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关潜虽然从军中打听了消息,却怕刺激到西闲,并没有特意来告诉她,但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西闲问了那句后,赵宗冕“嗯”了声,喃喃道:“死了,死了好,一了百了。”
一瞬间,西闲屏住呼吸。
赵宗冕却终于松开了她,他翻了个身:“本王……”呢喃不清。
西闲转头看着他,终于也慢慢地伏倒身子,凝视着赵宗冕。
只见他嘴唇翕动,道:“本王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们。”语气古怪,像是咬牙切齿地发狠,又像是一声淡淡的叹息。
第48章
初三这日; 事先定好了去陆康陆知州府内做客。
是日收拾妥当; 王妃跟西闲两人各自乘轿; 随着赵宗冕来至陆府。
今日到知州府做客的各色人等多半都已经到了; 王驾来到之时,陆康同公子,以及来做客的雁北的大小官员们早就亲自在门口迎接。
陆夫人则同小姐恭迎王妃跟西闲入内。
陆家的女眷虽然多次去王府探视,但之前因西闲身子不适的缘故; 也并没有碰过面,这还是头一次相见; 夫人恭谨而热络; 陪着王妃往内; 小姐陆尔思则陪着西闲。
虽然是初次相见,但两人都对对方的名声是“如雷贯耳”了; 西闲细看陆小姐,见她容貌秀丽出色还是其次; 难得的是举止娴静言语温婉,果然很有贵宦淑媛的风范。
先前赵宗冕说陆府的陈设布置等大有江南风味,西闲还并未放在心上; 如今一路往内; 见粉墙黛瓦,果然收拾的十分雅致; 所行之处; 门旁竹子; 墙角芭蕉; 庭院老梅,夹道内的紫藤,应有尽有,点缀的赏心悦目。
镇北王府的特色是阔朗大气,但跟知州府宅的精巧心思一比,却赫然显得太过寡味了。
王妃在前方,回头对西闲道:“等吃了饭,让陆小姐陪着你四处逛逛,他们家的花园修的尤其之好。”
大家到了内宅,落座叙话,王妃坐了首位,西闲跟卢陆夫人左右手陪侍,其他的众夫人小姐们按序分列。
这也是西闲首次出席跟这么许多人照面,在座除了永安侯夫人跟嘉义伯夫人外,其他多是五品以上的官家命妇,都是些耳精目明,非等闲之辈,大家因为先前听说了无数有关林侧妃的新闻,今日总算一见,所以时时刻刻都有眼睛定在西闲身上,想看看这位侧妃娘娘,到底是媚惑王爷的狐狸精,还是外惠内德的真贤妃。
又因为都知道林牧野只是个区区五品御史,所以其实也有不少人在没见到西闲之前,就已经心生轻视,以为小官之女,不过尔尔。
幸而西闲天生能撑得住场面,就算面对这许多人的精明审视,却仍是淡然自矜,并无任何骄纵之意,也毫无任何局促之色,落落自在,反透出一种天然的高贵气度。众家女眷都是有眼力心计的,一个个心中暗暗惊赞。
起先众人只说些镇北王凯旋,以及王妃辛苦操持等话。后来话题不知不觉,便转到了西闲的身孕上。
永安侯夫人问道:“娘娘好像不大显怀,这……不知是几个月了?”
