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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前几年,太子夫妇二人可是公认的神仙眷侣,哪怕太子妃无所出,太子依然爱重太子妃。那时候她还在想,自己以后也要找这么情深意重的一个丈夫。
可才几年光景,感情面目全非。
“是不是妻子要是生不了儿子,丈夫就会变心,”再想想周围情况,“无论刚结婚的时候多么恩爱,几年之后都会形同陌路?”
几十年恩爱如一日的夫妻,她见过的屈指可数。
陆见深目光变得幽深,“怎么会,这世上有人不幸,自然有人幸运,端看各人缘法。”
陆夷光叹气,“我觉得我是没姑姑这么幸运的,遇上姑父这样的好男人。”专一、能干、顾家又体贴,老夫老妻了还会手牵着手逛园子赏花。
也许其中有公主这个身份的作用在,可偷吃的、无能的、当甩手掌柜放纵的驸马比比皆是。
她也是公主,可她觉得自己肯定没这好运,放眼望过去,一个能入眼的都没有。
“我不好吗?”陆见深微微扬眉。
陆夷光一愣,笑,“你当然好啊。”简直就是姑父的年轻版。
“可我又不能嫁给你。”陆夷光叹气,好男子都是兄长,伤心死人了。
“为什么不能,”陆见深语调戏谑,“我们不是赐婚了么?”
陆夷光一愣,小声道,“那是权宜之计啊,假的。”
陆见深半真半假的说道,“干脆假戏真做得了,总比找个陌生人凑合,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寻到的是良人还是狼人。”
陆夷光呆住了。
☆、第120章 第一百二十章
“大哥你又作弄我; ”陆夷光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随手抓了插了一块水果,“唔; 这橘子一点不甜。”
陆见深看她半响; 笑了笑,推过去一叠梨子,“这梨子比较甜。”
过犹不及的道理他懂; 会紧张会尴尬已经比之前有进步。
在外面用了膳; 陆见深便送陆夷光回西苑。
陆夷光趴在床上; 软枕已经被她□□的不像样。
大哥真是的; 怎么可以开玩笑; 陆夷光眨眨眼; 可那神态语气又不像是开玩笑?
假戏真做?
找个陌生人凑合; 人心隔肚皮。
说的也有那么点道理。
嫁人实在是太恐怖; 就拿太子妃来说,十年感情都换不来一份信任,如果太子相信她,太子妃是不是不会走上绝路。
所嫁非人; 真的是一件会要命的事。
娶错媳妇也是件十分麻烦的事。
所以大哥才那么说?
陆夷光呻。吟一声,用力在抱枕蹭了蹭; 什么事嘛!
昭仁公主进来就见陆夷苦大仇深地瘫在床上; “不对啊; 你今天不是和深表哥出去玩了; 又遇上什么糟心事了。”显然反对他们随便玩玩撞破一桩惊天惨案有心理阴影了。
陆夷光白她一眼; “不是。”
“那你这是怎么了?”
陆夷光猛地坐起来,盘腿而坐,“我觉得成亲好恐怖,谁知道患难时刻那个人是什么嘴脸?”
昭仁公主诧异,“深表哥什么为人你还不清楚?”
陆夷光语塞,她当然清楚,可问题是那不是假的,假的吗?
昭仁公主神情凝重,坐了过去,“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你发现了什么?”
陆夷光哭笑不得,“哪有的事,我就是因为太子妃的事有感而发而已。”
昭仁公主神情也跟着落寞几分,一个活生生的还相处不错的人落得那般惨烈的下场,谁心里都不好受。
“你别多愁善感了,”昭仁公主道,“吃饭还有噎死的呢,难不成还不吃饭了。”
陆夷光叹叹气,“嗯,我就是吃饱了撑的。”
“可不是,”昭仁公主翻了个白眼,“我和萧玉锵才认识多久,都没不安,你倒是感慨上了,深表哥什么人,你看了十六年难道还看不清,要是连深表哥你都不相信,这世上你还能相信谁?”
