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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识你。”他今天第一次转过头看我。
我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他也这样说,只是,何时?我自小到大只认识一个长得帅的,就是顾以琛,这么好看让人过目难忘的,我怎么会一点印象也没有。
“叶医生给我看过病。”他眼睛里带着一丝我不懂的情绪。
诶,又开始犯病了…
“是,这里的病人我都看过…”不对,我皱眉看着他,他说的不是我?“难道你…认识家父?”
他忽然笑了,似乎想起了什么事,“叶成荣,真是个了不起的医生。”
是啊,父亲潜心研究精神病学近三十年,是业界的先驱,他治愈了无数病患,发明了芯片植入疗法…只是,他走得太匆匆,留下了太多遗憾。
“他跟我说过你的,很多糗事。”他深邃带笑的眸子盯住我。
我多郁闷呐——老爸,你怎么能跟病人说自己女儿的事儿呢…简直丢人丢到外太空。
“小叶医生,你为什么选择做这行?因为你父亲么?”
我面无表情地问,“你觉得呢?你为什么关心?”当你没想好说辞的时候,反问是不错的解决方法,为自己赢得时间。
“说不定他尚在的话,我的病已经治好了。”他说这句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语气有些怪,正要问,却见他将一只手伸过来,“呵呵,只是没想到他还有个这么好的接班人。”
在他冰凉的手指触到我脸的瞬间,我狠狠抓住,正要发作,他却扬起蛊惑人心的笑脸说,“这么对病人不好吧,她们在看着呦。”
“你最好别乱来,我不轻易发火,不代表我没有脾气。”我余光瞥见徐曼曼她们正往这边看,只得停下动作狠狠地说。
由于我死死抓着他的手,停在半空,远远看去,好像在说着鼓励的话,温馨无比。
“叶医生曾经跟我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日后,还要过自己的生活。”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知在想什么,“可是呢,曾经存在的,如果连我也忘了,它就真的灰飞烟灭了,你说不是么?”
“他只是想帮你打开心结。毕竟,过于沉重的,如果你只是一肩承担,走不了多远心就难以负荷了…”我想起了父亲,他对每个人都是那样亲切,每一次和他谈话,似乎都在成长,他曾是我的偶像。
可正如他在日记中所说,每个人都犯过错,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们都有权利选择,我对柏煦说,“不过,在我看来,忘记该忘记的,记住该记住的。你只有能够自己选择,才能真正释放自己的心,你做得到么?”
“小叶医生,我有告诉过你么?”他笑意加深,眼睛深邃吸人,“其实你也不算太丑。”
嘎?看他一脸戏谑笑意,我本能地挥出一拳直取他欠揍的脸。
手却被他捉住,“嘘,她们又看过来了。”
于是,我握着他的手,另一只手被他握住,双手放在一起,远远看去,犹如促膝长谈,情真意切。
最终,这场僵持战在我过于犀利的目光中停止。
我站起来,丢下一句,“你若真觉得这么做有助于病情,我乐意奉陪。”
路已至此,我还有什么害怕的么?即使有,也早已无路可退。
“其蓁,你跟那个柏煦很熟么?”徐曼曼跑过来笑嘻嘻地问道。
“不熟。不过他曾是我父亲的病人。”
“叶医生么?”徐曼曼睁大眼睛,显然,她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叶成荣医生可是这里很多人的偶像呢~喂,其蓁,给我讲讲,叶医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是啊,正是因为很多人认识父亲,所以我的调查十分困难。看着她那无比崇拜的目光,我嘴角露出微笑,“好人。”
“哎,咱们院要是多几个叶医生那样的人就好了~”她感慨地摇头,忽而一笑,“起码能少几个古秀秀那样的人。”
看来徐曼曼已经找到了古秀秀收取贿赂的证据,“我已经将陈细香的事查得差不多了,只要她肯说出来…”
这时,值班室里的电话响起。徐曼曼听完电话,神色忽然凝重起来,对我说,“何姐说女部那边出事儿了,让你赶快过去。”
女部?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她么…
五分钟后,这一预感被证实——陈细香惹事儿了。
我在女部冰冷苍白的走廊上看到她时,她双目无神,所在墙角,怀里抱着一团软塌塌毛茸茸的东西,一滴鲜红的血滴凄凄地挂在嘴边,衬得她脸色苍白如纸。
定睛看,我心头一颤,她怀里抱的竟是一只死猫。而她常常抱着的那枕头早已不知所踪。
这时,已经有几个护士上前给她注射了镇定剂,另一个给她戴上脚镣。
身边两个小看护低声讨论着,“哎,伤害动物是自残和伤害他人的前兆,看来,她要被送去特部待上一段日子了…”
“这个陈细香一直怪怪的,只是没想到这么残忍。”
何敏看到我,走过来说,“小叶,昨天是你查得房,有什么不对么?”
有什么不对?自从我上次跟她说过那些话,她甚至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更别提跟我说什么了。我摇摇头,何敏又说,“一会儿等她醒了我要去做个精神诊察,你过来帮我做下记录。”
我下意识地撇开目光,说,“好,我去准备一下。”
从女部出来,我一直心神不宁。我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抱着枕头缩在墙角,欲言又止…她的症状并非暴力伤人型,而是抑郁萎缩的,为什么会突然伤人?难道是我的暗中调查被发现了?
我收拾了一下来到特护,正碰见韩子越从病房里出来,他冷飕飕地看了我一眼,说,“特护的病例已经拿给你了,你还想要什么?”
