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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姚夫人如何不心动。
就是那紫河车术过于血腥了些,必须活剖足月孕妇取其紫河车,趁着胎血未干胎脉犹在时制成药。
纵然残忍,为了求子成狂的女儿,为了姚家前程,姚夫人心一横,且顾不了那么多。
暗中进行了三个月,吃了药的女儿脸色越来越好,可就是没有传出喜讯,那术士说是因为女儿身子弱,得多吃一个疗程。
姚夫人心里发慌,可事到如今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哪想深埋起来的尸骨居然被几场雨一场滑坡冲了出来,还那么巧被爱管闲事的陆见深遇上了。
那术士见势不好,溜之大吉,甩下一个烂摊子给她。姚夫人坐立不安,惟恐他们查到自己身上。
就在昨天顺天府已经查到那术士做法的院子,这院子是她悄悄派下人租赁的,眼看着事情即将兜不住,姚夫人再是坐不住,进宫向太子妃求助。
“娘娘,”姚夫人紧紧抓着太子妃的手,“您可得帮忙想想法子,要是让人知道了,我这一把年纪死就死了,可家里怎么办,还有你和太子。”宣扬出去,太子夫妻也会被牵累。
这会儿,姚夫人后悔不迭,她怎么就轻信了那妖道的邪,竟然做出这种事来,不仅没为女儿求来子嗣,反倒招来了弥天大祸。
太子妃直勾勾地看着嘴巴一张一合的姚氏,三魂六魄一起震荡不安。
姚夫人挨不住这样的目光,侧脸避了避,垂下泪来,“娘知道错了,娘也不知道怎么就鬼迷心窍听了那妖道的话,秀儿,娘真的知道错了。”
毛骨悚然的太子妃艰难开口,“你给我吃的那药就是这么来的?”
姚夫人眼神闪烁。
太子妃胃里一阵翻涌,她弯下腰想吐却吐不出来。
姚夫人吓了一跳,焦急的扶住太子妃,“你怎么了,怎么了?”
太子妃死死攥住姚夫人的手,额头手背上青筋直跳,眼珠几乎要脱眶而出,嘶声质问,“一尸两命,活生生的二十几条命,你怎么下得了手,你就不怕报应嘛!”
“我,”姚夫人面白如纸,“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都是穷苦人家,活着也是遭罪,”姚夫人干巴巴辩解,“日后待皇孙长大,再好生补偿他们的家人。”
太子妃难以置信地望着姚夫人,突然之间觉得她陌生的可怕,“为了我好,你就可以草菅人命,让我吃那种……”太子妃眼底充血,“你想害死我!”
姚夫人崩溃痛哭,“秀儿,娘知道错了,娘老糊涂,可娘真的都是为了你啊。”
太子妃觉得恶心,一把推开痛哭流涕的姚夫人,撑着喉咙剧烈干呕。
跌倒在地的姚夫人爬过去,“秀儿,你怎么了,你别吓娘啊!”
被她抓着的地方阵阵发凉,就像是被毒蛇缠住,太子妃想推开她却使不上力气,只能无力瘫坐在椅子上,哀声道,“你事前没有问过我,现在又何必来找我。”
姚夫人心如刀绞泪如雨下,“秀儿,你不能不管啊,一旦传扬出去,你怎么办,太子怎么办?”
“现在知道害怕了,”太子妃脸上布满绝望,“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姚夫人失声痛哭,抬手重重抽了自己一巴掌,“秀儿你别这样,你想让娘怎么样都行,但是你不能不管啊,你去求求太子,求求太子。”
这是唯一的希望了,只有太子出面才能把事情压下去。
太子,太子妃眼里滴下眼泪,娘家犯下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她如何开得了口,只怕太子还得怀疑她才是幕后主使。
思及此,心口一阵钝痛,太子妃眼底泛起荒凉。
“太子,太子!”
