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闻言,知晓冷世欢无碍,秦岳心中石头落地:“这些东西明日在收拾,你且睡去罢,我也去歇着了,不用你伺候。”
过了几日,秦岳也没什么大碍了,冷世欢却仍旧是稀里糊涂的病着。且一旦睁开眼,便要抓着一旁亲姨母的手不撒手。
只要楚芊一抽回手,冷世欢便开始哭闹起来。是以,楚芊只得没日没夜守在她床边,半点儿不敢马虎。
哭闹归哭闹,却是不见她说过完整的一句话,偶尔哭急了,也只沙哑着嗓子呢喃:“娘。”
后来清醒过来,瞧着楚芊也不曾说话。喂她药,她喝,喂她粥,她吃。唯一不对的,便是不论谁同她说话,她都不曾开口。
对此,刘太医有些忐忑与冷燕启汇报:
“大人要有准备,贵千金不说话,大抵是伤了嗓子。这,老夫也无能为力,大人也无需太忧心,或许过些日子,便能自行好起来。”
彼时,正赶上李陵前来汇报刺客情况。不例外的,又是杳无音讯,半点儿蛛丝马迹都查不出来。道:
“大人息怒,下官翻遍了京城,也不曾见着可疑之人。冷小姐遇刺一事儿,下官着实无能无力。”
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一向好脾气的冷燕启,终是出声呵斥起来:
“无能无力,又是无能为力!三年前本官女儿遇刺你无能为力,三年后你照旧无能为力。本官女儿赔上了嗓子,差点丢了命,就只换得无能为力么!”
一番呵斥,仍旧只换得李陵只得连连告罪,称自己着实束手无策。
见状,冷燕启只冷冷一笑,第一次在冷府里带了身为朝廷命官的威严,再道:
“李大人受命于谁本官不知,李大人是真的查不出来还是谁不让查,本官也不清楚。
李大人可以对此事无能为力,本官却是不能看着女儿再受苦。冷乾,传令下去,即日起冷家招护卫,凡是武艺高强来历清白者,皆可来报名。”
后面一句话,是对着大管家吩咐的。冷家为示忠心,从不曾养过暗卫。如今,出了事只得从民间挑选懂武艺之人来解决。
饶是冷家要招护卫如此大的事情,也压不住京城里的满天谣言。冷家大小姐,那颗冷家明珠,被飞来横祸害得成了哑巴。
这倒不是最热闹的,热闹的,是冷燕启要娶逝去爱妻双生妹妹一事儿。先帝使计,害了冷燕启与楚芊,如今楚芊已为冷家长房生出儿子,自是要嫁入冷家的。
这两件事,全然盖过了冷家要招护卫的风头。与招护卫这等小事比起来,国丧期间不得婚假却迎楚芊回冷府这事儿,和冷世欢成了哑巴一事儿明显要有看头的多。
对此,秦岳是苦涩一笑。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终究不是冷家长房唯一的宝了。从此,果真是明珠蒙尘了。
今日,卫清平与秦邦一道来看秦岳。对于卫清平,秦岳倒是很乐意他能来说说话。至于秦邦,秦岳只觉着他手上的扳指十分碍眼。
只因,那是他出卖了冷世欢才得的奖赏。
说了一会儿话后,卫清平提议:
“除却少爷,大小姐对前去探望的师兄们都避而不见。老师觉着你与少爷同大小姐亲近些,想你去看看大小姐,又因着你病着不曾让你去,你可要去瞧瞧?”
对于所有人都觉着冷世欢只亲近冷扶宴与自己这事儿,秦岳只觉心下苦涩蔓延。他们应该找的人,是师娘的双生妹妹,不是自己。
毕竟,只得她一人能将药喂冷世欢喝下去。
秦邦不曾去看冷世欢,作为一个将她背弃之人,他没资格。而卫清平,则是回自己院子,写功课。
翻箱倒柜的找了一阵,终是找出了前些日子画的琼花。冷府那些被伐的琼花,他护不住,便依着记忆中的样子替她画下来了。带着去了摘星楼一趟,并不曾见着冷世欢,半夏道:
“小姐今日能下地走走了,硬要出去,阿贞姐姐便陪她去夫人生前住处走走。”
是以,秦岳只得又绕道去了主院。去时,冷世欢正坐在琼花树下的石凳上,乖巧趴在桌上,不说话,也不动。
秦岳上前,将画递上去与一旁端着药碗耐心哄她喝药的阿贞,再同冷世欢道:“大小姐可好些了?”
