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顾青竹哪儿是起的早,而是压根儿没睡的着,却精神奕奕,连带着对赵怀信也和颜悦色:“早膳是肉丸汤。”说着给他舀了一碗,放在桌上。
赵怀信敏感的发现她今日有所不同,恐怕又是沈昙做了什么讨好人的事儿,不过他倒不急,坦然的走过去落座,端过碗尝了一口,敛眉道:“是你做的?”
顾青竹摇了摇头,端起另外一个略大些的青瓷碗:“早晨起得早,闲来无事去打打下手,管家娘子做的,手艺顶好。”转眼间舀满一碗,放在托盘上,又用小竹筐拿了几个胡饼:“我去给我父亲送些尝尝,赵公子慢用。”
赵怀信道了句好,目送着顾青竹出了门,过了几息,拿着勺子搅着碗中的汤,笑了下道:“听人墙角可不是什么雅事。”
话毕,只见沈昙慢吞吞的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仅穿了身斜襟的霜色布衣,与赵怀信通身的华贵气派不可同日而语,嘴角噙笑的坐在他身旁,招呼道:“这么早从大营奔波而来,怀信兄辛苦了。”
赵怀信不动声色的喝着汤,嘲道:“不敢,比起你连夜赶着入城还是好上许多。”
沈昙可没有被点破心思的尴尬,自食其力的给自己端了碗肉丸汤,刚吞下一口,恍然从手边拿起一叠东西,放在桌面上,两指压着推到了赵怀信眼前:“心意我替青竹领了,只是顾大人出事后一直在泸州安顿,尚无用的着的地方,信函均未动过,如此便物归原主吧。”
赵怀信顿了顿,眼神锋利的扫过桌上的信函,统共二十一封,每张都是他亲自写下,用信封装起来的,只需一眼就辨得出真假,且确实是。。。均未拆封。
在女人方面无往不利惯了,赵怀信一时蹙了眉头,久久舒展不开,猜度着为何顾青竹会将东西全盘托了给他?是有意想和自己撇清关系,还是沈昙从中做了手脚,故意而为。
“要还也是七姑娘还。”赵怀信盯着他,说:“沈兄凭什么代而为之?”
沈昙笑意不变:“我如今是顾门弟子,算得她半个兄长,日后么。。。日后若还有类似的东西,你怕是不合适再给她了。”
赵怀信摇头大笑,瞥他一眼道:“你倒是敢说,这话我暂且收着,他日定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沈昙目的达到,也不再做口舌之争,眼看后天就要启程回汴梁,成堆的事情还等着他去处理,是以匆匆又喝下一碗,手里拿着一个胡饼朝赵怀信扬了扬:“先走一步,慢吃。”
信函还在桌上放着,赵怀信扔下碗筷,看着那叠东西沉思许久,终是拿着起身上了楼。
凤九正在厢房替他整理书籍,此次前来京兆府,得知有位收藏古籍的先生定居此处,赵怀信有意拜访从他手中寻得些珍品,这几日正是派凤九处理此事,装箱带回去,顾家底蕴深厚,总要投其所好,想待提亲后当做聘礼用的。
黄金有价书无价,不少世人推崇的名家遗作真是一页纸堪比一锭金,那些书香世家嫁女,若能陪嫁些古籍,说出去可比商铺农田精贵的太多,还得人高看几眼。
“主子。”凤九见他进门,放下手中的活计,垂首立在门边。
赵怀信一声不吭的走到桌前,飞速研了磨,提笔在纸上匆匆写下几行子,再换了另一张,最后封了两封信交到凤九手里,冷声道:“找人快马送回京城,一封给我母亲,另一封给田桡。”
凤九一愣,心下疑惑,但还是恭敬地接了信揣进怀中,余光扫过桌角儿那叠东西,心里咯噔一下,不由脱口道:“主子,那些信不是。。。”
赵怀信挥手打断他的话,拿起一封看了看,缓缓扯出个笑:“他以为胜券在握?真是笑话,也不想想一去几月,我岂是坐以待毙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2016年的尾巴上,双手合十,祝愿各位小仙女们:
1、肤白貌美大长腿,杨柳细腰花式34D。
2、阖家欢乐,健康常伴,事事顺心如意,能多多出门旅行看世界,已有男神的更加相亲相爱,男神未到的,2017年开着跑车降临!
