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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朕都算好了。”皇帝掰着手指说,“现下七月末,下个月咱们去瀛台住些日子避暑,到了九月秋高气爽朕得奉太皇太后去五台山,回来是十月上旬,正巧能在你生产前赶回来。”
蓁蓁就着皇帝的手感受着孩子在腹中的胎动,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这孩子要来得早些,可这感觉她迟迟不敢告诉皇帝。
大约是怕他担忧吧,又或者,她怕他知道了以后的反应
改日子等她或不改日子照旧,无论哪种蓁蓁都不想去面对。
怀着这份忐忑和迷茫,蓁蓁贴在了皇帝的心口,“我不去瀛台,您给我在北海找个地方住。”
瀛台的淑清苑是她没了前一个女儿的地方,终身之痛难以面对,皇帝自然是知道的,他轻吻额头和她说:“瀛台朕住的旁边有个小院子,刚修好,你住那儿。”
争辩无用,蓁蓁已习惯顺从,她点头,“好。”
······
皇帝于九月中奉太皇太后往五台山为先帝祈福,出行前贵妃已是完全恢复出来管事了,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遭了这一趟磨难皇贵妃可见得老了好几岁。她其实只比蓁蓁大几岁今年还不到三世,如今看着却像是过了青春年近四十的妇人了。
同时宫中也依然风平浪静,如今养胎的养胎,养病的养病,除了黄大仙带着胤祚捎回来的黄小仙常去各宫厨房偷吃,一时间连乱叫的鸟儿都没几只。
蓁蓁这胎更是不怎么折腾人,秋华说这孩子还治好了整整嘴刁的毛病,月份越大越不挑食有什么吃什么。好在她天生不怎么吃得胖,否则秋华真要担心她会同宜妃一样,怀个孕就胖一圈,这生完孩子都快出月子了也不见瘦下去。
音秀踏进永和宫的时候秋华正端了蜜饯准备进屋。两人虽然都是宫女,但音秀毕竟是太皇太后慈宁宫里的人,秋华客客气气地朝她一福。音秀还了一礼,问她:“你主子可在里头?”
“在里头呢。”
音秀看她端的满满一盘都是梅子干笑了,“她最近都吃这个?怎么也不怕牙酸?”
秋华掀了帘子往屋里去,边走边说:“是啊,一吃起来就停不住,我们劝也没用,这么一大盘子也就够她吃一下午的。”
两人进到屋里,蓁蓁正扶着肚子歪在炕上看信呢,不知信上写了什么有趣的内容,她瞧着甚是认真,嘴角边默默地绽放着一抹微笑。
音秀朝她一福,笑道:“酸儿辣女,先恭喜咱们德妃娘娘再得一位小阿哥了。”
“哎呀,你这条懒蛇,怎么今儿想到出洞了?”蓁蓁看见音秀笑着就要起来,音秀忙上前拦着她,音秀向来不与蓁蓁客气顺势坐在她旁边,蓁蓁和她说正经的,“老太太去了五台山你也能得空来多瞧瞧我。”
“你日子近了,皇太后成日惦记你就让我来瞧瞧你。左右慈宁宫的秋衣都在老太太离京前都办好了,你要不嫌烦我日日来。如何了?孩子可好?我老是瞧你怀孩子不见胖,这是好是坏?”
蓁蓁摸了摸隆起的小腹,她历来有孕孩子都不大,就是现下临盆之期将近也不过腰身大了几圈。
“孕中胖的少写孩子好生,你往后就知道了,几个老接生嬷嬷都私下和我说这样好。而且这孩子是个心疼娘的,不像她两个哥哥,只折磨了我头三月。”
音秀在旁听得笑了,“皇子公主都是天之骄子,怎么被你嫌弃成这样。”
蓁蓁撑着身子不服气地一瞪眼,“怎么不能嫌弃了,说到底还不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
她手一抖,原本捏在手里的信纸飘到了地上,她大着肚子行动不方便,音秀下炕去帮她拾了起来,她眼睛无意间从信纸上略过,发现信是皇帝写来的。音秀捏着信坏笑着揶揄她道:“哦,原来是在躲着看万岁爷给你的信啊。写什么了?是不是满纸都是情话,怪不得我进来的时候一人偷着笑。”
蓁蓁伸手要去夺信,两颊绯红,“哪有,你还我,快还我!”
