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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妆-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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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一阵的饭香味实在诱人,雒妃抵不住饿,遂缓了脸色。拿起银勺就要舀肉粥喝。

    岂料秦寿快手一步,他端起荷叶玉碗,舀了点肉粥,送至雒妃嘴边道,“蜜蜜四肢乏力,容我伺候就是。”

    雒妃冷笑一声,“现在晓得吾四肢乏力了?”

    昨个晚上以及今个早上,也不晓得到底是谁就跟匹饿了半辈子的狼一样。叼着肉就不撒嘴。

    她受不住,差点没求饶就喊亲爹了,可这人倒好,说什么肥田需勤耕,这样才能尽快生儿子,逮着她就是没命的折腾。

    她差点还以为自个要被他给生生作弄死!

    秦寿眉眼柔和,他长发披散,就为那张俊脸多添了几分的脉脉温情来。“不饿?”

    说着,他作势就要自个用那肉粥。

    雒妃哪里甘心,她抓过他的手,一口就含了银勺,舌尖一卷,肉粥下腹。

    她见他愿意干这些伺候人的活计,只当他是贱皮子,便扬着下颌倨傲的道,“哼,大半勺肉粥,不可多一分,不可少一毫,温凉适中,粥水恰当,驸马若伺候不好,就离本宫远些!”

    至少半月。她是不想再跟他亲近。

    这人,发起狠来招架不住,再来次这样的,她约莫自个总有一天要被他给做死在床笫。

    秦寿轻笑了声,那笑意蔓延至他的眉眼深处,烟色凤眸之中,仿佛万千星辉浸润其中,吸引人的紧。

    “晓得了。”他说着。当真比照着雒妃的要求来伺候她。

    一顿饭,硬是被他给喂了一个时辰才用完,雒妃本是饿的慌,只想几下用完,偏生秦寿慢条斯理,她急也不是,不急也不是,直吃的闹心。

    秦寿仿佛半点都不曾察觉。等雒妃用完了膳,不饿了后,他将物什给殿外的宫娥收拾,回到寝宫,一句话没说就又躺到拔步床上。

    雒妃一个激灵,整个人像兔子一样往床下跳。

    秦寿眼疾手快,他将她捞回来,长手长脚的困在怀里。

    雒妃大急,她这会腿根处都还红肿不适的厉害,哪里敢再翻一次红浪。

    “禽兽,放开本宫!”她娇喝道,力气又小,根本掰不动他。

    秦寿好笑地弯了弯眸子,见她确实急了,这才不逗弄,“蜜蜜别闹。乖乖与我说几句话。”

    雒妃狐疑地盯着他,并不太相信。

    秦寿哑然,他揉了揉她细软的发,很多年他都没去期待过,会与这娇娇公主像现在这样和谐的时候。

    “你不是想知道,我可有想做的事,”秦寿淡然说道,他望着她泛出春光的眉眼。娓娓道,“趁着藏儿小,不曾入主中宫,我们一家三人大江南北的出去走走?”

    雒妃诧异,她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想法。

    秦寿指尖绕着她的发,垂了垂睫毛道,“等藏儿日后进了宫,如无意外,约莫这辈子他就只能身处皇宫,要不曾看过外面的风光,着实可怜。”

    他这样一说,倒让雒妃心疼起来了,她思量片刻道,“吾去与太后和哥哥说说,想来他们不会不同意。”

    秦寿点头,他忽的将两人的长发纠缠在一起,绕来绕去,眼不眨地盯着她很小声的道,“不带宫娥侍卫,就我,你,藏儿。”


第255章 驸马:夫人所求,莫敢不从

    雒妃觉得自己简直疯魔了!

