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既然你不相信,那就算了,那件事也不劳烦你了,我去找别人帮忙就是了。”
周凝霜一番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气的也不想多说了,当下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反正齐楚楚又不能够帮她救李弘,她还赖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如委屈一下,去姨母面前认个错,说不定有转圜余地。
“等等”,周凝霜才站起来,手腕就被人拉住了。
齐楚楚用的力气不大,要是她执意要走,自然是可以甩脱的。
不过,周凝霜被她这么一拽,便知道还有回转的余地,也就顺势下坡,止住步子留了下来。
齐楚楚笑着拉她坐下来,其实她倒不是完全不相信。
只是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乍然听到这样的事,怎么说也不可能立刻接受。
昨天要不是折腾累了,到后来连眼皮都重的掀不开,她怕要因为这件事失眠一晚上了。
昨天在马车上,周凝霜简单地讲完重生的事情之后,大约是忍不住,终于将真正的目的说了出来。
齐楚楚才恍然,她之前就很奇怪。
临平王究竟有没有被张冠李戴这件事,分明同周凝霜没有什么关系,怎么她好像格外关心这件事。
关心到,为了搭上临平王这条线,不惜暴露了自己的秘密,也要让她相信,这位临平王确实是被人夺了魂魄,换了内芯。
居然是为了李弘。
她倒是没有想到,周凝霜会这样关心李弘。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周凝霜前段时间,分明还很抗拒这段婚事,她心心念念的人,难道不是静王殿下吗?
如今,居然为了救出李弘,把这样重要的秘密都告诉给她了。
——
其实齐楚楚很清楚,就是周凝霜不说什么。
在见到那封信之后,她也绝对不可能安心。
现在有了周凝霜的例子在前,加上那个熟悉的木偶娃娃,那封笔迹熟悉至极的书信,还有临平王昨日碰上她的奇怪举动。
她分明从没有见过临平王,可他却表现的对她格外熟悉,熟悉地连她很久以前的乳名都知道,更别提母亲的头疾和阿菱的生辰。
如果他不是故人,他怎么可能知道地这样清楚,这一切的一切,还能用什么别的理由来解释?
齐楚楚当时虽然调侃周凝霜那个故事不过是玩笑话,可她知道,自己其实已经开始动摇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诡异而巧合的事情。
——
“如果真如你所说,临平王是……故人的话,我可以帮你。”
齐楚楚思忖良久,缓缓开口道。
那位李大公子本来就不是什么恶人,听说这次也只是误伤。
如果真正的临平王真的已经不在了,反而阴差阳错让她怀念的那人活了过来,那说起来,她还得感谢这位李大公子。
要不然,她们早已是阴阳相隔,又何来重逢的机会。
若是那样,帮周凝霜一把也没什么。
——
“真的?”
周凝霜听到这话,本来跌至谷底的心瞬间欢腾起来,拉住齐楚楚,语气很是雀跃,又带着几分不敢置信。
“你真的愿意帮我?”
她刚才不还犹豫着不肯相信的吗,怎么突然就答应了呢?
周凝霜正琢磨着呢,就听的齐楚楚又加了一句话。
“不过,你要先帮我做一件事。”
周凝霜撇了撇嘴,好吧,她就知道,这件事没那么容易。
不过,只要能救人就好了。
——
东边的书房之中。
严青合上手中的文书,靠在椅背上,伸手捏了捏绷紧的眉心。
男人抬眼,朝着窗外看去,目光凝了一瞬。
宽阔的院子里,齐楚楚和周凝霜正从廊下走来,周凝霜面上带着几分掩不住的喜意,挽着齐楚楚的手,一反常态,尤为亲热的样子。
齐楚楚送她出了院门,折回来的时候,却没有直接回屋。
穿着藕荷色细烟罗衫的女子止住步子,停在院中的那棵海棠树旁,微微低着头,兀自发了会儿呆。
阳光穿透树叶缝隙落在她身上,给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染上一层浅浅的暖黄光晕,光洁白净的额头之下,只能看见那双微微蹙起的秀丽眉宇,小巧挺翘的鼻,还有红润似樱的唇。
她就这样在树下站了好一会儿,直到日光强烈了些,才终于提步回了主屋。
——
严青收回目光,睫羽微微垂下,在眼睑处落下一片阴影,遮住了眸中的暗色。
他从旁重新取了一本文书,翻开来看。
过了片刻,打开的文书被那只修长的手重新合上。
严青烦躁地闭上眼,斜飞入鬓的剑眉微微皱起,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严青再次睁开眼,目光扫过窗外那棵海棠树,转头朝着旁边的人吩咐了一句。
“你去查一查,夫人这两天发生什么事了?”
守在旁边的侍卫心中惊讶了一瞬,刚才他看将军面色不佳,还以为将军身体不舒服呢。
原来是跟夫人有关。
没想到,将军居然这样在意夫人。不过,将军怎么突然让他调查起夫人来了?
