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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竹词-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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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这岔子:“关于沈大哥在军中的。”

    “喔?”沈昙好整以暇的睨着她,状似好奇道:“青竹说说。”

    那副样子一看就是已猜出谜底的,却还托着下巴笑望着她,顾青竹深感自己一言一行都被摸的透彻,埋头再喝了口汤才道:“传闻沈大公子武艺高强,徒手劈过好几个山匪,还说是好男风。”说完,便把脑袋埋进碗里,不去看他。

    沈昙闷声笑了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奇闻一般,将脸凑过来道:“劈山匪的事儿还算所言不虚,可我要好男风,你岂不是要没处哭去了?”

    顾青竹被他调侃的呛了口气,捂着嘴咳嗽半天,沈昙赶紧倒了杯温水给送到她嘴边,喝过水方才缓解了些,梗着脖子道:“我为何要哭,好男风并非做了甚恶事,反倒是那种品行不端的才得以口诛笔伐一番。”

    沈昙却想不到她有如此眼界,不随便以偏见论人长短,愈发感觉自己挖到了块宝贝,忙顺着她道:“若娶不到你,该是我没处哭才对。”

    羊汤热乎,两人吃吃说说足小半个时辰方用完,大锅里的汤早就让人分了精光,红日东升至顶,站在院儿里久了,还真晒的受不住,只墙角竹丛那块尚存着点凉意。

    刘大人慌张张的急走到后院,正巧碰见沈昙和顾青竹从屋里出来,迎上去道:“大公子,昨夜里顾大人派人审讯了陆占,还真供出有用的消息,许家小姐现下被他们关在城里一处有名的庄子上,我们马上派人去围剿,如今先把您和顾姑娘送回许园。”

    沈昙抬眼看了他,问:“哪个庄子?”

    “福荣庄。”刘大人想了想,抬起胳膊指着东边道:“偏东点方向,原先开过客栈,后来被我们本地一位富商买下来,翻盖成园子,只招待有头有脸的客商,按理说掳人都是往偏远的山里带,人家却偏偏往这地方走,若非您昨日神勇把那陆贼捉住,咱们跑断腿也找不到许小姐啊。”

    这福荣庄乃冯天富手下产业,沈昙查了他那么久,心里自然清楚,巧合也未免太巧了,是以笑着和刘大人道:“先把顾姑娘护送走,我随大人一同去庄子。”

    刘大人昨儿就被吓的肝胆俱裂,恨不能双手把这位供起来,再让他去岂不是拿自个儿小命开玩笑,自然全力劝阻道:“您的伤可不轻,这烧热是不是真退,那得过了晌午才看得出来,万一您过去又烧起来,下官可真束手无策了。”

    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刘大人别无他法,只得默默清点出数十人暗中保证沈昙安全,而顾青竹临上马车前,也是愁眉不展,方才他们说话没好插嘴,现在再说什么为时晚矣。

    朝中之事,沈昙暂无法和她细说,却笑了笑道:“晚上我想喝些白粥。”

    这算是在变相安抚她了?

    “我知了,万事小心。”顾青竹想说的话不少,可无奈医馆门口不能停留过久,只简单嘱咐两句,然后又问:“粥是要咸口还是甜口?”

    颂平还在帮许郎中往车上拎东西,除了车夫在前头,并无其他人在场,沈昙自然而然的寻到顾青竹袖下的玉手,轻轻捏了一下,马上放开了,低声道:“随你。”

    顾青竹哪儿见过这阵仗,赶紧把帘子拉下来,隔了他的视线,捂着心口暗道:莫不是原先了解不够,沈大公子居然是个这般脱俗的性子。

    ******

    再说在福荣庄关的许如之,虽并没受太多苛待,可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般,连门窗吱呀的声音都能把她吓的钻进被中,两个丫头比她强些,但日日担惊受怕,面色也是愈来愈差。

