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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无盐-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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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映隼础
  “王爷,您上次已经帮了下官一次。如今这北拓皇子,您若是直接交与陛下,必定能得龙颜大悦,何必给下官捡了便宜?”柳正月直言心中疑惑。如今北拓皇子失踪,若是说句实话,他比起闲散王爷的一个毫无倚凭的正妃,要重要的多,那可是牵扯两国交好之事。
  褚彧要等的正是柳正月这一句,“柳尚书,所以,我是以他为筹码,求你一件事。”
  “王爷请说?”褚彧不迂回的态度,柳正月点了点头,有几分受用。
  “我想求柳大人,给我璃儿的消息。”
  柳正月一愣,旋即不经意叹了口气。褚彧的话太过人之常情,让他都不忍拒绝。
  只是,梁淮帝如今已经将此事全权交与他。当初怕牵扯甚多,皇上的意思是秘而不宣,凡事先等皇上有了决断再可对外,可如今。。。
  “王爷,陛下的意思您应该能明白,下官也是不敢违逆啊,还请王爷亲自送北拓皇子入宫。”
  褚彧对柳正月的反应没有显得吃惊,只见他推着轮椅缓缓向门口行进了一些,正对着梅园的入口处。
  “正月,可还记得那日梅园,你与我说的那句。”褚彧转头看向柳正月,“若是眼前人尚在,那珍惜也还未晚。”
  “我以为,你是最能与我感同身受的。”
  褚彧的声音有些轻颤,那话中的悲凉之意,瞬间触动了柳正月的心弦。
  若不能感同身受,何以他身居高位,如今还是鳏夫一个。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他也是深受其苦,却终究无人可诉。
  罢了,柳正月摇了摇头,陛下想来也是能理解的吧。
  “王爷,下官的确得了些线索,王妃人在媵州,我已派百余人搜查,只不过。。。”柳正月叹了口气,不忍再说下去。
  “谢柳尚书。”
  褚彧垂下睫羽,虽说不过是演一出戏,但当他说出那些话时,仿佛真的回到了没找到苏璃的那段时日,那种感觉,便是只想上一霎,都要缓过好一阵。
  一直到了马车里,看到走之前苏璃递给他的外袍,褚彧的心才切实感受到苏璃已然回府的真实之感。
  “公子,如今要到了柳尚书的话,我们便能遮掩媵州的眼线一事了。”初九坐在马车前位,边说边扬了扬鞭子。
  “嗯。”褚彧应道,在他的谋划里,此事是最重要的一环,若是不成,虽有替代之计,但也只能是差强人意了。
  “公子,您说,四王爷知不知道北拓皇子是假的?”
  “他不知。” 不然也不会如此着急地在媵州寻找阿木。
  “那不就是北拓摆了他一道?以前看他可比太子聪明多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初九冷哼一声,北拓无诚意和谈,送来个假的,褚樾定然是许了好处才让他们提前到了下马坡。借蔺新瑶害苏璃之心,让劫匪‘顺手’带走北拓皇子,再由他找到,当然能打击太子士气,而北拓不过是将一个假皇子置于险境,自然也是乐得接受这渔翁之利。
  褚彧靠在椅背,没有回初九的话。若不是李贵妃被禁足,以她的手段,此事不日便会结案,苏璃也活不过出关。终是因着褚樾的多此一举,才给他们拖了些时日。
  “初九,再赶快一些,我答应了璃儿要陪她用晚膳。”褚彧撩开窗纱,看了看天色。
  “是,公子!”
  喝马声划破黄昏的斜阳余辉,马车逐渐隐没在大道的尽头。
  入夜未深,飞霜殿里,梁淮帝用过晚膳,坐在案台前翻开白日剩下的奏折,张福全则如往常一般站在一边伺候。
  见梁淮帝似乎心情不差,张福全状似随口提了一句,“陛下,今日朝会上可真是吓死老奴了。”
  “哦?”梁淮帝的神情不似早朝时那般难看,蔺程在媵州三十多年,略微动一动,也没什么,他早上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让人看清他心意。
  只不过如今劫持一事,似乎矛头都指向蔺新瑶,他原本是有些不信,也不信蔺新瑶有这个耐心送人至媵州,但柳正月方才将北拓皇子送进了宫中,难道当真不是樾儿?
