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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楼上订了位置。”云旸此话是对着叶琉涟说的。
叶琉涟与云旸在一起慕暖自然乐见其成,况且方才经历那样一场惊险,现在只想赶紧带着弟弟先回府中去。
“你先回去吧,晚些我会送她回府的。”慕暖带着慕淳离开后,云旸对绿裳如是说。
“这……”绿裳看向自家小姐,虽说有婚约在身,二人独自相处她却仍有些不大放心。
叶琉涟没想到云旸会如此说,但是既然话已出口她若拒绝也不大好,便冲绿裳点一点头,绿裳会意只好提着食盒离开,不过刚走了两步就不放心地回头看他们,叶琉涟看到她回头冲她摆摆手,绿裳这才真的离开了。
“你这婢女倒是不错的。”云旸示意她往楼内走去。
“嗯,跟在我身边好多年了,是如同我姐妹一般的人。”
云旸诧异:“姐妹?”而后笑了笑没说话。
二人在小二的指引下进了单间,叶琉涟本以为他只是在外间订了位置,没想到订的居然是单间,那,岂不是二人要在同一个房间独处了?
云旸并没有给她乱想的时间,门关上的那刻便就近瘫坐在地,冷汗不停地从他头上冒出来。
原来刚刚没什么事的样子全是他在硬撑,叶琉涟不及多想赶紧上前搀扶。
“还好吗?”叶琉涟把他搀到榻上靠着,手即刻探上他的脉搏,“药效应该散了,你哪里不舒服?”
云旸半天没说话。
在舟上时他刚与慕淳说了些话,慕淳就认真听进去了。其实慕淳是个聪慧的孩子,一点就通,只是太尉一介武夫,有些仪礼知识从未教导他,加上又对他百依百顺,难免养成任性的脾气。
然后他便倒了杯热水,刚下口便察觉不对,然而已经晚了,水下喉没多久便觉四肢无力,内力仿佛一瞬散去,不过在船到岸之时便已恢复了,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还会不舒服。
“三皇子?”叶琉涟叫他闭眼没回应轻声喊他。
云旸其实是听到她喊他的,只不过刚想开口胃中便一片翻涌,只好闭口压下,此时缓了些才答道:“无事,只是觉得头有些晕。”
叶琉涟见他说话间脸色又白了几分,再次探上他的手腕,忽然转位压了压他的胃部。
云旸本在压着胃中的不适感,未想叶琉涟突然压上他的胃部,立刻起身一阵干呕,叶琉涟急忙取过痰盂给他接着。
云旸能感受到一双手在身后轻拍着,但是什么都吐不出来,难受地又侧靠了回去。
叶琉涟压了他的胃部后见他干呕心中已有数,遂拉过他的手轻轻按压手上的几个穴位。
云旸本靠在榻上缓了缓,但觉叶琉涟拉过他的手置在她的手心上轻轻地按压,心中一动睁开了眼睛。
窗外的阳光撒在她漆墨的头发上,渡了一层金色的光泽,满眼的温暖。
叶琉涟在那几个穴位上反复按压了一会,云旸稍缓的不适感再次涌上胃间,眉头越皱越紧终是忍不住又起身了,叶琉涟在他起身之时立刻松开他的手把痰盂拿起并轻拍他后背。
这次云旸是真吐了,还吐的昏天暗地的。
在叶琉涟拿了痰盂出去的空当,云旸靠在榻上取过旁边的薄毯蒙到了自己的脸上——真是丢死人了!