音秀摇摇头。“我不信,我来瞧瞧。”
她展开信纸念了起来:“卿卿如晤,忆昔祖母康健携朕往南苑之时,语笑嫣然,慈爱非常,今体衰不能登菩萨顶,大憾!二十四日复驻龙泉关,思及当日汝佩菩提珠事,心甚系念。朕出门时,汝微恙,如今可大好?朕明日既再登菩萨顶代太皇太后礼拜诸寺,不日可返,当在汝临盆之前回京。谨凭鸿雁之传,万望珍重。”
她一封信念完蓁蓁这脸是红透了,音秀碰了碰她的胳膊,问:“龙泉关什么菩提珠啊?”
蓁蓁飞也似地把信从她手里抢了回来,冲她做了个怪脸,“才不告诉你。”
音秀见她羞红脸坏笑着摇摇头,“你不说我也知道,定是……”
她最后几个字是趴在蓁蓁耳边说的,蓁蓁抡起拳头就捶向她的肩。“坏丫头,还没出嫁呢就说这些个浑话,看以后哪个敢要你。”
秋华看两人在炕上笑闹成一团,不得不咳了一声提醒道:“娘娘,太医说了,不可笑得太用里,会动了胎气的。”
蓁蓁一听也只能无奈地叹口气收了笑容。她对音秀咬耳朵说:“你看,她平时就是这么管我的,可凶了。”
音秀刚想劝她几句,突然间蓁蓁脸色一变,捂着肚子一掌撑在了炕桌上。
“蓁蓁,你怎么了!”音秀惊慌失措地问。
秋华也急问:“主子,您怎么了?”
蓁蓁朝两人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好像……好像真动了胎气要生了。”
······
九月二十二那一日秋高气爽,蓁蓁于午时三刻顺利生下一女。她这胎生得顺利,但仍是费了不少的力气,孩子一哭她就睡了过去,等醒转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
秋华一直在旁守着她,看她醒了轻声说:“主子,太后娘娘来看你了。”
蓁蓁才动了动,便听见太后说:“傻孩子,刚生产完的人讲这些虚礼做什么,快好好躺着。”
“谢太后。”
蓁蓁侧过头,太后坐在床边的梨花木杌上和蔼地注视着她,她身边站着的是蓁蓁先前已经给孩子调好的乳母宋氏,她的怀里抱了一个明黄色的襁褓。
“孩子……是男是女?”
宋氏把孩子抱到蓁蓁跟前,“禀娘娘,是位漂亮的公主千岁。”
蓁蓁伸手摸了摸女儿红彤彤的小脸,眼角一点点的湿了。
她的女儿,她的小女儿终于又回来了。
她生得好漂亮,才落地的孩子却已经有一头又黑又亮的头发了,脸型同她一模一样,眼线又细又长,能想象等她睁开眼是一对怎样的明眸。
“没想到你突然提早生了,皇上还没回来,皇贵妃又病着,我想还是我亲自来永和宫坐镇才安心。”
听见太后的话蓁蓁搂着女儿冲太后顿首。“臣妾屡次蒙太后娘娘照拂,臣妾实在是无以为报。”
“傻孩子,又说傻话了。”
太后眼眶也有一点湿润,她是一路看着蓁蓁走来的,她至今都还记得当初慈宁宫的一间小屋里,她抱着四阿哥熟睡的模样。后宫的女人哪个又是容易的?
“太后娘娘,这就是妹妹么?”
