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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氏忙道:“当时哪里去找买家,只是卖给了人伢子。”
贺中珏立刻编了起来:“二丫就是我娘从人伢子手上买来的。”
村里人都知道孟夏是被家里卖掉的,只是最终被卖到了谁家,偏连孟夏的父母都不清楚,贺中珏一席话就把孟夏为婢的地方改了。
孟夏也愣愣地看着信口胡编的贺中珏,人家贺中珏笃定,连孟夏都觉得是真的了,好象真没在相府当过什么丫头,一直就在寻王府当丫头,当然侍候贺中珏这可真没降她身份。
好一会族长才回过神来问:“那契约呢?”
“什么契约?”
“二丫的卖身契呀。”
“啊,族长说二丫的卖身契呀,我带那东西干什么。”
“这。。。么说,你也没有二丫的卖身契?”族长都快被贺中珏绕糊涂了。
“京州乱了,我家里那卖身契、地契、屋契,被那叛匪烧了一堆,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二丫的契约,现如今我和我娘失散了,等我找着我娘,去问问?不过,这事我还有想不明白的地方。”
“哪地方,你想不明白?”族长和在屋里的人都更不明白,照贺中珏这话,他家得有多大产业。
“我是独子,就算二丫的卖身契没有烧掉,家里所有的东西迟早不得传给我,我要那契约有什么用?”贺中珏继续绕族长,本来对他极为看不上的徐书同,也露出诧异的目光,谁都知道这契约对贺中珏没一点用处,桃樱婆媳现在告的是孟夏,那对孟夏就天大的重要,贺中珏分明就是故意扯淡,还过照贺中珏这么绕下去,天大的事,也成没事了。
贺中珏的故事编得很好,他讲得也挺顺口的,族长和那王氏都不信,偏又挑不出什么毛病,桃樱便哼了一声:“谁信?”桃樱讲这话的时候,是对着贺中珏的,言语和表情都十分轻佻,又象是挑衅,又象挑逗。
族长立刻追问:“照你这么讲,你与二丫到底是主婢还是夫妻?”
“这丫头到我家就与众不同的机灵,我一欢喜就把她收房了,早知道你们要看她契约,收房的时候,我一并管我娘要来天天带身上,省得现如今麻烦,当然如果那张契约没有被毁,我拿来到手也一把火烧了它,那连以后都不用麻烦了。”贺中珏如滔滔江水般流的畅谎话又把在座的人都听得愣愣的。
但徐书同却知道这番话,贺中珏没有承认与孟夏是夫妻,不知道贺中珏是故抬身价,还是本来就没把孟夏当回事。
贺中珏说完伸手拉过孟夏又问:“关于契约还有什么疑问吗,没有,这冷的天,我们就回了。”
王氏到底不甘,终于找着疑点问:“照你这么讲,你家在京州可是有头有脸的,恰恰老婆子在京州也识得一些有头脸的人物,不知可否告知老婆子,你家住在京州哪里,做的是什么生意?既是亲戚,以后也好走动走动!”
贺中珏嘻嘻一笑道:“这话可奇了,京州住着成千万户买得起丫头的人家,难道只有有头有脸的人家才可以买丫头吗?我家偏偏使唤得起几个丫头,大鹄的律令不允许吗?”
“律令自然没有不允许。”
“那不就得了。”贺中珏看着孟夏的手忽问,“夏,想与你家这亲戚走动吗?”
孟夏那眼睛本来就恨着桃樱的,没想到贺中珏还可以让她把今天受到的羞辱立刻回还去,马上把头摇得象泼郎鼓一样地道:“不要!”
贺中珏便冲王氏一笑道:“夏摇头了,她不想你这样的亲戚往来,走动一说就罢了吧!”
