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雒妃拍拍手,眼见白夜后背血淋淋一片,遂下令道,“不可恋战,撤!”
白夜见雒妃没了危险,又听闻她的话。尽管心头还是杀心不减,但一脚踹开乌木,另一脚尖一点,冲到雒妃面前,携着她细腰,几个起跃后,人就在夜色中消失不见。
乌木怒喝一声,很是不甘。
确定乌木没追上来,白夜跑出足够远后,他轻轻地放下雒妃,整个人拄着长剑,单膝跪地,差点没栽倒。
“白夜?”雒妃喊了声,见他面色苍白的厉害,转到他身后,见他背心鲜血就这会的功夫,就将整个衣衫都浸湿了,且还在往地下滴落。
“白夜,可有碍?”雒妃蹲下身,朝白夜问了问。
白夜晃了晃头,他猛地将自个外衫脱了下来,绕过背后死死绑了起来,这才喘着气道,“卑职无碍。”
雒妃皱眉,她如何看不出白夜这是在强撑,她看着他好一会才道,“勿须硬撑,总是离大营不远,本宫让人来接便是。”
说着,她从袖子里摸出个食指大小的炮竹来,也不知她是如何做的,就那么上下一甩,那炮竹脱手而出,带着尖啸和五光十色的光点,蹿上半空,在漆黑的夜里十分明显。
这种东西,本是暗卫出门必备,但白夜自打不再是暗卫后,便没有再备着,今个晚上出门之前,还是顾侍卫神神秘秘的给了雒妃一根。
不过半刻钟,就有哒哒马蹄声传来,雒妃不敢大意,搀着白夜往边上暗影藏了藏。
待见了来人确实是顾侍卫,这才站出来喊道,“在这。”
顾侍卫早嗅到了血腥味,他一见雒妃,心头提了起来,又见她并无碍,只是白夜不太对劲,这才松了口气。
顾侍卫见白夜伤的重,便当先拿了止血的外伤药来,粗粗清理了番,这才带着两人回营。
一夜惊心动魄,即便心头疑惑颇多,雒妃也是撑不住了。她让首阳进来与她瞧了瞧肚子,好似无甚大碍,便先休憩去了。
第二日,首阳连夜让顾侍卫从容州那边去带了个大夫过来,她根本不敢让军营中的大夫给雒妃把脉,只得辛苦顾侍卫一些。
那被抗来的大夫,头晕眼花。缓过劲来后,与雒妃把了把脉,后冷肃着脸道,“这位娘子,既知有喜脉,当越发注意,不得大力活动。更不可跑跳。”
首阳一惊,赶紧问道,“可还好?”
那大夫摸了摸胡子道,“我与娘子开副安胎的方子,娘子吃个两幅,就大好了。”
首阳点头,将人带了出去开方子。
雒妃趟在床榻上。轻轻吐了口气,她手不自觉摸了摸肚子,虽无法感受到其中的跳动,但只要一想着差点出事,她就没甚好心情。
那大夫开了方子后,顾侍卫有悄无声息的将人送了城去,首阳将那方子研究了半日。尔后弃了方子,转而给雒妃配制同样安胎效果的膳食来。
她出自深宫,多的是各种各样的方子,且她从来都认为,是药三分毒,还是膳补来的妥当。
顾侍卫回来后,他在伙头房寻着首阳,见四下无人,便凑过去,低声问道,“首阳,你莫不是有事瞒着我?”
首阳正在给雒妃做汤膳,她瞥了他一眼,并不吭声。
顾侍卫帮她递了双筷子,继续问道,“可是有关公主的?”
首阳用那筷子插了插汤里炖着的东西,放下筷子,拿帕子抹了抹手道,“没与你说,也是为着公主考虑。”
顾侍卫皱起眉头,“公主为何有军营的大夫不用,反而要另找?”
