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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子贤孙忙忙往后退了几步。
从人群里钻出来的陆夷光正要奔向南康长公主; 忽见一嬷嬷急匆匆从柱子后钻出来奔向傅太后; 手里握着簪子。
趁其不备,陆夷光一脚踹过去; “有刺客!”
话音刚落; 陆夷光脖子上多了一把匕首;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这道士侥幸翻出包围圈; 就是这么寸的落在了陆夷光身边,立即挟持了她靠在大柱而立,防止背后冷箭。
陆夷光整个人都不好了,难不成是自己喊得太大声吸引了注意力,还是怪她坏了他们的事,他们不是要刺杀皇帝吗,她救的是太后啊啊啊啊!
刺客不应该当死士厮杀到最后一刻,劫持人质是什么鬼!?当刺客居然还贪生怕死!
悲愤的咆哮了一通,小脸煞白的陆夷光站稳了,没让自己丢了陆家的脸,这大庭广众之下她要是吓得涕泗横流手脚发软,丢的可是爹娘的脸,只脸上血色不受控制的退了个干干净净,心口噗通噗通地狂跳,随时随地要顺着喉管蹦出来一般。
因为这一出人意料的变故,气氛凝滞了一瞬。
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那被陆夷光踹倒的嬷嬷被人抓了起来,傅太后看着掉在边上的金钗,脸乍白乍青。
离得陆夷光近的女眷惊恐不安的四散逃离。
南康长公主目眦尽裂,“阿萝莫怕,娘在这。”
脸色苍白的陆夷光勉力扯了扯嘴角,不断默念,我不怕不怕,害怕于事无补,爹娘大哥他们都说过,落入险境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冷静,冷静下来才能寻找机会。
鼻尖浮动着浓郁的血腥味,陆夷光垂了垂眼,发现握着匕首的那只手在滴血,这个道士受了伤,听呼吸伤势还不轻。
“你想做什么?” 南康长公主目光沉沉地盯着那道士。
陆徵陆见深和陆见游也赶了过来,或阴沉或担忧。
陆见深手握成拳,放缓了声音安抚陆夷光,“阿萝,你别紧张,别乱动。”架在脖子上那匕首泛着幽光,若是不小蹭破点皮,后果不堪设想,眼角余光扫了下走向弓箭手的陆见湛。
一动不敢动的陆夷光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不怕。”爹娘还有哥哥们一定会想办法救她的,冷静,保持冷静。
“玄明,朕待你不薄。”皇帝推开挡在自己的身前的侍卫,大步向前跨了几步。
“皇帝。”傅太后心急如焚地喊了一声,阻止他继续靠近。
皇帝不为所动,停在南康长公主身旁,眼底深处暗影重重,“只要你说出幕后指使者,朕既往不咎,朕乃天子,一言九鼎。”
那名唤玄明的道士紧了紧手里的匕首,狠狠一咬舌尖,抵挡住一阵阵的晕眩,故作强势地冷笑一声,“陛下明面上放了贫道,背地里岂能容贫道。”
“朕说到做到。”皇帝面沉似水,看了看被匕首抵着脖子的陆夷光,“只要你弃暗投明,朕绝不追究你的罪行,你若不信,朕可对天发誓。”
玄明却是不信,他在皇帝身边三年,对他还是有些了解的,风头过去了,自己肯定生不如死,他想活,可更想家人活,“贫道今日就没想过活着走出这里。”
“那,那你抓我干嘛?”格外悲愤的陆夷光忍不住问了出口,话一出口,心脏缩了缩,不会刺激他吧。
玄明默了默,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然蝼蚁尚且贪生,贪生怕死的念头一起,他突出重围,本能的劫持了近在眼前的人质,他不认得这小姑娘,但是认得南康长公主,显见这小姑娘是公主女,若是位公主,些许还能当保命符一用,可眼下看来,天要亡他。
