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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着眼睛下棋,虽不是没有耳闻,可现实中,能达到这种造诣的人,还真没人见过。先别说会不会下这个问题,就算有人真的记忆力高超,只靠旁人说,就能把棋盘上的棋子记的分毫不差,可对手也不是省油的灯,大家公平对弈都不见得能赢,你还蒙着眼?那不是痴人说梦滑天下之大稽是什么。
很快,众人就明白纪宁的险恶用心,是啊,反正她也是下不赢,不如破罐子破摔,这样她输了,她也可以说是她蒙着眼睛故意让对手,林阶赢得胜之不武。
奸贼啊奸贼。
一旁的施墨闻言,先是眉头微蹙,随即又舒展开来,待再看向纪宁的眼神时,则噙着一抹清浅的笑意和耐人寻味的目光。
难怪她方才如此自信,原来是这样……
林阶年轻气盛,自然不堪受此辱,当即道,“大人这是看不起学生么?”
这话,说的就有些不客气了。
纪宁微微一笑,“本官可没这样说,你可别胡乱臆想,栽赃本官。”
林阶脸拉了拉,对身旁人道,“给我也拿块布来,我要蒙住眼睛。”
林阶说这番话虽说是意气用事,但心里也还是很有把握,他那少年天才的名声也不是白来的。蒙住眼睛下棋,虽说他还未曾试过,但以他的棋技来说,对阵这样一个不学无术之人,还不至于会慌乱。更何况,对方也是蒙住眼睛,在这种对等的条件下比试,他的胜算还是很大。
听了这句话,纪宁嘴角不经意间滑过一抹得逞的微笑。
是,她棋艺是不精,别说林阶这样的国手级别,就是她师父那种勉强算得上高手的,她都下不过。
不过……要是蒙上眼睛,就另当别论了。
她从小学武,耳力记忆力都俱佳,蒙住眼睛下棋对她来说,更能集中注意力,心无旁骛,不被旁事所打搅。
以前她受伤时,不能下床,但又坐不住,老和尚就让她蒙住眼睛,磨练心境,偶尔也会跟她对弈一番。
可以这样说,蒙住眼睛下棋,如果对手没有经过特别的训练,哪怕棋艺再高超,也是下不过她。
与纪宁淡然自若甚至表现出有些小小得意的模样不同的是,林阶面露些许的不安。
蒙住眼睛陷入黑暗的林阶,顿时感觉一片茫然和恐惧,这是他第一次蒙住眼睛下棋,原以为这难不住他,结果等真正体会后,他才发现自己想的太简单。
以往的胸有成竹,意气风华,此刻,全然不见了踪影,周遭的一切,对于看不见的他来说,是那样的陌生和惶恐。
棋盘,他看不见,伸手去摸,也只能感觉到一丝冰冷的触觉。
耳边是好友的议论声,他听不清是什么,耳边嗡嗡作响,只觉一阵心烦意乱。
“林兄?林兄?”肩膀上传来一个力道,引得他身子微微一颤。
林阶苦苦一笑。
拍他肩膀的少年面露些许疑惑之色,看着林阶脸色偏白,迟疑的问道,“林兄可有哪里感到不适?”
林阶是个很自傲的人,心里越是慌乱,他反而越是不想让人看出来。
“无妨。”
纪宁道,“不知兄台是选白子还是黑子。”
林阶尽力平淡道,“大人先行吧。”
纪宁也不客气,她身边立着司无颜,代替她落子。
蒙住眼睛的纪宁,虽然看不见棋盘,但整个棋盘却在她脑海里清晰的显示出来,每一个落子,她都记得清楚无比。
因为蒙目的优势,纪宁棋艺能得到很好的发挥,反观,林阶的棋艺,还不及平时的十分之一。
第一局,纪宁赢得轻松。
第二局,也毫无悬念。
围观众人全程一副无言以对的模样,从第一局开始纪宁下棋的时候,大家就发现上当了,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明知道是陷阱,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纪宁扯下蒙住眼睛的黑布,拱着手朝林阶笑嘻嘻的说道,“承让承让。”
林阶瞧着他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心生不悦,再加上刚才又输了,心情更加不好,但又不好发作,只得强装笑脸道,“是在下棋艺不精。”
纪宁话锋一转,“既然输了,你们就通通离开,别再打搅本官休息。”
众人老脸一拉,冷哼一声,特别是林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神色难看的紧。
大家看向施墨,希望他此刻能压一压纪宁这嚣张的气焰,给纪宁点难堪。
不过让大家感到失望的是,施墨全然一副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淡然自若的走出凉亭。
纪宁望着施墨的背影,颇为不好意思的咂咂嘴,从背后叫住他,“施大人要不要坐坐再走?”
