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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他怎么不记得。
胤禛痛苦地闭上眼。
“爷。”
苏培盛一脸慌张地跑了进来,此时距他离开不过也就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即便他是骑马也不可能自南城打个来回。胤禛奇怪地问:“我不是让你出宫去请刘太医吗?”
苏培盛脑门上全是冷汗,“爷,宫门被封了,奴才出不去。”
蓁蓁刚在隔壁看着宫女们煎药,一进门就听见苏培盛这句话,她不由大吃一惊,“你说什么?宫门好好的怎么会封?”
苏培盛道:“奴才到了东华门给侍卫看了腰牌,侍卫却说毓庆宫有旨,京城内有流贼骚扰,为防止宫人里应外合,即日起没有毓庆宫的腰牌所有人一概不准出宫。宫外人也一概不准进宫。”
胤禛问:“什么时候的事?”
“今儿一早托合齐带着太子的手谕去的。”
“这是什么旨,胤礽他想要做什么!”
蓁蓁大怒,拔脚就准备去毓庆宫问罪。胤禛拦住了额娘说:“也许太子是有什么考量呢,额娘别动怒,还是让儿子先去看看吧。”
蓁蓁勉强忍着怒火点了点头。胤禛给宝儿使了个眼色,宝儿扶着蓁蓁进屋去,胤禛带着苏培盛拔腿就往毓庆宫跑。
他两到了毓庆宫说要见太子,等了半天出来的却是太子妃瓜尔佳氏。
胤禛拱手道:“臣弟有急事要见太子,请太子妃转告太子。”
太子妃圆润的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四弟来的不巧,太子不在毓庆宫。”
胤禛一听,急着问:“那太子妃可知太子如今在何处?”
太子妃为难地说:“我也不知太子如今身在何处。”
胤禛想了想直接对太子妃说:“二嫂,七妹妹身子突然不适,额娘让我出宫去请刘太医,可东华门的侍卫却说没有太子的腰牌谁都不能离宫,事关紧急太子又不在,弟弟想问你讨毓庆宫的腰牌一用。”
太子妃尴尬地说:“不是我不给你,刚太子走之前把毓庆宫的腰牌都叫人收了一并带走了,我也没有。”
胤禛心里一震,他拔腿就跑出了毓庆宫,苏培盛跟在他身后,两人一路跑到东华门前才停下。平日东华门在落钥前都是开着的,这会儿却紧闭着,胤禛上前说:“开门。我要出宫。”
两个侍卫都是认识他的,跪下道:“四阿哥,太子有令,没有毓庆宫的腰牌谁都不能出宫。”
胤禛踹了两人一脚,直奔到东华门前,他使劲推了推,奈何门却是纹丝不动。他拍着门大喊:“开门,我是皇四子,我要出宫!”
门外一个守军说:“四阿哥,恕奴才们无礼,没有太子的吩咐奴才们不敢给您开门,太子说了谁违背他的旨意就是犯上作乱,满门抄斩。”
苏培盛眼见如此在身后急着问:“爷,咱们怎么办?”
胤禛道:“我先回永和宫去,你去找太子,就是跑断腿也要把太子找到!”
苏培盛不敢耽搁,立刻是去了。
胤禛火速回了永和宫,把毓庆宫和东华门的事同蓁蓁和宝儿说了,宝儿性子急躁只顾着生气,蓁蓁却是心头发凉。
太子这是想做什么?蓁蓁将每一桩事每一个人都在心头过了一遍:太子在京城监国已是这几年皇帝出京的常态,这几年来太子也做的像模像样的,今次皇帝做了这样的安排安排和谁也没有异议。
为怕第一次亲征时候的意外再发生,如今皇帝出征都会把裕王、恭王带在身边,嘴上说是军前参谋,实际是防患未然;军前则有佟国维、明珠、福善、鄂伦岱……等过到索额图和长泰的时候蓁蓁突然眼皮子跳了一下。
领侍卫内大臣有三,如今是索额图、长泰和鄂伦岱,鄂伦岱是出征前才被任命的,索额图和长泰这对叔侄则已当了多年。
索额图从上一次出征开始就押运粮草,长泰则监管銮仪卫,已负责皇帝贴身护卫的安排多年……
蓁蓁越想心头越凉,胤禛看额娘一声不吭在旁急问:“额娘,如今咱们该怎么办?”
