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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长安如今又升了一阶,当了正四品的郎中,中午的时候少不得请了刑部的同僚去酒楼里吃了一顿席面,虽然没喝酒,却是熏得一身酒味和菜味,加上又赶上大姨妈来访,一回来就从头到脚彻底洗了个热水澡。
听到墨竹过来通禀,说是常大兴和雷三娘过来,易长安随手将半干的头发束在脑后,穿着一件宽松的道袍出来。
常大兴和雷三娘正在正厅里用茶,见易长安风神俊朗地翩翩进来,连忙起身行了礼:“恭喜易大人又得擢升了!”
因为之前也听陈岳说过几回,多少也知道这两人的事,见这两人连袂而来,多半就是为着成亲的事,易长安目光在两人身上一转,含笑回了礼:“常军爷和三娘过来这一趟可不是为着我擢升的事吧,该是另有喜事吧?”
雷三娘虽然是江湖儿女出身,此时也忍不住有些红了脸,伸手捅了捅常大兴,示意他开口。
常大兴咧着嘴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大人替我们选了最近的吉日,就在这个月底二十八为我们主婚,我和三娘是特意过来请易大人给我们做个媒凭的!这是我们特意备下的礼物,还请易大人务必收下!”
在大燕成亲的时候,三媒六证的都要齐全,才是一个成功的、被世人认可的婚礼。
常大兴和雷三娘两边都没有亲眷,特意上门来请她当媒凭,到时婚礼上也风光好看。
易长安自然满口答应,故意又逗了两人一句:“想来那天定是要好一番热闹了,对了,都是在你们陈大人手下共事,绿柳营那边可请了?”
绿柳营那边一向单独训练和出任务,跟常大兴熟悉的也只有孙丽娘一个了……
常大兴有些尴尬地看了雷三娘一眼,见她垂着头不作声,轻咳了一声,含混答道:“都是同僚,到时要是不发喜帖也不好……”
眼瞧着雷三娘脸上的神色有些变,易长安微微一笑:“既然你们请我当这个媒凭,有些话我就托着脸大说上几句。”
雷三娘本来以为易长安又要教育自己几句不要心生嫉妒,没想到易长安却正了脸色,开口说了另外一番话出来:
“常军爷,有道是‘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夫妻相处之道,彼此间的互相信任固然重要,维系这一份信任更是重中之重。
成亲并不是三娘嫁给你后,两处并一处吃饭睡觉过日子那么简单,若是今后情淡爱弛,两人哪怕日日凑在一处又有什么意思?
婚姻需要经营才能长久和美,我之所以特地对常军爷说了刚才那话,并不是说不相信常军爷的品行,而是在有的细节方面,希望常军爷不要太过粗心。
女子在感情方面天生要比男子细腻一些,有些容易引起怀疑的事,能避免的尽量避免,免得生出不必要的误会;寻常过日子,也要多关心三娘,无关机密的事,夫妻间无可不谈,多交流才更交心。
要知道三娘不是别人,她嫁了你就是你的妻子,是今后要携手一生相伴的伴侣……”
这两人谁不是第一次成亲?常大兴本来也只是想着成了亲,就是家里多了一个他喜欢的婆娘一起过日子而已,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多道理,一时不由若有所思。
雷三娘则大出意外。她还以为自上次孙丽娘的事以后,自己在易长安心里就是个小心眼儿的形象,这一回又要教诲自己几句呢。
她最初就对易长安这种弱鸡似的书生看不顺眼,觉得这些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肚子里的弯弯绕绕却最多。没想到易长安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番道理来,仔细想想,竟是为女子考虑甚多,也为他们夫妻二人的婚后生活指点了一番良言!
眼神复杂地看了易长安一眼,雷三娘起身郑重地敛衽一礼:“三娘,谢过易大人指点!以前是三娘不知礼,冒犯之处还望易大人不记三娘之过,三娘给大人陪罪了!”
易长安忙上前虚扶了她起来。雷三娘鼻翼微翕,有些惊讶地飞快地瞄了她一眼。
常大兴也起身与雷三娘站在一处,向易长安抱拳深深一揖:“大人放心,我常大兴以后绝不会负三娘半分,一定会跟她把日子过得和和美美!”
易长安哈哈一笑还了礼:“你们不嫌我多话就好。以后努力做事,好好过日子,升官发财再三年抱俩!”
这还没成亲呢……雷三娘不由臊了脸,常大兴黑亮的脸上也透出了红色。
等出了易府,常大兴忍不住慨叹了一声:“易大人说的这些话事理极明,可见是个会过日子的,只可惜他偏偏是个男的……”
如果是个女子,跟大人一起双宿双飞该多好,也不用遮遮掩掩地担那些心了,大人那一片真心,也不会白白费掉以至耽误青春……
男的吗?雷三娘轻轻摇了摇头;她嗅觉很灵,刚才易长安靠近虚扶她的时候,她又在易长安身上闻到了极淡的一丝血腥气!
记得当初大人提调易大人前往定州办案的时候,她有一回也曾在易长安身上闻到一抹血腥气,算算时间,这两次的日子都很接近。
一个男的,会这么巧合地在不同月份中的相同时间受伤吗?何况以大人对易大人的着紧,要是易大人受伤,大人那里还不得忙前忙外地急死?
除非是……一个月一次的月信?如果是这样,那就难怪大人对易大人那么摞不开手了……
第388章 傻傻情话
对易长安摞不开手的陈岳,此时正双手抱胸斜倚在易长安书房的门上,一双凤眸含笑睨向易长安:“长安放心,我以后也绝不会负长安半分!”