首阳一想,总是顾侍卫也是自己人,且都是要服侍雒妃一辈子的,她拉着顾侍卫走出伙头房,到空旷之地,周围没人了,这才拉了拉他,示意他低头。
顾侍卫难得与女子这样亲近,他也不晓得为何,只觉首阳拉着他手腕的那一点烫的厉害。
他顺势再一低头,耳边就感觉到首阳喷洒出来的热气,然后首阳低声说了什么,他其实根本就没注意听。
第228章 驸马:我很丑?见我就吐
雒妃是被饿醒的,她呼出口气,幽幽睁眼。
自从晓得会怀上后,她在吃食上便不再像从前那样克制,但凡是想吃的,皆不忌口。
也不知是不是确实肚子里有了一坨后不一样,最明显的,她觉得自己吃的比从前多了。
她坐起身,候在门口的绀香与莺时推门进来。
雒妃道,“给本宫上点易克化的。”
绀香应了声,转身就去伙头房,莺时搀扶起雒妃,又拿了外衫与她穿上,手持篦子,轻轻的与她顺长发,轻声道,“公主,可有觉得哪里不适?”
雒妃有气无力的道了声,“饿。”
莺时笑了下,尔后将雒妃睡下后的是一一回禀了道,“目下已是辰时末,今个一早,白将军挂帅出兵,怒气冲冲的模样。带着朱雀军打了出去,这会营中尽是秦家军在。”
雒妃一惊,她皱眉问道,“出兵多久了?”
莺时道,“约莫一个时辰有余。”
雒妃一拍妆奁,“糊涂!”
莺时不好插言,就听雒妃又道,“可有消息传回来?”
莺时点头道。“半个时辰前,有传令兵回报,白将军与突厥可汗大张旗鼓的打了起来,怕是胶着着不分胜负。”
雒妃思忖片刻,这当绀香端了百合红枣粥进来,她也没空慢条斯理的用,只得三两下吃下肚,又让绀香去多准备一些点心,她却是拾掇整齐,出现在秦家军大营那边。
自打秦寿与白夜公然不合以来,两军就将营帐挪了开,一个在东,一个在西,泾渭分明,互不侵扰。
雒妃一出现在秦家军军营,顿让最近萎靡不振人心惶惶的一众人,顿侧目过来。
雒妃话不多说,她站在校场擂台上,娇声道,“全军听令,半刻钟集结,随本宫迎回容王!”
这最后的半句话一落,瞬间所有的秦家军脸上都露出希翼来。
于他们而言,容王秦寿不仅是大殷战神,更是整个秦家军的支柱,是以雒妃只说迎回秦寿,而未曾说是攻打突厥。
未到半刻钟,整个秦家军整合完毕,雒妃站在没棚的马车上,她手掌着前面的栅栏,挥手道,“全速前进!”
她怎么也是学过几日兵法的,加之秦寿也多少教过她一些,故而她这会将秦家军各副官将领唤到一起。
这才低声道,“本宫得到消息,容王如今身处狼林,本宫要去营救驸马,就需的先败了突厥乌木,如此才能绕过突厥大军,进入狼林。”
秦寿麾下的心腹面面相觑,尔后有一军师祭酒站出来道,“卑职等,一切听从公主之令!”
雒妃要的就是这句话,她拢手道,“本宫的要求很简单,一会到了沙场,你们都要听白夜将军的吩咐,争取这一仗,就将突厥给本宫打回去!”
这要求着实让这些人心有抗拒,但权衡利弊之下,又在雒妃威仪的注视下,还是只有点头应下。
雒妃晓得这些军营汉子,只要是应承了的事,便不会出尔反尔。
故而她也就缓和了语气道,“诸位放心,有本宫在。白夜还不敢真将驸马如何,他是暗卫出身,没人比本宫更了解他。”
听闻这话,几位将领虽还是面色不悦,但总算要比之前好些,对白夜没那么膈应。
不多时,雒妃就听闻喊杀震天的声音,并有战鼓咚咚。战旗猎猎作响。
雒妃心无畏惧,她冷眼一扫,就将沙场中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
场中,白夜不顾伤势,与乌木厮杀到一起,刀光剑影,招招致命。
其他的,朱雀军与突厥大军也是你来我往,打的好不热闹。
雒妃当即对身边的副官点头,那副官跟在秦寿身边,征战多年,再如何也是有几把刷子,故而副官当机立断道,“分左右翼,形包抄之势!”
