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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这半天也不出声,公主跟太子在那边说了那么久的话,你好歹出个声回应一下。”段飞将剑插进剑鞘,不冷不热回道。
“难道我还得大声说一句,你们别说了,我在这听着呢?”宫南枝哼了一声,半句不让。
“你!还是这样无理,难怪。。。。。。”
“段飞,不得无礼。南枝,你一人在这吗?”夜月笙上前一步,双眸看向她。
宫南枝心绪平静了一下,抱胸的手放了下来,“恩,昨日就想来梨园,可惜太阳烈,就去了洛玉泉那边,今天雨停了,一大早就想过来看看,也没叫别人,太早了,你们说的话,我也不是诚心听得,况且听不听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用。”
“南枝妹妹,你在这呢,刚刚我跟春风去你房中找你,不见人,春风就说你肯定在梨园,没成想你果然在这里。”真是热闹的时候越来越热闹,杨倾城伴在莫春风身旁,一身粉色装束,俏丽动人。
莫春风看见她,眉头松开,眼角带笑,疾步来到她身侧,低头说道,“怎么不叫我,自己一个人起这么早。”
“我怕你没睡醒,就先过来走走,想着你肯定能找到我,你这不是来了吗,你的手怎么了,怎么受伤的。”宫南枝一把揪起他的左手,上面已经缠了几层白色纱布,隐隐可见血迹。
“小伤,怕是你昨夜看见的贼人,到让他跑了。”莫春风任她牵着手,无限宠溺的看着她。
“昨晚你们打斗了?我怎么一点声响也没听到,你怎么不叫我起来!”宫南枝惊奇不已,昨晚一夜好梦,竟是半点声音也没察觉。
“你没听到是正常的,早上去你房间的时候,床底下发现了安神之物。”莫春风握紧一旁的右手,说话间也带了狠意。
宫南枝这下更诧异了,“那人给我点了安神香,什么时候的事。”
“必然昨晚你出门,到我房中的时候。”此话说得暧昧,宫南枝一时没有察觉,一旁的人都各怀心事。
什么时候这二人,竟这般熟悉不避旁人。
“看来路家山庄,现在不是安全之地,路家老爷子还得多上上心,此番来这,知道详情的人少之又少,贼人却熟悉知晓南枝房间,并能从容放置安神香,再与莫三公子动手,想必早已安排妥当,并非临时起意。”夜月笙细细分析,一旁路平远明显有些紧张,双手不停擦拭额头上的汗。
“前天才加强了戒备,从城里调来两百护卫,这贼人胆子太大,堂而皇之在我山庄伤人逃走,若是被我捉住,定不轻饶。”路平远恢复神色,慷慨陈词。
“今天我们就要下山了,你们玩好。”宫南枝转过身,径自离去。
莫春风撂下一句话也赶忙追了过去,“改日再会!”
