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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竹词-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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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人的未婚妻为着沈昙不顾性命,传出去再解释不清的。

    顾明宏倒是不避讳,蹲下身拼了死劲把沈昙推开,瞧见他的表情,不禁顿了顿,劝道:“你冷静点,青竹我带走,残局还等你收拾。”

    局面逐渐好转,也有在慌乱中受伤的百姓,军医闻声而至,顾青竹便被人抬着往小镇的医馆送,鉴于是姑娘,到了地方换做医女来诊治着。

    沈昙的脸冰冷的如同寒霜,一腔愤怒统统泄在了行刺那人头上,类似这种案子,捉拿到犯人必须关押审讯,但此刻他怎能忍着留他活命,连看都未看,大刀扬起便把对方脑袋给割了。

    “公子,还要留着人询问。”沈靖怕他失控,在连杀三人后,开口提醒。

    沈昙甩了甩刀刃上的鲜血,扯起嘴角冷笑道:“百十人,还怕无人可审?传令下去,不管用什么刑,一天一夜给我把主谋抓出来!不然全拖出去军法处置。”

    作者有话要说:  青竹救沈大的行为刺激到赵三,随后想法也有了些转变。

    写这些打杀场面着实费脑细胞,吃点草莓补一补(痴汉笑)。

 第135章 第一百三十五回

    由于大部分百姓提前散至营地外; 这偷袭也没造成许多人员伤亡,伤势重的就近抬去军医那儿,其他的有官府出面统一安排诊治。

    为着掩人耳目; 顾青竹也随另外几个丫鬟去了医馆,沈昙在京兆府广结善缘,小镇上的人提起他便没有不熟的; 为顾青竹治疗的是位五十多岁的老妇; 正是沈昙找来的可信之人。

    肩胛处刺入了将近两寸深,万幸的避开了骨头,老妇人行医问诊多年; 熟练老道的剪开顾青竹的衣袖; 在看过伤口颔首道:“捆扎得不错; 倒是能少受点儿罪; 我瞧着像沈昙那孩子手笔。”

    沈昙和老妇是故交,这止血的位置和打结方式; 只教了他一个人; 大营里可没其他人会。

    顾青竹被单独安排在医馆后院的屋舍中,顾明宏守在门外; 屋内除了老妇和她带的学徒; 就只剩下颂安了。

    颂安握住顾青竹的手,脸色铁青的答道:“是沈公子包扎了,我。。。我妹妹这伤怎么样?”

    虽说是自己人,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边没人点破顾青竹的身份; 老妇人也半点不好奇,只做自个儿分内的事儿:“需要缝几针,不过落疤却少不了的,姑娘心里头有个数。”

    最疼的那阵儿已经过去了,大概失血的原因,顾青竹手脚有点儿发凉,意识也迷混不清,看见老妇人嘴巴开开合合,可始终听不大清楚说的什么。

    闺秀们对伤疤很是在意,但这时候哪儿还顾得上那些,颂安忙不迭的点了头,哽咽道:“好,好的。”

    老夫人吩咐学徒拿了壶烈酒给顾青竹灌了几口,又用不知名的叶子在石臼里头捣出汁液,仔细抹在伤口周围,顾青竹隐约觉得半边臂膀都是麻的,疼痛愈发轻了,针刺进肉里头微微疼了几下,不会太难忍受。

    缝针完后敷药包扎,顾青竹顶不住困意昏睡过去,中间顾明宏和赵怀信进来看过一回,见她睡的安稳也没多坐,留下颂平在旁边伺候着。

    沈昙在大营忙碌至深夜才脱身,卸下盔甲战袍,换上身不起眼的衣裳,骑马抄小路疾驰到的医馆。

    医馆后院乃是座两层的小楼,除了老妇人自己住的地方,其余俱用来存放药材和书籍,顾青竹被安排在二楼的隔间,此时院中重兵把守。

    他把缰绳扔给商陆,抬头便看见了倚靠在栏杆上的赵怀信。

    圆月高悬,房檐下的圆灯笼映出一圈淡淡的光晕,赵怀信手中端着碗,脚边儿放了坛西北烈酒,正垂眼看着沈昙,脸色晦暗不明。

    沈昙脚步不停的上了二楼,擦身而过时两人均未说话,却在将要推开门的那瞬,赵怀信猛然伸出胳膊挡在了他面前:“她刚喝完药睡下,咱们先聊聊?”