呃,请问此句何解?我迷茫了一会儿,忽然明白了——陈细香将我告诉她的“秘密”说了…
我与自己打的赌终是输了么?我虽然没把她的秘密说出去,她这么做却是出于对我的不信任。
我咬着嘴唇,垂下眼说,“我当时只是为了劝慰她。”
韩子越似乎并不信我,一言不发地从我身边走过。
在特护病房看到陈细香时,她手脚都被束缚着,固定在床上几乎一动不能动。她的眼神仍是麻木,目光涣散地洒在天花板上。
何敏问了她很多问题,她都没有什么反应。
“陈姐,”我在一旁静静开口,“你的秘密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我看到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却瞬间又回复到迷茫。
“你知道么,我们只差一步就赢了,你可以不再受欺负,而那些欺负你的人也会自食其果。”我看着她那副痴痴呆呆,自甘堕落的表情,忽然觉得自己前阵子的努力对她来说全都是帮倒忙,全都是白搭!
“陈细香!你明明没病,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我冲她喊道,希望能叫醒她麻木的神经。
房间里只有我和何敏,后者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然而我这么一吼,床上的人倒真的有了反应,她眼中盈溢了泪水,喃喃道,“求你,别,别让她们送我出去…”
我猛然愣住,原来她一直都只是在担心这个…
“小叶,这究竟怎么回事?你出来。”何敏正色道。
我低头走出病房。她跟着我出来,将门锁上。
“何姐,这件事有我的责任…”我将前几日的对话告诉了她。
“你怎么能给精神病人灌输反抗的思想!你知不知道,常常你觉得无关紧要的细节,对她们来说,一旦钻了牛角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何敏冲我怒道,这是她第一次冲我发火。
“抱歉,我只是想帮她。”我低头说。
“帮她?你这是害她!”她稍稍平息了怒气,丢给我一句,“你先回去吧,这个病人的事不用你再插手。”
我灰头土脸地回到办公室,一直坐到晚上7点,其他人都下班回家了,何姐才回来。
“何姐…”她看起来很疲惫,我之前准备好的说辞也一时无从开口。
“好了,你不用难受了,今天的事只当是个教训。”最后还是何姐先开口,“小叶,我记得你第一天来,我就看出你对病人是真的很上心。但是感情这东西,在精神病院里,是把双刃剑。今后,将你的善良用对地方。”
我对她认真地点点头。
何敏走后,我又独自在办公室坐了很久,直到门外有人叫我,“蓁蓁,怎么还没回去?”
我抬头,看见顾以琛,便知道已经是深夜了。
“老顾…我今天犯错误了。”我垂头丧气地说。
“哦?说来听听。”
我边收拾东西和他一起回家,边将陈细香的事讲给他。
“那她为什么不说出来,你也查清了?”顾以琛问我。
我不知道该不该把那段贿赂看护勾结病人的事讲出来,毕竟老顾是院长。他似乎看出我的犹豫,笑道,“蓁蓁,我现在是老顾,这里也不是疗养院,你放心说就是了。”
我一咬牙和盘托出,包括陈细香家里的情况。
顾以琛听了微微皱眉,问,“你打算怎么做?”
“我本来打算,先鼓励陈细香说出实情,结合现在已有的证据,足以把那几个涉足的看护开除,把那个欺负人的病患迁往其它医院。只是,我没想到她如此害怕被送回去…”我又想起她瘦小的身躯和空洞畏惧的眼神,是什么样的虐待,让她怕到可以狠下心去伤害别的动物…
看看旁边的顾以琛,车窗外的霓虹在他眼中投下绚烂的光影,我抿着嘴,继续说,“或许等她情绪稳定了,我会联系妇联,帮她办离婚。若是那男的找她麻烦,就先让她再在这儿住段日子…”
“那就这么做吧。”开着车的顾以琛头也没回地对我说。
“啊?”我愣了愣,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平静的笑脸。
“哦,还有,不用让她装疯卖傻了,想住就住吧,院长批准了。”他似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他竟然连我下一步没说的,如何让陈细香继续住下去的方法也考虑到了。我看着他俊逸的侧脸笑意加深,果然没看错你,顾以琛。
这整件事是我惹的,逼陈细香走到这一步也是我欠考虑。但是,我的方向却是没有走错——压制古秀秀,立足看护队伍。
没错,我是想惹事。因为不惹事就不能被注意,不被注意就没机会升职,不升职就没机会接触特护,不接触特护就挖不出那个秘密实验室……那么真相就无从查起。
抱歉,陈姐,我利用了你。
☆、第10章 年09月25日 星期四
发生过的事,以后还会发生;做过的事,将来还要再做。太阳底下没有新的事。有谁能说,看,这是新事?不,在我们出生之前早就有了。以往的事没有人去追忆,今后的事也没有人去掛念。
──《旧约;#8226;传道书》
今天是陈细香从特护转回三级看护病房的第二周了,一切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院里杀鸡儆猴地开除了两个看护,强迫那个掩藏暴力倾向的病人转院。
古秀秀一下失去左膀右臂,立马老实了不少。然而我和曼曼合计,先不将她收受贿赂的事揭发出来,毕竟,狗逼急了也会跳墙,何况是人这种更为恶劣的生物。
另一方面,对于陈细香,我只能尽最大的努力,去弥补之前给她带来的痛苦。
我刚带着妇联派来的律师跟她见过面,我还记得当我笑着跟她说,“现在你要做的,就是给我勇敢起来!”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