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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常在抓着帕子的手颤了颤,她和宜嫔姊妹一起入的宫,这几年她们二人得了皇上的青睐是扶摇直上,而她承了一两次宠后皇上似乎就忘了她了,甚至宫里其他人都快忘了她了。
苏常在屈膝往地上一跪:“这几年蒙姐姐多加罩拂妹妹才不至在这宫中身如飘零,妹妹自当对姐姐俯首帖耳忠心不二,任姐姐驱使,结草衔环报姐姐大恩。”
“好。”荣嫔一转身,往炕上一坐。“把衣服脱了。”
苏常在跪在地上从袄子开始一件件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下,当脱下中衣的时候眼前是另一幅光景,中衣里头没见袭衣,胸口是被一条条的白布缠着,乍一看还以为是受了重伤。
苏常在抬头看了一眼荣嫔,荣嫔一仰下巴,苏常在低下头哆嗦着手解开胸口的白布。当一圈圈的布落在地上后,荣嫔举着烛台下了炕,她低头看了一会儿,又伸手摸了一摸,她的指甲套冰凉又尖锐,擦着苏常在的皮肤而过时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嗯,女人呐,容貌虽重要但性情身段才是顶顶要紧的。你照我教你的法子每日按摩三次,这事继续做着一日都不能断,那羊乳牛乳也继续喝着,等时机到了,我自会给你个机会的。”
苏常在伏在地上,应了一声“是”。
荣嫔瞥了她一眼,打了个哈欠。“行了,你回去吧,我也要歇了。”
她举着烛台进了里屋,西次间一下子暗了下来,苏常在跪在地上,在黑暗中摸索着穿上衣服。
········
钟粹宫的烛火渐渐熄了,而同属东六宫的永和宫门口的灯笼却仍高高挂着。皇帝走到门口时抬头看了一眼,问顾问行:“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没熄灯?”
顾问行心里头发笑,想皇上这装模作样的功夫可是越来越厉害了,身为皇帝的亲信,顾问行当然得给皇帝捧场,“奴才不知,也是啊,都这么晚了还没歇,难不成是德主子身上不舒服?要不奴才进去瞧瞧?”
皇帝一听眉头一拧说:“走,进去瞧瞧。”
顾问行上前去敲门,来开门的是张玉柱,皇帝一边走一边问:“朕见门口的灯笼还挂着就过来看看,德嫔歇下了吗?”
“主子尚未歇,刚奴才去回话的时候主子还在东次间里。”
皇帝一听,也没等张玉柱通传拔腿便往正殿走,蓁蓁正独自趴在东次间的炕上写着什么,秋华在一旁替她掌灯。这一时猝不及防地见皇帝进来,蓁蓁忙慌慌张张地爬起身冲皇帝行礼。
皇帝见她手里还拿着笔,双眼红肿,这脸立马就拉下了,半是训斥半是心疼:“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写字,不早和你说过点灯后就不许弄的么,伤眼睛得很。”
秋华正想替蓁蓁分辩几句,皇帝身后的顾问行忍着笑冲她一阵挤眉弄眼的,秋华马上就回过神,福了一福和顾问行一起退出了屋子,还把殿门都带上了。
皇帝见蓁蓁不吭声,夺过她手里的笔多瞧了几眼,桌上是泥金抄的佛经,皇帝嫌弃地说:“这什么鬼画符,值得你大半夜的点灯写个没完。”
蓁蓁把纸笔都夺了回来,她怀着身孕脾气本来就起伏不定的,皇帝本是一句开玩笑的话,只是语气说得略重了,蓁蓁心里是明白的可还是觉得有些委屈,倔性子上来了不甘示弱地直接怼了回去:“反正也不是给皇上写的,皇上管臣妾写的什么,什么时候写。”
皇帝一听懵了一下,他是九五之尊,后宫里哪个女人看见他不是低眉顺眼百依百顺的,脸上一时间就有些不太高兴:“那你给谁写?”
