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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监忙忙地小跑上去,赶紧挡在了他身前。
“陛下,陛下……您不能进去……这里面污秽的很,您可万万不能进。”
新帝被他一提醒,神色一凛,脚步便缓了下来。
他自然也知道里面不干净,女人生孩子的地方,男人一向是不能进的,免得沾染了晦气。
方才也是一时冲动,并没有真的打算进去。
新帝沉默着点了点头,复又坐回椅子上,寒着一张脸命令道。
“派人去问问,里面怎么样了。”
——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生了位漂亮的千金。”
稳婆处理好剩下的事儿,十分激动地报喜道。
她自己都没能想到,这样凶险的情况下,这位夫人居然还能好好地生下这个孩子,合该这孩子命大。
就是早产的孩子大多虚弱了点儿,这孩子也不例外,瞧着比正常月份出生的孩子瘦小了些,脸色也有些发青。
方才刚抱出来的时候,她都以为这孩子怕是要没气了,往小屁=股上拍了两巴掌,居然哇哇大哭出来了。哭声虽然细弱了点儿,倒也还算正常,不像是有什么大毛病的。
这场虚惊总算是度过去了,稳婆擦了擦额头的汗,吊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回去。
一早就守在边上的一位乳母细心地用襁褓将孩子包好,抱到了齐楚楚面前。
齐楚楚方才生孩子用了大力气,又出了不少血,这会儿身上虚弱的很,使不上劲,只强撑着力气看了眼。
这一看之下,不由得愣了一下,微微皱眉。这孩子,怎么长得这样呢,就算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她也没法昧着良心夸一句好看,那稳婆的漂亮二字,也不知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女儿家长成这副样儿,将来可怎么寻婆家哦。
不过那小胳膊小腿的包在小被子里,只露出白白的小手,瞧着嫩生生的,着实是可爱极了。
要不是现在没有力气,齐楚楚还真想起身抱一抱这小家伙。
——
旁边那位乳母看到她方才皱眉,就猜到她在想什么了。这些个头一次生孩子的夫人,不少都会这样,她都见怪不怪了,忙笑着解释道。
“夫人,这刚生出来的小孩子,都是这样的。等过几天,长开就好了。”
刚出生的小孩,哪能多好看,都是皱巴巴的一团,跟个红着屁股的小猴子似的。
可以她多年带孩子的经验来看,这女娃娃眉眼生的好,以后长大了,还不知该有多好看呢,怕是和这位夫人的容貌,那也是不相上下的。
到时候,全京城的媒人怕是都要踩破门槛了。
齐楚楚听她这么一说,也不知道这话是在安慰自己,还是事实确实如此。
不管怎么样,女儿能够平平安安地出生,就已经是最大的福分了。便是将来容颜不那么好看,以至于嫁不出去,她一辈子养着女儿也心甘情愿。
之前生产本来就已经耗尽了齐楚楚所有的力气,这会儿冲着正哇哇哭着的女儿不舍地看了看,眼皮实在撑不住了,这才沉沉地睡了过去。
——
进去探视情况的小宫女看到里面一片和乐的场景,默默松了口气,笑着小跑出来报喜。
“回陛下,那位夫人生了位小千金,现如今母女平安。”
听到这话,坐着的新帝紧绷的双肩放松了些,靠在椅背上,神情冷淡地应了一声。
“嗯,朕知道了。”
“她……”
似乎还想问什么,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却是话题一转,只道。
“算了,把那孩子抱来我看看。”
那宫女进去传了话,乳母便抱了孩子出来,将那孩子递到了新帝面前。
以前那个庶长子出生的时候,他并不在许侧妃跟前,也没见过小孩子刚出生的模样。
现在见到这襁褓中的小孩,倒是和齐楚楚之前的反应差不多,觉得模样奇怪了些,瘦的跟只小猫儿似的。乍一眼看去,倒也瞧不出这孩子是更像父亲还是更像母亲。
新帝也就随意看了一眼,便挥了挥手,让乳母抱回去喂奶了。
这个当口,李太监心情总算是轻松了些,很是及时地上前拍马屁道。
“今儿个真是托陛下的福,才能保佑那位夫人和小千金母女平安呐。”
新帝未置可否,这话虽然是马屁,但也不无道理。
如果他那时候不及时赶到,皇后不顾一切只要保小孩的话,她早就不在了。
只是,那个侥幸平安出生的孩子,实在是在他意料之外,打乱了他的计划。
母女之间,总是有天生的血脉亲情在的。他深知,这世上的女人一旦变成母亲,从今往后都不可能割舍下自己的孩子。如此一来,他要怎么将人弄进宫……
男人那张英俊的脸上,两道剑眉正紧紧地拧着,仿佛遇到了什么棘手之事。
片刻之后,他烦躁地一摆手,只沉声道。
“来人,摆驾回宫!”
新帝匆匆吩咐完,迈开长腿,便大步朝着殿门的方向走了过去。
“奴婢恭送陛下。”
在宫女和小太监的跪拜恭迎声之中,那个背对着内殿的高大身影停顿了一下,站在门口的位置,没有转身,只是叮嘱了一句。
“好好照顾她……她们母女,不可有半分闪失!”
“是。陛下。”
等到那个明黄色的高大身影彻底地消失在视线之中,殿中压抑的气氛渐渐消散了许多,众人各自井井有条地忙了起来。
——
几日之后,南安侯府中。
“你说什么!舅舅怎么会出事!”
