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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太医话音刚落,元安便让人去套了自己的仪驾,去接林夫人过来救命。
林太医忙道不敢:“郡主的仪驾拙妇如何能用?岂不是逾矩了?”
元安道:“我只知医者为大,不过是一辆马车而已,尊夫人如何坐不得?”
说着就催促崔婆子赶紧去套车接人。
长公主看着自己女儿满意地点点头,看来这些年没白跟着两个嬷嬷上闺学。
不过半个时辰,林夫人就到了,还穿着家常半旧的衣服,可见来的有多急。
林夫人背着药箱,给柳氏把完脉后紧紧皱着眉头,又和林太医探讨一番,决定先让柳氏泡药浴,再行扎针。
林太医和林夫人在镇国公待了一夜,柳氏夜里大热,幸好有林夫人衣不解带寸步不离的照料,才将柳氏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直到天明时,柳氏才退了热。
长公主、元安和秦氏都是一夜未眠,守着乐静堂,卫老太太虽然人没有来,但是隔一刻钟就要派人来问,而月明斋却是一个人都没来过。
林太医还要回太医院当值,便先回家更衣,留林夫人在乐静堂继续守着。
等到柳氏热彻底退了,林夫人才告辞回家。
沈家千恩万谢,给足了诊金和赏钱,还是用元安的仪驾把林夫人送回了家。
长公主这才想起来发落乐静堂的侍女和询问柳氏急怒的原因。
为了不惊扰柳氏,长公主把乐静堂一众侍女全召集在院子里。
两个婆子抬了把红木透雕凤凰的靠背椅放在廊下,绿萝铺了一层厚实的椅搭,长公主才款款坐下,手里握着一个紫金手炉,元安和秦氏一左一右站在长公主身旁。
长公主冷冷地看着满院子的侍女婆子,也不说话,直看着底下人两股颤颤,跪都跪不住,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乐静堂自上到下全部杖二十,革两个月的月钱。”长公主冷冷地看着满院子的侍女婆子:“三太太贴身的四个侍女杖责暂缓,等三太太病好了再去领罚,若是你们伺候不周到,三太太病有反复,本宫就把你们统统发卖到东北苦寒之地配熊瞎子!”
以枫儿为首的四个大丫鬟忙伏在地上谢恩,除了领命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待其他都去下去领罚了,长公主才问枫儿:“你且说清楚,三太太为何会怒急攻心?”
枫儿跪下地上瑟缩回道:“回……回娘娘,柳家……柳家老太太要三太太向……向……”,支支吾吾半天却说不清楚。
长公主冷眸一凝,呵道:“柳家要三太太做什么?说清楚!”
枫儿眼泪一串一串地往下滴,一咬牙就要全盘托出,却听见红玉在内卧激动道:“三太太醒了!三太太醒了!”
长公主忙丢下枫儿等人,和元安秦氏一起进了内卧。
柳氏果然醒了,紫苏正在服侍她喝水。
见长公主进来了,柳氏眼泪一串串滚下,嘶哑着嗓子哭道:“嫂子,我看到三郎来接我了!他来带我走了!”
长公主眼泪也滚了下来,她握着柳氏的手:“瞎说什么呢?三叔当年嘱咐我要照顾你一辈子,他怎么会带你走?定是你病中神思不属,被梦魇住了。”
妯娌俩哭了一阵后,柳氏虚弱地问长公主:“枫儿和你说我母亲和哥哥的事了吗?”
长公主摇头:“刚问到此事,你就醒了,我哪里还能顾得上其他?”
柳氏惨笑一声:“他们来我这还能因为什么?还不是为了我那个文不成武不就的侄子,我母亲让我向二哥和嫂子说情,给我那不争气的侄子安排个官做。”
长公主整了热帕子擦着柳氏额上的汗,听到此处愤愤道:“你这死心眼的,这点小事也能把你气成这样?你和我说就是了,别的不说,给你侄子安排个龙禁尉总是行的,何苦这般折腾自己?”