一蓝一黄两道身影,映着满树香梨,渐渐消失不见。
“这是谁,我怎么从没见过?”风桐看着段飞旁边的白音,只觉得这人英气之余不乏魅惑,隐隐有种让自己不舒服的感觉。
“公主,这是白峥,南国宗□□嫡传弟子,三月随莫三公子一起来北朝的。”夜月笙声色未变,笑意盈盈看着风桐,又巧手摘去她头上一朵散落的梨花。
“哦,这样。我们去前厅吧,月笙哥哥,天阴浓的厉害,又没有一点风,当真透不过气来。”风桐拉着夜月笙的衣袖,恍然间,他觉得,那双手应当是宫南枝,那个一直缠着自己跑来跑去的女孩。
定睛一看,还是风桐那张稚嫩纯真的脸。
到了前厅的时候,莫春风宫南枝二人正收拾了行李,大喇喇挂在屈然身上,鞋子也换上了适合山间行走的布履,正要出门。
“月笙哥哥,风桐我们先走了。”宫南枝恬然笑道,声音也是无比欢快。“保重!”夜月笙看着她,很快转过身去。
杨倾城看这二人,只觉得气血内涌,莫春风总是这样,喜欢的就是一直宠着哄着,不喜欢的多一眼都是浪费,自己每日里不顾旁人的去将军府溜达,连莫雨都对她爱答不理了,真是自找苦吃。
偏偏这样一个君子,一眼也看不到自己的好,随时都是戒备三尺,只有面对宫南枝的时候,才那样生龙活虎,邪气无比。
山上雨后格外湿滑,长了青苔的石子,还有枯烂的朽木,有些竟然长了许多蘑菇,山珍。
宫南枝一拐一蹦,不多时便采摘了许多蘑菇,混着雨水的清香,分外惬意。
“莫三,赶快过来帮忙,接住,回去给家里厨子,晚上做菜吃,这可真是山珍海味了,你晚上留我家,吃过饭再走吧。”宫南枝笑道,顺手往莫春风衣服上抹了一把手上的泥。
两人对看,同样的傻笑,屈然在一旁,这俩人,还真把自己当空气了。
宫相府,子夏把带回来的蘑菇拿去了小厨房,吩咐厨子如何烹调。
野丝掐菜,熊猫品竹,鸡沾口蘑,油焖鲜蘑,发菜黄花,最后一个冰花雪莲,素雅清淡至极。
宫相有事未回府,宫夫人也是身体不适不愿多加打扰,是以桌前空落落就他二人。
莫春风觉得此情此景甚是美妙,宫南枝却嫌不够热闹,灵光一闪,“冬青,你把书呆子,哦不,你把苏白苏先生请来,一起吃吧。”
冬青去的时候,苏白已经带好面皮,俨然清汤寡水,戚戚然的样子,“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了。”
坐在桌前,莫春风盯着他,眉头微皱,“他是谁?”
“苏白,苏先生,他来科考的,谁知道一而再再而三被偷取银两,我想着距离科考也不多久了,索性留他在宫相府,等他考完,再做打算。”宫南枝夹了块鲜蘑,一口咬下,满嘴香气。
“在下苏白,此番叨扰了,还望见谅。”苏白慌忙起身,躬身见礼。
“行了,又来你那一套,快吃饭吧,尝尝这鲜蘑书呆子,不,苏先生。”宫南枝急于得到别人的赞赏,想也没多想夹给苏白一块鲜蘑。
莫春风在一旁看着,心里也是生气,面上不便表现出来,拿起筷子就从宫南枝碗里夹出一块鸡丝,大口吃起来。
“苏先生家是哪里,听口音不像南城周边人士。”莫春风边吃边问。
“薛城。”苏白如实答道。
“这么巧,薛城有我父亲旧将,现任薛城知府,韩廷君,你可知晓?”莫春风状似不经意,双眼却看定苏白。
“之前确实如此,韩知府今年初刚被调离,听说去了彭城,做了那边知府,彭城比薛城富裕,也算是升官了。”苏白一字一句,不紧不慢。
“哦?回头问一下我父亲,许久没跟老部下联系了,倒也生疏不少。”宫南枝一只筷子打到他碗边,“还吃不吃了,食不言寝不语,再说下去,饭菜都凉了。”
莫春风看她一眼,没再说什么,心下还是对苏白各种不适,却不再表现出半分怀疑。
☆、莫春风偶然得知母亲遗物
“爹爹,莫春风这几天要去中庸,你看。。。。。。”宫南枝一边在宫展的注视下练着书法,一边试探着问道。
“春风去中庸是为了北朝盐业一事,此事牵连甚广,涉事官员从上到下不少于百人,现在人人自危,唯恐哪天官帽不保,可是皇上一直按兵不动,只是派出春风去暗中调查,此番去中庸,说是查案,后续有什么安排还不一定,据我看来,恐怕皇上有意将北朝盐业重新整顿,从供应到水上交通,必然将有一番大换血。”宫展稳中有序,替她倒了一杯水放桌前。