一道慌乱的女声在院中陡然响起。
周凝霜睁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瞧着对面的李弘,似要在他脸上找出玩笑的意味来。
李弘却是沉默着,叹了口气,漆黑的眸中明显带着沉痛之意,转过头,避开了她质疑的视线。
周凝霜见他这般,心跳陡然漏了一拍,自己丈夫她还不清楚吗。
不管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李弘为人都直爽的很,绝不可能拿这样重大的事情来和她开玩笑。
其实,李弘自打早上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万分难以相信,到现在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父是武将出生,战功赫赫才得以封侯,出生于这样的家族,大约是骨子里生来的天性,他自打出生起,就不爱习文只爱练武。
正当少年的时候,听说了这位大将军征战北蛮的英勇事迹,便对此人十分崇拜。还曾经想过,要是有机会,也要到这位将军的麾下,随他一起出征大战四方。
这次再战北蛮,要不是他正忙着筹备和凝霜的婚事,肯定是要主动报名加入的。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这场仗打得十分漂亮,偏偏大将军却意外丧命。
“不可能,不可能!”
周凝霜恍恍惚惚地摇着头,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错了。
怎么会这样,上辈子舅舅他……明明就是大战得胜,凯旋归来的啊。
怎么可能突然就送命了呢!
“凝霜,你别太难过……”
李弘笨嘴拙舌,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将人揽入怀中,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听说是被废的那位二皇子,逃出京城之后,竟然和北蛮之人暗中勾结,妄图借着北蛮之势东山再起,使诡计暗害了将军的性命。皇上已命人去将他捉拿归案,给将军报仇雪恨。”
二皇子居然没死?
周凝霜脸色一白,她记得上一世,二皇子早在静王登基之前的那场动乱之中就去世了。
这一世,她为了保住南安侯府,自然没再让他们站在二皇子那一边。
是不是因为她改变了一些事,所以事情的发展和上一辈子有所不同,以至于二皇子侥幸留下一条命,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那……算不算是她阴差阳错,害了舅舅?
“国公府那边……外曾祖母知道这件事情了吗?”
周凝霜靠在李弘肩上,声音十分低落。老夫人一向最是心疼这个幼孙,这下子知道了这件事,白发人送黑发人,怎么承受的了这个打击。
“这件事如今不算隐秘,想必是瞒不过老夫人的。”
李弘也没有隐瞒她,直接回答道。
“我能不能回去看看外曾祖母?”周凝霜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
外曾祖母疼了她那么多年,这种时候如果不陪在她身边,自己实在是难以安心。
要是她没有重生这一世,舅舅应该还是会好好活着。
或者说……要是她不乱插手,也不一定出现这样的结果。说起来,这件事她只怕要负一大半的责任。
李弘点点头,“好,我陪你回去。”
——
锦绣院这几天早已经乱成了一团。
老夫人自从听到这个消息,就一头栽了下去,昏昏沉沉不省人事。
世子夫人俞氏忙忙地派人请了大夫来看,皇后娘娘也派了宫中的几位经验丰富的老御医前来诊脉。
只是这是心病,还需心药医。就算是御医,至多也只不过是多开点补身子的药,治标不治本。
老夫人本来就年纪大了,突然遭受这种打击,竟是一病不起。
就连刚刚出生的那个小孩子,也没能让老人家心中的悲痛消散几分。
世子夫人俞氏日日在旁侍疾,她身为国公府的女主人,又要掌管国公府后院的一应事宜,哪里忙得过来。
听的皇后宫中派人来说齐楚楚意外早产,母女两个都太过虚弱,一时不方便挪动,要留她们母女在宫中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心中倒觉得轻松了几分。再加上这坐月子的人,本来也得好好调养着,她如今哪里分得出心思。
俞氏正为着老夫人的病焦头烂额着,没怎么多想,也就答应了皇后的提议。
周凝霜到达国公府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
“外曾祖母。”
周凝霜进了屋子,看到闭着眼躺在榻上,一脸病容的老夫人,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守在屋子里的俞氏见到她回来,也没多问什么,唤了声表姑娘,只简单解释了几句病情。
周凝霜听完,心中越发不安起来,李弘便陪着她在国公府暂且住了下来。
只是周凝霜终究不好一直住在娘家,两人在国公府呆了几天,也就回了南安侯府。
——
御书房之中,已是掌灯时分。
琉璃如意宫灯将书房之中照的十分亮堂,瞧着和白日里差不多。
黑漆黄花梨雕龙纹书案前,男人端坐在椅上,右手边高高地垒起了一摞折子。
新帝登基,要准备的事情不少,光拔除二皇子残存的党羽,就花费了他不少精力。
他从左边较矮的那一叠中随手取了本折子摊开,大致扫了一眼,执笔画了个勾,忽而出声问旁边的人。
“她今日还是没醒?”
候在旁边的李太监一愣,没想到陛下会突然从国事跳到别的上面,幸而他反应还算快,脑子转了转,忙垂首应了一声是。
圣上所指的那个她是谁,不言自明。
李太监思索了一下,又尽职地解释道。
“回陛下,御医说夫人生产的时候失血较多,再加上早产导致身体虚弱了些,昏迷几日也属正常,不会有太大的凶险。这几日御医也都有每日问诊,说夫人身体慢慢调养也恢复了些,想必再过一两天就醒了。”
最后那句,陛下不必太过担忧,李太监仔细琢磨了一下,还是默默吞了回去。
如今陛下这边还不知是个什么想法,他就是看出来些什么,憋也得憋在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