西闲道:“五个多月了。”
大家点点头,西闲突然想到,假如众人有心,细细算起日子的话,就会猜到这一胎是在回来的路上怀了的。
正略有些不自在,只听王妃含笑说道:“林妃的身子弱,怀这一胎实在是辛苦她了。现在我只盼着时间过的快些,让她少受些辛苦,其实也是我盼见这小家伙盼的着急呢。”
众人听了,都知道王妃是故意挑开话,于是纷纷地附和说笑,永安侯夫人便道:“这一胎一定是个小子,以后会像是王爷一样勇武,那咱们雁北的百姓就更有福了。”
“非但是雁北百姓之福,有王爷镇守边关,也是朝廷之福呀。”
西闲抬眸看向王妃,却见她正笑着点头,又道:“好了,今日只说家事,不说国事,大年下的,大家尽情同乐才好。”
正在这时侯,有嬷嬷进来向陆夫人回话,待人去后,王妃对陆夫人道:“我听说你们特意从南边请了一班戏来?这下可以让我们大家开开眼界了。”
陆夫人说道:“正是,只不过虽然他们也算是有点名气的,就是不知道合不合大家的口味。”
王妃说道:“林妃的祖籍其实是南边儿,今日听一听南腔,多少也算是抚慰她思乡之情了。”
大家见王妃处处体贴西闲,均都赞叹。
待大家吃了饭,戏台上已经锣鼓停当,唱的果然是南边的昆曲,咿咿呀呀,唱腔婉转。
在座众女眷都是北方人,可虽然听不懂在唱什么,只看台上那小生的扮相清俊秀美,步态风流妩媚,就已经赏心悦目了,哪里还管别的。
陆夫人跟王妃靠着,一边看,一边向王妃解释两人唱的什么,发生了什么。
王妃笑道:“平日里听你们说话只是官话,都忘了你们南边是这个软软糯糯的腔了。”又转头问西闲:“妹妹,你能不能听懂?”
西闲还是头一次看这种昆山腔,虽也不算太懂,但也能猜出大概,且也许真的是跟她祖上在南边有关系,竟也十分喜欢听。
正听得入迷,见王妃问便道:“勉强可以。”
王妃笑道:“看你的样子就知道喜欢的,这样我也放心了。”
王妃说罢,转头对陆夫人道:“这班戏,是请来暂留的呢,还是买了下来?”
陆夫人笑道:“他们在苏杭那边甚是有名,这次还是老爷拖了别的关系才请了来,哪里能买的下来。”
王妃点头,陆夫人突然道:“娘娘若是喜欢,回头我叫人把他们送到王府去,特给娘娘唱就是了。”
王妃笑道:“不好,这岂不是夺人所爱。”
陆夫人道:“能入娘娘的耳,才是他们的荣幸呢。”
王妃才笑着低声说:“我倒不太好这些,只是我看侧妃很是喜欢,既然夫人这样盛情,等过后不如叫他们也去王府里唱一天。侧妃自打来了,因有身孕的缘故,从不曾出门,难得有个她喜欢的玩意儿,好歹让她开怀一些。”
陆夫人肃然,又点头道:“还是娘娘想的周到,体恤侧妃,回头我即刻同老爷说,把他们送到王府,能让侧妃开心,娘娘高兴,多少也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了。”
西闲因喜欢看戏,并没有仔细听王妃同陆夫人说什么,只见那台上的花旦把手帕丢在地上,小生上前一步捡起来,唱的情丝缠绵,一瞬不禁失神。
又坐了两刻钟,西闲起身入内更衣,陆夫人派人跟着,又特叫陆尔思陪同。
陆小姐陪着西闲往内室而去,等西闲更衣之后,略坐歇息。陆小姐道:“娘娘祖上是南边哪里的?”
西闲道:“是湖州的。”
陆小姐惊叹道:“我们跟娘娘是同乡了。”
西闲笑道:“当真如此?怪不得先前所送的安吉白茶,我吃着十分顺口。”
陆小姐笑道:“以后娘娘身子大安了,倒要常来常往才好。”
两人略说几句,外间有王妃身边的人来,对西闲身边众人说:“娘娘让来看看,问侧妃觉着如何?”