  “老奴是被言相吓到了,言相在朝堂,竟然敢对陛下如此不敬。”张福全抬眼小心地说道。
  梁淮帝听了,哼了一声,“他有什么不敢的,当初新晋状元,身无半点官职,就敢拒了朕的赐婚,如今他当朝一品,说这些又算的了什么,他要是不帮着蔺程,朕反而觉得奇怪。”
  “此事奴婢也记得,”张福全回忆道,“不过后来言相还是后悔了,硬是用北拓和书求得陛下的首肯,还是娶了长公主。”
  “哼,他以为朕的皇姐是挥之则来呼之即去的么?北拓的和书算是便宜他了。”梁淮帝话锋一转,“不过,朕到如今也不明白,不过隔了三五日,以他的性子,竟然会回心转意。”
  “陛下,奴婢想着怕是在宫里头见了大长公主的昳丽容貌,动了心。”张福全笑着说道,梁淮帝与长公主一母同胞,他夸几句总归没错的。
  梁淮帝笑了笑,这种事,他也懒得去想。
  “柳正月上次的事办的就不错,此次又找到了北拓的皇子,朕果然是没看错人。”
  “陛下,可如今,璃王妃还是一无消息,如此看来,此事是针对璃王妃的了?”
  梁淮帝皱眉,“彧儿无事,正妃再选亦可,至于蔺新瑶。。。”就让柳正月慢慢查吧,若真是她,毕竟还是个太子妃,他也不想太子府再出一次丑,言到底,还是苏璃的身份,实在不值得他劳心。
  张福全伺候梁淮帝多年,懂了他的意思,也不再就此事多言,“对了,陛下,王府里的人来说,璃王今日午后,去了柳尚书的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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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如弹指一挥,须臾间已过三日,依旧是寅时,然而今日的褚彧却是已经起身。
  他轻手掖了掖苏璃的被角,大概是苏璃睡得太浅,饶是小心,还是弄醒了她。
  “唔。。。几时了?”苏璃被褚彧用被子包成了一个小团子,声音从被子中透出来。
  “璃儿,还早。今日我要上朝,等我回来陪你用午膳,想吃什么?”
  吃?苏璃闭着眼睛,迷迷糊糊说道,“花生豆腐脑。。。”
  褚彧忍住笑意,软声道,“午膳还吃什么豆腐脑。。”说完他将帐缦放下,挡住从窗口处渐渐闪进来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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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天殿里,漆金鎏柱,上首坐着一身明黄的梁淮帝,下首,满堂朝臣分立两边,手执笏板以记录君命,神情庄肃。
  众臣站位以品秩高低排列,言玄亦站于左前,与他相对的右侧则是御史方怀瑾,各部尚书紧随其后。
  自从北拓皇子送回来之后,虽说谈和之事还未定下,但梁淮帝的心情总算尚可。是以这几日的早朝,也算是平稳度日。
  “蔺程的事情查的如何了”梁淮帝随口一问,不过才三四日,哪有这般快的,谁知。。
  大理寺卿张继安出列,“禀告陛下,微臣前日着栗州刺史,就近取道沧州,去往媵州查探,已有眉目。”
  “如此之快?”梁淮帝惊道,蔺程以他所想,做将军多年,贪些粮饷以作他用,他薄施惩戒,警告敲打一下便罢了,可是他未曾想到竟是如此容易查出。
  “禀陛下,实在是媵州百姓妇孺皆知,刺史在街上随意问了几个人,便得了答案。”
  此话一出,梁淮帝突然生出了怒气,连妇孺皆知的事,他与京都百官却是闻所未闻,蔺程在媵州到底做了什么?
  张继安还要再报,正在此时,司礼监通传太监突然在殿外高声禀告,璃王请求觐见。
  满朝官员顿时哗然,璃王是众所周知的毫无官职,又是残废之躯,从未上过早朝,甚至还有些新晋官员未曾见过这个传闻中温润如玉的轮椅王爷,他来能做什么,仔细想来,也只能因为璃王妃被劫持一事,可是他能如何呢?