柳氏讽刺地笑了笑:“我那侄子我最清楚,顽劣不堪,嫂子今天帮了他,他明天就打着国公府的旗号欺男霸女,为非作歹,何苦因为我带累了府里名声?那样我怎么对得起三郎咳咳……咳……”
柳氏越说越激动,元安和秦氏忙上前安抚柳氏,好容易哄了柳氏安睡,元安才感觉到十分疲惫。
她看着三婶婶被锦被衬的越发枯瘦苍白的脸庞,十分想不通,柳家与三婶婶是骨肉至亲,都是亲母女、亲兄妹,为何要把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妹妹逼成这样?
长公主、元安和秦氏熬了一晚上,见柳氏情况已经安稳,也纷纷觉得支撑不住,秦氏先把婆母送回瀛春堂,又把小姑子送回许闲斋,才回了自己院子。
这边长公主三人刚走出院子,柳氏就睁开了眼,她对跪在床边的枫儿说道:“我母亲和哥哥说的事你务必要烂在肚子里,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知道吗?”
枫儿抹着眼泪哭道:“太太放心,我谁也不说!”
柳氏这才重新闭上眼,一行浊泪划过面颊。
“欲壑难填,欲壑难填啊!”
清远侯府院内一处不起眼的厢房里,清远侯跪倒在长案旁,颤抖着手指着坐在长案后的男人。
“你……你究竟要做什么?”
男人看都不看他一眼,不慌不忙雕琢手上的红玉,一朵含苞待放的梅花渐渐成型。
清远侯头上的汗越来越多,男人终于放下手里的刻刀,对清远侯微微一笑。
清远侯顿时汗如雨下,惊恐地瘫在地上苦苦哀求:“我什么都听你的还不成吗?”
男人满意地笑了笑:“你附耳过来……”
第39章
林太医和林夫人的医术果然高明,柳氏的病情果然没有反复; 渐渐好转。只是柳氏身子本来就弱; 旁人若有十分生气; 她便只有五分,此次一病,五分生气只剩下三分了。
长公主深深觉得对不住沈三郎临终前的嘱托; 日日到乐静堂守着; 温补的药膳流水一样送到柳氏案上。
长公主出手的药膳都是宫中不外传的珍品; 事前也和林太医商讨过药性; 林太医看了药膳方子赞叹不已:“是个好方子; 正适合三夫人用; 只是不可多用,每日只用一小盅就是; 多了虚不受补反而不好。”
长公主这才放心; 药膳中的药材一应都是上贡的珍品; 都是宫里平时赏赐下来的。
长公主待柳氏至诚; 是因为柳氏的丈夫牺牲自己救了她和两个孩子。
卫老太太待柳氏最为和善; 是因为心疼柳氏年纪轻轻守了寡,又为了自己儿子能得升极乐; 在庵堂里苦熬了七年,卫老太太再铁石心肠也不忍心对柳氏摆出冷脸。
唯有大房钱氏,与二房三房两个妯娌都合不来; 如今她只一心牵挂着女儿的前程; 哪管柳氏死活?
柳氏病重; 她只让身边的妈妈来过一次,还是沈惠觉得不像样,收拾了些补品带到乐静堂看望几次。
如此一来,卫老太太越发觉得沈惠乖巧懂事,也更加厌恶钱氏,只碍着她是沈惠的母亲,不好发落,以免落了沈惠的脸面。
柳氏渐渐好转,长公主也能松口气,专心和秦氏准备二月十六元安的及笄礼。
镇国公府的郡主要及笄了!
这是何等的大事?大尧最受宠的贵女终于成年了。
太后十分关注元安的及笄礼,时常派内官上门询问进度,若不是长公主觉得不妥,太后还要把郡主的及笄礼办在宫里。
哎呦呦!这是何等的荣宠?!
整个大尧都知道镇国公府的淮阳郡主是太后的心尖子,谁家姑娘不羡慕淮阳郡主的荣宠?
