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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别气,我这最有意思的还没说呢。”隆科多赶紧给自家姐姐顺气,一股脑把最重要的事放在桌面上,“这多毕姓吴雅氏,是德妃的本家。”
“德妃?哈!”皇贵妃惊讶得合不拢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是说德妃会指使自己本家人去搞索家人?算了吧,她虽然在御前嚣张可哪有把手伸进朝堂的本事?”
隆科多气定神闲地说:“当然没有,再说要插手把自己本家推在前头,这得脑子糊涂成什么样?”
“明珠这么坑永和宫?不会啊……”皇贵妃觉得脑仁都烦的疼起来,她揉揉额尖说,“这事闹的这么大奏折肯定已经送到山西御前了。”
“这事皇上起驾前就出了,到现在才闹大,明珠索额图都随驾出巡,明珠可以摆脱干系,索额图能措手不及,皇上能下不来台,再离间了永和宫和延禧宫两位,姐姐,这可不是天大的好局面?”
隆科多双目奕奕,皇贵妃却倏地站起来指着他问:“是不是阿玛?是不是!”
“姐姐,阿玛是多谨小慎微的人啊。”隆科多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不同于年纪的筹谋和得意,“姐姐这回可定要给姐夫生个皇子啊,才不枉我给都察院左都御史的千两银子让他给多毕换的当值。”
皇贵妃瞠目结舌,犹然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隆科多在家排行老三,上面两个哥哥下头三个弟弟,都说长子疼幼子宠,他这不上不下的,谁都没对他的前程报多大的希望,只有皇贵妃尤为疼爱这个弟弟,每次见他都要督促几句,所以隆科多在一家人里只和皇贵妃这个姐姐亲近。
“你是不是疯了?在明珠和索额图的眼皮子底下,还捎带上德妃,这事连阿玛都不敢做,要是被他们任何一个知道是你,你看着他们不扒了你的皮。”皇贵妃慌张地坐了下来,急切地说,“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买通的都察院,这事到此为止,后头就是沸反盈天你也不许再出手。”
“姐姐!怕什么?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是要池水浑了才好呢。”
“你闭嘴!”皇贵妃一拍桌子,朝这个弟弟吼道,“回去给我闭门念书,不许出门,我会给阿玛带信。”
隆科多极为不服,梗着脖子道:“姐姐,你怎么能白放过这大好局面。”
“你懂什么?其他人都不论,索额图就是太子,你动索家门就是伤东宫的脸,皇上能忍?”皇贵妃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胆大包天的弟弟,“算了,到这个程度也够伤索家的脸面了,再往下做就怕反噬到咱们头上。”
隆科多见争不过姐姐,也只得答应她收手,可他转念一想也是,此事已经传遍京城,他就不信皇帝能当没发生过,对索家没任何处置。
……
皇帝的御驾在穆尔赛准备的这处行宫逗留了三日,这当中皇帝一直在召见朝臣诏对,脸色一日比一日阴沉,每晚回到蓁蓁这里都枕在她膝头不言不语。
蓁蓁有意问在御前的梁九功等内侍,没想这群人各个都一问三不知,秋华和张玉柱反复打听了才知道,皇帝那日收到那份折子后分别诏了明珠和索额图,但都屏退众人一对一召见,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
她正头疼又好奇时,京中的一封来信彻底打破了她的冷静,本家送来的信到的时候她以为是阿爷或是阿玛的身子哪里不好,没想一打开却是朝堂之事。
额娘的信里夹带了多毕给她的“求救信”,她把这事翻来覆去在心里咀嚼了半日后,只恨自己不能插翅与惠妃相商。可她转念一想明珠在御前,她也在御前,能通气的人都不在,惠妃怕是在宫里也如热锅蚂蚁不知所措。
“主子,这事可不能急,这是前朝的事情,要是一个不小心,那是万劫不复的。”秋华也着实震惊,索家自作孽不可活,明珠有心闹事,多毕却是无妄之灾,他和蓁蓁一门同宗,谁能信多毕是无辜牵连莫名其妙在当值的时候碰上这事?
