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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不就把你吵醒了么?”沈昙见她眉毛都横了起来,好言哄道。
顾青竹脑中一团乱,想反驳他,一时又不知道怎么说好,前后犹疑着,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还被他抱着呢,抖了抖唇,抿嘴小声道:“先不说那些个,快些把我放下!”
沈昙恨不得让她多跑会儿神,说些其他话岔开,怀中温香软玉,一旦沾上了,哪里是说放就放的下的?故而纠结了一刹,什么君子礼仪俱抛到了脑后,宠溺的笑了声:“我不累,你这么轻飘飘的一点重量,抱个一天也行的。”
当真牛头不对马嘴!
在她看来,沈昙素来规矩的很,平时说话虽偶出惊言,但绝对可以称得上君子表率,便是生辰那日表露心迹,也没有其他越距之举,哪成想突然变得如此耍赖,那眉眼笑貌,怕是一贯风流的公子哥儿都要输了他一筹。
顾青竹甚是没脾气的推了推他,可自己那点力气,放在沈昙身上连挠痒痒都够不上,鼻尖闻见些青草混着皂荚的清香味儿,脸颊很不争气的发烫起来。
“别玩笑了。”她记起要问沈昙的事儿,好容易将脸板起来,认真道:“先让我下来,有话想问你的。”
沈昙心想,什么正事不能抱着说,但嘴上肯定不能如此答她,不然这小丫头怕真要和自己急了,于是点头将她轻轻放在地上,待顾青竹站稳了才直起身,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顾青竹原想直接问的,话到嘴边儿却换了个说法儿,理了理裙摆才说道:“早晨邱姑娘走的时候,我瞧她似是不大高兴的样子。”后头的话没再继续,她单看看沈昙,等着他开口。
沈昙听后似笑非笑的弯下身子,盯着她的脸道:“后头呢,她不太高兴,青竹这半截话,让我怎么答?”
顾青竹噎了噎,见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很是没脾气的叹了叹:“你们说什么事,惹得她那般沮丧?”末了觉得不妥,又附上句:“如果不好说,我就不打听了。”
明明是介意他和别的女子亲近,沈昙心内欢喜,脸上自然带了出来,眉眼均透着喜意,情不自禁的抬手柔柔捏了下她的鼻尖,笑说:“咱们的关系,什么时候有事儿会与你不好说?这姑娘从小泼皮家中长辈管不住她,随军里混惯了,我早些年救过她一次,结果就记在心里,今日也是想见见我罢了。”
顾青竹听他话中意思,还有大半没说出来呢,眨了眨眼道:“那邱姑娘为何丧气而归?”
沈昙垂下眼,很是强势的牵过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半点没有隐瞒的将事情道了来:“她对我有些想法,被我又拒了一次,已经和她说清楚回汴梁你我就要定亲。”
顾青竹只猜中其一,万万不曾想他把定亲的事儿也说给外人听,心里头难免忐忑了下,但转念一想,天高皇帝远的也不怕什么,于是点点头:“我知了。”
“放心,她不会乱嚼舌根。”沈昙道:“如果不说的狠些,我怕她还执迷不悟,如此倒是省事了。”
顾青竹提了整日的心总算松下来,这么一松,想起另外件事儿:“你坐下,我给你看看伤,再换药包扎一遍。”
沈昙臂膀上的伤已经结痂,不过天气甚热,抹上药膏若不包着,没一会儿就蹭掉了去,是以这几天都是只用一层纱布裹起来,顾青竹手边药膏这些俱没断过,说完转身就想去拿。
“青竹。”沈昙手上微微用力,却将她捞了回来,眉峰挑了挑:“我这儿倒也有想问问你的。”
顾青竹冷不丁被他拽过来,几乎眼前就是他的胸口,下意识摸摸脸颊:“问我?”
沈昙昨夜在赵怀信面前是表现的从容镇定,可自家媳妇儿让人惦记的滋味可真不那么美妙,特别他这种,汴梁城打着灯笼找不到第二位的风流公子。
“赵怀信除了给你书信之外,还有过什么举动?”沈昙开口道。
顾青竹张了张嘴,心里头却摸不准之前赵怀信说的话,算不算的上其他举动,而就在她犹豫间,沈昙忍不住捏了她的手,笑意没达眼底:“喔,那厮还真有胆子?”