3、最后最后,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鸡年大吉吧,多多指教(捂脸)。
4、哦对了,年夜饭吃的开心,新年快乐!
第82章 第八十二回
夏日的雨来的又急又猛。
日头西沉时还一片火红; 半点儿征兆都没,后半夜却下了场暴雨,那雨点砸在屋瓦上头; 顿时响起不小的动静。客栈小院中的葡萄藤子被吹打的东倒西歪,仅挨着墙角置着口偌大的水缸,往常会存些水浇灌葡萄使; 下午还余下小半缸; 没多会子,雨水蓄进去都漫了出来。
动静这么大,顾青竹被吵的在薄被里翻了个身; 前一晚几乎没睡; 全靠着这几个时辰补了眠; 晨里启程才好有精神。可外头又是雨又是雷的; 骤的轰隆一下子,耳朵都嗡嗡的响; 她没得办法; 爬起床想把外间还开着缝的窗户关上,风吹着窗棂不住的晃动; 虽有插子固定; 可眼瞧着还是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顾青竹半遮住脸儿,想挡住些刮进来的雨水星子,手里正使劲儿往里拉,外边天上一个闪电劈下来,漆黑的街巷顿时被照了亮。
外间的窗子可瞧见客栈朱门外的青石巷; 此时正有一队人马头戴着斗笠,肩上披了蓑衣,顾青竹借着那点儿亮光也辨不出什么,为首的跳下来和门下站的人说了话,然后翻身上马,领着那群人骑马往北边去了。
这深更半夜的,还下着暴雨,便是奉命在客栈职守的兵士,恐怕也知道在门房各处寻个妥当的地方呆着。
顾青竹心中疑惑,就又朝下面多看了一眼,只见方才还在门前站的人撑着伞,一步步的从后院似乎要往小楼里进,明明那么大雨,人家走路仍四平八稳,似乎这天气压根儿影响不到他。
客栈小楼前挂着两只圆灯笼,那人走到屋檐下头,把伞收起来,顾青竹此时认出他的袍子,正是沈昙。
顾青竹顿了顿,心内思忖着怕是营里临时又有了什么事儿,没待她想多久,听着走廊上有人轻轻敲了几下门。
“是谁?”顾青竹踌躇的走到门边儿,问了句。
这门隔着层竹帘子,外头雨声大,搅的人听不清声儿,她皱眉问了好几遍,才恍然知道门外站的是沈昙,于是掀起帘子将门打开来。
沈昙额前的头发有些湿,衣摆下头也尽是泥泞,靴子好似刚从水里头捞出来的,地上滴着一摊摊的水渍。
顾青竹见状忙想请他进屋,谁知他先是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动也不动,嘴里头问着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这门怎么还锁了?”
昨儿沈昙自己进来把门还锁了,被颂平恰巧问到,顾青竹为着不引她起疑,睡前特意又把门关严实了,且以后也预备这么办,再问起来,也好找理由搪塞过去。
可这话不好和沈昙直说,顾青竹简单绕过去,小声道:“雨这么大,不锁还怎的睡?快进来,我给你找干帕子擦擦。”
沈昙垂眼盯着自己湿透的靴子,好像犹豫着合不合适进去,可顾青竹已经转身去找盆架上的帕子,又点了盏油灯放在木桌上。
他哂然一笑,纳闷着自己竟婆妈起来,撩起帘子走进门,拿起顾青竹给的帕子,三两下擦过脸,看着她道:“回去途中也记得上门,最好中午休息时也锁着。”
顾青竹愣了下,不明白他为何就跟门杠上了,看表情又不像有调侃的意思,于是蹙了眉问道:“为甚这么说?”
