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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一个公主却在她的面前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吸着鼻子娇滴滴道:“你可是我的驸马,我不把你看牢了,你和别的小妖精跑了怎么办!”
“公主,草民不是您的私人玩物。”贺兰叶眼神沉了下来,“而且草民说过,绝无攀龙附凤之心,请您不要再说驸马之类的无稽之谈。”
“可是我都下定决心要嫁给你了!”奇华公主一拍手,恍然大悟,“松临哥哥是担心我只是闹得玩的么,那蝶儿回去就告诉父亲,我们可以尽快成亲!”
贺兰叶一口浊气未吐出来,她胸膛一起一伏,喘着气勉强压住了她的恼火。
“公主,草民说过,从未对公主有半分男女之情,也并不愿意成为公主的驸马。”贺兰叶一字一句认认真真说道。
奇华公主还一脸茫然:“可是我喜欢你啊,你自然该是我的驸马才是。”
眼前的奇华公主完全无法沟通,更不要提理解了。
想到这里,贺兰叶郁结于心,她之前想的没有错,与奇华公主的单纯靠语言去谈,是谈不拢的。
贺兰叶拔下了皮革腰带上挂着短刀,刀鞘一抽,刀刃寒光一闪,折返的阳光落在奇华的脸上,刺得她微微闭眼。
她的刀刚拔出,旁边的侍从慌乱大喊:“危险!保护公主!”
侍从们围了上来,一脸紧张保护着奇华公主退后。
贺兰叶淡定地把刀刃反转了面向,对准了自己:“公主多虑了,草民怎么敢对公主有所不敬。”
她目光扫过一脸震惊捂着嘴的奇华公主,勾了勾嘴,刀刃上的寒光反倒她的脸上,一如她视线般冰冷:“草民人微言轻,公主不把草民当回事,草民知道。只是请公主恕罪,草民也有自己的人生,并不打算因为公主而成为一个任人摆布的……玩意儿。”
“草民贺兰叶,求公主——放我一马!”贺兰叶刀刃顺着她胸膛往进戳入半分,灰褶蓝的绉纱直裾轻薄,很容易被锋利的刀锋撕裂,刀锋进入一点,殷红血色在她衣襟上缓缓荡开。
“啊!!!——”奇华被这血色吓得面容失色,惊恐大叫着退后,撞到了一个从树林中一个健步冲上来的青年怀中。
那青年搂着奇华也被这变故吓得倒退半步,而后目光复杂看着不含丝毫痛楚,视线直勾勾看着奇华的贺兰叶。
贺兰叶视线扫过忽然出现的五皇子,心沉了沉。
这位素有温润君子之称的五皇子在此,是她没有想到的。只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紧紧握着沾染上血色的短刀,苍白着脸坚定道:“贺兰叶只求公主当不认识草民,还草民平静的日子。”
“贺兰叶!你欺人太甚!”五皇子挡着奇华,蹙眉看着贺兰叶,“你把奇华当做什么了!”
“草民把公主当做公主,绝无半分不敬,”贺兰叶看着眼前脸色苍白躲在五皇子身后的奇华,眼光一闪,“草民只是命中无福,消受不起公主的厚爱。”
五皇子面色难看:“你被奇华看上是你的福气,继续推三阻四下去就太不识好歹了!”
高高在上的皇子,不食人间疾苦的公主,完全不懂得何为对人的尊重,她在这对兄妹面前犹如一只被玩弄的蚂蚁,心情不好,随时就能踩死。
贺兰叶勾起了嘴角,目光灼灼直视着五皇子,掷地有声:“草民从未在公主面前被自己当回事过,也从来知道,只要公主愿意,草民的命都只是草芥。但是草民……不甘心做公主掌上的玩物!”
她手腕一抖,拔出刺入胸膛的刀锋,同时殷红的血犹如一道水流般从被大面积晕染红的胸口喷射而出,下一刻,她高举起的刀带着凛冽地寒光毫不犹豫重重落下,直直朝着她已经伤痕外露的胸口再次刺去!
“啊!!!”奇华又发出尖锐的一声惨叫,带着哭腔嘶吼道,“快拦住他!”