前几日青州县令送来几块澄泥砚,此刻摆在宫南枝桌上两方,此砚坚硬耐磨,易于发墨,且不浪费,一青一黄,分外珍贵。
“爹爹,送砚台的时候青州县令提了一句,说是他们那边得了上方安排,只等朝廷饷银一到,运河开挖,他的好友密州县令也是收到此密令,这是不是与盐业运输有关?”宫南枝想起几日前青州县令那查探的眼神,似乎想跟自己打听什么,又不方便说的太过直白。
“给你送砚台事小,还是想打听朝廷近况,我不见他也是不得已,让你自己亲手接了那砚台,他也不便多说什么,但凡以后有人问起此事,你不得声张,否则祸患无穷。”宫展就着那黄色澄泥砚,起墨研磨。
“知道了,爹爹,你的事情我从不掺和,我也是喜欢这两方砚台才收的,只是听说那刘姓商人在牢里不知道怎么就自尽了,现在莫春风还要去中庸,我真怕他路上有什么闪失。”宫南枝面上担忧之色明显,停下笔来,转到宫展身前。
“你这是又看上春风了吗,之前一直围着夜月笙转来转去,怎么突然改性了?”宫展眯起眼睛,头发夹杂着银丝,打趣道。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他一支呢,爹爹,莫春风现在在我心里,是独一份,谁都不能比的。”她如此自豪,就这样跟父亲介绍了自己的意中人。
宫展戳了她脑袋一下,徐徐叹了口气,“爹这一生,也没别的要求,就希望你一世太平,如今你心属春风,也是我跟莫琊最希望看到的,只是,你俩还没定亲,也没有双方父母认可,万不可太冒失了。”
“知道知道,爹爹,他去中庸,我跟他一起去可好?”宫南枝此时心里惦记的满满都是一个叫莫春风的人,都是他要去中庸了,他们又要分隔数月,宫展让她学会的矜持,完全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丝毫不起作用。
“屈然还有马晓琳都跟他一起,身手也是一等一的,你跟着去,只有添乱的份。”宫展语气很肯定。
“我身手也不错的,我也可以保护自己,再说,我还从未去过中庸,一直待在这北朝,出去溜达。。。。。。”“不要在跟我提这件事,你在南城安心等他回来就好,这些日子多陪陪你娘,整天窜来窜去,她时刻忧心着你。”宫展不再让她说下去。
“哦,我会的。”不情愿的答了宫展,宫南枝当真是半点兴趣也没有了,草草收了宣纸,出了南书房。
回房中的路上,瞥见苏白的灯还亮着,里面隐隐传出朗朗读书声,宫南枝放低了脚步,正要走过去。
门吱呀一声开了,苏白一手拿着书,一手挑着灯,往外赶着什么。
“怎么了,书呆子。”宫南枝看他的样子甚是滑稽,遂回头停下来问他。
苏白见是她,清冷的面孔上多了一道笑意,“倒是没什么大事,就是不知为何,房中突然多了许多蚊虫,咬得我坐立不安。”
宫南枝掀起他衣袖,他胳膊上密密麻麻的红点,情况非常严重,有些竟然红肿起来。
“为何你房中这么多蚊虫,宫府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呀,这样,你等一下,我这边有些迷谷香,驱赶蚊虫非常有效,给你用。”说罢,从怀中掏出两袋香包,隐隐闻到青草气息。
没察觉,玉佩的穗子也掉了出来,“小姐,小心东西快要掉出来了。”苏白用手指了指她胸口,宫南枝这才察觉,嫣然一笑,将穗子塞了回去,“多亏你提醒,这东西不是我的,之前还是你给我的,现下我还是先替你保管吧,等你科考完毕,再还给你。”
苏白笑笑,“当初幸蒙小姐搭救,当时小姐男儿扮相,谁曾想女娇娥也有这番侠肝义胆,小生有礼了。”
“书呆子,你跟小厨房里王妈腌的酸菜一样酸,你把这两个迷谷香包放在床头,保准今晚睡个安稳觉。”宫南枝转身欲离去,“你也早点休息了,科考不急在一时。”
苏白看着她的身影,嘴角不自觉抿起,还真是个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