蓁蓁也知道刚才自己语气冲了些,此时她冷静下来放软了声说:“臣妾想给太皇太后抄一部《金刚经》。”
皇帝听得她如此说脸色总算缓了。“你的孝心朕会代你向太皇太后说的,你如今怀着身子先顾好自己要紧。”
他揽过蓁蓁的肩,把她轻轻拥在怀里,蓁蓁靠在皇帝胸口幽幽地叹了口气。“臣妾知道皇上对臣妾好,可今天臣妾却觉得太皇太后说的是对的,万事都要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若是过犹不及只会惹得流言纷纷。”
她今儿不过受了一道诏书还未正式行册礼,荣嫔宜嫔这话里话外就夹棍带棒的了,其他人还不知道要怎么看她。她不是怕她们,只是如今她势单力薄,要在这后宫站住脚结善总比结怨强。
这话皇帝听着心里头就有些不是滋味。他想着对她好这才不等孩子生下来就先给她晋了嫔,本来以为这是大家都高兴的事,怎么闹半天他给了她恩典她倒还忧心忡忡起来了。“朕想给什么旁人能多什么嘴,你啊说到底就是孕中思虑重,尽想些有的没的。”
是她想太多么?不,蓁蓁清楚地知道不是这样的。她没有忘记她怀着胤禛寄居在宁寿宫的时候荣嫔和宜嫔来的那次。即便她如今已经晋为德嫔,同她们平起平坐,但不代表她们就真能亲如姐妹,从此和和睦睦地相处。
她不怕她们,但要在这后宫生存下去就需要顺应这里的规则活着。
皇帝看她欲言又止便知道自己刚才那番话蓁蓁并没有听进去。她如今身子重了,皇帝也不想再同她起争执。“你好好休息吧,朕明儿再来瞧你。”
皇帝说罢便走了,徒留蓁蓁一人对着这满桌的泥金和黑纸幽幽地叹了口气。
皇帝和蓁蓁说了什么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可皇帝去了永和宫却没有留宿的事却一时让众人侧目,这可是从前从来没有过的事啊。都说高楼易起不易扶,少不得多了无数人看永和宫的笑话,又多了无数人想趁机去占空,只是这笑话还没看几日,乾清宫却传来消息:皇帝病了。
皇帝这一病后宫真跟热锅里的油一样热闹,贵妃自然是不用说,头一个白日都耗在了乾清宫侍疾,其他的凡是这一年在皇帝面前挂过号的都轮番去了乾清宫流了眼泪。就这样闹了三天,皇帝自己先受不了了,派了翟琳和高德昂分别去东西六宫传话说是要“静养”,闲杂人等一概不许靠近昭仁殿。
永和宫的这道旨意倒不是翟琳和高德昂来传的,是乾清宫总管大太监顾问行亲自来说的,当然蓁蓁连个照面都没和他打,就让秋华打发他走了。
等秋华送了满面愁容的顾问行回来,蓁蓁正抱着一个暖炉看着西稍间新送来的黄花梨书架若有所思。皇帝嫌弃原本打的紫檀书架轻浮,折腾了内务府总管海拉逊又去打了黄花梨的送来。
秋华转述圣旨之后她闷坐了半天才憋出一句:“秋华,你说我该去么?”
“按理,该去。”秋华心里还惦记着那日皇帝走的时候闷闷不乐的脸。她是过来人,这夫妻两哪有不起口角不吵架的,就算是皇帝和嫔妃也是一样的。那天的事不过是一个还没做好准备,在众目睽睽之下心慌意乱。另一个嘛,本来是兴致高昂地想来“邀宠”的,却被当头浇了一盆子冷水败了兴致。
其实两人没什么解不开的结,把话说透这事也就过去了。依她想如今皇帝有疾,蓁蓁打着侍疾的名义去瞧一瞧总算有个台阶下,谁知这几日蓁蓁无动于衷,东西六宫怕只有永和宫的德嫔连乾清宫的门槛都没踏进去过。
“那按情哪?”蓁蓁有点求助地问她。
秋华听她这么问抿嘴努力不笑出来:“这不是您说了算的吗?”
蓁蓁抬眼瞧着秋华也笑了:“是了,还是你最了解我。”
蓁蓁月份大了身已显怀,秋华扶着她往东间走。“那去吗?”