早在贺兰叶举刀的时候,旁边的随从们已经扑了过来,刀锋插入她胸膛时,那几个随从已经七手八脚按住了贺兰叶,阻止了刀锋的进一步深入。
贺兰叶顺势倒在地上,她的胸口插着锋利的短刀,血涌而出。那些人没有任何急救的办法,不敢动她分毫。
奇华已经吓得腿一软跌倒在地上。她颤抖着唇眼泪扑扑直掉,看着地上躺着的贺兰叶,抽噎着道:“松临哥哥,你别这样……”
贺兰叶嘴角一丝血迹缓缓流出,她一句话都没有说,闭上了眼睛。
耳边是奇华断断续续的哭泣,以及五皇子沉默过后令人意外的冷笑声:“以死相逼,好一个贺兰叶!今儿你要是死了,一切作罢。只要你没咽气,我绝对会把你绑了送给奇华,让你再无镖局可操心!”
五皇子赶走了受到惊吓的随从们,不许靠近贺兰叶去救治,同时强行拽着哭哭啼啼的奇华要走,嘴里还不断说着:“一个贺兰叶哪里值得你哭,他要活着哥哥把他送给你去,他要死了,哥哥给你网罗一些俊俏的小郎君,保准让我们蝶儿满意……”
随着五皇子的声音越来越远,耳边已经听不到奇华公主的哭泣,零乱的脚步声消失到山丘顶上重归平静时,闭眼躺在地上的贺兰叶缓缓睁开眼,被阳光刺了刺,她虚着眼抬手抹了抹嘴角。
权势真好。
贺兰叶忽地露出一个笑,缓缓坐起身来,目光直视着灼人的太阳,片刻就眼前发黑。
血还在流,插在她胸口的短刀牢牢稳着,没有因为她动作的改变而松动。
贺兰叶也没有去理会自己一片狼藉的身上,盘腿坐在被血红色浸染了透的青草地上发着呆。
过了不知多久,贺兰叶忽地听见了一个脚步声,轻而慢,由远及近,在草地上发出细不可闻的沙沙声。
片刻,这个脚步声停在了她的身侧,一股有几分熟悉的清香扑鼻而入。
“啧,弄得这么惨烈,贺兰局主当真是个烈性人。”
声音也是熟悉的,只不过不是以往的冷清,也不是故作娇柔,而是贺兰叶未曾听到过的戏虐,清灵的声音中带着两份调侃,含着笑意慢慢悠悠的好似老友闲聊。
贺兰叶发了会儿呆,而后吐出浊气,大大方方昂起头笑问:“柳姑娘,你之前的提议……还作数么?”
作者有话要说: 蹲在地上的贺兰叶数着袖子里的宝贝:“血浆,猪肉,伸缩刀,好,齐活儿了,开工!”
柳倾和'敲锣打鼓':“卖艺了卖艺了,不死不要钱哟!”
奇华'茫然':“咦?”
第6章 第 6 章
身边的人许是弯了弯腰,而后贺兰叶感觉到她背脊被人用手指戳了戳,柳五姑娘略带嫌弃道:“这些先不提,贺兰局主是不是该把自己这幅惨状收拾收拾?需要我给你找大夫么?”
贺兰叶低了低头,瞧着自己胸口上插着的短刀,以及淌了一地的鲜血,她混不在意道:“没事,都是假的,在下待会儿收拾。”
她还不至于真的对自己下得了这种狠手,毕竟她身后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弄点猪肉猪血用伸缩刀吓一吓没有见过这种手段的奇华公主就够了。
“我自然知道这是假的,”柳五姑娘收回了手指,慢条斯理道,“人血和猪血我还是分得清的,只是贺兰局主这幅样子,让我瞧着不太舒服罢了。”
人血和猪血分辨的出来?贺兰叶的思绪瞬间被柳五姑娘的话给带偏了,她忍不住仰起头看了柳五姑娘一眼。
一如之前打扮的柳五姑娘头戴帷帽,幔白垂纱落下,将她容貌遮盖,她青色长裙边沿不沾泥土,就算在这山野之前,也还是一派贵族仕女的优雅。
这样一位高官人家的女公子,怎么会分辨的了人血和猪血?贺兰叶越发觉着柳五姑娘奇怪,只是出于尊重,并未问出口。
“贺兰局主这般行径是为了躲避公主的追逼?”柳五姑娘弯腰把她胸前血流成河的模样看了个仔细,帷帽上的垂纱飘落过来,也沾上了一丝鲜红。
提起这个,贺兰叶深深叹了一口气。
身后的柳五姑娘明显是好奇,绕到贺兰叶正面,脚下小心避开血迹蹲了下来,透过垂纱能看见她笑吟吟地:“局主若是不介意,先说与我听听?”