众人心生鄙夷,呵,还知道讨好首辅大人。
施墨停住脚步,深看她一眼,视线停留在一旁的司无颜身上,没什么语气的开口,“多谢纪大人好意,施墨心领了。”
说完,便迈步与众人一起离去。
看着眼前那越来越模糊的身影,纪宁原本带着笑意的表情也微微变得凝重起来。
☆、第五十五章
一群人走后,空气总算安静下来。
闲逛了半天,又下了半天费脑子的棋,纪宁有点累了,坐姿也渐变得慵懒起来,左手撑着下巴,右手轻敲着桌面,若有所思的嘀咕,“也不知道他们进展的如何,可别浪费今天这大好机会。”
司无颜坐在她身边,笑意未明的轻看她一眼,“没想到你还会这么一手。”
“你没想到的事多了去了。”纪宁敲打桌子的手一收,朝苏容轩说道,“诶,你去瞧瞧他们现在勾搭的怎么样了。”
苏容轩应了一声,便欢快的去了,一副终于脱离苦海的模样。
亭中只剩下两人时,司无颜慢悠悠开口,“施大人看来气色还不错,想必这段闲赋在家,又有美人相伴的日子,过得颇为滋润。”
纪宁没理他。
“安王已经开始行动了,开弓没有回箭,你可不要因为儿女私情,而误了大事。”
纪宁冷冷道,“这我自然知晓,还不需要你来提醒。”
司无颜似笑非笑,“师妹如此说,师兄那就放心了。”
这边两人闲坐在凉亭享受片刻的安宁,另外几边则乱成了一团。
顾青玄他们虽说在府上受训一段日子,但毕竟没有实战经验,这次出来,纪宁又给他们施压,心里难免会紧张。
本来想好的说辞,结果连人家姑娘的身都不敢近,两人一队的站在老远你看我我看你。
苏容轩受纪宁的吩咐去看进展时,发现他们一个个都跟缩头乌龟似的,根本不敢上前。
就在苏容轩想回去跟纪宁打小报告时,忽然前面有人惊呼,“着火啦着火啦。”顺着声音来源看去,苏容轩看见前方有滚滚浓烟冒出来,正是湖心亭的方向。苏容轩心里一紧,赶紧往纪宁方向跑去。
“快来人,杀人了,杀人了!”
几声惨叫传来,苏容轩看见一群黑衣人蒙着面往这边涌来,而这群黑衣人中,押着纪宁。
苏容轩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想要跑过去救人,可很快,眼前一黑,他栽了下去。
……
很快京师震动。
当朝前首辅和皇帝跟前的大红人纪大人被歹徒掳走,生死未卜。
施墨如今虽未担任要职,但其好歹也是前首辅,一手遮天的人物;而纪宁又属于天不怕地不怕连朝中各部堂大人都拿她没办法的人,又刚刚立了大功,这样两个大人物,竟然被歹徒掳走,传出来岂能不叫人震惊。
当今天子闻言可谓龙颜大怒,能掳走施墨和纪宁的,放眼整个天下,是谁显而易见。
赵齐洛微眯着眼睛,扫视一眼四周,面上阴晴不定。
“诸位爱卿,你们说说看,到底是谁那么大胆子,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掳走施爱卿和纪爱卿。”
底下众人自然吓得大气不敢出。
纪宁暂且不提,光是首辅大人这般人物,竟然能被人给掳走,这未免也太过可怖。
其后面的图谋,可想而知是有多大。
众人越想,便越是心慌。
有人上前道,“陛下,微臣以为,应该早做准备。歹人竟然能在京中抓走施大人和纪大人,这说明此人在京中党羽不少,而且,歹人抓走两位大人,怕是想利用两位大人来做什么。若是……两位大人扛不住严刑拷打,为了以防万一,眼下陛下最好把派人去两位大人府上去守住,介时也好有个应变。”
这话里的意思,就是怕施墨和纪宁叛变,好拿他们家人作为人质。
当今天子略一沉吟,“好,就按照爱卿所说的去做。如今内阁无首,刘爱卿你暂居首辅一职,立即传朕的旨意,全城追捕歹徒,一旦发现歹徒杀无赦,若是有施大人和纪大人的消息,切勿轻举妄动,一定要保证两位爱卿的平安。”
“是,陛下。”
……
城中一幢不起眼的宅子里,里面守卫森严,宅子四周,更是有不少穿黑衣的人隐藏在暗处警惕观察着。
花厅灯火通明,一身青衣的纪宁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品着茶。
她对面,则坐着司无颜。
上席,是安王。
“哈哈哈,纪大人,本王敬你一杯。”安王笑起来时脸上的肉全部挤在一团,以往的威严不见踪影,到是显得有几分和蔼。
纪宁举杯,“那在下就以茶代酒。”
“这次有纪大人协助,本王大业指日可待,纪大人放心,一旦本王登基,介时定会给大人封侯拜相。”
纪宁拿着杯子的手微微定格住,唇边勾勒出一抹极淡的苦笑,“封侯拜相就罢了,侄女只想替自己的父皇母后报仇。”
安王站起身,走到纪宁面前,表情凝重拍拍纪宁肩膀,“若素,本王知道你这些年受苦了,你放心,本王一定会替你父皇母后讨个公道。”
………
出了花厅,穿过一条长廊,纪宁走到一个厢房门口,驻足良久,这才推门而进。
屋内点着一盏油灯,窗户半开,窗外细风窜了进来,烛光摇曳,忽明忽暗。
站在窗边的施墨听见声响转身,看见纪宁后,像是早有预料一般,脸上表情并没有多大变化。
四目对视,明明只短短几步之遥,却像是隔了千山万水。
纪宁感觉和他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她眼底收紧了几分,走过去,轻叹一口气,“住的还习惯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栖息之地无非方寸,住在哪里又有何区别。”
王土?纪宁眼底寒了寒。
“既然如此,那夫君就早点歇息吧。”
纪宁正欲离开,胳膊处传来一股力道,她被拉住了。
“告诉我原因。”
纪宁轻轻闭了闭眼睛,“我只是尽一个女儿的责任而已。”
“责任?”施墨无奈苦笑,“那么你作为一个妻子的责任呢?你又想过没有。”
施墨拉住她隔壁的手力道并不大,纪宁轻轻一挣脱就松了。
“等这件事结束,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你不需要给我什么交代,我只有一个要求。”
纪宁顿了顿,“你说。”
“和我白头偕老。”施墨一字一句。
纪宁愣住了,眼里不由泛起丝丝泪光。
施墨顺势拥她入怀,在她耳边低语,“趁现在还来得及,收手吧。我带你走,去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就你和我,我们两个人过一辈子。”
纪宁一瞬间心软了,可她瞬间又理智起来。
都到这个地步,她想回头也已经晚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