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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明俨不解地安慰秦雨青:“雨青,我知道你心地好,担心友姑,可不能这么痛苦伤着自己啊。”
“明俨,你不知道,一个人,除非作假,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性情突变的,”秦雨青痛心疾首地回忆着:“友姑现在这个样子和雨虹妹妹生病前的样子无二,我不是诅咒友姑,而是害怕,害怕她变得像雨虹妹妹一样,本性纯善,患上痫症后情绪无法自控,变得让人难以接受,最后,所有人都讨厌她,嫌弃她,只有我这个亲姐姐舍不得她。我无法看着友姑和雨虹妹妹一样变得情绪忽起忽落,落到那样的下场,在郑家还有谁会怜惜她,如果她真的像雨虹妹妹一样抽搐,所有人都会厌恶地吐唾沫,对她拳打脚踢,就像以前雨虹妹妹经历的那样。甚至,你,明俨你这个夫君都会厌弃她。”
“不,雨青,我们往好处想。雨虹妹妹是脑袋受了外伤才患上痫症,而友姑只是暂时心情不好而已。不会那么严重的。”郑明俨安慰秦雨青的同时也在没有底气地安慰自己。
“明俨,你不懂,雨虹妹妹思念爹娘成疾,加上脑袋外伤才提早诱发了痫症。那个时候,大夫说,雨虹的情况,即使没有外伤,迟早也会患上痫症。难道友姑故意给我喝一碗羊肉汤就该遭此报应吗?这报应太过分了。天哪,我已经原谅了那晚羊肉汤,求你放过友姑吧。我不想再看到雨虹妹妹的惨状再现。”秦雨青今晚简直撕心裂肺了。
“雨青,其实我懂得雨虹妹妹的痛苦和令人生厌的原因。”郑明俨想起曾和秦雨虹短暂的对话和自己给秦雨虹买的羊肉汤,让她痫症发作而死的场景,不堪回首:“友姑现在的样子确实和雨虹妹妹临死之前与你的对话相似。但我不会让友姑受痫症之苦。”
“雨虹妹妹,你在天之灵听得到姐姐说话吗?如果姐姐和友姑因为争夺明俨的爱而受伤害,就算是友姑伤害了我,那也是我活该,是我的命,但友姑她没有错,求你保佑她免受痫症之苦,姐姐求你了。”秦雨青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向天祈祷,哭得泪雨滂沱,完全不顾及形象,这与她失去妹妹那日的样子一模一样的。
郑明俨看在眼里,无限感慨,想到死去的雨虹和如今的友姑的相似之处,不禁痛从中来,加上秦雨青的哭泣和对董友姑的无限愧疚,他义无反顾地保证:“雨青,我不会让友姑患上此疾的。如果我未能完成此誓言,……”
“那就是我造的孽,就让我来承担她的痛苦。”秦雨青抢着说:“明俨,以后只有你夜夜陪着她,让她情绪渐渐恢复,顺利产下胎儿,有了孩子,友姑美好的性情才有望恢复。如果你在友姑那里受了气,发在我身上就是。我现在身体好,什么都不怕。”
“我不想让友姑成为第二个雨虹妹妹,但雨青你也不该受我的气。你对友姑这么好,已足见你的善良品行表里如一。”郑明俨对哭泣的秦雨青说。然后对其他人下令:“福云,鱼泡,郑安,今晚我和雨青谈论友姑之事,一字不可泄露出去,否则对大家都有害无利。以后我将夜夜在东厢房,陪伴着大少奶奶,西厢房的事,福云,每逢二,四,八,十日向我汇报一次。”“是,大少爷。”
周福云,鱼泡,郑安三个人都对刚才郑明俨和秦雨青两人痛哭的的对话一时懵了:如果大少奶奶的病情这么严重,那么以后凡是都得多让着点东厢房了。
