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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难当-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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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孩子,你终于醒了!”
  元安穿戴好后,草草吃了些粥点,便央求着父亲带她去看望余公子。
  沈国公已经听说了余浪于千钧一发之际救下元安的英勇事迹,也十分想见见这个少年郎,更何况他也觉得元安应该去好好谢谢自己的救命恩人。
  沈国公带着元安三兄妹到聚景园外院时,余浪已经清醒了,挣扎着就要下地行礼。
  沈明堂忙上前摁住余浪:“余兄快躺下!我们是来谢你大恩的,万万不可如此。”
  余浪也实在支撑不住,便靠在床上,面无血色地拱手告罪道:“是我失礼了,还请沈国公莫怪。”
  沈国公见余浪丰神俊朗,是个难得的少年英才,再加上他救了自己的宝贝女儿,不由得生出几分欣赏。
  沈国公为人爽朗,遇到让他欣赏的后辈便忍不住交谈起来,元安不好打断父亲的话,只能在一旁欲言又止。
  元安看着余浪强撑着精神陪父亲说话,心慢慢揪了起来。
  她忍不住小声唤了声:“父亲。”
  “没想到你竟然是光州人氏,光州是个好地方啊!人杰地灵,关键是易守难攻,想到年我……”
  元安:……
  元安大声喊道:“父亲!”
  “我带了两千人马——嗯?”
  沈国公正说到兴头上,突然被女儿打断,这才注意到余浪已经十分疲惫。
  他十分不好意思:“看我,都忘了你还受着伤,说起来就没完没了,让你受累了。”
  余浪勾了勾唇,温和地笑道:“沈国公金玉良言,晚辈受益匪浅,何来受累一说?”
  沈国公顿觉得通体舒泰,这是个好孩子!
  长相好,人品也好!对兵法也颇有几分见地,若是能招到麾下就好了。
  沈国公正要问余浪有没有兴趣参军,元安再也忍不住了。
  “父亲,我还没有向余公子道谢呢!”
  沈国公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来谢余浪救了自己女儿的,不是来招兵的……
  他忙让元安上前来道谢,自己坐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余浪,越看越觉得顺眼,看这小子胳膊腿都结实,听说骑射也好,是个上战场的好料子。
  元安终于和余浪说上了话,她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说,到了嘴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嗫嚅了半晌才红着眼圈福了一礼:“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第44章 
  br />  “郡主无需如此; ”余浪一脸惭愧地摇摇头:“昨日事发突然,我虽然救下郡主; 却也让郡主声明受损,实在是愧对郡主当日相助之情。”
  “这话说的不对!”沈国公向来对所谓的礼教不屑一顾,听见余浪的话立刻反驳道:“昨天要不是你出手相救; 元安恐怕非死即残,名声什么的哪有性命重要?你救我我女儿就是我们家的恩人。”
  沈国公出身蜀州,蜀州民风向来淳朴彪悍。在蜀州; 女子甚至可以做主自己的婚姻大事; 男女婚前两情相悦也是一段美事。哪像如今在临城,规矩繁多; 对女子尤其苛刻; 行不动衣; 笑不露齿才是女子典范,沈国公想不通,这不得把人憋死?
  还有嫁娶这样大的事; 只能盲婚哑嫁,若是女子若有爱慕之人,居然还会被人说是不知羞耻; 这都什么事?想想自己活泼大方的闺女; 沈国公十分欣慰; 还好自己闺女没有学会那一套扭扭捏捏的作派; 都是自己教养的好啊!
  元安想到昨日与余公子抱成一团的情景; 昨日满心惊恐无助; 哪里顾得上害臊?现在想起来,脸上却如同火烧一样。
  “总……总之,”元安磕磕巴巴说道:“谢……谢谢你舍命救我。”
  元安说着又福了一礼。
  “郡主快咳咳……别咳咳……咳咳!”