“没,不是最近的事儿。”顾青竹怕他误会,赶忙说:“之前程府做百日宴,赵公子是和我说过些奇怪的话,不过我当时便没接,想来他生性如此,却也当不得真。”
沈昙眯起眼,追问道:“他到底说了什么让你不当真?”
那种话顾青竹怎么可能重复的出来,是以略有为难:“大概,大概和你当初跟我说的差不多意思?”
沈昙听罢沉默半晌,心中实在诧异赵怀信居然趁他不在时抢先了一步,幸而顾青竹为了父亲辗转来泸州,否则以他的个性,在汴梁岂不是要弄的人尽皆知?
见他脸色阴晴不定,顾青竹有些紧张的凑过去,后悔着想到是不是有些事情,藏着些,倒使得两人没那么多思虑,软言软语的劝起来:“沈大哥莫气,无论他说的什么,左右与我没甚关系的。”
沈昙抬了眼儿,只见顾青竹小心翼翼的望着自己,面颊微微红着,眼睛发亮,看着看着似乎未喝酒便有了醉意,什么赵怀信之类先甩到脑后,心头一软,将人捞进怀中紧紧抱起来,低头攫住她的娇软的唇瓣,半点不让人抗拒的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掐指一算,明天便是三十了,新年必须更进一步,沈大好得一亲芳泽。
第81章 第八十一回
顾青竹嘴角天生上翘; 唇薄而嫩,如同寒冬枝头独红梅一朵,清香宜人; 让人寻到沾上一点儿便欲罢不能,沈昙本意蜻蜓点水而过,哪知怀中女子滋味实在诱人; 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顾青竹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心内大叹着要命,英雄难过美人关,他这刚到关前就是丢盔弃甲; 手却反其道而行之的将人儿揽的更紧了些。
如此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顾青竹直愣愣的呆了半晌; 嘴中刚泄出一丝嘤咛又被沈昙的唇舌重新堵得严实; 脑中早混乱的如浆糊一般; 想抬起胳膊把他隔远点儿,可九牛二虎之力用了出去; 堪堪抵住人家胸口; 沈昙锢着她腰肢的左手轻巧挥了下,便将顾青竹胳膊反扣到自己身后; 嘴里吐出的话沙哑的不行:“听话; 别乱动。”
哪,哪里能听他的不动!
顾青竹身上气力像是被抽走了似地,四肢手脚根本不听使唤,若不是沈昙环着他的腰,整个儿人都会瘫软在地上; 她努力眯起眼,沈昙的眉眼离自己仅咫尺之隔,油灯的光晕映着半边儿脸颊,说不清的俊逸。
沈昙趁着她神迷之际,微微彻出些距离,顾青竹好容易顺畅的呼了口气,怔忪着看了他,不料这个食髓知味的男人尤不尽兴,捧起她的脸仍要继续的样子。
颂平半夜起身喝水,拎了铜壶一晃,竟半点儿不剩下,于是披了衣裳出门下楼去后厨烧些水来,顾青竹的房间在二层的最东头,屋子里灯还点着,黄晕晕的透着光。颂平揉眼瞧了,没想到姑娘此时仍未休息,走几步上前轻扣了两下房门,问道:“姑娘,怎的还没歇下?”