王氏被贺中珏这一招又狠狠地噎了一下,半晌问不出下一句话来。
贺中珏说收房,又与孟夏极亲腻的举动,让徐书同特别的不舒服,但知道贺中珏这些话也许全是假话,但却是孟夏脱离被盘问的机会,忙一拱手道:“二叔,婶子当年把二丫卖给了人伢子,人伢子把二丫又卖进了王家,而京州乱了,王玉没把契约带在身上,实属人之常情!”
族长沉吟一声才道:“果如王玉所讲,自是没有问题。”
“既然如此,没有别的事了,我们就告辞了。”
贺中珏穿着件孟大茂的破旧袍子,来到族长家的堂屋,在这么多人面前,说了一通很大家子弟风范的谎话,众人哑口无言,于是孟夏八岁到十四岁的经历,从被他胡说八道地从相府改到了寻王府。
走出堂屋,孟夏猛地把贺中珏的身甩开,贺中珏又不解了,伸手拉过孟夏的手问:“夏,怎么了,人家又做错什么了?”
“谁是你家丫头,谁被你收房了!”孟夏气得直跺脚,贺中珏眨眨眼道,“如果不这样讲,怎么样办?难不成你想族规处置?”
孟夏一下反驳不了贺中珏的胡搅蛮缠,却听到有人轻言细语地问:“请问你是孟大茂的妹子吗?”
孟夏一看竟是族长那个漂亮的闺女孟兰,于是点点头道:“我是!”
“麻烦你把这带给大茂。”孟兰把一张纸条塞到孟夏手里,转身便走了。
有两个丫头叫着“小姐”追了过来,显然这个孟兰被族长看得很紧。等两个丫头走了,贺中珏把纸条拿过去,展开看了起来,孟夏忙问:“上面写了什么?”
“约你阿兄明晚子时在井边那棵老槐树见面。”
“明晚不是年三十。”
“正是!”
“这个如何办?”
“有什么如何办?”贺中珏几下就把纸条撕了,孟夏忙道,“你把它撕了,我如何向阿兄交待?”
“你要向你阿兄交待什么?”
第五十八章 你找死
“兰兰姐约他的事。”
“你想他去赴约?”贺中珏有几分不解地看着孟夏。
“我。。。我不想。”
“那不就得了,撕了,你阿兄不就不知道了吗。”
“可是这样做好吗?”
“有什么不好,难不成你想你阿兄跟这族长的闺女私奔,或者一起殉情?”
“我不想。”孟夏挺喜欢芦花这个嫂子的,当然不希望有这样的结果,只是又觉得那孟兰也不招人烦,那模样又楚楚可怜的,好一会才道:“但愿阿兄以后知道,别怪怨我才好。”
“你就说是我撕的。”
“对,我的契约呢!”孟夏猛地想起这事。
“你找那东西干什么?”
“那东西可以证明我是被主人家放出来的。”
贺中珏便苦恼地道,“不都讲了,也许毁于战火了,也许在我娘那儿。”
“王玉,你找死!”
“夏,那契约上都有什么?”
“有我父母卖我时候画的押,还有人伢子再卖我时画的押,最重要的是主人家放我时画的押。”
贺中珏忽揪了孟夏的脸一下道:“真是个实诚的孩子,这样的东西还留着干什么?”
孟夏愣了一下,贺中珏又道:“没有契约了,你就是我的孟逸瑶,瑶瑶。”
孟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是。。。可是,这。。。”
“可是什么?”
孟夏总为着自己做过相府的奴婢而自卑,贺中珏这番话分明是帮她,她心里一热,偏气哼哼地问了一句:“那收房呢,我几时被你收过房?”孟夏一说完,就看见桃樱和黑着脸的王氏走了出来,随后是余氏。
“我。。。”贺中珏做害怕的样子,退了两步,然后道,“你男人还有点子事,你先回。”说完拨腿就跑,孟夏追了几步,就不见了贺中珏的人影,于是站在那里哼了一声,“王玉,还有收房的话,我几时有被你收房!”