若往常,冷世欢定是会冷嘲热讽一番:我好不了了,你们不就皆大欢喜了么?
今日,她却只坐起身,抬头定定望着秦岳,一句话都没有。漆黑明亮的眼眸中,倒映着秦岳的脸。
至此,秦岳方才回想起来,他的大小姐,伤了嗓子。今后,再不能冷嘲热讽,再不能用一张嘴将他伤的体无完肤。明明先前叫秦岳哑狐儿的那个女孩儿,如今真的成了哑巴了。
过了许久,秦岳仍旧挥不退心底的那抹苦涩,却也只与冷世欢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阿贞见场面尴尬,忙捧着药碗继续哄冷世欢之时,冷燕启负手从主院踏出来,身后还跟着上清寺的主持。这时,冷世欢将望着秦岳的目光,移到了冷燕启身上。
冷燕启上前免了秦岳的礼,接过药碗,坐在冷世欢身旁温和道:
“嫣嫣听话,喝了药,嗓子就好了。”
对此,冷世欢又将目光定在了冷燕启送到她跟前的药勺前,不曾张口。
冷燕启好似明白她在担忧什么,瞥了一眼身旁的主持,仍旧维持要喂冷世欢喝药的姿势:
“爹爹不会将你送去寺里吃苦的,嫣嫣不怕。晚间,咱们请的护卫就能上任了,再没人能来伤害你。”
如此,冷世欢终是有了反应。只见她从冷燕启手中夺过了碗,闭眼皱眉将整碗药一饮而尽,而后将药碗搁石桌上,掏出手绢擦嘴角。
阿贞忙将一旁蜜饯递上去,冷世欢却是摇头,推开了她的手。而后起身,与冷燕启行礼后转身便走。如此种种行径,满是对冷燕启的疏离与客气,叫人看了心疼。
因着大病初愈,走路还十分的吃力,得由阿贞扶着,才能不跌倒。
与秦岳擦肩而过之时,停下了脚步,张了张口,却不曾发出任何声音。最终,又虚弱抬腿从锦鲤池旁走过。
如今的锦鲤池已然加了高高的围栏,按理说是不会跌下去的。可还是目送她安全无忧的走过了锦鲤池,秦岳方才放下心来。
冷世欢走后,主持也摇头叹息,道了佛便要告辞。离开之前,仍道:
“冷施主,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一心觉着留她在府上享福才是疼惜她。殊不知,荣华富贵不过是她的催命符罢了。”
待主持走后,冷燕启方才关切道:“身子可大好了?为师说了你病的严重了些,便无需你写功课了,你又何苦劳神?”
对此,秦岳只低低道:“学生无大碍了,不能偷懒。”
对此,冷燕启也未再说别的,只点点头,又怅然若失道:“你觉着,为师将她留在身旁,当真是害了她?”