门外传来蝶衣惊惶的声音。
门内的太子妃和姚夫人脸色齐齐一变。
“咣当”一声,大门被一脚踹开。
站在门口的太子铁青着脸,两道目光彷佛冬天的冰棱,还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太子妃闭上眼,滑下两行清泪,他不相信她。
姚夫人倒抽一口冷气,顿时生出不祥预感,太子,他知道了?
太子抖着手指着二人,咬牙怒道,“丧尽天良!”
不只太子知道了,顺天府也知道了。顺天府尹是燕王的人,整个京城,整个大周都会知道,他的妻子丧心病狂以孕妇为药引求子,酿下惊天惨案。
太子胸膛剧烈起伏,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胀痛,指着面如枯槁的太子妃,“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怎么可以如此狠毒!”
太子妃求神拜佛吃各种药,走火入魔了一般,他看在眼里,劝过两句,可她一点都听不进去,索性也由着她去了。可他做梦也没想到,她竟然以活人为药引,她疯了吗?
太子妃静静地看着痛心又失望的太子,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还有些想笑。
望着面容平静的太子妃,太子不知怎么的有点发毛,怒气冲冲,“你就没什么想说的,阿秀,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震惊之下回过神来的姚夫人哭嚎,“殿下,都是我做的,是我,娘娘什么都不知道,娘娘一点都不知情。”
太子看向太子妃,目光犹疑。
迎着他怀疑的视线,太子妃心口一阵一阵发凉,忽然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秀儿!”姚夫人惊叫。
……
城西荒山孕婴案闹得全城百姓人心惶惶,各种猜测甚嚣尘上,连妖魔鬼怪都冒出来了,以至于白天出门的人都少了许多,更别提晚上。
全京城都等着水落石出,顺天府尹压力巨大,短短几天内掉了一大把头发,幸好通过地毯式调查循着蛛丝马迹找到了案发地点,顺藤摸瓜查到太子妻族姚家身上。
顺天府尹立马通知燕王,燕王一知,这事自然是纸包不住火了。
全城哗然,东宫被推到风口浪尖之上,经受刀枪舌剑。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太子妃被诊出一个月的身孕,引爆舆论。
“你说,太子妃参与了吗?”昭仁公主皱着眉头问陆夷光。
她们正坐在进宫的马车上,傅太后被一连串的事情打击病倒。傅太后对太子妃感情很复杂,当年太子妃小产与她有莫大干系,这两年,傅太后也觉得对不住太子妃。没想到太子妃摊上了这种事骇人的事,傅太后一时受不住,倒下了。
陆夷光蹙了眉心,姚家人已经被抓起来,姚夫人是直接指使人,据姚夫人说,一切都是她干的,和其他人无关。然而不少人怀疑太子妃才是幕后黑手,甚至太子也是知情人。
这桩案子太过惨烈,十二名孕妇,二十四条人命,二十四个家庭,手段残忍,群情激奋,东宫情况危急。陆夷光想,背后少不了煽风点火的。逮着了太子这么大一个把柄,如果她是燕王宁王,也不可能轻易放过这个能让太子失民心的机会。
“我不知道。”陆夷光对太子妃印象不错,但是接触并不多。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出事前,姚夫人在她这也是个面目和蔼的长辈形象。
昭仁公主默然,她和太子妃接触更多一些,很喜欢这个端庄大方的嫂嫂,却也不敢说一句肯定不是。这几年太子妃思子成狂,因为子嗣一事,神仙眷侣一般的太子夫妇渐行渐远,宫里人都看在眼里。人是姚家人抓的杀的,目的是为了帮太子妃求子,太子妃想撇清关系,难于上青天。
沉默中,马车进了皇宫。
陆夷光靠在软枕上养神,昏昏沉沉间,听到一阵喧哗。
“怎么回事?”
