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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这么说,秦顺容连忙点头:“说的是,人命大过天,咱们赶紧着吧。”
腾芽没想到徐丽仪还有这么善良的一面,于是卷起袖子也凑了过来。“我也来帮忙。”
“好。”徐丽仪看她小小的手,细细的胳膊,不由一笑:“等下内侍监把药拿来,你留下两份放在这院子里煎。”
“好。”徐丽仪拿着素银簪子,要为试药的奴才放血。
腾芽连忙从自己的身上扯下粗布,预备着帮他们包扎。
“你倒是麻利。”徐丽仪笑着道:“只是等一下要挤出毒血,不急着包扎,这活还是让秦顺容来。”
“无妨。”腾芽煞有介事的说:“一点血而已,吓不到我的。”
两人互睨而笑。
而这时候,腾玥已经候在了凌夫人的房门外。她竖起耳朵,就怕听不到里头的说话。她就想知道,到底是谁非要杀死姨母不可,又是谁如此狠毒的嫁祸给她。
可是竖着耳朵集中精神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什么名堂来。
皇帝扶着怀里的人躺好,又细心的给她盖好被子。随后才对一旁坐着的凌烨辰道:“烨辰,好好照顾你娘。朕明日再来看望。”
“多谢皇上。”凌烨辰瑟缩着身子,并不敢看皇帝的脸。
不知道是不是爱屋及乌的缘故,皇帝总觉得这个孩子很可怜。他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朕会医治好你娘,也会医治好你的腿。”
“多谢皇上。”凌烨辰微微仰起头,看见皇帝眼底的一抹慈爱,难得露出了笑容。
皇上也跟着扬起唇角。
腾玥看见父皇出来,连忙上前行礼:“父皇……”
皇帝看着她畏惧又委屈的样子,心里还沾染着方才的暖,语气温和不少。“你既然在这里,就好好照顾你姨母吧。”
“是。”腾玥听见这样柔和的语调,心里松快不少。这也就是说,父皇不再生她的气了。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才走了几步,皇帝就看见忙碌的几个人。
那是徐丽仪领着秦顺容和腾芽,正在为几个奴才解毒。用的还是方才的法子。
原本是着急去审问那被捉住的刺客,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一幕,皇帝居然停下了脚步。
徐丽仪温婉的样子,并没有因为她身穿粗布衣裳,素面朝天而有所改变。依稀还是和从前那样,娴静又硬朗,刚柔并济。
就连几乎被自己以往的秦顺容,这时候看上去都十分顺眼。皇帝也闹不清这望宫到底是怎么了,好像是隐藏在这深宫之中的一片桃源。
最后,皇帝的目光定格在腾芽身上。
她的眼睛透着清澈,真的跟苏荷很像。袖子卷的那么高,一双小手看上去那么瘦弱,不知道为什么,皇帝的心口微微酸涩。
“父皇……”腾玥看见皇帝在看腾芽,心里有些嫉妒。“父皇,您能告诉女儿,是谁在松糕里下毒,毒害姨母吗?”
皇帝回了神,眼眸一沉,语气透着威严:“不管是谁下的毒,朕都一定会严惩。你且放心,好好照顾你姨母就是。”
“多谢父皇。”腾玥乖巧的行礼:“恭送父皇。”
皇帝这才快步走出了望宫。
秦顺容忙不迭的凑过来,笑容明媚:“方才皇上可是足足看了你好一会儿,看样子,有戏!”
“但愿吧。”徐丽仪微微勾唇,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咳,说这个多见外。”秦顺容脸上一喜,转身继续干活去了。
皇帝上了御辇,才问德奂:“那刺客是在哪里抓住的?”