孟夏四下里找了好几圈,偏就没见人,一跺脚叫了声:“有种。。。有种,你今晚就别回家!”叫完还不见人就往家跑了。
桃樱非常不甘心地跟在王氏身后道:“婆婆,那王玉分明满嘴胡说八道。”
王氏沉吟未答,桃樱耳边忽传来“桃樱”“桃樱”的声音,只是声音细若蚊蝇,极象贺中珏的声音。
桃樱忙寻个肚疼的借口,拉在王氏身后,又拉在后面上来的余氏身后。
书同和父亲正要告辞,那族长却道:“贤侄且等等!”
“二叔有什么只管吩咐。”
“书同贤侄,你认为王玉那番话可象真的?”
徐书同微微沉吟一下才道:“也许。。。也许说了些大话,但家里买得起个把丫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叔还有些不放心。你且着人去查查京州是否有王玉这户人家,如果能查到契约最好,如果这户人家真的毁了,至少知道有这样的人家,这王玉所讲的怕也不假!”
“书同明白二叔所讲!”徐书同行了礼才与父亲离开。
孟夏这一找,就耽搁了,回到家,余氏和王氏反先到了家,余氏正说:“嫂嫂,我家老二不是那样的人,以后你和顺儿媳妇不要胡乱猜疑才是。。。”
大约贺中珏编的那通话,很大气,很大富的样子,这余氏的口气,也难得的充满了中气,和那王氏说着进了堂屋。
孟夏生怕被余氏看到叫住问话,赶紧溜去了灶房,芦花已经收拾完了,正在烧水,见了问:“族长找有啥事?”
孟夏往南屋瞪了一眼,芦花立刻明白地问:“她们又生事去了?”
孟夏点点头,芦花白了南屋一眼道:“真是,真是,家里怎么来了这么两个祸害!没事吧!”
孟夏摇摇头没说话,芦花便道:“我给小栓和婆婆送洗脚水去。”
芦花走了,孟夏就听到贺中珏与桃樱说笑着进院的声音。
孟夏没想到贺中珏还与桃樱说笑,心里万分恼怒,贺中珏这个没眼力健的,难道就看不出来族长家那幕,就是桃樱婆媳编排自己才有了。
很快院里没有了声音,大约各自回各自的房了。
在族长家,虽然贺中珏乱编故事,那到底是袒护自己的,孟夏本有一肚子话想和贺中珏说,贺中珏这么喜欢与桃樱调笑,弄得她一点心思也没有了,兀自坐在灶边想着在族长家发生的事,去族长家前,自己声情并茂,生怕孟大茂把自己许了不堪的人,怕当寡妇,一直不敢承认嫁过贺中珏的她,连“从一而终”这样的谎话都用上了,结果却落个被贺中珏收房的故事,孟夏不喜欢,难不成正是贺中珏本性喜欢象桃樱这样女人的缘故?
听到芦花把院门栓了,孟夏才拿木盆打了水,打了盆水回了柴房。
到了柴房,孟夏没有看见贺中珏,有些纳闷,刚才明明听到贺中珏和桃樱进了院的,怎么又不见人了?
孟夏便自己洗了脸,又等了一会还没见着贺中珏回来,想着白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有些不放心,生怕那个什么鹰爷找到这里,孟夏赶紧走出柴房门,院里也没见贺中珏。
贺中珏不可能去任何人的房间,孟夏在院子里找一圈也没找到,忽见院门虚掩着。
芦花栓的院门,孟夏是听见的,不由就纳闷了:难不成贺中珏出去了,这个大黑夜的,又这么冷,贺中珏出门干什么?
孟夏小心地走出院门,借着农户家不多的灯光,顺着日常走小路看下去,似乎就看见了人影,只是白天就阴沉的天,让这会的视野非常不开阔。
孟夏看不真切,便轻手轻脚朝自己看见的人影走过去。
还没走自己看到的人影,孟夏就听到桃樱的笑声,桃樱喜欢笑,但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