恰在此时,另外两个道士不甘被生擒,遭受惨无人道的拷问,心下一横,咬破藏在牙内毒。药,服毒自尽。
眼见同伴七窍流血倒地,玄明呼吸一滞,悲从中来,狠戾道,“算你倒霉。”说罢握着匕首的右手骤然用力。刚畜了力,腹部骤然一痛,疼得他眼前发黑,手上失了力道。
陆夷光往下一滑钻了出去,拔腿就跑,陆见深疾驰上前接她。
玄明强撑着一口气,举起匕首凶狠地扑上去。
陆见深抱住陆夷光就地一滚,旋身时,一脚踢飞玄明手中兵刃。与此同时,一只利箭裹挟着凌厉劲风从右边射中玄明右臂,砰一声,玄明重重摔在地面上,
几名侍卫当即饿虎扑羊一般扑过去制服玄明,一人捏住玄明的下颚,另一人一掌敲晕了他,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始挖他牙内毒。药。
被陆见深护在怀里的陆夷光见到亲人,之前强忍着惊惧爆发,情不自禁哭了出来,吓死她了,她真以为自己要折在这里了来着。
陆见深顾不得安慰她,第一时间检查她脖颈有没有伤,一点皮都没破,确认之后方觉得全身血液重新流动起来。
欢喜之下,陆见深不由自主地抱紧怀里的陆夷光,抚着她的后背安慰,“不怕不怕,没事了,都结束了。”
哭声中气十足,看来没事,拿着弓箭的陆见湛重重舒了一口气,这一口气憋得他都快翻白眼了。
陆见湛将弓箭还给那个弓箭手,豪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谢了。”
弓箭手腼腆地笑了笑,“陆少爷箭法如神。”
陆见湛一笑,调转脚尖去看妹妹。
陆夷光哭了两声,觉得不好意思了,抽抽噎噎的抬起头,吸吸鼻子擦擦眼泪,又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凉飕飕的脖子,“大哥,我以为我要死了。”
陆见深心头一悸,轻斥,“说什么胡话,童言无忌。”
“阿萝,”几步跨过来的南康长公主从陆见深这接过女儿,上下摸索了一回,摸到了一手血,骇然失色。
“他的血,不是我的,我没事。”陆夷光连忙解释,又强调了一回,“娘,我真的没事。”
南康长公主一把搂住女儿,怀里温暖踏实的触感让她一颗心彻底安稳下来。
“阿萝,你吓死我了。”昭仁公主握着她的手摇了摇。
陆夷光心有余悸,她自己也快吓死了,事到临头才知道自己这么怕死。
“可有不妥之处?”皇帝走了过来,上下打量陆夷光。
跪坐在地上的陆夷光连忙跪好了,“多谢陛下关爱,臣女无碍。”
观她气色如常,方才哭声也响亮的很,皇帝点了点头,“再令御医检查一番。”视线移到旁边的陆见深和陆见湛身上,夸了一句,“你兄弟二人当机立断,反应机敏,擒获刺客,后生可期。”
陆见深陆见湛单膝点地齐声谢恩。
皇帝的目光又移回陆夷光身上,“你救下太后,大功一件。”
傅太后连连点头,从来没看陆夷光这么顺眼过,眼神格外慈祥,“皇帝可要好好奖赏一番。”
“母后看封为郡主如何?”皇帝询问傅太后。
傅太后一想慈寿太后的外孙女凌素云生下来就是郡主,宗室出女里就属她外孙女最尊贵,可惜顺阳女儿没得早,不然哪轮得到郑氏外孙女拨头筹,傅太后当即点头,“阿萝救了哀家,这郡主自然当得,依哀家看,她孝心可嘉,皇帝不如再赏她些食邑。”凌素云只有俸禄,可没有食邑,这有食邑的郡主自然比没食邑的郡主尊贵,以后凌素云可就再不是宗室出女里的头一份了。
皇帝沉吟了下,“那便食邑一千五百户。”
有人悄悄抽了一口冷气,公主初封,按例食邑一千户,能不能加就看你多得圣宠或者你丈夫的能耐。如顺阳长公主,食邑三千户,诸公主里第一人。
