”
这枷锁将军是城隍爷六个部将中的其中一对,枷将军凸眼吐獠牙,面露凶狠状,头戴金箍,著红绣袍;锁将军头亦有金箍,著蓝袍。金枷银锁,又称枷爷锁爷。
二鬼一听城隍爷问,手提大斧跳出来要拿她。
南昭反应也极快,敏捷的躲过两柄大斧的夹击,再同时与这二鬼周旋成一团。
那城隍庙中的其他阴差见南昭与枷锁将军打这么多个回合,都是恨得不行,纷纷上前与城隍老爷毛遂自荐:“城隍老爷!且让我去会会此女!”
城隍老爷瞪向判官,“此女来历还不清楚吗?”
声音刚落下,一把大斧头砸到判官的案前,把判官吓得连生死薄都丢了!
这边,那枷锁将军已被南昭砍伤,唯怕再打下去,把这条鬼命给折进去了,不敢再战!
城隍老爷见此,更是气急,呐喊道:“提我斩鬼刀来!”
音落不久,他座下阴差便抬着一把足有百余斤的大刀上来,那城隍爷抓过去,便飞身朝南昭扑来。
南昭感到直面而来的鬼气逼人,想到能在这阴间当城隍老爷的,生前必定都不是一般人。
而这位城隍老爷还真是,他本命范冲,生前是一大将军,杀人无数,力大无穷,战死疆场,深受百姓爱戴,被封为此地城隍,最大的特点,就是能打!
南昭手持阴鬼刀连续接了范城隍三刀,刀刀不敌,步步后退。
且那阴鬼刀就是阴间普通的一兵器,可那范城隍手里拿的斩鬼刀可不得了,那是把杀过千人的兵器,威力惊人,南昭的阴鬼刀竟被生生给砍断。
范城隍没给她任何生的余地,大声喝道:“拿你命来!”
眼看斩鬼刀落下来,南昭已无兵刃可挡,便徒手往身前一挡。
“啪”的一声,斩鬼刀没砍到南昭,却将她手上的紫珠斩断了!
第074章
紫珠一断,便消失了!
但没有紫珠的护卫,灵花的力量立刻暴露在城隍庙的所有鬼怪面前。
“灵女!”
“她是灵女!”
连城隍老爷都十分吃惊,算是明白此女为何敢这么大的胆子到阴间来要人。
他没再继续朝南昭扑过来,站在几丈外,重新打量着南昭片刻后,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原来如此!”
判官上前道:“城隍老爷,下官翻查了所有的生死簿,实在寻不到此女的生死录!”
方才一直催促的城隍老爷却不急了,他抬手止住判官的话,对南昭说:“三百年前浩劫人间,福祸降临,轮回不止,你等本该那时就消失于三界之中,如今能再现世,也绝非天意……罢了,今日本城隍念你初犯,便不与你计较了!你且走吧!”
众阴兵阴将一听,皆是一惊,但这里城隍老爷最大,他之言,谁能有异议。
南昭也不清楚,刚才要拿她命去的城隍老爷,为何突然放她一马,但她今日来此的目的却没有达到,继而出声问:“那沈如故呢?”
“沈如故?”城隍老爷那粗黑的眉毛一拧,似在思考此人是谁。
判官立刻上前,翻出生死簿对城隍老爷禀报道:“沈如故,青州人士,三年前寿命已尽!”
城隍老爷肃声强调:“生死簿上定好的的,那不止是阴府的规则,更是三界的法则,你既已开了灵祭,你的命,也轮不到本司来收,但这沈如故的命却是改不了的,此魂绝不可能让你带走!”
“若我不肯走呢?”南昭反问城隍。
对方那长发着黑气的脸,一丝商量的余地都莫有,强势道:“这儿是阴间的地界,莫说你现在是谁,就算回去三百年前,灵女本尊来,也要遵守这里的规矩!”
南昭却未有放弃的意思,她半跪在地上,伸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目光坚定道:“他若不与我一起走……”
城隍老爷双眼一瞪,“你莫要不知好歹!”
“南昭!”
“紫珠已断!速速归位!”只听见头顶一道老妇声传来,南昭感觉有道力量正在将她带离这里。
她吃力的捡起地上的那柄断掉的阴兵刀,用以支撑起自己的灵魂。
城隍老爷道行颇深,自然也听到有人在上面帮她叫魂,他劝道:“本司念在你转世不易的份上,才放你一马,现在走,还来得及!!”
南昭态度不变,“我还不能回去!”
“你可知不回去意味着什么?”城隍老爷此刻的态度十分复杂,看似痛恨她藐视阴府法规,却又似在痛惜着什么。
而南昭明知三婆在阳间招她的魂,就必须回去,可沈如故还在这受苦,她又如何回去?她坚决的说:“今日不带走沈如故!我南昭绝不离开这地府!”
众阴兵见她这般不识好歹,还口出狂言,纷纷面露凶状,城隍老爷更是气得鼻孔冒烟,喝道:“南昭!本司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是走还是不走?”
南昭微埋起头,双腿跪到地上,低声求道:“恳求城隍老爷放了沈如故!”
城隍见她如此不将地府的权威,三界的法规放在眼里,决计不肯再留余地,他再次挥起手中斩鬼道,威严呐喊:“人间有路你不活,地府无门你偏要闯!”
音落,一道带着浓浓鬼杀气的刀光已朝南昭劈下来,她并未坐以待毙,感觉危机降临,她下意识张开右手,驭出手心的灵花之力阻挡这致命一击。
“碰!”地巨大一声,整个城隍庙地动山摇,众阴兵被震开数丈开外,无不哀嚎连连。
而那城隍老爷也连退了数步,脸露惊色!
“你!”
南昭趴在地上,在城隍爷的斩鬼刀的断魂击下,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但不得不提的是,只收集了一粒灵花之魄的力量,比她想象的强大得多了,她虽也被震伤,但可以清楚感觉到此刻,属于灵花的力量就在她手心里穿梭不停,跃跃欲试。
再看周围这城隍庙已毁得差不多了,她慢慢爬起来,再问城隍老爷:“沈如故呢?”
城隍老爷看出她已开启灵祭,此力非同小可,出声警告道:“南昭,此力绝非你可掌控,你执迷于此,迟早被它吞噬!”
南昭才不管那许多,她毫无悔意的抹着嘴角鲜血,“我只问你,沈如故呢?”
城隍老爷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冷笑来,回答:“我这城隍庙内,从无那叫沈如故的鬼!”
“你撒谎!”南昭激动的叫起来。
她明明听到那些阴兵说打伤八爷的术士被关在此处,如何又没有了?
想要这些阴差主动交出沈如故的魂来,是绝不可能的,她抓住旁边一个被震伤的阴兵,凶狠的问:“那打伤八爷的术士呢,带我去找他!”
阴兵颤颤巍巍不肯,南昭失去了耐心,她也不知自己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就像曾经这样做过千百回似的,右手盖在阴兵的天灵盖上。
“啊——”瞬息之间,那阴兵的灵魂扭曲出来,灵物之气也逐渐被吸入南昭的手心之中。
城隍老爷大惊,制止道:“南昭!快住手!”
“我要沈如故!我要沈如故!”南昭不看他,不达到她的目的,决不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