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蓁蓁瞧着在院子里追着球跑来跑去的四阿哥却不自觉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这样快乐的日子什么时候会结束。本朝汲取前朝家训,尤其是皇帝,对阿哥们的教育尤为严格。就别说大阿哥了,就是太子,如今也是每日早早就起来由皇帝请的启蒙师傅在教读书了。胤禛如今这逍遥快活无忧无虑的日子也就眼前这两三年的功夫了。
就因为如此蓁蓁更加不想拘束着他,盼望着他能尽情享受如今这份难得的好时光。
胤禛倒也真没有辜负蓁蓁的一片慈母之心,他这个岁数,于玩上最是投入认真,这普普通通的一个球他也能玩的是津津有味,他同球打了一阵子交道渐渐开始折腾花样了。他喜欢一脚把球踢得远远的,然后在球后面追着跑。就这么跑着跑着,他突然摔了一跤人一下趴在了地上。谢氏一惊,立马就要冲上去却被蓁蓁拦住了。
四阿哥出乎意外地并未哭,在地上趴了一会儿就自己爬起来了。蓁蓁方才也是紧张得绷紧脸此时才笑着对谢氏道:“你看,没事吧。男孩子别太惯着他了,就是要让他学着自己摔倒再自己爬起来。”
四阿哥这一摔身上手上都沾了不少土,他抱起球左右张望了一下,蓁蓁和谢氏站的地方刚好被柱子挡住了,他这一圈下来没瞧见娘亲心里顿时就慌了。
“额娘……额娘……”
蓁蓁有心逗他自己不出声也不让谢氏出面,四阿哥喊了好一会儿都不见蓁蓁出现终于是忍不住抱着球蹲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秋华和谢氏无语地看了眼蓁蓁仿佛在说:看,这下哭了吧。蓁蓁脸一红这才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一把将孩子抱了起来。
“禛儿不哭不哭,娘在这呢。”
“额娘坏,额娘坏坏。”
四阿哥一边抽抽噎噎着控诉蓁蓁,一边却把头靠在蓁蓁的肩上紧紧地抓着她的衣襟,连刚才玩得甚为开心的球都扔地上不要了。蓁蓁拿了帕子给他擦脸,他脸上本就粘了不少土这下更是哭成了个大花脸。蓁蓁忍着笑抱着他哄了好一会儿四阿哥才慢慢平静下来。
蓁蓁此时才注意到,她们一个不注意竟然让胤禛把球从个小洞踢到隔壁清宁宫的院子里去了。
“额娘,球,我的球……”
胤禛看球没了闹着蓁蓁要她去找球。蓁蓁让秋华开了往清宁宫的门,她抱着胤禛走进院子里,四处张望了一圈,最后才在关雎宫门口的石阶旁瞧见了那只调皮的球。
“额娘,在那!”
胤禛倒是眼见,一下就瞧见了,蓁蓁抱着他笑着点了下他哭得红彤彤的鼻子。
“好了,额娘知道,额娘这就让他们给你去拿。”
蓁蓁看了秋华一眼,朝那停在关雎宫门口的球努了努嘴。秋华走到关雎宫前,她刚弯下腰想去捡那球,不知哪吹来了一阵大风,关雎宫的门突然被门吹开了。自从敏惠恭和元妃去世后,关雎宫就一直空关着,如今都已经过了四十年了,屋子里没点灯,从门口看去黑乎乎的一片,像是一个张着嘴的大怪物。
这阵风吹得甚大,蓁蓁怕胤禛着凉,赶紧拿袖子护着他,让他躲在自己怀里,她却被这阵风吹得迷了眼。秋华捡了皮球回来对蓁蓁说:“主子,起风了,咱们还是回屋里去吧,咱们还在在屋里陪四阿哥玩。”
“嗯。”蓁蓁被这风吹得身上发凉,点点头赶紧抱着胤禛从小门回自己住的院子里去了。