“回皇上的话,刺客是在九重殿外没多远的一处凉亭里被抓住的。”德奂郁闷就在这里。若是在九重殿里面被抓住,那也好说了。可偏偏是在外头的凉亭里。
“当时可还有谁在?”皇帝又问。
“回皇上的话,当时除了刺客之外,并没有一人。只不过,那刺客发现有人时,慌忙的把什么东西塞进口中,欲吞下腹。羽林卫好容易才抢了一小块,是写了字的纸。看样子,是有人与那刺客互通消息所用。”
“纸呢?”皇帝迫不及待想要弄清楚这件事。
德奂双手递进了御辇。
字是残缺的字,只能看见最后两行两个一半的字。写的是什么大抵能猜出来,可因为残缺的太多,无法一眼就辨认出是谁的笔记。
但这也不重要,最起码,皇帝已经能肯定,这刺客一定是勾结了宫里的人,才会下毒手。“人可看好了?”
“皇上放心,奴才叫人好好看着,绝不会让他自尽。”这点把握,德奂还是有的。
皇帝这才稍微宽心了些,不再多言。
很快,辇车就到了皇极宫。
羽林卫将人牢牢的捆好,就扔在殿上候着皇帝回来。
一见到那刺客,皇帝心里莫名的怒火就直冲玉冠,周身散发着威严之气。
“朕知道你未必会说,甚至还会嚼舌自尽以求能少受折磨。但朕想要告诉你的是……”皇帝敛眸,目光里交织着阴戾与寒凉。
那刺客并不敢抬起头,却又想知道到底皇帝会怎么收拾自己。
”若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共处背后指使。朕便会封你为护国将军,为朕驰骋沙场。你的父母兄弟、妻子儿女,也会享有殊荣。能为朕办事的人,朕绝对不会亏待。“皇帝的言辞不容置疑,每一个字都散发着巨大的诱惑力。“向来人都是求生,没有求死的。你若是违拗朕的心意,那即便是你死了,朕也同样不会饶恕你的家人!”
刺客身子一颤,猛的抬起头。这样近在咫尺,皇帝的每个字,都让他燃起了活下去的希望。
他不住的点头,似是想通了。
德奂得了眼色,解开了堵着他嘴的布条。
“皇上,奴才有罪,奴才该死。奴才并非存心要违拗圣意,不过是听吩咐办事罢了。”那刺客战战兢兢的说:“奴才只是奉命去斋堂纵火,奴才真的没有行刺任何人。”
“别说这些废话。”皇帝眼色一沉,目光锐利的瞪着他:“是谁指使你放火?”
“宓夫人。”那刺客稍微犹豫,就脱口而出。“宓夫人并未说过要行次什么人,只是做做样子,佯装行次罢了。最主要的目的是纵火。”
听到了心里的那个答案,皇帝似是轻松了不少。
可刺客却仍然心中不宁:“皇上,奴才自知有罪,可奴才真的是奉命行事……”
“你们一共多少人入宫?”皇帝语气稍微平和了些。
“回皇上的话,十人。”刺客道:“我们是分三次入宫,分别走了不同的宫门。由头是宫中增添护卫,或者顶替旁人,在纵火之前的两天就已经等在宫里。”
“还有什么没说?”德奂见皇帝神色凝重,故而问道。
“入了宫,我们就一直藏在雨花阁里听候差遣。宓夫人并不与我们见面,有什么紧要的事情,都是以书信的方式,让飞鸽送来。我们并不回话,把鸽子撒回去就算收到消息。一应的饭菜都是有专门的人偷偷送过来。每晚都是深夜才会有人送饭菜来。这样就能避免被被人发现。宓夫人事先也将雨花阁安排了亲信打理,所以即便我们藏身其中,也不会被外人察觉。”
那刺客沉默了片刻,又道:“其余的几人都在纵火之后,以轮休或者别的由头送出宫去。可我身上有伤,又在脖颈耳侧比较显眼的位置,贸然出宫,只怕会被察觉。所以宓夫人要我继续留在雨花阁里,说是等风声过了,再设法送我出宫。没想到还没出宫,就被发现了……”
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现在已经无比清楚。
“毒害凌夫人的事,可是宓夫人图谋?”皇帝心中已经把这罪责套在了宓夫人身上。所以必有此问。
那刺客却一脸疑惑:“并非奴才不如实禀明,实在是并未听从宓夫人的吩咐经办此事。也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人为听候夫人的差遣。”
“无妨。”皇帝心想,单凭放火这一桩罪,就足以让宓夫人身首异处了。所以哪怕下毒的事情没有十拿九稳的证据,也没妨碍。
微微敛眸,他吩咐道:“德奂,你去安排一下。对后宫只说刺客嚼舌自尽。”
“诺。”德奂应声而退。
皇帝则走近那刺客,问了一句:“除了宓夫人,还有和人牵涉其中?”