蓁蓁将信捏在手里,好好的二月寒天她却满手是汗,心中又惧又惊。她梳理着思路,是明珠推得多毕?她觉得不是,明珠是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他做事不会随意拉扯人进是非,如果这事她不细想或是蠢笨一些就能和惠妃生了间隙,这无疑是给纳兰家在宫中树敌。可世上又没那么巧的事情,她把信给秋华说:“先烧了,把嘴闭牢,一个字也不能露。”
“是。”秋华赶紧把信放在燃烧的炭盆里烧成灰烬,“您可有主意?”
“没有。”蓁蓁敲了下身边的矮几,“除了装傻我还能干什么?皇上怕是那日收到的折子就是说这事,皇上当时说什么来着?”
秋华回忆了下说:“皇上让梁九功把折子送去给索额图。”
“索额图……”蓁蓁哼了一下,气得鼻歪,“皇上定是想包庇索家了。”
蓁蓁虽然身在宫里也听说皇帝不喜欢赫舍里家的人,狂、躁、贪、吝,这些恶行太子那几个叔姥爷是一人占了一样。可赫舍里氏要是垮了,太子也就完了,所以为了这位储君索家也不能倒。
索家……太子……储君……
这几个词在蓁蓁心里反复交换着顺序。
若是太子无靠,易储会是谁呢?蓁蓁想着一下起了一身的冷汗,皇贵妃这边有了身孕,那头索家就出事了,这真的是巧合吗?
冷汗出过后,蓁蓁却突然释然了,如果她想得到,一定有别人也想得到。
想借刀杀人?这些人也不怕刀太锋利,割了自己的手。蓁蓁的嘴角抽动一下,带着不屑和轻蔑,眼底皆是肃杀的恨意。
……
再往山西深处行进、绕行山路两天后,御驾终于抵达佛家名山五台山下驻跸真定府龙泉关城内。龙泉关是山西境内长城上的重要关卡,此处背靠名山,前望西北,岭间山风呜呜作响蕴藉着晋地雄关的萧瑟苍茫。
蓁蓁的月事总算是好了,皇帝今日终于神色轻松了不少,行宫安置后还有心招了太医来给蓁蓁请平安脉。
“如何?”皇帝靠在一张黄花梨几案上,手里捻着一串菩提佛珠,一副清心向佛的端庄。
来请脉的还是刘太医,他闭目凝神一会儿后,终于睁开眼笑着禀报:“娘娘这小半年用药按时,且休养得当,已然是大好。是药三分毒,微臣会改开一些药膳,娘娘往后注意着与燕窝等滋阴之物合服即可。”
“太医费心了。”蓁蓁挥手让秋华送赏,皇帝却在一旁说,“朕得赏秋华,她看得好。”
秋华一福,先往太医手中塞了赏银,才对皇帝回道:“还是皇上给的金牌令箭好用,娘娘不敢不听。”
“行了行了,回去再赏你,你们都下去吧。”
秋华带着太医退了出去,门还未完全合上,皇帝已经把隔着蓁蓁的几案从炕上推了下去,大手一捞就把人困在了怀里。
“朕给你个机会,你自个儿先选,喜欢什么样的。”
皇帝的声音里透着焦急,手上又发着狠劲,蓁蓁虽说也是身经百战,但看见皇帝眼底的火还是怂了。
“不要!”她摸到被皇帝扔在炕上的那串佛珠,拾了起来甩在他身上,“佛门圣地,您能不能想点干净的!”
皇帝把佛珠套在她白皙的脖颈后,一颗一颗解开她的扣子,“明儿驻跸就是菩萨顶了,朕不好让你叫的太响,扰喇嘛主持清净。要做什么还不只能趁今儿都做了?”