如今这战机实为难得,大殷这边有两军,要再拿不下乌木,便有些笑话了。
雒妃将统帅权让出来,她施施然坐在首阳给她备下的软锦杌子上,冷眼瞧着这一场敌我的生死之战。
倏地,她冲顾侍卫招手,并道,“去,援助白将军,务必拿下乌木!”
“喏!”顾侍卫大喝一声,满脸亢奋的就扑了过去。
身为男儿,又有几个不向往热血沙场的,即便他只是个侍卫。
白夜一剑格挡开乌木的弯刀,他右脚尖一个旋身,左脚踢出,狠狠地点在乌木肩甲,将人踢出去丈远。
顾侍卫恰好到来,他从乌木后背袭击,凌厉的剑光带着呼啸尖锐声,趁其不备,就砍在了乌木背心。
“铛”的声响,致命一剑,却是让乌木背后的铠甲给挡了。
乌木看也不看后面,他手腕翻转,弯刀一甩。就逼退顾侍卫,接着新招一出,与白夜再度厮杀到了一起。
顾侍卫手一紧,大喝一声,与白夜以二敌一的压着乌木打。
而此时场中行事,秦家军像支利箭一样突然杀进来,让突厥蛮子措手不及。
朱雀军气势一阵,战鼓鼓点一变。心头又涌起无比的豪气来,身后与秦家军肩并肩,仿佛闯入羊群的恶狼,扑了进去,就是好一阵的逮着咬死不放。
乌木心头大惊,他抽空看了眼场中,为此受了白夜一剑,拼着受伤。他大喊道,“撤!撤退!”
雒妃哪里会让他逃了,她时刻都盯着他,见人要跑,纤手一指怒喝道,“追!谁若砍下乌木脑袋,本宫给他加官进爵!”
不肖雒妃重赏,朱雀军和秦家军一拥而上,秉着痛打落水狗,谁都想多杀几个蛮子。
乌木一径的逃窜,他连自己的人也不顾。
白夜与顾侍卫追他追的紧,只慢上那么一步,等着他的就多半是白夜锋锐的剑光。
眼看乌木就要逃出几里外,白夜一把夺了身边弓弩手的弓箭,他动作利落的搭弓拉箭。
只见那箭矢快若流星地嗖了出去,噗的一声轻响。正中乌木背后。
雒妃似乎都听到了乌木的惨叫声,然而乌木只顿了瞬,就爬上马背,继续逃。
雒妃眸色一厉,她心有犹豫,不晓得该不该趁势一鼓作气的追击下去。
就在这当,斜刺里,一股气势如虹的散军冲了出来,恰好阻在乌木前路,且还将他与后面的突厥逃兵隔开来。
雒妃虚虚眯眼,她还没看清那股散兵打头的是谁,就听朱雀军中有人高呼道,“王爷归来!王爷归来!”
被在沙场上被人叫王爷的,除了秦寿又能有谁?
那股散军并未多做回应,反而凶狠如虎的杀向乌木,还有他身后的蛮子。
乌木本就受了伤,他一见秦寿,脸上的惊骇之色没来得及收回去,就见秦寿的九曲长枪光影到了。
他撑着弯刀一挡,哪知那长枪力道极大,铿的一声他弯刀脱手而出。
乌木再回神之际,九曲隐带寒芒的锐利枪尖就洞破了他的喉咙。
死亡,不是就是瞬间的事,乌木觉得很慢,又仿佛很快,短短的一瞬,他想起了自个的从前,还有草原深处浸蓝的苍穹,以及漫山的牛羊……
血从乌木咽喉喷洒出来,秦寿面无表情地收枪,乌木的身体颓然就从马背上栽倒下去,成为尸横遍地的沙场中的其中一具尸体。
白夜冷冷地看着秦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