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像是某个长久的目标,原本以为很艰难,可突然就有人告诉你,想要的已经放在了你的手心,那样突然而不真切,以及一种不知日后要如何的茫然。
自与秦寿洞房花烛夜,她睁眼回来,原本就是千方百计的想要坏秦寿的好事,再然后,清晰的晓得自己与秦寿之间的差距,那是蚍蜉撼树,她就想着,再是不济也要在大夏倾塌之际,护下母后与兄长。
可目下,秦寿却告诉她,不必如此。
她心里乱糟糟的,有些理不清楚,瞧着对面点心吃得欢喜的息芙,她竟鬼使神差的问道。“若有一日,你没了公主的身份,会如何?”
息芙嘴里正含着块奶酪糕,还没来得及咽下,就听雒妃居然主动与她搭话,她喜出望外地抬头看着她,眸子晶亮亮的,仿佛水晶葡萄。
雒妃嗤笑一声,见她嘴角还沾着糕点屑,就觉自己真是魔障了。这样的事,她都想不明白,能指望息芙这不受宠的公主回答的上来?
哪知息芙认真无比地放下点心,正要用手抹嘴,在雒妃微冷的目光下,转手从袖子里摸出帕子来,揩了揩嘴角,这才板着还带婴儿肥的小脸道,“首先,姊姊先告诉我,为何会没了公主的身份?”
雒妃看着她,并不多说。
息芙就皱起眉头,近乎自言自语的道,“有几种情况我会没了公主的身份,要么是母后将我贬了。不过,只要日后不挨饿受冻,流离失所,能有一立锥之地,片瓦遮雨,还有一双手就可以活下去。”
她说完,小心翼翼地瞄了雒妃一眼,见她还真有在听,就鼓起勇气继续道,“这第二种呢。就是大殷不保。”
话音一落,雒妃眸色一凝,刹那锐利起来,叫息芙猛地闭了嘴,不敢再说了。
雒妃抿了抿唇。声音冷冽的道,“继续。”
息芙舔了舔唇珠,似乎想凑过去拉雒妃衣角,又不太敢的模样,“姊姊。那你可别生气。”
雒妃面无表情地点头。
息芙就继续道,“姊姊,说实话,母后与皇帝哥哥的处境并不好,该说先帝建大殷之初,对九州的划分就是有弊端的,今日天下之势,也早有端倪,且藩王并立,还手握重兵。臣强帝弱,实乃乱世之象,母后能撑到如今,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这一番话说来,倒叫雒妃对息芙刮目相看了。原来以为她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娘子,谁晓得,她长在深宫,竟也有这等见识。
她心头起疑,遂对息芙冷淡了脸色。若她真是这般通透的,又怎会在宫里过的那般不如意,目下还处处与她刻意亲近?
息芙敏锐的察觉雒妃的变化,她一双黑溜溜的眸子瞅着她,想了想,忍不住凑到她身边,试探地挨蹭过去,见她没嫌弃,这才低声道,“说来姊姊可能会不大相信,我打小就一直在做个梦,梦里的一切都和大殷不一样,那里的人出门不用马车,而是用另外一种跑的很快的车,住的地方也不一样。而且,那里是没有天家皇族的……”
说到这,息芙忐忑不安地望着雒妃,就怕她不信。
雒妃心头诧异,可再一念及她都能历经岁月回溯。旁人身上自然也可能是有机遇的,是以便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让息芙继续说。
息芙得了肯定,提起的心这才松了松,“我梦见自己生下来就有心疾,跑不得跳不得,是姊姊从小就照顾我,姊姊很厉害,夫子教的课业姊姊一学就会,还会赚很多银子,可惜姊姊的银子都用来给我治病了,姊姊为了我,一直不肯成亲,拒绝了好多不错的男子……”
息芙有点说不下去,她低着头,紧紧拽着雒妃的衣袖。
她太想亲近雒妃了,那张脸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就是骄傲任性的性子也很是相似,她不敢说实话,怕一说雒妃就不当她是姊妹了。只得似是而非说是自己做的梦。
可她固执的就认定,现在的大殷,就一定是她与姊姊的某一世,她们是几世姊妹,以前有心疾,不能帮衬到姊姊,反而成为拖累,那么眼下,自当是她反过来维护姊姊。
雒妃眸色微闪,对息芙的话她倒无所谓相不相信,不过见她那样不成器,说个做的梦就眼红的模样,很是看不过眼,遂一巴掌拍她脑门上,撩起帘子,指着外面骑在马上的秦寿道,“谁说本宫没成亲,那不是驸马是甚?”