    许家小姐是他们手中的牌,不能随便动,但丫鬟的生死可就说不准了,是以百倍尽心照顾许如之,就想着许府来赎人,念在护主的份上,别把她们俩个扔下才好。

    这日,福荣庄被一百多官兵死死围住,衙门几位大人亲自坐镇,指挥众人将庄子翻了个底儿掉,把许家小姐安然救了出来。冯天富在泸州城是数得着的人物,虽说现在世道,商贾仍被人瞧不大起,可银子是实打实的,他的产业被官府查办还是首次,不少围观百姓都存着看戏的心。

    与此同时,不少大姑娘小媳妇儿眼睛却粘在庄门前那位芝兰玉树的公子身上,他座下骑着匹毛色黑亮的骏马,随处可见的白袍,被人家硬穿出一股子谪仙气,举手投足尽是世家弟子的风雅。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泸州民风开放,女子有属意的郎君,扔条丝帕砸个香果也是番趣谈,当即不少小娘子四处打听他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知道沈昙身份的人少,许园的仆役也大概了解是顾大人的门生,许园那么大,仆役没有五百也有三百,有人还真就托关系问到了,夜里便有好几位胆子大的,结伴儿到侧门给那门房送些点心果子,请他将书信帕子什么的,给园中那位沈公子送去。

    当地有这么个习俗,门房羡慕着沈昙有佳人投怀送抱,检查过,换班儿后拿着东西往客院跑了一趟。

    顾青竹冥思苦想着在白粥里面加点花样,最后挑了猪肝,洗净拿油稍微过了,配着大米、花生熬煮,最后再加把菠菜,单瞧着就有食欲。

    夜里凉快许多,顾青竹让人把石桌凳擦干净,引着沈昙在外头简单摆了桌菜,本地无鱼不成席,沈昙的伤需忌口,故而只从河里捞的鱼虾,做两盘小河鲜,清炒了把绿菜,一碟白糕,加上猪肝粥,倒也是丰盛了。

    沈昙连累两日,先泡过澡才来找她,两人在园中对月吃席,自在的很。

    直到门房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以敬佩的口吻对沈昙道:“沈公子,这些都是城里头爱慕您的小娘子送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青竹:一脸冷漠。

    沈昙:。。。。。

 第72章 第七十二回

    于常人眼中看; 郎君出众如厮,有些个姑娘表露情意再寻常不过,沈大公子更是贵公子中的翘楚; 实为名至实归,门房眼中的真挚做不得假,甚至怀着与有荣焉心情开的口。

    顾青竹晚膳特意少用了些; 眼下正对付着盘中一只河虾; 闻言顿了顿,转过目光落到桌角那堆东西上:信件均是封好的看不出什么,绣帕香囊却花样繁多; 玫红那条绣的小花兰草; 月白那条则是海棠迎春; 最上头放的好似还注了闺名:梅儿。

    闺名都豪不避讳的绣在帕上; 想来这位小娘子对爱慕之人的心日月可表了。

    颂平伺候两位主子用膳,是以走不远; 忍不住瞪了门房好几眼; 心内埋怨他不会办事,这种东西私下送也便罢了; 当着旁的闺秀面儿算怎个回事儿?

    原先每逢七夕; 顾明卓在街上转悠一回,还能收到不少香帕香囊,不过汴梁姑娘内敛点儿,单节庆时借机表达爱意,平时倒不多像这样送到人家门口去; 总的讲,她也算见怪不怪。

    灵光一闪,顾青竹却佯装闷闷不乐的将筷子轻放在碗边,拿眼儿睇了他,看到底如何把这事儿圆过去。

    可沈昙仍旧专心致志的品着桌上的菜,还将半大条小鱼仔细挑过刺,蘸了汤汁夹到顾青竹碟中,从容道:“多吃点。”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顾青竹瞧瞧面前的鱼,肉质鲜嫩,汤汁儿裹的也恰到好处,不争气的决定先尝上两口,再说其他。

    结果沈昙没给她秋后算账的机会,捏碗边放的布帕擦了擦手,忽的笑了笑道:“怕是你送错人了。”

    “不不不,小的问过两遍才确认的。”门房拍着胸脯保证道:“说是主子请来的客人,如今在园子里住,姓沈,这除了您还会有谁啊!”