刺客连忙摇头:“皇上仁厚,对奴才这样宽宏,奴才必然知无不言,再不敢隐瞒了。可我们确实只听从宓夫人的吩咐,再没有和宫里的其他人有联络。”
“你们都是宓夫人母家豢养的死士?”皇帝早有耳闻,宓夫人的父亲,是当朝第一武将。也知道这宓夫人母家早就在暗中招贤纳士,在暗处为自己办见不得光的事。却不想,原来这些奴才的手,已经伸到宫里来了。
“回皇上的话,是。”那人垂下眼眸,道:“宓夫人手上,有奴才等人的卖身契,也有奴才一家老小的居所。倘若得知奴才走漏风声,那就……”
皇帝略微颔首,道:“你放心,朕言出必行。”
“奴才不敢奢望高官厚禄,只求皇上能保全奴才家人平安。”
说了这样多的话,皇帝有些疲倦,待德奂回来,他才道:“你将他安顿在皇极宫的地牢。着人好好照顾。来日扳倒宓家,有你为朕效力的时候。”
“多谢陛下开恩,多些陛下开恩。”刺客连连叩首。
德奂吩咐人谨慎的送他离开,见皇帝面有愁色,少不得宽慰:“陛下,兴许是宓夫人早有了反叛之心,才会做出这样刁毒的事情。求皇上不要生气,以免损伤龙体。”
皇帝冷笑了一声,不悦道:“损伤龙体有什么要紧。她们这是把刀子往朕的心口上扎。从前皇后是这样,苏荷是这样,现下连宓夫人也是这样。德奂,你真以为后宫那些涂脂抹粉的女子,个个心灵和外表都是如出一辙的光鲜亮丽?她们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着朕。”
想到这里,皇帝少不得蹙眉:“腾珠的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回皇上的话,内务局送了几个日子来选。只是近来事情太多,奴才还顾不得呈于皇上择选。”
“那就不必选了。”皇帝敛眸:“就下月初一。”
“这会不会太……”从今天算起,到下月初一不过才五天而已。德奂是想说这也太赶了些吧。说不定公主的凤冠霞帔还没准备妥当呢。然而到嘴边的话还没往下说,皇帝已然不耐烦,他只能硬生生的吞下去。“奴才这就去九重殿一趟。”
“唔。”皇帝略微沉首。“别的事情不要走漏风声。”
“奴才明白。”德奂利落的退走几步,还没转身就又被皇帝叫住。
“凌夫人无碍,朕要大赦后宫。徐丽仪从前是住在哪个宫殿?”这些细微的事情,皇帝早已经不记得了。
“回皇上的话,是明月宛。”幸亏德奂记得。
“明月宛太小也太偏了。”皇帝并不满意:“可还有别处?”
“清风殿还空着,日常总有奴才去收拾。”德奂见皇帝抬举徐丽仪,便择了一处不错的殿宇。
“清风殿不好听。”皇帝忖眉,微思方道:“改为复春殿。”
“诺。”德奂面带喜色。
“传旨后宫,复徐丽仪位分,赐居复春殿。还有秦顺容,也一并跟着过去吧。”皇帝摆一摆手:“朕乏了,你且退下。”
“奴才告退。”德奂心想,皇帝此举,只怕后宫那些妃嫔才不会善罢甘休呢。能不累么,这稍后的日子有得她们折腾的。