    “待我先看看她。”沈昙眼皮子都没抬,拨开他的胳膊就要往前走。

    赵怀信从未看他如此不顺眼过,顾青竹冲开人群扑倒沈昙的那一幕不断在脑中重复着,仿佛一把利刃来来回回在心头磨砍,掺杂着震撼、酸涩,原本辛辣的烈酒简直像泡过了黄连,满口苦涩。

    “看不看又有什么区别?”赵怀信凉丝丝的开了口,伸手指向窗子道,“青竹的伤能立刻好了?还是她可以不知疼痛?”

    若说心疼,沈昙比赵怀信更痛上几倍。

    回想对顾青竹初有好感时,他便是藏几分掖几分。

    不为别的,沈家如今的境况,即便老国公健在,沈昙也必然会从军做武将,军功拿命搏的不说,年轻将领常年驻守在外,像京兆府这种地方还算近的,若真分到南北两地,光来回路程就要月余,哪个名门闺秀甘愿忍受聚少离多,独守空闺的日子。

    再往远了说,即使选择随军常住,吃苦受累的也是女人,除了这些,每次出征还要牵肠挂肚,甚为辛苦。

    沈昙思虑过很久,才下定决心追求顾青竹,可他却没有料想过,她会因自己而受伤,差点儿失了性命。

    沈昙沉默了下,语气十分的强硬:“我现在必须进去,你了解我,所以别逼着我动手。”

    赵怀信虽打不过他,但却不畏惧,可惜无论如何这都不是肆意打架泄愤的好时机,于是勉强按捺下心里头的冲动,退两步让他进去了。

    医馆后院并不临街巷,屋子里安静的很,离门近的立柜上放了盏油灯,床榻挨着窗子,朦胧的月光透过木窗洒进来,顾青竹侧躺着蜷缩在被子里,蹙起的眉心便没舒展过。

    颂安听见声音就起身朝他行了礼,沈昙摆手示意她退下,然后走到床前盯着顾青竹看了半晌。

    在大营时想了很多,真看见人,脑中又是成片的空白。

    受重伤加上失血,她的手脚冰凉,脚底放着个汤婆子,沈昙好似捧着件易碎的瓷器那般,屏息将顾青竹的双手拢在掌心,许久尤觉不行,干脆俯身用唇含住她的指尖,一点点尽力暖着。

    恨不能以身替之。

    颂安没敢走远,余光瞄到沈昙的举动,眼眶又湿了起来。

    门前的赵怀信喝完第三碗酒,沈昙悄无声息的出现他身旁,见地上还余着好几坛没拆封的,随便拎起一坛撕开封纸,灌下一大口:“有什么话,咱们今日全都说开了吧。”

    赵怀信眺望着远处夜色中的营地,单刀直入道:“你给不了青竹安稳的日子,她跟着你受苦倒还罢了,但如这次的危险,谁都保证不了以后就没有。”

    沈昙丝毫不觉意外,反而叹息了一声:“说的没错。”

    “而你给不了的这些,我却可以给她。”赵怀信挑起眉道,“你我仕途不同,我在户部无需在刀尖上舔血,她会很安全,我母亲喜欢她,家中没有无所谓的姐妹刁难她,知道么,我才是最适合青竹的人选。”

    “你打算用这点儿话让说服我放弃?”沈昙笑了下,抬手将酒坛子放在栏杆上头,“别开玩笑了。”

    赵怀信道:“你觉得我在玩笑?她那个样子,你还想再来一次么?”

    这话正中沈昙的死穴,顿了顿,捏在酒坛上的手指手泛了白:“事在人为,我若因为这次的事儿而生了退意,如何配的起她舍身相护的心意?所以责备的话你尽管说,其他的便不要浪费口舌。”

    赵怀信侧过脸道:“好,指责先免了,我就告诉你一声,剩下各凭本事。”

    沈昙一口气把剩下的酒喝完,看他一眼道:“说真的,这也就是你,换做别人如此说话,我便直截从这楼上把他扔下去了。”

    “怎么,难不成感谢你手下留情?”