  余浪一句话没说全乎就伏在软枕上咳得昏天黑地,本来毫无血色的脸上也浮现出异样血色。
  “余公子!”元安见余浪咳得撕心裂肺,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顿时慌了手脚,手忙脚乱地从桌子上倒了杯热水送到余浪跟前。
  余浪咳了好一会才停下,有气无力地靠在软枕上,刚才的咳嗽好像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元安想到昨日在马场上,余浪骑着白马,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今日却成了这样一幅病西施的模样,心中越发愧疚不安。
  她捧着茶盏亲自送到余浪手上,余浪勉强抬起手要去接,刚碰到茶盏,突然眼前一黑,身子一歪倒向元安的方向。
  元安被吓了一大跳,手一抖摔了茶盏,下意识伸手要去接住朝着地上倒下来的余浪。
  沈明堂眼看情况不对,一个跨步上前将元安拉到一边,然后自己扶着晕晕欲倒的余浪。
  沈明哲已经出去叫太医了,沈明堂扶着余浪躺下,接过元安重新倒的水,小心翼翼地喂余浪喝了。
  “安儿你到一边去,站在这里妨碍太医看诊。”
  元安乖巧地点点头,后退几步站到沈国公身边。
  沈明堂叹了口气,余兄弟为了救自家妹妹伤得这么重,又不挟恩图报,真是个坦坦荡荡的君子。
  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红着眼圈娇娇弱弱的模样,幸好自己反应快拉开了妹妹,不然就她那小身板怎么接得住余兄弟?
  余浪眼皮动了一下,慢慢睁开眼睛,脸上带着歉意道:“是我失礼了。”
  沈明堂忙道:“余兄弟快别这么说,是我们打扰你了。”
  沈国公也道:“你好好养伤,等伤好了多来我家,我们好好聊聊。”
  余浪虚弱地点点头:“多谢沈国公抬爱……”
  余浪的声音已经十分虚弱了,沈明哲正好带着太医进来,见此情行,忙让父亲和弟妹出去,免得耗费余浪心神,不利于养伤。
  沈国公深以为然,便向余浪告辞,带着儿女去了外间。
  元安回头临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余浪,只见余浪也在看着她,看见她回头便扯动嘴角,勉强笑了笑。
  元安神情恍惚地跟着父兄坐在外间等待太医诊脉,脑子里一直都是临出门前余浪的那个笑容。
  果然美人不分性别,好看的男子笑起来也能倾国倾城,今日才知什么是君子世无双。
  元安脑海中又闪现出昨日余浪马上射箭的风姿,活蹦乱跳的美人还是比病美人好看些。
  太医还在里面诊脉,清远候急急忙忙赶到。
  清远候对沈国公拱拱手:“沈兄怎么来了?”
  沈国公笑道:“你的侄子救了我女儿,我当然要来好好谢谢他。”说着拍了拍清远候的肩膀道:“成兄有个好侄子啊!”
  清远候心里像是吃了黄连一样苦,这哪是什么好侄子?这分明就是灾星!要不是身家性命握在他手上,清远候巴不得赶紧送他走。
  沈国公还在夸赞余浪:“你侄子是个好男儿,不知有没有兴趣投军挣个功名?”
  清远候身上冷汗直冒,国公爷哎!你要是知道他的身份,别说投军了,只怕直接就把他捆起来压到前线去祭军了!
  脸上却笑着和沈国公打着哈哈:“这都得看他自己的意思……我一远房表叔怎好替他做主?”
  沈国公觉得清远候说的很对,便不再提投军的事,回头等这个孩子伤好了再说投军的事也不迟。
  太医很快出来了,说余浪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现在元气大伤,要好好休养,最好不要打扰病患。
  沈国公便没有再去内室看他,对清远候拱拱手道:“那我们就不打扰余公子了,成兄替我好好照料他,等他伤势好转了,我们在登门拜谢。”
  清远候忙道不敢,恭恭敬敬地送沈家出了院子。
  清远候一脸担忧地回了内室,清远候见内室只有余浪一人,立马变了脸色,疾言厉色道:“你到底要做什么?!沈国公你也敢招惹?若是你的身份泄露出去,我们都得玩完!”