易长安不由莞尔:“锦衣卫这听墙角的本事果然厉害,陈副指挥使尤其是个中翘楚。”
陈岳凤眸一瞪,作势上前拿人:“我其他的本事不厉害么?”见易长安躲闪的步子比平时略缓,立即将她搂进怀里仔细端详,“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易长安摇摇头,拿着他的手捂在了自己小腹上:“帮我捂捂。”
陈岳立时明白她这是来了月信,打横抱着她放到了榻上,先展开薄褥帮她盖住了腹部,这才合身侧卧在旁边,伸手轻轻帮她揉着。
见易长安跟只猫儿似的舒适地半闭了眼,这才低声说了来意:“我本来想着等朝堂上这些事了,就着手办我们的事,只是审案中发现有些线索指向西南夏依府……可能过上一段时间后,我会往那边走一趟。”
易长安一下子睁开了眼,侧过脸看向陈岳:“你要去多久?”
常大兴和雷三娘很快要成亲了,想到陈岳说的那个计划,易长安心里怎么会不充满憧憬?先前对常大兴和雷三娘说的那一番话,何尝不是自己对婚姻的心中所想?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陈岳竟然过一段时间就要去西南夏依府那边了;夏依土司府那边风俗与大燕迥异,且相距又远,易长安的心立即就提了起来。
陈岳有些歉然:“这一趟差事,我也不知道要多久……”现在他手中的线索太少,一切都要到了那边才开始查起来。
一种以前从来没有过的、说不出的难过突然袭上易长安的心头,让她觉得满心满胸里都溢满了奇怪的酸楚和揪痛;易长安半垂下眼:“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等这边案子全部捋清楚,我派去夏依府的暗哨再把一些情况探一探过来,大概一个多月后吧。”陈岳对这事心中早有了盘算,当即就一项项说了出来,“听说那边热瘴厉害,我打算带个医术厉害点的大夫过去,到时田胜留在这边坐阵,常大兴和雷三娘才成亲,也留在燕京,我带魏亭几个过去……”
易长安直直看着那双深黑的凤眸,突然打断了陈岳的话:“我跟你一起去。”
陈岳一怔,下意识地开口:“不行!”
“一个多月的时间,足够我把这一期集训办完,许观和章正霖两人非常出色,章正霖更是一颗好苗子,下一期集训我打算留了他们在刑部,继续把集训的事情办下去;有许观和章正霖授课,旷扬名和方未组织,下一期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而且云娘她们那时候也来燕京了,时间上正好让她们安顿下来,我也不用担心;借住我府上的麻蜻蜓还是夏依人,我可以不着痕迹地跟他套话,先了解了解夏依土司府的情况……
而且你不是去办案的吗?有我在一定能帮你很多忙——”
易长安语速极快地絮絮说着,似乎惟恐陈岳会不答应,陈岳心中胀痛,不得不伸指轻轻按住了她的唇:“长安——”
易长安伸手拿下了他的手指,深深看向那双如暗夜星空的凤眸,不知道为什么,声音一下子哽咽起来,猛地将头埋进了陈岳怀里:“我不管!我要跟你一起走!”
她从来都是理智的,但是这一次却就是想任性一回,就是想跟陈岳在一起……
胸前有点点湿意,透过衣襟浸到了胸口的皮肤上,斑斑点点滚烫得仿佛炭烙,陈岳双臂收紧,将易长安用力拥在怀中。
易长安舍不得他,他何尝又舍得下易长安?可是夏依土司府受封八部大王印,土司王世袭夏依,风俗与大燕内地迥然不同,他们这一行过去,到底会遇上什么实在是未可知,他不想让易长安跟着他一起冒险——
将易长安埋在自己胸前的脸捧起,陈岳本想宽慰几句,已经含在舌尖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易长安紧紧咬着嘴唇不肯哭出声,那双黑如点漆的眸子却像是无法堵住的泉眼似的,默默不停地涌着眼泪,倔强又可怜地看着他,似乎他不答应,就会一直这样哭下去。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可是他的长安聪明冷静理智,从来没有当着他的面这样哭过,只哭了这一回,就让陈岳心痛不已,彻底败下阵来:“好了好了,别哭了,到时我带你一起去——”
易长安睁着泪汪汪的眼,看着陈岳眨了眨:“你不骗我?”
“我怎么敢骗你?”陈岳叹了一口气,伸指一点点将她脸上的泪痕拭去,“我还怕被你的眼泪水给淹死了呢……”
易长安立时破涕为笑。
陈岳又是心疼又是好气,擦净了泪痕屈指在她鼻梁上刮了一下:“又哭又笑,黄狗撒尿,鼻头都哭红了,哭得丑死了!”
易长安顿时觉得很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就是、就是一下子忍不住……”
她都这么大的人了,却不自觉地玩出了这种一哭二闹的行径,说起来还真有些丢脸;被陈岳这么一说,连忙自己用力揉了揉脸,起身要坐起来:“很丑吗?我去洗脸——”
陈岳却压着易长安不让她起来,捧着她的脸狠狠亲了下去。
情之所至,不知所以,就连冷静理智的易长安,也会有这般失态的时候,陈岳心疼不已,却也欣喜不已;唇舌交缠良久才不舍地放开,兀自低语呢喃哄着:“我的长安才不丑,我的长安是最美的……”
情深之时,哪怕情话再幼稚简单,却也醉人,何况这说着傻傻情话的,是一贯以冷戾面目示人的陈岳——易长安心里萌化成了一团儿,往陈岳怀里拱了拱,瞧着他脖子就在眼前,想也不想地就轻轻咬了一口。
陈岳浑身顿时一僵。
他还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心爱的女人乖巧地往自己怀里拱,怎么可能没有火气?偏偏易长安还被萌得不知死活地咬了他一口——
他这时心里只恨不得把易长安一口吞下肚子里去呢,被这不轻不重的一下咬得心都痒了起来,可易长安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