也不知是不是被那阵风吹的,蓁蓁回去后身上就有些不舒服了。还好皇帝把刘、胡二位太医都留下照看蓁蓁,秋华去请了两人来,两人各自把过脉都说蓁蓁是邪风入体,受了凉。她如今有身孕,两位太医又怕用药不当影响她的龙胎,只能开些滋补养气的药慢慢调养她的身子,外加千叮咛万嘱咐秋华,再也不能让她随便到处跑了。
四阿哥和六阿哥在盛京的时候一直跟着蓁蓁住,屋子里整日都弥漫着药味,两个孩子也终于是知道额娘身子不好了。胤禛这下是球也不要玩了,也不闹着出去,整日里可怜兮兮地守在蓁蓁身边,就盼望着额娘早点好起来。
有了刘、胡二位太医的话,秋华像是得了尚方宝剑似的,盯着蓁蓁一步也不许去,只准在屋子里老老实实地养胎。于是接下来的日子,蓁蓁是过得真叫一个浑浑噩噩,成日里不是吃了睡便是睡了吃,流水的汤药、燕窝往嘴里灌,只吃得她人都膈应。
就在这苦涩的汤药和坐牢般的无聊养胎日子里,蓁蓁等来了她的生辰。这日午后秋华喜笑宴宴地喊她:“主子来瞧,皇上差人送了寿礼给您呢,当真稀罕得不得了。”
也不知道刘、胡二位太医给她喝的药里都放了些什么,蓁蓁这两日浑身懒怠,几乎是连炕都不下。秋华来说时她正捧着一卷《朱子》味同嚼蜡般得瞎看,秋华高昂地兴致激不起她半分的兴趣,竟是连眼都没抬:“搬出去,不想看。”
秋华知她这些日子脾性都大,为着她身孕往日里让的三分如今都是让十分,从不和她扭着来,听她这么说也不催她,只该干什么干什么。
入了夜,蓁蓁也没从那卷《朱子》里起来,好歹听了秋华碧霜他们连番劝说才用了一碗鸡汤面和雪燕,饭后又被哄着把安胎药喝了大半。
安胎药安眠,喝了不一会儿功夫蓁蓁便沉沉入睡,她眠浅头疼的毛病并没有好,不过睡了一会儿便觉得头上压着什么难受,她迷糊地抬起手扶了下额头,一下就醒了。
谁在摸她的额头?
她倏地一下睁开眼,四目相对,却是皇帝。
“朕给你的寿礼,你也不看,胆子也忒肥了。”
蓁蓁刹那间困意全无,她骨碌一下爬起来,扑到皇帝身上尖叫道:“您怎么来了!”
皇帝哈哈大笑,也牢牢抱住了她,正要亲吻她脸颊,蓁蓁突然红着脸推开了皇帝:“别,臣妾这些天都没洗头呢。”
“是不是这些天都垂头丧气,一个人窝着生闷气呢。”皇帝笑地挤进被子里,说话间就要胳肢蓁蓁,“朕猜的对不对,对不对。”
“万岁爷就是焉坏。”
皇帝瞧着蓁蓁羞红的脸庞,心神一荡,一吻已经落在眉心:“你的生辰,朕怎么会忘。”
蓁蓁勾上皇帝的脖子,眼中灭了七八日的光彩重又被点了起来,言语间皆是对皇帝的痴心与爱慕:“您怎么来
的?”
“朕可是快马骑了快四个时辰,你也不替朕捶捶。”皇帝伸懒腰往床后一靠,但看美人忙不迭地给他捏肩捶腿好不惬意,“朕是不是一言九鼎。”
蓁蓁眼睛都笑弯了,连声道:“是,万岁爷最是说话算话的了,万岁爷说话都不算数,天底下都没人能算数了。”
“谄媚。”皇帝自进屋皆是含着畅快的笑意,虽为帝王,但八岁以来真正任性任心的时候却着实少有。今日又在猎虎想起自己着人送来的寿礼,一时心动,午膳用完像似丢了魂一样骑了快马便往盛京来。要问为何,皇帝觉得,大约是失心疯了吧。
偏巧,蓁蓁这时要问:“您这是怎么了,悄没声地半夜回来了。”
心中嘲讽自己的话脱口就说了出来:“失心疯了吧。”
说完皇帝自己哈哈大笑个不停,把蓁蓁搂在怀里说:“不回来,大概就疯了。”
皇帝大约实在太畅快,突然转身下床,一把把蓁蓁抱在怀里:“朕带你去看寿礼,朕就知道你这脾气朕让人送给你你是一眼都懒得看的,非得朕送你眼前是不是?”