皇帝自己的公主里,最得宠的昭仁公主一千二百户,最尊贵的永淳公主一千二百户,其他公主都是一千户,倒叫陆夷光一个外姓女领了先。
傅太后想皇帝终究是自个儿肚子里出来的,给陆夷光体面可不是给她做脸,这就是救了她的回报,欣慰的点点头,“一千五百户正好。”
庆太妃紧了紧心神,盼着陆徵和南康长公主婉拒,这欺君之罪越来越严重了,她都不敢想被人拆穿那一天。
陆徵和南康长公主自然要推辞。
陆夷光也谦虚了下,“护驾那是臣女的本份,不敢受此厚赏。”不,其实她乐意之至,从二品县主晋升为从一品郡主,需要她行礼的人又少了一拨,何况还有一千五百食邑,发财啦。
“你舍身救太后,孝感动天,当得起这赏赐,”皇帝不容置疑道,“封号便依然是长乐吧。”
陆夷光心说,我就是顺脚的事,被挟持那真是被迫的,但是皇帝这么说,那就是她英勇无畏的舍身救太后了,她面上受宠若惊,心里美滋滋地谢了恩,长乐郡主,当真是比长乐县主动听多了。
望着新鲜出炉的长乐郡主,殿内众人羡慕嫉妒不已,这么好的事怎么没落在他们身上,又想,若是靖宁郡王熬过这一劫,也得一飞冲天了。
自古功高莫过于救驾。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钦安殿内众人被安排到各处修整; 好些个人受了伤; 是混乱之中跌倒弄伤的,真正为刺客所伤的除了几个侍卫外; 只有靖宁郡王。就是陆夷光这个被挟持了一回也只是虚惊一场; 连油皮都没破一点; 当真是福大命大。
福大命大的陆夷光身边围了一圈嘘寒问暖兼恭喜的女眷,陆夷光一心二用,一边应付或真或假的关心祝贺一边担心陆见深的伤,大哥左臂上的伤口会不会裂开?若是裂开了; 大哥肯定不会伸张; 那伤口一看就是利器造成,问起来不好解释。
过了好一会儿; 皇帝跟前的大总管王保来了; 身后带着一串捧着托盘的宫人; 是皇帝对陆夷光就舍身救太后的赏赐。
若是平日; 陆夷光必然喜动于色; 皇帝的赏赐都是珍品; 她这人俗气的很; 最爱华服美饰; 只这节骨眼上心里惦念着陆见深的伤势,不免带出几分; 旁人也只当她余悸未消; 并未多想。
王保之后; 又是傅太后跟前的女官带来赏赐; 紧接着慈寿太后的女官也携赏赐而来。
一波又一波的赏赐,引得同一个殿内休息的女眷看了又看。能坐在这里的不是长公主就是王妃郡主之流,倒不至于眼皮子浅到眼红那些赏赐,令她们眼红的是帝后的另眼相待,不少人暗暗后悔,自己当时怎么眼瞎抓不住这泼天富贵。
陆夷光端着笑脸应对,直到方皇后的女官也带着赏赐而来,这名女官不只是送来了赏赐还传了皇后懿旨,令众人出宫回府休息。
出了这么一个纰漏,靖宁郡王生死未卜,祭拜三清尊者自然不了了之。
“我父兄他们也可出宫吗?”陆夷光笑着问女官。
女官客气道,“回郡主,”虽然敕封旨意还未下来,严格意义上来说,陆夷光还不是郡主,但是女官自然乐得捧一捧,这位现在可是帝后跟前红人,“下官也不清楚。”既然让女眷离开,想来男宾也不会单独留在宫里,只陆尚书贵为尚书,陆大少爷是中书舍人,没准会被皇上留下。
幸好,只留下了陆徵,陆见深三兄弟在宫门口和陆夷光母女汇合。
陆见深和陆见湛也得了赏赐,兄弟二人,一人夺了玄明的刀刃,一人射伤玄明,在生擒玄明上立了功。
不过他们的赏赐和陆夷光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后面跟了一串捧着赏赐的宫女,几乎装满了一辆马车。
庆太妃欲言又止地看着南康长公主,余光扫了扫陆夷光,一个头两个头,作孽哦,怎么就不让人省省心呢。
南康长公主岂不知庆太妃担心什么,握了握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