事关严大将军的私事,严大将军不说,他自然也不敢多问,只恭恭敬敬地领命道,“是,将军。”
☆、第109章
齐楚楚在贵妃榻上睡了个午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凝霜这两天的话影响了她; 又或者是因为那封信; 她迷迷糊糊间; 竟是做了一个梦。
夏日夜晚,院子里已褪去了白日炎热; 凉风习习; 四处响着热闹的虫鸣声。
一家人坐在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纳凉,扎着双丫髻、穿着粉白色衫裙的小姑娘坐在一对年轻男女中间。
那男人不过二十来岁,穿着一身青色长衫; 面容俊秀温和,透着一股书生气。
小姑娘仰着脑袋; 好奇又专注地望着天边的灿烂星河,听那年轻男人给她讲牛郎织女的故事。
搂着小姑娘的年轻女人同她样貌有四五分相似; 不过更加温婉柔美些; 红唇漾着浅浅笑意,目光温柔地看着父女俩。
璀璨星光的夜色下,蝉鸣声蛙声阵阵,年轻男人轻缓的声音在院子中回响着,月色下的小院恬静而安详。
纵使在睡梦中; 齐楚楚还是不由自主地弯起了唇角; 露出一抹笑容。
——
然而下一刻; 画面倏的一转。
黎明时分,宽阔安静的官道上,停着一辆简陋的四轮马车。
已过而立之年的青衫男人将手中几个包袱放进车厢中,朝着外头的车夫吩咐了几句话。
“爹; 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年约十三四岁的少女抬头看向他,手指紧紧地拽住他的衣袖,那双清澈如水的杏眸中满是不安,语气也带着几分紧张。
青衫男人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了,爹有职责在身不能离开。楚楚,过段时间,等这场瘟疫平息了,爹再去京城接你们回来。”
他整整三日未曾歇息,整个人都累到了极点,脸上疲倦之色尽显,一双眼中都带着红血丝,嘴唇也干枯的起了皮。
如果有其他的办法,他也不想送她们离开。
可如今遥城瘟疫已经开始控制不住,而且并没有找到救治的方法。
这种瘟疫传播的速度极快,他必须抓紧时间,将妻子和女儿立刻送走。
楚楚还要再说什么,捏住他衣袖的手指已经被他扯了下来。
车厢之内,被女人抱在怀中的小娃娃似乎也觉察到了这种异样的气氛,小手也紧紧地抱住了母亲。
“相公……”
女人泪光盈盈地望着他,眼睛周围都红了一圈。
她忍住了抽噎声,到底还是不忍让他为难,声音却还是带着一点儿哽咽,“相公……你要早点来接我们。”
“娘子放心,只等这边安全了,我就去接你们回来。”
青衫男人张开胳膊,抱住抽泣着的妻子缓声安慰。
离开的时候,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低声朝着旁边的大女儿嘱托道。
“楚楚,照顾好娘亲和妹妹。”
妻子性子软和了些,平时有他在倒也没什么。
可如今情急之下,让她一个人在路上照顾两个女儿,他还是有些担心。
好在大女儿已经懂事,平日里行事作风已经有了大人的模样,应当是能够帮衬一把。
楚楚知道父亲的性格,既然已经有了决定,就不会再更改。
她点了点头,认真答应道,“爹,我会的,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缩在母亲怀中的小娃娃懵懵懂懂地左看右看,见那个熟悉的人离开了,还以为他只是如往常一般,出去办事。
便像以前一样挥了挥小手,声音软糯可爱,“阿爹再见”
可是那声再见,却成了诀别。
……
严青进了屋子,走到窗边的位置,目光看向侧躺在贵妃榻上,正陷入沉睡的人。
她睡得不□□稳,眼睛闭得紧紧的,不安地微微摆动着头,像是要从某个噩梦中逃离出来一样。
几滴晶莹的泪珠从紧闭的眼中滚落下来,打湿了长长的睫毛。
泪滴滑过莹润的脸侧肌肤,落下一道明显的水痕。
严青目光一凝,脚步放轻了些,走到她身边,微微俯下身,便要伸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泪花。
只是手指刚刚落到她脸上,大约是察觉到了动静,紧紧闭合的长睫颤了颤,如羽毛一般轻轻扫过他的指腹。
齐楚楚刚从梦中醒来,尤有些没回过神来,目光愣愣地看着眼前人,脑中混混沌沌的,都还是梦里得知父亲去世的场景,仿佛还停留在那一刻的悲伤中。
那双轻颤的长睫上犹挂着晶亮泪珠,明眸仿似水洗过一般明亮,却又带着几分迷茫,仿佛依然置身在噩梦之中,醒不过来。
严青在榻边坐下,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揽住那柔软纤细的腰肢,将人拥入怀中。
“做噩梦了?”
严青嗓音低沉,带着明显的关切之意。
凑上前去,动作轻柔地亲了亲她的额头。
不知道是被他这样亲昵的动作安抚了,还是被那个熟悉的声音带回了现实。
齐楚楚迷茫的视线终于有了焦点,微微仰头,水亮的杏眸落在他脸上,仿佛才刚刚意识到面前这人是谁。
下一刻,柔软馨香的身躯主动靠上前,两只纤细的胳膊伸出去,圈住了男人劲瘦有力的腰间,密密实实地环住了他。
严青眸光微动,鼻尖满是她馨香甜美的气息,纤细柔嫩的手指紧紧贴在他腰间,仿佛穿透了衣衫,肌肤犹能感觉到那手指的温软。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腰间的肌肉不自觉地绷紧了几分。
——
齐楚楚像是找到了依靠一般,将头埋在了他坚实宽阔的胸前,这个温暖的怀抱让她一瞬间安心了许多。
她闭着眼在他怀中蹭了蹭,闷闷地回答道。
“嗯,我刚刚梦到我爹了。”
声音带着女子初醒时特有的娇=软动人,平添了几分妩媚之意。
只是那难过的语调,就像是小孩子遇到了伤心事,终于找到了可以放心依赖和倾诉的人。
四年前,齐楚楚的父亲已经在遥城那场瘟疫中去世了,这件事严青是知道的。
只是齐楚楚从没有在他面前提过这件事,他也就没好多问,还以为这件事对她已经没什么影响了,谁知道她还会做这样的噩梦。
不过,这还是第一次她愿意主动在他面前提到她父亲。
严青英挺的眉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