    她抱着息藏,简陋的马车一摇一晃,颠的她屁股疼,她挑起帘子,看了坐在车辕上的秦寿一眼。

    只见向来俊美如仙的驸马,这会就只穿了身简单的细棉布长衫,一头长发,并未如以往那样用玉冠束好,反而只是单单用了根玄色的发带,将鬓边与额前的发简单捆在脑后,其余的悉数披散下来,反而为他平添几分的温润气息。

    而她的身上,雒妃低头很不习惯地扯了扯素色鹅黄碎花宽袖掐腰小衣,下配的是湖绿缠枝合欢花长裙。就连她发髻上,都只一对不起眼的黄豆大小的珍珠掩鬓,斜插一支做旧古银藤蔓花纹的蝶恋花簪子,坠从前秦寿送她的那对能藏毒药的小巧珍珠耳铛。

    她这身,一出京城,秦寿就扔给她,并叫她换上。

    就连息藏,也是穿普普通通的棉布小衣。

    那日秦寿说,想要带着息藏大江南北的走一走,她第二日就进宫去与太后和皇帝哥哥提这事。

    原本以为十拿九稳,想要出京也是很容易的事,哪知太后一口反对,毫无转圜的余地。

    实际,雒妃心里是疼惜息藏的。她也觉秦寿的建议十分之好,日后,息藏进了宫,那一呆就是一辈子,像皇帝哥哥那般,她就舍不得这样委屈了儿子。

    故而,当天晚上,秦寿若无其事带着她出公主府的时候,她压根就没反应过来,待到被塞进马车,这一路出京,她才品出点不一样来。

    秦寿这是压根就没想过要征得太后与皇帝哥哥的同意,他分明是早就打定了主意,领着她和儿子,摸黑私奔!

    有莫名的羞耻感袭上心头,雒妃就觉得心虚起来。

    她抱紧儿子,埋首嗅了嗅奶娃身上的奶香味,这才定了定神。

    她堂堂公主,带着孩子与驸马就这样一声不吭的走了,明个一早公主府还不知要如何的鸡飞狗跳,她也能想见母后和兄长。定然会对秦寿咬牙切齿。

    不过,好像她半点都没有觉得有后悔!

    “马车暗阁里,有点心和茶水,蜜蜜要是饿了,自己用些。”秦寿的声音蓦地传来,他亲自赶着充当马夫,甩着马鞭,悠闲自在又慢悠悠。

    雒妃咬了咬唇,她在马车壁上一摸,果真摸到暗阁,那暗阁中,早准备了温热的油纸包。

    油纸包甫一打开,她就嗅到一股子甜腻的红枣栗子糕的味道,雒妃眸子一亮,迫不及待地尝了半块。

    点心还是温的,不乏清甜软糯,她敏锐地品出这栗子糕和京城老字号那家做的味道有点不太一样,手上的这栗子糕,更偏清甜,又甜而不腻,用着她更喜欢一些。

    她心知肚明这栗子糕是打哪来的,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从帘子缝隙中往外看了秦寿背影一眼,也不说破。

    至少这离京的后半夜,秦寿将她和孩子都照顾的很好,马车虽不若金辂车奢华,甚至还磕的她屁股发疼,但旁的。却是半点都不曾委屈了她。

    眼见时日还早,她便带着孩子在褥子上将就眯了会。

    也不晓得秦寿挑的是哪条路,待雒妃被叫醒的时候,他们不仅在偏僻的小镇暂且落脚,就是京城那边,连半个追兵都没有,当然也可能是都被秦寿给甩开了。

    小镇确实小。一眼看过去,能从镇子头看到镇子尾,且整个镇子上只有一间小小的两层楼客栈。

    秦寿抱过息藏,扶着雒妃从马车上下来,还体贴地取了个轻纱帷帽给她戴着,以示遮挡。

    客栈店小二也不出来招呼,冷冷淡淡地在柜台里瞧着。

    秦寿将孩子给雒妃,示意她在客栈门口等着,他则驱着马车去了客栈后面的马厩,使了银子让伙计照看着点。

    等他完事过来,就见雒妃当真乖乖地抱着息藏,半步都没动地等在那,即便边上时不时有陌生男子打量她,她也只紧紧半护着奶娃,不敢乱走动。

    那样孤立无援的模样,又带出些不知所措来。

    说来也是,她自来出门都是前呼后应,宫娥侍卫俱全,一应吃食用度,都有人给妥善安排好。

    昨个晚上她抱着孩子跟他出来,一准连要出门多带银子这样的是,也是不知道的。

    所以,他的娇娇公主,即便往日刀子嘴,可却是豆腐心,不曾再说过心悦他的话,言行举止之间,还是会带出对他的在意来。

    他抬脚走过去。一身棉布长衫,也无损半点俊色。

    雒妃见秦寿身影,她在轻纱帷帽下,悄悄松了口气,她几步过去,步履之间,多了几分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来。