第121章
屋子一角突然响起一个稚嫩清脆的嗓音; 蓁蓁这才注意到太后身边还站了一个十来岁的少女。这位她之前也见过乃是先帝养女和硕柔嘉公主的遗孤耿氏,公主与额驸相继早逝,耿氏在三藩后风雨飘摇对孩子疏于照顾; 太后素来心善可怜她孤苦无依,这几年时不时地都让她进宫长住; 时日长了宫中都唤她一声“大格格”。
太后朝她招手慈爱地说:“是啊; 也是你妹妹,你快去瞧瞧她吧。”
大格格挨到床边; 黑白分明的双眸瞧了小公主一眼就笑了,“娘娘,妹妹生得真好看。”
其实小孩子刚降生不过丁点大; 可哪有父母不爱听别人夸自己孩子的?蓁蓁温柔地说:“希望大格格往后能多多疼爱妹妹,带着她一起玩,一起读书。”
大格格点头; 眼睛弯成了一轮新月,“好,我会的娘娘。”
大格格年纪小不甚懂; 太后却是听懂了蓁蓁的言下之意; 她不禁问:“孩子,你这是……”
蓁蓁道:“皇额娘可否开恩收留小公主在宁寿宫长大?”
她的话让太后吃了一惊; “别说你盼了许久才盼来这个女儿,皇上也是盼了许久。以你如今的位份已经无需担心不能亲自抚养孩子了啊。”
蓁蓁爱怜地看着小女儿熟睡的小脸; “太后说的臣妾都知道;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阿哥们自然是要去经历风吹雨打的; 但臣妾只想女儿能无忧无虑地长大,宫里只有您身边才有那一片净土,万望您垂怜赏这个孩子一份庇护吧。”
“你与皇上说过了吗?”
蓁蓁顿了一下,摇头。
太后凝眉片刻,伸手在她肩上轻轻拍了拍,“你的意思我明白,此事也不急于一时,你还得和皇上说过。可你如此求我,我只告诉你放心二字。”
得此承诺蓁蓁靠在床沿向太后躬身谢恩,皇帝那里如何应对她自是要想清楚想明白,可此事在她心头盘算良久,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转圜心意。
太皇太后年迈腿脚不便,而登菩萨顶的路地势陡峭,在初初尝试后太皇太后看着一众奴才意欲大费周章地驼她上山,怕劳民伤财耗费人力于是主动退步。皇帝再三劝说后她还是最终决定回山脚下的行宫歇息,第二日托皇帝独自上代她登菩萨顶拜佛。
第二日,喇嘛主持在山门前迎驾,随后一行人进入到大殿中。太皇太后数十年来笃信佛教,对佛法理解自是比皇帝要深得多也虔诚的多。此次未能亲自登顶甚为遗憾,特地将一部手抄的《文殊师利问菩提经》让皇帝带上菩萨顶交于喇嘛主持供奉在文殊殿中。
喇嘛主持自皇帝手里接过经文恭恭敬敬地置于香案上。大殿内一群人念起了《文殊师利问菩提经》中的经文。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
皇帝虽然不若太皇太后般精通佛法,此时听众僧们齐念经文心中不禁有所感触,隐隐也能体会几分佛法的真谛。
“皇上。”
梁九功从殿外走了进来,悄悄地挨到皇帝身边,皇帝一抬手,对他比了个禁声的手势。皇帝起身梁九功默默地跟着皇帝退到大殿外,皇帝此时才问:“什么事?”
梁九功笑得脸上挤做了一团,双手递上一个装有急奏的黄匣子。
“恭喜万岁爷,贺喜万岁爷,是京里来的报喜折子。”
报喜?这段日子唯一临近生产的就只有蓁蓁了,但怎么早了半个月?难道早产了?
皇帝心中无喜反倒是一惊,他火速地撕开封条掀开盖子,一封黄折静静地躺在匣子里。
皇帝拾起折子翻开,折子上是海拉逊熟悉的笔迹。
“奴才启奏皇上,九月二十二日午时三刻,德妃娘娘于永和宫平安诞下公主,母女均安。
奴才内务府总管大臣海拉逊,敬事房总管太监顾问行,敬上。”
皇帝匆匆看了一遍脸上阴云尽去,捏着折子满脸皆是笑意,洋溢着满足的愉悦。
梁九功舔着脸问:“皇上,可是德主子生了小阿哥了?”
皇帝捏着折子轻轻在他头上打了一下,“怎么是小阿哥,生得当然是公主!”
梁九功心里泛起了嘀咕,这皇上也是奇怪,生个公主竟然这么高兴。不过转念一想也是,德妃娘娘如此得宠自然生什么皇上都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