川穹:“好像是东宫走水了。”
陆夷光吓了一跳,掀开帘子就见东宫的方向冒起滚滚浓烟。
☆、第119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太子妃被软禁在寝宫之内; 身边心腹都被带走审问; 一天之后,绿衣指证是她指使了母亲行巫术求子。
绿衣和蝶衣一样; 都是她刚进公司就分到她身边的; 是她的心腹,是她的得意人。
现在,她的心腹; 她的得意人背叛了她; 污蔑她; 逼她上绝路。
太子震怒厌恶失望的脸魔咒一般在眼前萦绕不去; 他信了绿衣的话; 哪怕蝶衣几个极力否认; 可太子还是选择了相信绿衣; 因为打一开始; 他就疑她。在他眼里,她干得出这种灭绝人性的事情来。
十年感情,原来,不过如此。
太子妃自嘲的扯了下嘴角; 手轻轻放在腹部,这个孩子是她喝人血吃人肉得来的; 满身的罪孽。
皇家绝不会让他出生; 令皇室蒙羞。就算他们愿意; 她自己也不舍得; 怎么舍得让他来到这世上; 遭受千夫所指万人唾骂。
相传,火能够消除一切罪孽,令众生解脱轮回。
她有罪,她的孩子也有罪,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希望下辈子投胎,她能做个男子,再不用受这无子至苦。若是有缘,他们可做一对父子。
望着大火外叫喊的太子,太子妃又想到了一个心愿,愿母子二人生生世世与这个男人再不相遇。
东宫一场大火,烧死了太子妃,一尸两命。
太子经受不住打击,现场晕厥。
太子妃临终那句话传遍了整个皇宫
太子妃问太子,“殿下,我有罪,可我从来没有主动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你信吗?”
有人说太子妃是畏罪自杀,但是陆夷光不信,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不信生命最后一刻,太子妃还在撒谎。对于姚家所作所为,太子妃真的毫不知情。
然而没人相信太子妃是无辜的,便是她自己也是将信将疑。
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大抵如是。
太子妃该是如何的绝望心寒,尤其是作为丈夫的太子,也不信她。
太子不信太子妃,陆夷光知道,因为她撞见过太子向皇帝求情,太子他说,“……儿臣万万没想到姚氏她竟如此泯灭人性……”
撇清关系,赶紧自保。
……
太子妃自焚一事闹得皇宫气氛压抑,便是西苑也受到影响,王保抓了几个嚼舌头的宫人以儆效尤,才压下了到处可闻的议论。
陆见深见陆夷光心情不畅,便带她出门散心,出去之后,陆夷光发现不少百姓议论此事。
陆夷光听了两耳朵,死者为大,相信太子妃不知情的人多了,同情之余,对姚家口诛笔伐。
鉴于此案影响恶劣,万众瞩目,审理判决速度极快,姚夫人以及她的帮手都被判了斩首,逃走的邪道和徒弟三人也被捉拿归案,判了五马分尸。
尘埃落定,却让人心有余悸,朝廷开始严打妖言惑众的道士和尚。
陆见深定了临江的一间厢房,窗外就是浩渺无边的湖面,再远处是青山。
陆夷光却是无心欣赏。
“还在想太子妃的事?”陆见深无奈道。
陆夷光点点头,撑着脸道,“要是相信她的人多一点,太子妃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决绝。”
陆见深倒了一杯茶推给她,“在那样的证据下,身为外人,没有必须相信她的义务。对她而言,外人信任与否并不重要,真正击垮她的是那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是太子的不信任。”
陆夷光默然,半响后茫然,“十年朝夕相处,太子也不了解太子妃是怎么样一个人吗?”
陆见深望着她,“并不是所有夫妻都心意相通。”
陆夷光想起了太子,太子病了,他还去探望过,形销骨立,显见的伤心之至,实在很难和之前那个急着撇清关系的形象联系起来。
回想前几年,太子夫妇二人可是公认的神仙眷侣,哪怕太子妃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