  梁淮帝此时怒气未消,疑窦又生,一番复杂情绪之下,他还是让张福全宣了璃王进殿。
  褚彧被初九推着进了奉天殿,朝堂两边官员纷纷自觉后退,让出了中道。
  在众人眼中,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容颜俊美,身着月白色银丝偏襟直裰,只是坐在那,便宛如一块无暇美玉,让人生不出半点嘲笑心思。
  大臣们纷纷侧目,这样一个月华风清的王爷,今日是意欲何为。
  褚彧看了初九一眼,初九知时机已到,虽然心里不愿,但这是一早公子便定下的。他咬了咬牙,左手环到褚彧的左肩,右手扶着褚彧的右臂,硬生生将褚彧带着,从轮椅上扶抱了起来。
  这般在别人做了或许有些狼狈的动作,褚彧做来却只让人觉得惋惜,那天人之姿,竟然没有折损分毫。而下一刻,大家心里才是真的咯噔一下!
  因为,璃王竟然在初九的搀扶之下,当着满朝文武官员,以残废之身匍匐跪在玉石地板,向着坐在台阶之上的梁淮帝扣头施了全礼。
  朝堂上何人不知璃王府在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带着情绪再看那背影,此时便显得尤为孤寂,一抹不忍,在众人与梁淮帝心中深深扎了根。
  “儿臣,叩见父皇。”褚彧带着六月湖水般温凉的声音打散了众人的思绪。
  “彧儿,你这是。。”
  梁淮帝看着在台阶下跪着的褚彧,眉头一皱,明明他早已免了褚彧的向上之礼,如今他当着这满朝文武,这样做又是何苦呢。
  “儿臣要向父皇请罪。”
  “彧儿你休得胡闹,你不涉朝堂,能有什么罪,等下了朝再说!”
  张福全在一边听音知意,立马便下去要扶起褚彧。
  然而褚彧却固执不起。
  “儿臣不起,儿臣求父皇赐罪。”
  梁淮帝无法,想喊人拖他下去又恐伤了他的面子,只得耐着性子问道,“你到底是要跟朕请何罪?”
  梁淮帝的话音甫落,跪在玉石地板上的褚彧,在初九的搀扶下缓缓挺直背脊,素衣墨发,他就像是湖心中的是一叶孤舟,无力又固执。
  他抬头看向梁淮帝的时候双眸微红,使得梁淮帝心里瞬间一痛。
  “儿臣一罪,是被蔺程以将军之职要挟,欺骗父皇宁园坠湖之真相。”
  什么?!梁淮帝大惊,他听到的是那前半句。
  “儿臣二罪,是去往刑部尚书柳正月处,凭王爷之位,胁其告之儿臣正妃去向,是为媵州。”
  “儿臣对父皇是不忠,不孝,对柳大人是不义,求父皇赐罪于儿臣,以正朝纪!”
  褚彧的声音不高不低,恰好回荡在这金玉阙堂内。
  他的罪一,明明是控诉蔺程藐视皇权,他的罪二,明明是点明蔺新瑶为劫持案背后主指!
  那一字一句,与其说是一个王爷的罪己,倒不如说是喊冤。
  堂堂一个大梁朝的王爷,到底是被逼到了何种境地,才成了如今这般的破釜成舟。
  朝堂上突然的一片静默,梁淮帝沉敛的神色看不出怒意几何,只是那隐隐跳动的眉头,仿佛是山雨欲来。
  柳正月位在官列,看向跪在他左前的褚彧,那一抹决绝姿态,突然间从心底生出一股敬佩,若是别人,怕是会觉得璃王为了一个女子如此,实在是有失身份,然而于他,这便是同道中人。
  “陛下,微臣泄露办案细节,愿与璃王同罪!”柳正月面目肃然,从百官之中走出,毫不犹豫地跪地。
  与璃王同罪,便是与璃王同进退,此时不啻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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