整个镇国公府都在为自家郡主的及笄礼忙得不可开交,身为主角的元安却成了个闲人,上午和下午的课都暂停了,及笄礼上该学的礼仪也早跟着方嬷嬷学会了。
元安这段时间终于实现了挂在自己院子门口的垂花拱门牌匾上的字:许闲。
每年二月十二花神节,皇后都会在聚景庄园举办探春宴,邀请临城各家官眷,聚在庄园里,该联络感情的联络感情,该敲打的敲打。
今年也不例外,往年元安和沈惠都是跟着长公主和秦氏一起,今年忙着元安的及笄礼,长公主和秦氏哪还有功夫来参加什么探春宴?
所以今年只有元安和沈惠同行。
元安不喜欢和堂姐一起出门,堂姐总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她不爱听。
沈惠也不喜欢和元安一起出门,任她如何精心打扮,往元安身边一站都黯然失色,哪个女子愿意如此?
可是她又不得不跟着元安,不跟着元安她连奕王的面都见不到,更别说和奕王说话了。
今日天气回暖,元安早已脱了厚实的冬衣,宫里织造局早早奉了太后之命把元安探春宴上要穿的衣服准备好了。
织造局最好的绣女用了平金平金绣辅以圈金绒绣法绣了一个多月,才得了这身大红累丝嵌宝妆缎春裙,圈金绒绣富丽辉煌,平金平银光彩夺目,再戴上一起送来的步摇金冠,花叶相间,薄如蝉翼,随着元安的走动颤颤巍巍地颤动着。
沈惠到东院拜见长公主时,第一眼就被华贵夺目的元安吸引了。
沈惠呼吸一滞,微微低头,遮掩住眼中已经快要克制不住的嫉妒,待平复心里的不平后她才笑盈盈的走进正厅给长公主请安行礼。
“惠姐儿来了,快坐吧。”长公主对沈惠一点下巴,又重新看着元安。
“你外祖母眼光好,你穿这身果然好看。”长公主让元安原地转了一圈,头上的步摇叮铃作响。
“母亲,这金冠可真好看!”元安第一眼见到这个步摇金冠时便爱上了,眼巴巴等到二月十二,戴上后美滋滋地对着铜镜照了许久。
长公主笑道:“宫里织造局出来的哪有不好看的?更何况你外祖母你这副金冠花了多少心思?亲自挑了图样,前前后后返了三次工才大功告成。”
沈惠在一旁听得越发难受,都是沈家的女儿,怎么沈念就地位尊崇,想要什么都唾手可得?她就想嫁给奕王而已,却要百般思量……
沈惠心里有些苦涩,她都十八了,再拖下去只怕老太太就要逼着自己嫁人了,难不成自己真要嫁到小门小户去?
又想到这些年,虽然沈家公中对她和元安是一个待遇,但是元安自己有爵位和俸禄,又有太后千般宠爱,她衣食住行所有花费,都不用公中出一丝一毫。
她穿的这一身其实也价值不菲,就算是在探春宴上也没有几个姑娘能比得上她这一身,可是她这一身加起来也不如元安头上的一支步摇贵重。
“惠姐姐?惠姐姐?”
沈惠陡然回神,习惯性地带着笑道:“妹妹有什么事?”
元安笑道:“我们该走了。”
沈惠忙起身,和元安一起给长公主辞行后退出正厅。
到了二门口,元安的仪驾已经在候着了,元安问沈惠:“姐姐是和我一起还是坐自己的车?”
沈惠笑得十分温婉:“我们姐妹一起出门,自然是坐一辆车。”
若是只有自己一人,她还能靠在春桃身上懒一会,沈惠若在,自己只能端坐在那里,稍有些懒散,沈惠就要说教。
好不容易熬到宫内的聚景园,元安下车后长长地舒了口气,可怜她的腰啊。
皇后身边的魏宫令早早就在门口等着,远远见到元安的仪驾忙迎上来,亲自扶了元安下车。
“郡主可算是到了,娘娘问了好几遍了。”魏宫令笑道。
元安抿着嘴笑道“是我迟了,回头去给娘娘赔罪,宫令可得帮我说说好话。”
“郡主可别取笑我了,娘娘哪舍得怪罪您?还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