等叶琉涟回来的时候云旸故作淡定道:“多谢叶姑娘悉心照料。”
叶琉涟道:“无事,现在好些了吧,头还晕吗,还想吐吗?”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在吐完之后就几乎没有不适了,然而他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叶琉涟把门关上回身道:“你那是晕船了,我已把你原来订好的菜退了,换了些清淡的。”
“我竟不知自己会晕船?”云旸想来,自己确实为晕船之症,只是以往乘坐从未有过,或许是那服下的水中药物所致。
叶琉涟亦是如此认为:“在舟上与你现时脉相所推测,或与你服下的水有关,痹清散无色无味,融于热水中很难发现,中症之人在发作时会暂有肢体麻痹气脉不通之感,不过很快便会恢复。”
“弊清散?”云旸听说过这样东西。
“对,不过十分贵重,一两值千金,胜在其无任何后遗之症,作用消去之后再高明的医者也看不出一分,可谓刺杀的首选之物。”叶琉涟说到此处微皱眉头,她是十分抵触这种药物的,纯粹为害人而生毫无他用,“不过此物也不是查无可查,因只能融于热水之中,所以一旦水冷却便会呈白色粉末淀下,方才上岸前我看地上茶杯摔落之处有粉末状物,稍一查看,正是弊清散。”
“琉清曾说你与人学医,所得拙技不值一提,我看不然。”云旸回顾叶御史和叶琉清对她医学的言谈,此时看来好像并不切真。
叶琉涟细想,她只用过所学去捉弄叶琉清,他出此言倒也不无意外:“说起来,你算是我治好的第一个病人,虽然你这只是无足轻重的小病。”
“那,苏子衾呢?”
“啊?”叶琉涟不知他怎么突然提起子衾,难道二人相识?想着便也问了出口了。
云旸并不想让她知道他与苏子衾相识,且两人还颇有渊源,遂解释道:“不识,只是听闻你们自幼一同课习,关系十分亲好,遂想人生来皆会有病疾,或大或小,你难道未帮他治过症疾吗。”
“这样啊,他不算。”叶琉涟说完又轻声补充了一小句,“反正治了也还是个病的。”
声音虽小,云旸还是听到了:“如此,云某应深感荣幸了,成为你第一个治好的病人。”
至于那苏子衾,只能怪他命不好。
☆、浮回忆景渡人谁 (4)捉虫
“对了。”叶琉涟突然想起脉相之事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得探问道:“你可知苏子衾身疾之事?”
“听过少许,只是青年才俊,可惜了。”
“那,你幼年可曾得过什么大疾?或者说,胎生之时可有不适?”
叶琉涟的探问换作别人或许会不知这两句有何联系,但是他却知,只是不知苏子衾的事她究竟知道几分?
“未曾,我尝听人说苏公子是胎生带出的病根,你既学医,可有琢磨出治症之法?”
谈及此处叶琉涟怏怏摇头叹息:“我倒是想呢,只是这胎生的病根哪里那么好治。”
听此言,云旸猜测苏子衾并未与她说实情,遂道:“你这一问我倒想起来,我幼年曾被一蛇咬伤,蛇毒入体,虽已治好,但脉相自此便微异于常人,你可是因探出方此一问?”
听他这样一说叶琉涟心里升起的那一点希翼就此熄灭,顺着他的话“嗯”了一声。
云旸看她情绪瞬时低落了心中似胀气般难受,随口问了句:“你如此关心苏公子,莫不是……欢喜他?”