蓁蓁还是有些犹豫:“顾问行不是说了吗?皇上要静养……不要人打扰……”
秋华这下真忍不住笑了:“行,您说了算。”
用完晚膳,秋华在外间和张玉柱打着赌,看蓁蓁到底什么时候憋不住去乾清宫,正说着,却见蓁蓁已经自己披了天青色的斗篷走了出来。
“您这是做什么,天气冷,快回去!快回去!”秋华说着就把她往里屋拉,蓁蓁却不肯,急急道:“我拿着手炉呢,我不怕冷,你知道的。”
说着她疾步就往外头走,这方向正是往乾清宫去,秋华还要去拦,张玉柱却跟上去说:“刚刚你还要赌主子什么时候去,这都要去了姑姑您是死心眼吧。记得咱们送完主子回来姑姑把欠我的二两银子给我。”说着拉着秋华追蓁蓁去了。
········
顾问行瞧见德嫔站在眼前的时候,心里就差没朝天大笑三声了,里头这位主子爷脖子都快伸断了,又非要赶自己去永和宫单独传一回旨,可不就为了这一刻吗?
受了皇帝几天磋磨的他二话没说就把德嫔往里头引,这德嫔还面带犹豫地问:“公公,皇上不是静养么,我去会不会……”
顾问行却哈着腰笑说:“皇上才用了药,正看书解闷呢。”言下之意,皇上现在闷得很,德嫔娘娘求您行行好,把他老人家哄笑了吧。
蓁蓁哪里不懂顾问行的意思,只是这进门前却又犹豫了,可暖阁的门已经开了,皇帝穿着灰色素紬绵中衣,盖着被子正躺在暖床上看书。
真瞧见皇帝的时候,蓁蓁不知怎么一下子那些犹豫的心就都跑光了。她一步就跨进了殿里,而顾问行这个人精,早就悄悄从旁退了出去,还带上了所有殿门。两人四目相对,一时之间两个人都像呆头鹅一样没说话。
还是皇帝咳嗽了两声,蓁蓁才走上前去请安:“给皇上请安。”
皇帝边咳边说:“来干什么,朕要静养。”
蓁蓁从旁端了茶水举到皇帝跟前,皇帝不接:“朕让你来了吗?来过病气吗?”
蓁蓁端着茶,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眼神跃过茶杯凝视着皇帝问:“皇上真会赶臣妾走?”
皇帝把书一甩“哼”了一声。
成吧,这一声哼的,皇帝的头还没转过去呢,蓁蓁放下茶盏转身就要推门走了。
见人竟然要走,皇帝顾不上自己没穿鞋,掀了被子就去拉人。“诶诶诶,你干什么你!”
第69章
蓁蓁被他一拽回头红着眼问:“真的赶我走吗?”
皇帝却再也忍不住不答这话,把人拦进了怀里低头吻住了她的唇。“朕怎么舍得。”
她怀孕后瞧不出有大变化; 原本就不大的肚子被宽大的旗服一盖就更显得小了; 直到这会儿换了解了衣裳才显出那肚子来; 看得出月份是不小了。皇帝撩起她的衣服把手探了进去在她肚子上轻轻摩挲,原本平滑的小腹这会儿凸得高高的他一手都掌不住了; 腰身也不复往日的婀娜; 但不知为何皇帝突然就对怀里的人爱不释手起来。
他解了她的衣服在她露出的肚子上轻轻一吻; 两人难得这样亲密; 这亲密和颈项交缠又不同; 蓁蓁不禁有些无措起来。皇帝将她搂到怀里轻轻摸着她的肚子道:“朕瞧着像个男孩。”
蓁蓁红着脸轻轻捶了皇帝一下。“这会儿哪里就知道了,皇上就是不喜欢公主。”
“没不喜欢,要是像你的公主,那得好看成什么样……但朕说这回是就是了,你不信么……”
皇帝最后一句话消失在蓁蓁的嘴角边。
皇帝扶着她的腰低头吻住了她,初时不过是轻轻地厮磨,渐渐地就不可抑制地热切起来了。蓁蓁贴着皇帝的身体自然马上就感觉到那变化了; 她喘着气低垂着眼去看他; 无声地在询问他怎么办; 却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诱人。
皇帝被她瞧得使劲地搂住她; 发狠似地在她耳朵边说:“你这么看着朕是存心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