    “不用,你的话说完了,眼下轮到我。”沈昙站的笔直,半边脸隐匿在阴影当中,“信也好不信也罢,以友人的身份提醒一句,你陷得越深日后越难出来,我和青竹之间没有任何人插足的余地,谁都不行。”

    ******

    沈昙大刀阔斧在营中查找内奸,动用的沈家军就有近千人,一时间风声鹤唳,仅仅过了一夜,还撬开犯人的嘴巴把叛徒揪了出来。

    此人居然是位副将军,投军二十年有余,先前说是家中老小均被西夏敌军所害,大大小小功绩颇多,怎想到到头来连身份都是假的。

    这么一条大鱼,顺藤摸瓜倒是查清楚了军械案的来龙去脉,连带沈昙被劫那次,都有他的手笔在里头,沈昙拟好奏折派人连夜快马送去京城,捎带着三皇子为私欲陷害终酿的铁证,也随信一一阐明。

    顾青竹在医馆小住了半月,伤口愈合的差不多才回了宅子,程瑶在家等的心急火燎,可为着腹中的孩子,又不敢操心太多,见她气色还不错,这才双手合十念了句佛:“菩萨保佑,这是你四哥去庙里求的平安符,随身带着一个,枕头底下放上个。”

    “四哥去帮我求的?”顾明宏整日泡在衙门里头,京兆府城中没有寺庙,最近的也要近半个时辰的路程,实在是难为他了。

    程瑶催促着她赶紧上床躺着,嘴上道:“赵公子也去了,这几日还是有些空闲的。”

    顾青竹笑了笑,除了刚受伤那两日,后来赵怀信并没有再露过面,倒是沈昙,每天夜里准时出营来陪她一会儿,顾明宏撞见也说不出什么,只能当作没看见了。

    “满打满算还有三日就回了,也该闲一闲。”她抿唇道。

    范大人奉旨寻找沈昙,眼下人寻到了,且从前的旧案也有了定论,自然准备回京复命,同时回去的还有沈昙,西北边境再无外族袭扰,他三年孝期还未过,理应继续守孝才是。

    程瑶头三月已经安稳渡过,但行程还是计划宽裕好多时日,来时还是寒意浓重,这返程路上已然绿树成荫,花香鸟鸣阵阵了。

    至于她受伤,知晓的人并不多,即便程瑶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以为是意外受了波及。

    圣人论功行赏,范大人带去的几个年轻人俱升了官职,顾明宏他们刚到汴梁家中,圣旨及赏赐便接踵而至。

    可得知顾青竹受伤在前,老太君便没多大喜意,硬是在于妈妈的陪同下去了听竹苑,瞧见那狰狞的疤痕后,难掩疼惜的掉着眼泪儿:“这怎么可好,受了多大的罪啊!”

    祖母如今身体不比从前,顾青竹愈发不敢让她伤心,不折痕迹的遮住肩膀,故作轻松道:“帮我缝针的老妇人医术精湛,却没受什么罪,祖母万万别多想,孙女儿现在都好了。”

    “什么叫都好了,祖母眼又没瞎,难道看不出伤的重吗?”老太君擦了擦眼泪道,“伤筋动骨还要百天的,你这只多不少,课也先停了吧,好好养几个月,不然以后阴天下雨的膀子疼,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老太君嘱咐好半天,这才顺路去看了看程瑶,家里头添丁是件大事,怀胎十月听着挺久,其实转眼儿便到了,李氏趁着他们在西北,把院子里的房间又收拾了几间,该备的东西都备妥了,乳母也物色出三人,单等着程瑶自个儿挑选呢。

    顾青竹养着病,心里头却盘算着找机会和祖母将婚约的事儿说清楚,结果还没等她开口,赵夫人登门来商量下聘礼的事宜,连日子都算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家中扫墓各种忙碌,今天在家休息,会再更新一章长点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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