说着他抬腿踹开暖阁的小门,把蓁蓁放在屋外的一张铁梨木缠枝莲纹榻上,俯视她说:“舒不舒服,瞧瞧这毛色,朕射箭的时候愣是没穿头颈以下,让他们完完整整给你弄过来的。”
触及是一片柔软,带着一点点尚未完全散去的腥味,蓁蓁略有诧异,赶忙一摸一瞧,却是一张白虎皮。同墙上那种不同,这张是完完整整的白虎皮,连头带尾,一处都没少。
“真猎到了呀!”蓁蓁张着嘴抚着这毛绒绒的虎皮诧异道。
皇帝带点得意坐在一边道:“刚出盛京就碰到一只,朕想可赶巧了,说什么也得给它弄下来,赶着送到盛京来让他们先给你拆干净了。容若还问朕这样着急是赶什么日子。朕想着就许他路上给红颜写诗写词,不许朕给美人送礼吗?”
蓁蓁噗嗤一口就笑出来了,一路往盛京,皇帝不乘御撵而骑马的时候的确能老听明珠的长子纳兰性德在那儿和皇帝讲新写的词,这纳兰侍卫文采斐然远胜皇帝,她还默记了几首打算回京与惠妃细论。
“美人可喜欢这寿礼?”皇帝如纨绔弟子勾着蓁蓁的下巴轻佻相问。
蓁蓁头一偏咬了一口皇帝的手指道:“不喜欢又如何。”
皇帝作势便倾覆上来缠绵长吻,再问:“这便喜欢了吧?”
蓁蓁星眸迷蒙,心中有一种难言的情愫在回荡着,可她只说出了口是心非的三个字:“不喜欢。”
皇帝点住她的唇,瞧着她的眼神似是要将她融化了。
“小骗子。”
他说着,再度低下头封住她的唇。
……
皇帝这是临时赶回来陪蓁蓁过生辰的,一过子时便走了,临走前他念念不忘蓁蓁的身子:“朕一到盛京就写了信回京让京里派人来照顾你了,现在人应该已经在路上了。盛京现在两位太医都不算妇科圣手,你胎如此不稳还是找院判他们帮你看着。”
他说话间系上了披风,蓁蓁说什么也要送到后宰门外,皇帝本来不让可拗不过她。蓁蓁披着貂裘,寒风里她的小脸淹没在红狐风毛里,皇帝拿着马鞭朝她再三挥手,“回去吧,快回去。“
蓁蓁举起手摇了摇,又摇了摇,皇帝的马蹄嘀嗒了几声,之后才飞快地消失在黑夜之中。
蓁蓁这才转身,瞧见秋华站在身后略带艳羡而忧愁的表情,笑问:“怎么了?”
秋华抹了抹眼角的一滴晶莹:“不该扰了主子的,只是刚刚奴才想到,那年他去南方的时候……”
秋华没把话说完,但蓁蓁是懂的,她说的定是她那位喜塔腊家的夫婿。
蓁蓁拉住秋华道:“等回京了,你也回家瞧瞧吧。”
秋华摇摇头:“也没什么人了,我无子无女,喜塔腊家哪有我的位置。”
“那也回去瞧瞧,姐姐回去看看只要有中意的,我去跟皇上开口一定替你要来做养子。”
秋华推着她往回走:“别操这个心了,什么养子不养子的,您肚子里这个我才更亲呢。”
“那可好,我未来一定让她叫你大姑姑。”
皇帝来去不过一晚,可风却随着伴驾的侍卫传了回去,影影绰绰的风声都说着皇帝为了一个包衣出身的女人多么荒唐的故事。蓁蓁尚在盛京的宫里养胎,只数着日子想着不过四月十日的样子皇帝便能回来,而她知道那夜的故事扰得多少人不得安眠的时候,已经是苏麻喇姑站在她眼前的时候了。
苏麻喇姑看着蓁蓁略有显怀的身子紧紧皱着眉头,忧心忡忡问:“丫头呀,你怎么弄得如此不小心。”
蓁蓁这时候刚进完两碗苦药,怕冲淡了药性都不敢在药后含两颗蜜饯,胎像不稳因而不思饮食所以她人又瘦了好几圈。
苏麻拉姑在蓁蓁怀胤禛的时候没少和她来往,内心极疼爱蓁蓁,自从蓁蓁侧嫔她都是尊称她一句德主子,而刚刚那句“丫头“却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苏麻拉姑看着蓁蓁的样子怒从心来,质问伺候在旁的胡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