这一声可吓得顾青竹心中一紧,脑子登时清醒过来,缓了又缓,勉强维持着镇定,方是冲着门外回了句:“又醒了罢了,这便休息。”
“那屋里还有水吗?我这会儿下楼打些上来。”颂平欲推门进去,可伸手试了试,门却是从里头被插上了:“咦,姑娘把门儿锁了。”
顾青竹反映还慢着半拍,只瞧沈昙笑着指了指自己,意思是说,门儿是他锁上的。
“我开着窗,风吹着门总在吱呀响,就关上了。”她绞尽脑汁想出个理由,赶忙又补充道:“水还有呢,不必再添了。”
颂平在门外哎了一声,而后紧步走远了。
突然来这一遭,可把她惊得不行,赶忙抚着胸口念了句佛。
而突被打搅的沈昙表情可不那么好,特别是见她庆幸念佛的神情,即使知是情有可原,未出阁的女子哪里能比男子,处处事事俱要端庄,稍不留意就要被世人口诛笔伐一番,可心中仍忍不住沉了沉,总有种自己是那种见不得光的情郎之感。
“看来我还得努点力。”沈昙抚着她的脖子,唇舌忍不住在她檀口上流连着:“你方才那么快回了神,让我情何以堪啊。”
“沈昙!”顾青竹哭笑不得的看着他,真真倒打一耙:“这也怨到我?难不成让颂平进来看看,沈大公子翻墙入室的本事了得,顺便再赞美几句?”
沈昙鼻间轻轻哼了一声,硬是将心中蠢蠢欲动的情愫按下去,而后大步往前跨去,如此,顾青竹不留神被他抵到了花架上头,耳根和面颊被沈昙的鼻尖儿不停磨蹭着,炙热的气息吞吐出来:“依我看回去早早成亲把你娶过门,名正言顺才得心安。”
见他冲动劲儿过去了些,顾青竹放松下来,脸儿红的没办法看,索性将下巴搁在他肩胛上头,闷声笑道:“我四哥还未成婚呢。”
“明宏兄的好事也就一个月多了,不冲突。”沈昙以商量的口吻道:“九月便挺好,秋高气爽,你可喜欢?”
喜日都是家里头长辈商议的,八字还未一撇,顾青竹怎好意思说什么,左顾而言他道:“好歹等你过了秋闱再商议罢。”
沈昙挑了眉:“青竹是在逼我把明宏兄比下去?”
顾明宏的学业在国子监都算得翘楚,除了策论略弱了些,几乎能与赵怀礼平分秋色了,沈昙再是天资聪颖,总归是半路出家的学生,在军中的磨练可抵不了书本,顾青竹却从没想过他能考过自家四哥。
“你真若超了四哥,我便都听你的。”顾青竹笑看着他。
沈昙在她耳边啄了一口,低声笑起来:“君子一言,你可不许反悔。”
说也奇怪,顾青竹从懂事儿起就温顺知礼,包括与傅长泽定亲时,两人都规规矩矩,假如早个半年,她绝对不敢想着自己也能做出如此逾越的事来,
可情至深处似乎都是水到渠成,她半分不觉得突兀,再想起从前眼见耳闻的那点儿小女儿家秘闻,更是会心一笑,觉得没甚好置喙的了。
次日,顾青竹起的大早,在后厨和客栈的管家娘子搭手做起肉丸汤来。
西北百姓喜好食肉,一年下来,吃的肉类怕比开封府那边多上大半,除了烤食烹饪,早膳中的肉丸汤也是别具特色。炸好的牛肉丸子用刀切半,配上粉条、菠菜、豆腐丝,加了胡椒,勾芡兑着牛骨汤熬小半个时辰,无论冬夏,总是许多人排着队到巷子口等着喝上一碗。
赵怀信在大营忙到半夜,营门已关,索性在里头凑合一晚,大清早才赶回客栈洗漱,结果瞧见沈昙的坐骑悠闲地在马厩吃着草。
再联想着沈昙昨日大义凌然说的那番话,赵怀信满面寒霜,真恨不能当场质问他,什么叫为国效忠公务要紧,半夜溜出来的又是哪个!
赵怀信心中不愉,泡了澡径直去花厅用饭,却没想到顾青竹正在桌前张罗碗筷,见他过来,笑的如若春风:“赵公子。”
“七姑娘。”他垂眼笑一声,再抬头便将那点不快藏了去:“你今日起的倒早。”
顾青竹哪儿是起的早,而是压根儿没睡的着,却精神奕奕,连带着对赵怀信也和颜悦色:“早膳是肉丸汤。”说着给他舀了一碗,放在桌上。
赵怀信敏感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