息芙抬头看出去,正好与听到动静看过来的秦寿视线撞在一起。
看清秦寿相貌,她脸色微微一变,她探手过去,猛地拉下帘子,阻了秦寿的目光,这才死死拉住雒妃的手,好半天缓过神来道,“姊姊,他就是驸马,容王秦寿?”
雒妃将息芙神色尽收眼底,她倒突然起了点好奇,不晓得息芙见着秦寿为何这般反应,“对,他就是驸马。”
闻言,息芙哭丧起脸来,她摇了摇雒妃的袖子,“姊姊,他不是好人,日后定然会欺负姊姊的,姊姊与他和离吧。”
第128章 公主:受不了,妹妹太能吃
对于同秦寿和离的事,雒妃从头至尾还真没考虑过。
一来,她占着容王妃的身份,秦寿要起事,也还有将近十年的功夫,他总是会顾忌一些,二来她与他的婚事是皇帝哥哥赐下的,皇帝哥哥疼她,她开口和离,皇帝哥哥自然是准的。可这样等于皇帝哥哥自打嘴巴的事,她也不想去做。
再则,近几年的大殷还要倚靠他,彼此关系不能闹腾的太僵。
是以,即便她与秦寿之间已结成打不开的死结,她也是没想过这遭的。
不过,到了普陀寺,她下马车,目光古怪地审视了秦寿一圈,然后才带着心戚戚的息芙上前与皇后一道。
息芙显然是怕秦寿的。从头至尾她都拉着雒妃的袖子滚边,不敢离她太远,更不去多看秦寿一眼,仿佛他是洪水猛兽一样。
雒妃不去管她,已经与皇后寒暄起来。
两姑嫂脸上皆带着和煦笑意。言笑晏晏,身边宫娥撑着暗紫长流苏的华盖,甚为阴凉。
普陀寺山前是长长的阶梯,一直蜿蜒而上,抬眼望去,都看不到尽头。
每个香客,上山之前,都需得亲自拾阶而上,非得一步一步爬上去,才能进去山门。
雒妃与皇后同时抬脚,沿着那山梯,不急不缓而又稳当的上山。
盖因贵客临门,今个的普陀寺并无多少香客,雒妃与皇后不慌不忙,走在半山腰之时,雒妃率先受不住,所有人里,就她身子被养来的最是娇贵,好在息芙也是小脸煞白,可怜见的。
皇后心头好笑,顺势提出歇上片刻再走,一行人便在半山腰茅草亭里歇脚。
雒妃用了点茶水,鸣蜩心疼地拿了团扇给她扇凉。
这当,谁也没注意,原本跟在后面的驸马秦寿竟是没了人影,不晓得是落在了后面还是已经上了山。
雒妃眸色微冷,今个上山,秦寿都还不肯松口,不将那与皇后相熟的僧人法号说与她听,她自然是心头不忿。
然也没奈何。不过总归这都到普陀寺了,想来离真相也是不远了。
待一众人进了普陀寺山门,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皇后要先去与佛祖叩拜还愿,雒妃却是想去寺中厢房先行休息。
她两辈子都没走过这么远的路,脚心钻心的疼,多半是起泡了。
一行人分为两拨,自有小沙弥过来领雒妃去厢房,息芙跑过来搀着她,另一边是季夏。鸣蜩却是得了雒妃的眼色,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就远远坠上了皇后。
到了厢房,季夏向小沙弥要了热水,嫌弃寺里的棉布太粗糙,遂拿了自个的帕子出来用。
季夏伺候了雒妃褪去鞋袜,果然,那双粉嫩的小脚,此刻红通通的,原本就嫩的脚心起了好几个晶亮亮的水泡,其中还有一个已经磨破了,露出粉红的皮肉来,瞧着都疼。
季夏简直心疼坏了,她遂对皇后有几分的埋怨,“要叫圣人晓得了。只怕得惊动太医院了,皇后娘娘也是,明知道公主娇贵,还不兴叫个软轿,她自个善男信女,当旁人也是不成?”