蓁蓁被他的浑话气得发晕,皇帝平日里明明是正气盎然,床笫间这两年却越来越衣冠禽兽。她记忆里刚伺候皇帝那两年明明没这么过分,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毛病,如今是越来越过分了,没回她都被折腾得第二天腰酸背痛的。
“别在这儿,冷。”
皇帝埋在她衣襟中不理她,空气中的寒冷侵袭着她的每一寸皮肤,菩提珠子在她的皮肤上来回滑动带出阵阵燥热,她气急了狠拽了下皇帝的辫子让他抬头。
“放肆!”皇帝被迫抬起头,明明是呵斥却语中带着挑逗。
“不是说我选吗,我选了,里面,去里面!”蓁蓁着急忙慌的口气逗笑了皇帝,他也不抱她,而是把她扛在肩上。
蓁蓁才一触及床上的丝物,便被皇帝扣住双手压在头顶,“还记得你勾朕那回吗?”
“不记得了!”蓁蓁连忙否认,虽然她明明记得清晰,此时回想起来皇帝当时吻过的地方都在发烫。
“哦……”皇帝拖着长音解了腰带绑住她双手,“那朕帮你回忆回忆,不着急,春宵还长,蓁蓁,想起来了再和朕说。”
蓁蓁双手搅动想挣开束缚却不能,眼睁睁看着皇帝再次撕开处处屏障,也不知道是哪处撕下的布条被他用来又蒙住了眼睛。
“万岁爷……”
“别叫,这回叫什么都没用,叫祖爷爷都没用。”皇帝说着就把按在身下,哪知蓁蓁真的不要脸起来,叫了一声:
“祖爷爷……唔……”
这一声气得皇帝把她翻过来按在了床头的矮柜上,“你要朕命呢,啊?”
可怜简陋行宫里的床架响了一夜,蓁蓁再醒来的时候皇帝正枕在她的小腹上。
“皇上?”
皇帝轻轻“嗯”了一声还是将耳朵贴在她肚脐下,蓁蓁用手插进皇帝松散的发辫中替他捋顺长发,问:“您听什么呢?”
“听听菩萨有没有答应朕再赐个公主。”
蓁蓁的手在他的发间停住,“宫里近日那么多好消息,总有公主的。”
皇帝的头没有动,却伸手握住了她,没头没脑地说,“平凡人家那样夫妻日日相对,朕给不了你。”
蓁蓁勾住他的指尖笑说:“您瞎说什么呢,大半夜的您别吓臣妾。”
“朕不吓你,只和你好好说。”皇帝吻了吻她平坦的小腹,“朕只在乎这里有的,在乎咱们的孩子。”
蓁蓁以为自己该是感动万分的,可她此时的脑海中却转过自己的本家、索家、纳兰家还有佟家。
只在乎吗?怎么可能?
就光是太子就超越任何她的孩子。
这是天家,天家自有天条。
……
五台山自南北朝开始就是佛教圣地,本朝因尊奉黄教菩萨顶遂成为最重要的庙宇之一,历代主持接任之前都要上奏朝廷。今日天气正晴,皇帝和蓁蓁一行坐轿子上了菩萨顶。因皇帝要来菩萨顶今日谢绝了其他的香客,皇帝不想打扰僧侣们的修行也并未多带侍卫,只有镶黄旗两队护军跟着上了山。
胤祚虽然不是第一次跟着蓁蓁等人出门,但却是第一次来寺庙,他坐在轿子里好奇地瞧了一路黄瓦红墙的庙宇,最后笑呵呵地指着对蓁蓁说:“额娘额娘,你看,这里的屋顶也是黄色的。”
皇帝闻言诧异地转头看着他。
按照规制全天下只有皇宫和寺庙才能用黄瓦,王府用绿瓦,普通人只能用黑瓦片。一个大人知道这些不奇怪,可胤祚还是个小娃娃竟然能注意到这些,实在让人称奇。
蓁蓁搂着他说:“是哪,只有和尚喇嘛们住的地方和咱们住的地方能用黄瓦片。”
胤祚好奇地拽了拽她的袖子:“额娘,为什么?”
蓁蓁被问得一时呆住了,她只知道规矩如此,可还真没仔细想过为什么。蓁蓁为难地看向皇帝。
皇帝把胤祚搂进怀里,细细地为他解释:“朕是天子,你额娘是皇妃,你是皇子,黄色代表天家的颜色,常人不可用。而寺庙乃是方外之地,自有朕的特旨特许才可使用。”
这番天地君臣的大道理蓁蓁原本还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