秦雨青哭累了,郑明俨早就累得不堪重负:“雨青,明日开始,我们连见面的次数都少了,更别说这样一起“夜阑卧听风吹雨”了。”
秦雨青闭上眼睛想睡了:“不久几个月吗?顶多半年吧。明俨你即将做爹的人,还这么缠绵依赖,没点长进。”
“我们日日见面,你如何看得到我的长进?”郑明俨强打起精神说。
秦雨青再次提醒他:“明俨,别忘了,友姑曾以为我们忍受了多少个寂寞的日夜,又因为你我在建安厅家宴上一起离席,将她抛下,忍受好几次羞辱。我们为了她暂时分开是应该的。”
“说得对,将来不管友姑如何,我都会承担。”郑明俨打了个哈欠。渐渐地,两人都睡着了……
第二天晚上,小雪又屡教不改地来西厢房请郑明俨,周福云觉得她真是蠢得可怜:“你要不要进来看一下,大少爷在不在西厢房。”
小雪进去看了一下,只有秦雨青在里面:难道大少爷独自散步去了?这样更好,我找到他,顺便为我昨日告状一事道歉,然后陪大少爷散步,好好服侍她。
于是,小雪到处找郑明俨。
郑明俨则在小雪离开东厢房的时候,来到了董友姑身旁。
他看着听着董友姑弹琴,记着秦雨青的话,眼里心里只有董友姑,这样的确能有很多话可说:“友姑,我只会习文练武,对于音律丝毫不懂。如果多听听你抚琴,将来学个什么笛,箫,二胡什么的,与你合奏,岂不妙哉?”
“嗯。”董友姑说。
郑明俨想到是这样的回答,但他还是说:“古人以声乐配舞剑,来日你身体完全恢复,我舞一段剑给你看,你再配一段曲子,我们夫妻剑乐和谐,如何?”
“嗯。”董友姑回答。
郑明俨想起秦雨虹临死时的惨状,看着懂事的友姑因自己而变得这副憔悴模样,不觉声音颤抖了:“友姑,不论你弹唱什么,我都在你身旁静静听着。不过,现在天气越来越湿热,很容易累,还是休息一下,擦擦汗,再继续弹为好。”
董友姑心里也颤抖了一下,想对郑明俨说点什么,但还是说:“嗯。”
郑明俨当做董友姑把他的话都听进去了,只是不想回答自己。
其实董友姑的确把郑明俨的话都听进去了,但她一心想气郑明俨:我就是不理你,看你奈我何?若你要休我,我就带着你的孩子死在郑家!我不是你眼中那个只会顺从听话的女人,任你抛弃,孤置。
董友姑这心病确实不小啊。
她弹琴到亥时刚过,累了,困了,郑明俨帮她盖上一层薄被子,董友姑拍走郑明俨的手,郑明俨温柔体贴:“友姑,我还是睡在你旁边的卧榻上。你晚上若有不适,叫我一声就好。”“嗯。”……
小雪走了一整晚都没找到郑明俨,沮丧地回到东厢房,已是次日寅时,见到郑安已在门口守着,说:“让开,待我去伺候大少奶奶。”
郑安这回理直气壮地回答:“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昨夜聊到亥时才睡现在还未醒呢,你想去惊扰他们吗?”
“大少爷什么时候来东厢房的?我怎么不知?”小雪像个主人似的问。
郑安哄笑她:“谁让你整夜乱跑,不好好伺候大少奶奶?”
VIP卷 第一百一十九章 避开秦雨青
没有郑明俨的陪伴,秦雨青寂寞不少,但她想得开:现在最需要明俨的是友姑。我每日还有看不完的诗书和经史子集呢。还有四夫人这个难解之谜。
建安厅里,四夫人正在向郑飞黄夫妇请求:“老爷,夫人,纡纾有一件事请求,望老爷和夫人准许。”
“什么事,说吧。”郑飞黄看见四夫人也没好脸色:“我只记得世袭住在你那里时烙伤秦雨青的脸,然后世袭又失踪了。”
“世袭的失踪,是纡纾照顾不周。”四夫人郑重地说:“今日我想说的是恩庆,他在他二舅家念书已有一段时日了。他二舅时常来信说他功课良好,深得先生赞许。因纡纾的二哥无子,想将恩庆过继给他。不知老爷,夫人意思如何?”