雒妃皱眉,她动了动精致如贝的脚趾头,就扯来火辣辣的疼,当下眼眶一红,睫毛根竟湿润了。
不过她还是道。“慎言,本宫若坐软轿,在皇后眼里怎会显得心诚,心不诚,还上什么香。”
闻言。季夏嘟了嘟嘴作罢。
息芙像是小狗一样蹲在雒妃面前,她也是没想到姊姊的身子骨这样娇弱,实在不利健康,便忍不住道,“姊姊。以后与我一道多跑跑跳跳吧,这样身子才能长好,少生病,活的长寿。”
天晓得,她这辈子最满意的就是有这具健康无比的身体。
雒妃也是觉得这身皮肉让首阳调养的来太嫩了些,手脚没茧,一磕一绊就是淤青,不过让她像息芙那样举止,粗俗又不雅,她哪里肯。
“本宫身子骨没病。好的很,”她说着,斜眼瞅着她,“莫让本宫再见你举止粗鲁,不然回去首阳那规矩再学一遍。”
息芙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闷闷的道,“晓得了。”
这当季夏已经挑破了雒妃脚心的水泡,并洒了药粉,并细致地包了起来。
雒妃暂时不能下地,只得坐在榻上。随意翻了翻案几上的佛经打发时间。
息芙也是坐得住的,她没问雒妃上普陀寺来做什么,总是雒妃在哪她就在哪。
夜幕时分,鸣蜩那边都还没消息传回来,雒妃耐住性子,多多少少用了些寺里的斋饭,不甚合胃口,剩下的全让息芙津津有味的用了。
她见息芙就着斋菜整整用了两大碗的饭,实在惊讶,当即还气白了脸,恨铁不成钢的喝道,“你是饭桶不成?还是在公主府本宫苛待你伙食了?竟是吃这样多,日后长的一身肥肉,本宫看你往哪哭去!”
息芙呐呐放下碗筷,她这辈子没病没痛的。一时半会没忌住口,还当场让姊姊给逮住了,根本连借口都找不到。
雒妃素手一拍桌案,转头就对季夏吩咐道,“回去就让首阳给二公主安排膳食。日后二公主的吃食用度,需得你们六个长长眼。”
末了,不放心,又多加了句,“她再这样吃,就给本宫饿她一顿!”
季夏笑着应下,转头就见息芙垮着个还带婴儿肥的小脸,甚是喜人。
雒妃算是看出来,母后待息芙,当真是半点都没上过心,息芙身边的六个宫娥简直不能同首阳六人相较。
因着不能走动,雒妃早早就上了床榻休息,息芙想在外间窝一晚上,也让她赶去隔壁的厢房了,身边宫娥侍卫不够,雒妃便让季夏与顾侍卫多看着点两个房间。
夜半时分,她睡的正好,冷不丁一阵颠簸,五脏六腑被顶的难受至极,她猛地睁眼。随即发现自己竟被打横扛在马背上,马背上还有一人抓着她后背衣裳,拉着缰绳驱马。
雒妃不敢随意动作,她咬着牙,双手悄悄抓着点马鬃毛,借着垂落下来的长发遮掩,才发现这人好似一直是在往普陀寺的后山去。
也不知走了多远了,至少目下都是陌生的,雒妃眼梢瞥见那人搁在马腹的小腿上还绑着把匕首。
她憋着气,待座下马儿扬提蹄上山的当,猛地反手抽出那把匕首,使劲力气当即就刺向那人腿肚。
第129章 公主:放开~~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