闻言,沈昙难的肃了张脸,把手擦干净后,重新将帕子挂在盆架上头,许久才沉吟道:“今日我恐怕不能随你们一道回汴梁,四叔那里出了些事儿,恰恰是我从前帮他打理的,别人插不上手,得查清楚再走。”说罢又盯着她看了阵,眼神晦暗不明:“你路上定要注意安全,莫要和赵怀信走太近,我让沈靖陪着你们。”
倘若光说前面几句,顾青竹还道是正经事儿,脸上笑意俱敛了几分,侧过脸正要听他往下头说,可后半句却扯上赵怀信,登时也不再倒水了,抿嘴道:“你这是不放心我?”
这不放心是指什么,两人均心照不宣了。
沈昙笑一声,走到挨着桌边儿时,装着惶恐的样子,连腰都弯了下:“我哪儿敢呐?”
顾青竹微微扬起唇,拎起茶壶倒了杯茶递给他:“你若不敢,说那些话做什么。”
茶是沏好的碧螺春,这天儿热的东西很难喝的进口,所以顾青竹都是提前泡些好存的茶,放在壶里冷着,口感差些,但十分解暑顺气,沈昙尝下一口,便连连喝完了整杯,叹道:“我自然是不放心他。”
赵怀信真正对付闺秀的手段,尚未在顾青竹身上用得一成,沈昙却心里有数,若是他真动脑筋做了,顾青竹即便不想,也很难有办法避的开。
若非事关紧急,他是无论如何不会给赵怀信留如此大的可趁之机。
顾青竹想想赵怀信以往的艳闻,连董媛那般的都能被他牵动心肺,沈昙有顾虑也是情有可原,于是保证道:“一路我随着爹爹,面子上该打的招呼少不了,但私下定离他远远儿的。”
她的性子说慢也慢,但真果敢决断起来,怕是其他贵女拍马都追不上的,沈昙心有所感,忍不住想上前亲近一番,可转念想起自己浑身湿透,故而止了动作,浅浅笑着点了头:“也不必太操心,沈靖在,有些事儿推脱不开,让他去办就行。”
雨声大,两人在房中说了好半天的话,隔壁颂安她们睡着也听不见动静,沈昙又喝了盅茶方回了楼上他的房间,顾青竹拿着小瓷杯将油灯的火扣灭了,走到里屋坐在床边儿,小桌上头并蒂莲开的正好,两朵花蒂,一朵儿几乎全开了,另一朵还差着些,粉嫩的荷花瓣子透着隐隐的香气。
顾青竹抬指点了点它,长长叹了口气,真是人还未走,便有些不舍了。
夏里的暴雨来得快,去的也快。
清早,顾青竹睁开眼儿,下意识还未雨天上路发愁,可往窗户那边看去,居然有光洒进屋里,待穿衣起来,才惊奇的发现雨停了,还是个万里晴空。
门前房后的地被冲洗的干净,马车一辆辆的套上马,赶着停在了客栈门前的巷子里,职守的兵士帮忙把箱笼包袱抬上车,管家娘子在后厨备了能捎带走的吃食,京兆府肉夹馍出名,她竟然装了整整两布袋。
用罢早膳,顾青竹又回屋整理了遍,确认没落下的东西,才让颂安锁了门,顾同山走路已然利索些,下楼后自己上了车,张姨娘在旁边照顾着。
赵怀信也是有车,且不止一辆,可人家自在惯了,和沈昙一左一右的骑马跟着车队前行,巷子卖早点的摊贩早就支了摊子,出门买吃食的百姓瞧见这阵仗均下了一跳,纷纷退到道边垂首站着,生怕惹上不该惹的世家贵人。
出了城门往东便上了官道,约莫十里外有个望江亭,当地迎送亲朋常在这亭子里头落脚。
沈昙带着二十个将士送到这儿,顾同山喊车夫停了车,下来朝他道:“贤侄留步吧,这路上泥泞,你送这么远,回去却又不方便。”
前夜下那么大雨,城中多是青石板路,倒还不显,上了土路才知道难走,幸而清晨过的车马不多,官道上没那么些车辙坑洼,不然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