蓁蓁还想说让她要仔细想一想,可屋子里突然传来秋华的惊呼。“公主!”
蓁蓁脸色一变火速地跑回了屋里,秋华刚才正在给盈盈喂药,这会儿药碗已经翻到在了地上,盈盈趴在床边,脸色苍白,抓着胸口的衣服艰难地喘着气。黄豆般大的汗珠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淌,真正是应了一句汗如雨下了。
“盈盈,盈盈!”蓁蓁慌张得六神无主,抱着女儿问:“你哪里疼,哪里不舒服,你告诉额娘啊。”
盈盈连话都说不出,她用力抓着蓁蓁的手,艰难地喘着气,呼吸声又粗又急,突然,她像是被噎着了一般瞪大了眼睛,张嘴吐了什么出来,蓁蓁忙用帕子去接,盈盈连连吐了几下,蓁蓁原本白色的帕子上全是粉红色像泡沫一样的东西。
吐过之后盈盈终于是能说话了,她却紧紧揪着胸口的衣服,哭着说:“额娘,我胸口好疼,我好痛,额娘我是不是要死了。”
蓁蓁的眼泪亦是滚滚而下,她搂紧了女儿说:“别怕,别怕,额娘救你,额娘马上叫刘太医来救你。”
胤禛和宝儿也是惊着了,还是胤禛先回过神来,他对宝儿说:“事已如此,咱们只有硬闯宫门了。”
宝儿用手背抹去眼泪,点点头,“四哥你说。”
胤禛道:“你骑马去硬闯东华门,闹得越大越好,把人都吸引过去,我从西华门出去,那里的守卫是裕王伯父引荐的,我抬出伯父来应该会容易些。”
宝儿点了点头,此时蓁蓁从屋里走了出来,脸上泪痕犹在眼中却是毅然决然。“等不急刘声芳进宫了,带上盈盈,我们一起去西华门,若是他们不开门,我就死在西华门前!让你皇阿玛回来替我收尸!”
胤禛和宝儿跪下说:“额娘,万不可如此。”
蓁蓁苍凉一笑,“万不可如此?若是有路谁想如此?要有什么也都是咱们的好太子逼我的!”
宝儿站了起来,她擦掉眼泪紧紧握住腰间系着的短剑,“额娘,我这就去了。”
蓁蓁点点头,她和胤禛回到屋里用银狐披肩把盈盈裹住,蓁蓁想叫张玉柱进来背她,胤禛却说:“额娘,我来吧,妹妹玉体怎能让那些太监碰了?”
蓁蓁点点头,胤禛弯腰把盈盈抱了起来。这一动盈盈倒是醒了,她气息虚弱,看着胤禛却笑了,“四哥,咱们去哪?”
胤禛心里发酸,眼泪差点掉下来,他忍着说:“咱们出宫去,四哥带你出宫好不好?”
盈盈微微笑了,她伸手搂住胤禛的脖子,费力地对他点了点头。
胤禛抱着她出了永和宫就往西华门跑,秋华扶着蓁蓁跟在其后,往西华门一路上都静悄悄的各宫都宫门紧闭,紫禁城仿佛是死了一样。
胤禛只听得自己的心跳声和盈盈艰难的呼吸声,而即便是那呼吸声也一下比一下轻。胤禛低头看了眼妹妹,问她:“盈盈,你很难受么?”
盈盈没回答他的话,反而说:“四哥,你同我说说话吧?”
“说什么?”
“随便什么都行,我不想睡……我怕一睡就醒不来了……”
胤禛一下僵在了原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哽咽着说:“好,四哥陪你说话。”
盈盈靠在他的怀里,嘴角一勾,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
“四哥哥,额娘是不是过得很辛苦?”
“傻姑娘,怎么那么问?”