    想当初沈昙刚搬来,园里好多丫鬟骚动过一阵,有几个为着能来客院当差,都快拧起来了,找来的小娘子又都是十来岁的娇花,即使不说姓氏,门房一听也能想得到客院这的沈公子。

    沈昙微微收起笑,屈起食指扣着桌面重复道:“确实认错了,贵府主子前日才请过一位沈先生来园中小住,据说言谈举止不俗,又是扬州人士,想必是在哪儿放了异彩,引得女子慕名而来,劳烦你再去先生那边问一问。”

    门房略略一想,还真有此人,二十来岁眉清目秀,许芸请来做账房的,不过据说都成过亲了,再看看沈昙满脸的胸有成竹,门房恍惚也以为自己冒失的搞错了,只得连连道歉道:“沈公子恕罪,小的,小的这就去沈先生那边。”

    沈昙红口白牙一说,桌角那团红艳艳的信件丝帕就这样被抱走了去,顾青竹看的瞠目结舌,把嘴里的鱼肉嚼完咽下肚,方忍不住道:“你把他打发走,呆会儿沈先生说不知道,岂不是还得折回来一趟。”

    沈昙坦然喝着她亲手熬制的猪肝粥,淡笑道:“看来我在青竹眼里实在优秀的紧,不然凭着那套说辞,怎么能肯定就是送与我的?”

    当着颂平的面儿,顾青竹不好太过驳他,偷偷瞪了沈昙一眼,但用口型说了句:“油嘴滑舌。”然后接着吃起鱼来。

    沈昙心情不错的又给她剥上两枚虾,修长的手指精准的去壳去尾,动作赏心悦目,小锅的猪肝粥顾青竹只用了一盅,其余让他喝了精光。

    结果不知为何,那门房确实没再找过来。

    凭借年轻身体底子又好,沈昙的伤养罢几天,好了近八成,许郎中为他拆完线,又耳提面命着不能碰水,这才放心提着药箱去王大人那边请脉去了。

    也多亏负伤这几日,沈昙腾出空闲将课业又温习了遍,诗赋经义乃功底之科,策和论便需要多问多看,研究些当朝时论了,顾同山教导弟子向来主张自学,但像沈昙如此‘放养’的还无先例,留存的文章策论,只要有可取之处就让他研习,能灵活着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才算得上乘,而最后结果也未让他失望,这小弟子果真是块璞玉,值得好好雕琢一番。

    ******

    冯天富的福荣庄卷进许家小姐被掳的案子里,一时间成为泸州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甚至有个别兜里不差银子的花重金去庄子里小住一晚,假如换换时候,冯天富还会乐呵着借东风再开个酒楼什么的大赚一笔,可现下,他却是对着桌上的运单唉声叹气。

    那被扶了正的小妾姓甘,长的副娇小身材,肤色不似本地女子那么白皙,五官也不突出,硬说起来,嘴唇倒还生的有几分妖娆,笑起来有股子勾人的劲儿。

    “老爷要沉得住气,城里的人谈论咱们庄子无非三分热度,过了十天半月决计再想不起来了。”甘氏见他愁苦,走上前笑着劝道:“明个儿派人把运单送去江岸口调换下,另约日子再送,若是那边周转不开,手上那批柳木倒可以先走了货。”

    军械在手中一日,冯天富就安不下心来,本盼着赶紧把货运走了了心结,谁成想半路惹出这档子事儿!官府的人三天两头来他这询问,福荣庄也被里里外外搜的透彻,往常用银子疏通人情的法子行不通,也不知惹了上头那尊大佛,像是怀疑他跟掳人案有牵扯一般。

    苍天可见,冯天富想挣钱不假,可掳人要银子的主意,真不是他能想的来的!

    “等等等,万一官府那边隔阵子来找回麻烦呢?”冯天富攥起肥厚的拳头,狠狠锤着桌子,茶盏都被震的咣咣作响:“这么多眼睛瞅着老子,别说走货,我自己出府转上一圈,身后头就跟着群/交头接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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