  余浪面不改色,微笑着看着清远候:“表叔这么激动做什么?小心隔墙有耳。”
  隔墙有耳四个字是余浪说的极其小声,几乎就是对了个口型。
  清远候立马反应过来,这里是外宫御园,不是自己的侯府,忙闭上嘴,用十分关爱的语气对余浪道:“好侄子,你现在有伤在身,要好好休养。”
  说着上前掖了掖余浪的被角,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咬牙切齿道:“你莫要在招惹沈国公一家,他家不是你能招惹的起的!”
  余浪也同样小声道:“成候只要老老实实听话就行,我的事不用你多嘴,只要你老实本分,我保证大尧的皇帝一辈子不会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舜国左军先锋,葛成,”
  余浪笑得温文尔雅:“差点忘记了,你现在是尧国的清远候成毅。”
  清远候脸色煞白:“我早与舜国没有干系!”
  “那就要看看尧皇信不信你了。”
  清远候挣扎片刻,终于垂下脑袋:“随你……你要做什么都随你!”
  清远候出去后,余浪艰难地把右手举到眼前,看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指,刚才接茶盏时碰到了元安的指尖。
  元安的手指白白嫩嫩,肌理细腻,骨肉均匀,指甲粉嫩圆润,像是干干净净水灵灵的葱根,一看就是锦衣玉食没有受过苦。
  余浪笑了笑,她就应该这样金尊玉贵养着才对。
  泰康宫里,当今和长公主坐在太后下首,长公主始终愁眉不展。
  当今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长宁若是放心不下,不如让余家那个小子……”
  长公主一惊:“皇兄的意思是……”
  当今笑着说道:“余家那小子伤势颇重,若是不治身亡也是有的,咱们日后多多提拔余家就是。元安年纪还小,过个一年半载这件事也就被众人淡忘了。”
  长公主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蔓延到头顶。
  人死如灯灭,只要余浪一死,过个一年半载众人确实会淡忘这件事,若他活着好好的,三不五时出现在临城,众人就会时常想起,他是怎么抱着元安从马上滚下来的。
  长公主勉强笑了下:“谁家孩子不是父母心头至宝?余公子也有父母至亲。他既然救了元安,臣妹哪怕倾尽全部家当也要救他。”
  当今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太后闭着眼睛假寐,好像没有听到当今说了什么,睁开眼睛笑呵呵道:“余家那位少年郎伤得也不算太重,太医不是说了,好好养着,一两个月就能痊愈,哪里需要你倾家荡产去救他?”
  长公主忙笑道:“有母亲和哥哥,自然不需要我出钱出力!”
  当今哈哈大笑:“朕这些年被你和元安哄去多少好东西?前日南疆进贡来的玉雕瓶,被元安一眼看中了,朕不是眼都没眨一下就赏她了?”
  当今指着长公主佯装生气道:“余家小子那里不过费些太医和药材,朕已经出了太医了,妹妹连药材都不愿意出?”
  殿内气氛顿时变得十分祥和,母慈子孝,兄妹和睦,果真如外头所言,太后慈善,当今仁厚,长公主宽和。
  临城后坊街尾一座府邸里,一位面如冠玉的男人坐在案上俯首在纸上写着什么,一个全身黑衣劲装的精悍汉子单腿跪下书案前。
  男人扔了笔,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汉子:“既然失败了就去领罚吧。”
  汉子松了口气,知道主子已经手下留情了,忙领命自去刑房领罚。
  “双倍。”
  走到门口的汉子身体抖了一下,恭敬地答了一声:“是。”
  双倍的板子也算主子手下留情了,毕竟险些伤到了主子心尖上的人。
  男人走到窗前,从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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