郑飞黄不开心:“我从没听说过舅舅要将自己的外甥过继为子的,你们刘家没有其他的侄子愿意给二舅爷做儿子了吗?”
大夫人也开口了:“纡纾,你是恩庆的生母,刚才你说请老爷准许,难道,你已经答应了?”
“是的,我二哥无子,对恩庆宠爱有加,我其他的侄子也不愿被过继去。我这个做妹妹的,也只好忍痛割爱了。”四夫人不舍地说。
郑飞黄考虑一番:“这事,恩庆自己怎么说?”
“我带他来了。”四夫人说。
于是,这个三少爷郑恩庆进来了,郑飞黄看着他战战兢兢地慢吞吞低头走过来,烦躁地问:“恩庆,你能不能走快点,这是在步步生金莲吗?”
被郑飞黄这么一说,郑恩庆抖了一下:“恩庆许久未见爹和大娘,向爹和大娘问好了。”
郑恩庆的声音微弱,郑飞黄不管这些了:“恩庆,你二舅要将你过继为子,你就得离开郑家。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郑恩庆的声音还是提不起劲:“恩庆无想法,一切听爹,大娘和娘的安排。”
这话令郑飞黄暴跳如雷:“七尺男儿居然说出这种丧气话,毫无主见!恩庆,你就算做不到你大哥明俨那样昂首阔步,文武兼修,说一不二,也看看你二哥世渡胆大心细,重责扛身,坚韧不拔啊!我真不知你的二舅到底喜欢你哪一点,要把你过继为子。”
大夫人推推郑飞黄:“老爷,世渡已与郑家断绝,不宜说他。”
“行,我直到了。”郑飞黄还是不舍得过继自己的儿子,虽然这个儿子是他最不喜欢的一个,他问四夫人:“纡纾,若是恩庆离开你,将来你老了,怎么过日子?谁来孝敬你?”
“我是明俨的四娘,也是世默的四娘,有他们孝敬,足矣。”四夫人说。
大夫人阴笑:世默还那么小,将来他还得孝敬他自己的娘呢。至于明俨,恨透了你,还指望他孝敬你?
郑飞黄看着眼前这对母子,母亲坚决,儿子软弱,也不再想了:“也罢,我看恩庆离开郑家,离开纡纾你这个亲娘,或许会对他软弱胆小的性子有所改变。唉,世渡早就断绝了,世袭失踪半年了,如今恩庆也要走,我郑飞黄六个儿子就只剩下三个了。这是谁给我的报应啊?对了,恩庆,不要急着走,明日端午,过完端午再走吧。”
“是,爹。”
四夫人带着儿子郑恩庆离开了建安厅。大夫人趁此将早已酝酿好的想法说出来:“老爷,世荫与恩庆同年,今年也十七了,是否该给他做做安排?”
郑飞黄的好奇心来了:“夫人,你居然为世荫着想起来了?”
大夫人脸一沉:“老爷,你别这么说我。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这个做大娘的自然得为整个郑家的儿孙思虑周全。”
“可世荫他出世已久,我难得见他几回,只觉得他对文武都不感兴趣,除了弄些盆栽外,也无特长。我看就让他先去药材厂,从账房做起,然后跑生意,观察一下他的能耐再说。”郑飞黄也只算是随意安排了一下郑世荫。
“好,我这就令世荫准备一下,明日开始就去药材厂。”大夫人挺兴奋。
谁也不知道,这是她的另一手,因为她也不知以后家里的事态会往什么方向发展,所以做两手准备,万无一失。
郑世荫是为日后做的有意安排。
郑世荫知道后,不见他开心:“郑飞黄,庄睿合,你们想起我来了?”
四夫人带着郑恩庆回到香桂阁,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恩庆,娘以前打你骂你,都是为了你好,别记恨娘。以后到了二舅家,记得听二舅的话,虽然他不喜欢你,但你要尽力讨他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