陆夷光没有被安慰到,她满心苍凉,还有谁?还有谁!
昭仁公主见她模样奇怪,皱眉,“你到底怎么了?”
陆夷光砰的一声栽倒在床上,咬了咬唇,“我可能要干一件违背良心的事。”
昭仁公主立时来了精神,“什么事,杀人还是放火,要不要我帮你?”
陆夷光推开兴奋异常的昭仁公主,“以后你就知道了。”
对于这种卖关子的行为,昭仁公主发出鄙夷的嗤声。
陆夷光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托着脸问昭仁公主,“你和萧玉锵出门玩什么?”
“跑马打猎,吃吃饭逛逛街买买东西。”昭仁公主,“难道你和深表哥不是?”
陆夷光想了想,“差不多。”
“本来就这么花样嘛!”昭仁公主耸耸肩,忽然她暧昧一笑,凑了过去,“你们就这样?”
不明所以的陆夷光,“你还想怎么样?”
昭仁公主眯眼审视她,“就没牵个小手?”
陆夷光唰的涨红脸,“牵什么牵。”
昭仁公主惊呆了,“不会你们这么久了还没拉过手吧。”
陆夷光:“……”
“深表哥也太君子了!”昭仁公主想到了一个很可怕的念头,阿萝喜欢深表哥,但是深表哥不喜欢阿萝,只是碍于圣旨才接受了这么亲事,在感情上他一直把阿萝当成妹妹,所以恪守礼节。
越想越有道理的昭仁公主为自己好姐妹鞠了一把同情泪,不过没关系,不是她自己说的,女追男隔层纱,都定亲了,连纱都算不上,就是一层窗户纸而已。
“你们这样可不行!”昭仁公主语重心长。
陆夷光默默看着她。
在昭仁公主眼里,这是渴望的求助的眼神,当初她帮了自己,终于轮到报恩的时刻了,豪情万丈的昭仁公主出主意,“你们现在不是兄妹是未婚夫妻,你得有这个觉悟,也得让深表哥也有这个觉悟。”
陆夷光继续看着她。
昭仁公主点点头,“平时接触的时候,你可以假装不经意地碰碰他的手,碰碰他的胳膊,吃东西的时候佯装顺手喂他一口,还可以故意崴个脚摔到他身上。制造一点小暧昧,嘿嘿嘿嘿嘿嘿。”
昭仁公主笑得魔性,捧住陆夷光的脸,“保管你们感情一日千里。”
陆夷光:“你就是这么调戏萧玉锵的。”
“嘁,”昭仁公主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优越感炫耀,“分明是他调戏我。”
“……”陆夷光缓了缓,“真想不到他是这样的人!”
“这情窦初开的小伙子,嘻嘻,”昭仁公主怜爱地拍拍陆夷光的脸,“以后你就懂了。”
陆夷光脸颊渐渐发烫。
……
入了冬,天气一日比一日凉快,南康长公主赏梅受了风,有些发热。
陆夷光知道了,赶忙过去。
南康长公主嗔道,“不过是小毛病罢了。”
“小毛病也不能马虎了,”陆夷光从托盘里端了药递给南康长公主,“温度刚刚好。”
南康长公主接过来,一饮而尽。
陆夷光已经递上了蜜饯。
含着酸甜可口的蜜饯,南康长公主想,还是闺女好,儿子可没这体贴劲。望一眼坐在旁边,眼神时有时有落在阿萝身上的陆见深,南康长公主无奈,略说了一会儿话,佯装药性上来,“我睡一会儿,你今儿用了膳再走,下头人送来一些野味。”
陆夷光点头应好,服侍南康长公主躺下,掖了掖被角才离开。
“雪停了!”陆夷光惊喜。
陆见深便道:“去梅林走走?”
陆夷光抿了抿嘴唇,“好啊。”悄悄瞥了陆见游一眼。
陆见游:我知道我碍眼我走还不行吗?