叶琉涟闻言登时一愣,一时思考这一问题竟忘了回话。
她喜欢苏子衾吗?叶琉涟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最初想和他做朋友时只是看那小少年有眼缘,相处下来以后才晓得,虽然他看起来像个小大人似的实际上心细又呆软,即使没有人愿意接近他,也从无怨言。
那时候叶御史还是一个视白菜叶儿为金叶儿的穷官,苏府比之要好的多了。叶府的婢女尝私下讨论过自家小姐怎的去触苏家那个霉头,后来看她总去蹭饭,这才消了音,不过仍有的人以为她是可怜他。
其实不然,她不过是在苏子衾身上看到了自己以前的影子。
记得前世她像他一样大的时候,还日日呆在医院里,天天看那些白衣护士在自己眼前晃悠。偶尔会有新的病人来,但由于种种缘由,她依旧独自一人,久而久之便习惯了。
偶尔母亲会来,但一次隔的比一次久,脸上还总带着忧愁,唯一一次母亲带着笑来,是因为她身后的那个陌生男人。
那个男人不喜欢她,她一眼就看出来了,有时候小孩子的直觉是很准确的。事实证明她是对的,不过她还是感激他的,因为他支付了自己全部的医药费,让她得以见到外面的世界。
出院后她就随了妈妈去到了新家,新家特别大,是一幢小别墅,一个漂亮的小男孩在婴儿车里呀呀作语,那是她妈妈和那个男人的儿子。
开始的时候她其实挺开心的,但没过多久就觉得自己多余了。每日妈妈回家都只去看弟弟,那个男人因为一点小事情而训斥她时妈妈也什么都没说,甚至在自己护着摔倒的弟弟时,妈妈也只关心弟弟,徒留她看着自己满手的玻璃碎屑黯然神伤。从那以后她就知道,眼前这个穿金戴银满身华贵气息的妇人,已经不是那个把她当作宝的妈妈了。
她提出要去外婆家,这里像一个华丽的囚笼日日把她勒的喘不过气,妈妈没多话,把她送过去了,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去接她。
有一次她听到外婆和妈妈在通电话,也不知外婆说了什么,就听到电话那头妈妈带着哭音对外婆说:“妈,不是我不想接孩子,是他不让,不然就和我离婚,但我和他签过一个协议,如果离婚,儿子归他,钱我一分也拿不到,可我已经离不开现在的生活了……”
她没听到她们后面又说了什么,那一瞬间她突然就不怪妈妈了,只是这一段话,她大概一辈子都是忘不掉了。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她那一辈子居然那么短。
云旸看着叶琉涟在自己问完那一句后就陷入了沉思,不过他不急,因为无论她喜欢谁都没关系,只要她嫁给自己!
室内很安静,静的可以听清楚窗外很远处摊位的吆喝声。但这并未影响到单间的两个人。
云旸还从来没有这样仔细地看过一个女子,她的长相并不算出众的,但胜在清秀,仿佛带了一股子清新的味道,十分耐看,纤长的睫毛此刻因发呆而滞住,不再如先前言谈间一直扑闪,漆黑的瞳,幽深如潭看不见底。
“咚咚。”小二敲门的声音传来,打破了一室的静谧,也把叶琉涟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进来吧。”云旸开口道。
小二得令手脚利索的端了菜进来:“这位姑娘方才改了菜单让上些清淡的,两位请慢用。”
云旸颔首,小二退了出去。
“我就随便问问的,你居然想了这么久,莫不是,真让我猜对了?”云旸先盛了一碗汤递到她的面前。
叶琉涟却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道:“子衾是如我亲人一般的朋友。”
“能如亲人般与之同甘共苦,不舍离弃?”
叶琉涟点头:“所以就算太后和柳昭仪都反对,我也不会断了和他的交往的。”
云旸突然就笑了:“你怎么不问问我反不反对?”
叶琉涟还从没见他笑过呢,原来他笑起来是这个样子,只不过此刻看着总有种怪怪的感觉:“你若反对我便更不会和他断交往了!”
云旸闻言笑容更甚:“不会,你就继续把他当作亲人般的朋友吧,我绝不阻止。”
叶琉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他笑点好奇怪。
云旸自个儿又笑了会儿这才缓下来:“我方才突然想起一件好笑的事,有些失礼了。”
“无碍。”叶琉涟缓笑,“不知是何事好笑,可否说来听听。”
“吃饭吧。”云旸依旧含了一分笑在嘴边,没有回答她,叶琉涟也不好再问。
由于叶琉涟在摊边已经吃的很饱了,所以吃了一点便放筷了,云旸大概由于先前晕船的缘故吃的也不多。
“我能借你的剑一看吗?”饭毕,在又一度无言的尴尬气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