第28章 哑巴
这话,叫秦岳愣在原处不知如何作答才好。仔仔细细思索了许久,仍旧没个答案,只得对着满是期许的冷燕启道:“学生不知。”
冷燕启脸上并不见失望之色,有的只是无奈,望着唯一的那株琼花自言自语道:
“她觉着我偏袒田氏害了她娘,一心要报仇的她怎会肯去寺中青灯古佛。这次不过罚她了,便险些叫她逮着机会离世,想叫我一辈子悔不当初。若真送她去了那儿,便是我夜夜难眠世世惦念,都换不回她的半分谅解了。”
如此,师徒二人再树下呆了许久却是不曾说多少话。因着秦岳也病了一场,冷燕启便叫他先回去,走前还给了他一个人:“他叫昭厉,今后便跟着你罢。未免出事儿,你得让他寸步不离跟着你,带回听雨轩去罢。”
对于身旁穿着一身儒雅衣衫,手执折扇的翩翩公子,秦岳着实半点儿看不出他懂武艺。可恩师既然叫他跟着贴身保护自己,那便不是凡夫俗子。
有心问一句冷世欢身旁是否也有人跟着,又觉着自己多此一举。招护卫来,为的不就是护着冷家不再出事儿么?又怎么落下她?是以,便同冷燕启道谢,随后带着昭厉回了听雨轩。
秦岳明白,今后,自己合该更谨慎才是,听雨轩里的一举一动,昭厉必定是会告知与冷燕启的。有些不能叫人只晓得心思,该收起来,或是藏深些才是。
待冷世欢身子没了大碍,只需吃药调理之时,已是到了十月中。过两日便是冷世欢的生辰,楚芊身为冷家原配夫人的嫡亲妹妹,守了望门寡又生下冷燕启的长子。这样的身份着实尴尬,是以,冷世欢的生辰只得交于田夫人操办。
田氏接手这事儿的时候,面上的欢喜是如何也掩饰不下,对冷燕启千恩万谢:“老爷放心,妾身定将大小姐的生辰办的漂漂亮亮热热闹闹的。大小姐一向喜爱热闹,到时定能晓得老爷的良苦用心的。”
冷燕启听了,摇头叹息一声:“但愿如此。”
随后,便去了书房。冷夫人去世约摸半年,冷燕启终是打起了些精神,该做的事儿也都做了。在无人之时,总喜欢喝两口小酒,写几句酸诗,以此来寄托对亡妻的思念。
冷燕启转身离去后,田氏面上便在看不清半分笑意。将那一叠厚厚的银票,冷燕启拿来替冷世欢办生辰的银票,狠狠扔在了地上:
“凭什么!她的生辰就该大操大办,我的小堇就不是冷家小姐么!便是我巴心巴肺替她办了又如何,能叫她给我半分好脸色?跟她那死了的娘一个德行,叫人厌烦得紧!”
这些举动,自是在房里只得身旁最信任的老嬷嬷跟前才敢做的。撒了一通脾气之后,又将银票捡起来吩咐:“奶娘,将我娘前两日给我送来的银票取一部分来,我要在贴一些进去好生大操大办。”
冷夫人逝世不曾满一年,又是国丧期间,冷燕启虽有心替女儿正名,也不好太过了。是以,只叫了冷家的族人来,另外,便是叫了与冷世欢交好的步家姑娘。
推敲再三,还是暗地里给好些官员送了信,今年不好太过,只得不请他们了,待三年过去冷世欢也快及笄,届时再来相请。饶是如此,也是热热闹闹的坐了近二十桌。
田露珍因着是田氏的外甥女,是以能来这次的宴会。她一来,便长袖善舞的博得了那些夫人小姐们的喜爱。不为别的,只因,田家是新帝的宠臣。
“冷妹妹如何了?怎么也不见她出来?可是害羞了?不然,缘何这么些人在这儿,也不来陪人说说话。莫非,当真如传闻那般成了哑巴?”
这话,是田露珍问冷嫣堇的。人尽皆知,冷世欢伤了嗓子,成了哑巴,她却责怪冷世欢不曾出来陪客人说话,还做一副不信冷世欢成了哑巴的样子。分明的,是在记恨先前那些旧怨。
冷嫣堇被问得有些发抖,冷家无人敢提冷世欢哑巴了的事儿,她要如何回答?正踌躇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坐在角落的楚芊冰冷的不带丝毫温度的声音传了来。
“嫣儿是不是哑巴轮不到外人来操心,你若有那闲工夫,还是先想想你这都过十五了还未曾定亲一事儿罢。国丧期间不得议亲,到了十八之时还能说好亲事?还是,你要跟我一般去上清寺中青灯古佛?”
楚芊在冷家,一向都是近乎透明的叫人察觉不到她存在的。若非她有一张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