之前发生的那桩事,贺兰叶是觉着没有脸提及的,只是她现在多少要求着柳五姑娘,坦诚相待才是她现在应该做的。
她也未迟疑,整理了下语言,把刚刚的经过言简意赅概述成短句,告诉了柳五。
柳五许是蹲的累了,她随手用洁白的衣袖拂了拂地上的一个石头,而后坐下,抬起手拍了拍,满口称赞:“五皇子当真有皇家风范,玩的一手仗势欺人!”
胸口插着染红的短刀的贺兰叶盘着腿毫无坐姿,她看看自己又看看坐在石头上都还一副优雅的柳五,默默缩了缩脚尖。听着柳五的评价,她也跟着拍了拍手道:“以往只知道五皇子温文尔雅,今儿也算是长了见识了。”
柳五笑吟吟转了话题:“所以贺兰局主现在是走投无路,打算与我成亲了么?”
贺兰叶觉着这种说法不好,她婉转道:“在下只是在努力寻求生机,毕竟在下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
柳五颔首:“正巧了,我也有一大家子人要应付。”
见贺兰叶不解,柳五好心解释了一句:“楚阳候世子闹到我家去了,要是我再不成亲,只怕真要被逼着与他成亲。”
说罢,柳五摇头叹息:“今天本也因此烦闷出来散心,却不料就这么巧又遇着了你,看来是天注定要我们互帮互助了。”
柳五的这话让贺兰叶眼前一亮,她端正了坐姿,言辞认真:“在下绝对会全心全意帮助柳姑娘!”
柳五透过帷帽玩味地看了贺兰叶一眼,她悠悠然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之间的合约就算是……生效了?”
“自然!”贺兰叶也怕夜长梦多,眼前这么好的机会若是不抓住了,只怕她真的要变成奇华公主的禁|脔了。
“如此甚好。”柳五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说道,“贺兰局主,你我二人本也是合作关系,与寻常夫妇不同,之间必然要有些约束,以及成文条例才对。”
贺兰叶对此毫无异议:“应该的。”
她在柳五眼中是一个男人,这种事情就算是双帮,那也是柳五会吃亏些。作为女方提出这些能够保护自己的条例也是应该的。
柳五见贺兰叶答应的爽快,帷帽下的眸闪了闪,而后用一抹浅笑隐了去:“条例最好相对,贺兰局主也可以从今天起好好想一想。”
“好。”贺兰叶点头应了。
“时间不多了,为了防止出现不一致的地方,我们最好先对一对口供……咳,”柳五微微咳了一声,含糊了两个字,淡定继续说道,“关于相识相知,乃至于决定成婚的一切。”
贺兰叶不假思索:“在下之前出镖护送柳姑娘回临阳途中,对姑娘一见倾心!”
这个想法是她在决定与柳姑娘继续之前提议的时候就想好的。她作为一个男人,理应以主动的姿态站在这件事情中。
“不妥。”柳五挑眉,“楚阳候世子与我们同行,他清楚你对我的态度。若说你对我一见倾心,太没有说服力。”
她顿了顿,道:“反过来,我对你一见倾心,百般讨好,你对我从心软到日久生情。”
贺兰叶思索了下,发现果然柳五的说法比她说的要更符合实际一些。只是……
“柳姑娘,若是这么说,一则对你清誉有碍,二则……”贺兰叶眸一沉,脸色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