    “怎去了这般久?”她在轻纱下低声问道,不自觉就带出了埋怨来。

    刚才那客栈里大堂里头,正有几名古里古怪的人不时看着她,且她耳朵尖,那几人对她评头论足就罢了,竟还有不知死活的扬言,晚上要来采花,说息藏碍事。

    她身边没侍卫。又见那几人穿着打扮像极所谓没规矩的江湖中人,故而还真担心等不到秦寿过来。

    秦寿眉头一扬,他伸手过去,先是强势地帮衬抱息藏,另一手却是去牵雒妃。

    捉了她手在掌心,指腹摩挲到她居然手心还起了湿濡,他遂笑道。“让蜜蜜久等了,是为夫的不是。”

    雒妃也没挣脱,她轻轻哼了声。

    秦寿带着她大大方方走近客栈,目色冷冷地扫了大堂里一圈,尔后扔了碎银给店小二道,“一间上房。”

    那店小二打了个呵欠,收了银子懒洋洋的才道。“上房满了,一楼通铺有位。”

    秦寿皱眉,大堂里那几名江湖人士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人吊三眼的站起来调笑道,“兄弟,我们可有多余上房,与其去睡通铺,不若兄弟带着如花娇妻与我等挤挤也是可以的。”

    说着,那人还目光猥琐地上下打量雒妃,特别是在她鼓囊囊的胸口和纤细腰身流连最久。

    雒妃怒不可止,有秦寿在旁,她将狐假虎威用的再是娴熟不过。

    只听她冷笑一声,从秦寿手里抢过息藏,就对他道。“给本……我要他脑袋!”

    起先就是这人在说晚上要来采她的花,还说息藏碍事,她本就生了一肚子的邪火,这会再听闻这样恶心人的话,脾性一起来,便非要弄死这人不可!

    秦寿敛着凤眼,慢条斯理地开始挽袖子。俊色的脸沿清冷又勾人,他像看死人一样看着那人,嘴里却对雒妃道,“既是夫人所求,为夫莫敢不从!”

    话音未落,对方几人跟着站起身来,浑然没将秦寿与雒妃放在眼里。

    秦寿抬脚。只迈了半步,他漫不经心地抽了面前桌上几支竹箸,也没见他怎么动手的,只依稀听得嗖嗖几声,紧接着便是那几人的惨叫声。

    息藏一个激灵,在雒妃怀里被惊醒过来,他张嘴就要哭,雒妃眼疾手快拍了拍他肉肉的小屁股,小奶娃撅着嘴,注意力就让雒妃戴着的轻纱帷帽吸引去了,挥着藕节小手去抓去拂。

    而那几人,对雒妃很是不逊的那个,眉心正中竹箸,那根竹箸从面门穿过去,几乎透过脑后,瞬间毙命,而其他几人皆面色惨白地捂着右手臂膀。

    他们根本就没看见秦寿是如何出手的。

    秦寿也不想多生事端,毕竟他不是孤身一人,还带着雒妃与儿子,这一路要是有苍蝇扑上来,即便是悉数打死了。也是件很烦人的事。

    故而,他步步走过去,面无表情的伸手道,“上房。”

    其中一人从死的那人身上摸出房门号牌,噤若寒蝉地递过去,吞了口水道,“我们有眼无珠,多有冒犯,这位壮士与夫人莫要计较。”

    秦寿懒得理这些人,有这功夫,不若让他的公主能多休息一会。

    他旁若无人从雒妃怀里接过正在闹腾的儿子,牵着雒妃的手,径直依着房门号牌上二楼去了。

    直到不见了雒妃等人的背影,大堂中那些人才死里逃生地拿起行礼。准备连夜离开,其中一人犹豫半瞬,从怀里摸了锭银子出来与店小二,只让其随意将那死去的兄弟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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