又一会儿,是陆夫人派人来叮嘱陆小姐,让好生伺候。
西闲也还惦记着把戏看完,起身笑道:“咱们回去吧,不要让娘娘跟夫人惦记。”
于是陆尔思又陪着往外,从角门穿甬道往戏台的时候,却见前方有一名侍卫走了出来。
陆小姐一眼看到,认得是镇北王府的人,虽不敢喝问,心中却生疑,吩咐身边的嬷嬷:“去看看那位军爷怎么走到这里来了。”此刻还当这人是喝醉了走错了路。
西闲也瞧见了,在看见那侍卫的瞬间,西闲微微一怔,旋即一把攥住陆尔思的手,却没说话。
陆小姐本正望着前方,察觉西闲如此,不由愣了愣。
这会儿那嬷嬷已经走到侍卫跟前:“军爷是不是走错了,这儿是女眷们住的地方,请回前厅去喝酒吧。”
侍卫“唔”了声,却仿佛心不在焉,两只眼睛又看西闲。
西闲垂着眼皮,似乎并不在意,陆小姐一愣之下,稍微提高些声音对西闲道:“娘娘莫惊,这是往戏台的路,旁边的院子就是侍卫班房,所以时常会有走错了的。”
西闲扫了她一眼,微笑点头道:“走错了而已,不妨事。”说着又抬头对那侍卫道:“叫陆府的侍卫发现你在这里,王爷面前也不好说了。现在悄悄的且快去吧。”
那侍卫看了她两人一眼,神色阴晴不定,欲走不走。
负责劝退的老嬷嬷是陆府的人,因碍于镇北王的颜面、又以为这侍卫是走错了路,才不曾如何。
只是听陆小姐说什么“旁边院子就是侍卫班房”,她有些疑惑之色,不禁回头看向陆尔思,以为她记错了。原来这隔壁哪里是什么侍卫房,只是一排背厢房,并无人的。
老嬷嬷怕给西闲觉着他们府里没有规矩,便忙笑道:“姑娘怕是记错了,这儿跟侍卫房远着呢……就算走错了哪里就能走到这里来?”
就是这一句话,泄露了天机。
那军官本已要走的,闻言猛地回头。
陆尔思在听老嬷嬷说出这句后,脸色就变了。西闲也有些毛骨悚然,此刻来不及多想,把陆尔思一拍:“陆小姐快走。快叫人来。”
陆尔思给她一推,踉跄后退两步。
这会儿那镇北王府的侍卫已经冷笑着往这边走来,老嬷嬷不知所以:“军爷,军爷您是喝醉了不成?”
嬷嬷举手一拉,却给侍卫反手一掌,当即被打翻在地。
此刻围在西闲身旁的众人也都给惊呆了,不知道现在这一幕到底是个什么情形。陆尔思反应过来,厉声喝道:“有刺客,快来人!”
侍女们这才明白,又看侍卫满脸杀气地冲了过来,吓得纷纷后退,尖叫连连。
因为奶娘年纪大了,天又冷,西闲特叫她留在了王府。杞子却早就盼着出门透风,今儿是她随着西闲来陆府的,听陆尔思说有刺客,吓得也要逃,走了两步忽然想起西闲,忙又折返回来拉住她:“娘娘,咱们快走!”
西闲给她拽着才走了两步,就觉着气喘不定,便站住喝道:“不要慌!”
杞子吓得一哆嗦,那边陆尔思爬起身来,揪住一个侍女推她去叫救兵,自己却又折回西闲身旁,举手挡在她跟前儿。
电光火石乱纷纷的一刹那,侍卫已经杀到了跟前,把两个来不及逃的宫女踢翻在地,竟直直地向着西闲而来。
早在西闲握住陆尔思手腕那一刻,陆小姐就知道不好,但她跟西闲同样都是聪明绝顶的女子,当即非但丝毫慌张之色都不露,反而不动声色地点名了侍卫就在旁边,好让此人不敢轻举妄动。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那老嬷嬷居然坏了好事。
陆尔思也看出这侍卫显然是冲着西闲而来的,但如果西闲在陆府出了事,不管是谁动手,陆府只怕都逃不了干系。
到底是闺中弱女,陆小姐颤声道:“你是谁,想干什么?”
“让开!”侍卫厉喝,见陆尔思不动,竟张手在她肩头握住,往旁边用力推开。
杞子本在西闲身边瑟瑟发抖,见状双腿更软了,才摇摇晃晃站起来,就给侍卫一脚踹开,无力地跌在地上。
侍卫逼近西闲,冷笑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西闲不是不能逃,但现在她的情形,逃的话非但逃不脱,只怕对身体还更有碍。
虽看出这侍卫满面杀气,西闲却仍是竭力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