“我才不傻,我只是装傻……你们以为我和十四弟小就都瞒着我们,额娘病了这谎话连十四弟都骗不过怎么能骗过我……额娘当年没有生病,她是和皇阿玛吵架了……”
“傻丫头,你想多了,哪有的事啊,额娘后来不是回来了吗?你记不记得额娘回来以后还喝了很久的药。”
“是啊……只是额娘病好后,都不怎么笑了……”
盈盈痛苦地咳了两声,她伏在胤禛耳边虚弱地说,“四哥,你以后别骗我了,我可难骗了,我啊,其实什么都知道……”
胤禛不知道淌过他脸庞的是什么,但他的眼睛是那样热,那样疼,但即便再疼一千倍一万倍却也抵不过他心中的疼。
“等咱们见了刘太医,等你的病好了,四哥天天陪你,你四嫂还等着生了小阿哥来陪你玩呢。”
“嗯……是呐……我还要等着喝四嫂的茶……”
少女的声音渐渐低沉了下去,原本圈住胤禛脖子的手骤然松开,无力地垂落在身旁,纤细的手腕上为了祝福她的平安康健而由她的皇阿玛亲手为她带上的十八串滑落到了地上,分崩离析。
“皇阿玛……”
芳魂已去,她最后一丝呢喃卷入吹来的春风里,不知能否飘往她思念的人身旁。
原本跑在前头的胤禛突然停了下来,蓁蓁心中一惊,西华门已经就在眼前了!
“胤禛,怎么了?”
胤禛没回答她,却突然抱着盈盈直挺挺地跪倒在地。
蓁蓁冲了过去,他的怀里女儿已经安详地合上了眼,她的嘴角还留着一小小的微笑,一切安详又宁和,仿若她只是睡着了一般。
蓁蓁已经呆住了,还是秋华忍着眼泪伸手往盈盈鼻下探了探,食指所及皆是一片冰冷。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她的小公主,她从小照看大的孩子啊……会甜甜叫她秋嬷嬷的孩子啊……
“娘娘,公主去了!”
“不!”
在紫禁城的另一头,宝儿将匕首架在脖子上,刀锋没入脖颈,鲜血淋漓地骑着她的枣红马终于冲开了东华门。
这一切西华门这边的人都不知道。
一切仿佛已经结束了,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冻结了。
西华门的侍卫奔来时慌张的脸庞,秋华的哭声和胤禛痛苦的嘶喊,这一切是蓁蓁最后听见的和看见的光景。
而后,她的世界便是一片漆黑。
第217章
太子胤礽紧张地在乾清宫来回走动; 不时地搓着手; 自打西华门那边的事传到他耳朵里后,他整个人就乱了。格尔芬、托合齐、纳音布刚进门他就朝他们吼道:“都收手都收手!孤命你们都住手!”
格尔芬跪下道:“回禀太子,已经撤了。”
太子长舒一口气; 接着他整个人泄气地往龙椅上一坐; 撑着脸喃喃自语:“如今该怎么办; 你们要孤如何善后啊?闹的太大了,你们不是说马齐是文臣根本不可能抵挡得住的吗?”
依着索额图的安排,京城骚乱最早是从朝阳门外开始。今日是前线押送第一批噶尔丹部俘虏到京的日子,尚书马齐在朝阳门迎接俘虏时,他们安排乔装混迹在这些蒙古人里的死士就会突起反抗; 顺便策动蒙古俘虏一起反抗。步军衙门都是他的人,朝阳门的事一出; 他就立刻派步军衙门的人马上去朝阳门镇压,再趁机让步军衙门的人封锁皇宫和京城,这样就把皇帝率领的朝廷大军挡在京城之外。
京里留守的这些大臣王公们都是没见过血的; 朝阳门的事势必就能狠狠地震住他们,此时他再以镇压京城流寇作乱的名义,让几个留守的大臣同意他调八旗在西山的驻军来守卫京城; 这样他就能不动声色地把西山的大军捏在自己手里用他们来逼皇帝退位。
索额图还另外安排了一批人埋伏在京城往蒙古运粮的官道上,只要西山驻军到手京城封锁完成,他们就能立刻切断皇帝的粮草供给; 大军出征在外最怕断粮; 一旦断粮军心动乱就会哗变; 皇帝又是仁慈之主万不会去强征周遭百姓的粮食充军粮,彼时他只要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