陆见游踩着重重的步伐离开,雪地上咯吱咯吱留下一串充满怨念的脚印,这家伙专门找有积雪的地方走。
“谁惹他了?”陆夷光哪里看不出他的悲愤。
陆见深:“大概发现自己多余,所以不高兴了。”
陆夷光不自在的挠了挠脸,转过了眼。
陆见深看她一眼,眼底闪过笑意,“走吧。”
“哦。”陆夷光抬起脚前往梅林。
白的雪,红的花,黑色的树枝,交相辉映,相映成趣。
陆夷光却是无心欣赏,她的注意力忍不住放在陆见深的手上,那双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指甲修成圆润的形状,泛着健康的粉色光泽,这双手文科执笔武可提剑。
昭仁公主说的话不断回荡在耳边,陆夷光动了动手指,难道真要调戏?
这样是不是太自私了,因为大哥好,所以她就想假戏真做占为己有。
可是大哥自己也说过假戏真做,是他提议的。
他只是随便说说,怎么可以当真。
哪里是随便说说,他也害怕所遇非人,觉得我好啊!
……
……
陆夷光人神交战,脑中两个小人打得不亦乐乎,一不留神就踩到了一块石头上。
发现了石头却没有出言提醒的陆见深扶住打滑的陆夷光,“想什么呢,走路都不用心。”
望着近在咫尺的脸,陆夷光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现在这情形是不是昭仁所说的小意外,难道老天也在鼓励她?
望着愣眉愣眼的陆夷光,陆见深笑意浓浓,“怎么了?”
“大哥,你睫毛好长!”陆夷光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
陆见深一怔,笑了,“是吗,你的也很长。”
陆夷光摸了摸自己的,然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向对面的睫毛生出了禄山之爪。摸到之后,她心中窃喜,好像也没想象中那么难以下手。
暖暖刺刺的触感,让陆见深呆了下。
见状,陆夷光心里打鼓,这是不高兴了?
☆、第121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不高兴?
陆见深高兴地都快疯了; 还不敢表示的太过强烈; 以至于吓到她,遂只是眼底流露出浅浅笑容; 像是纵容又像是鼓励。
半夏几个丫鬟觉得自己的存在越来越不合时宜; 使了个眼色,带着人悄悄退下。
余光瞥到这一幕的陆夷光脸唰的红了,烫着了似的缩回手; 轻轻地挣扎了下。
陆见深没有松手; 藏在心里的话在舌尖过了又过; “那日我说的话; 你意下如何?”
陆夷光讷讷; “什么话?”
“让赐婚的圣旨变成事实。”若非她的反应; 他可能还缓上一阵子才说出来; 但是现在; 他确信,阿萝待他是不同,只是可能她自己还没意识到。
陆夷光傻了眼。
陆见深望着她的眼睛徐徐道,“与我在一起; 你可快活?
陆夷光怔怔的点头。
陆见深又问:“与我在一起可安心?”
陆夷光再次点头。
“那为什么不与我在一起?” 陆见深声音温柔。
她倒是想啊,可就怕……陆夷光咬唇; “会不会太委屈你了?”那样自己岂不是太占便宜了。
陆见深一愣; 旋即啼笑皆非; 搂着她的脑袋; “你这小脑袋瓜里整天在想什么; 若得你为妇,实乃我三生有幸,何来委屈一说。”
陆夷光脸蛋红扑扑的,“真的吗?”
陆见深语调坚定,“自然是真的。”
陆夷光嘴角一个劲儿往上跑。
陆见深:“那就这么说定了,再不许说什么赐婚是假的。”
陆夷光笑开了,用力点头,正中下怀。
陆见深也跟着笑了,又略有些遗憾,这丫头还有些懵里懵懂,看来他的心意且得慢慢透露,否则可能吓跑她。眼下她再不会嚷着寻机会取消婚约,有的是时间徐徐图之,总有一日,他们会两情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